《妙*******吟》暝色

41、石碣仰止阻行路

　　无名先生微笑点头道：“都传水龙吟生有龙女血脉，天生妙音无双，随口而出，都具无上佛理，大师若能让那水龙吟为大师开口吟唱，时时感悟佛音妙理，那一点佛障，若能勘破，亦未可知。”
　　一点大师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挤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口中宣了一声佛号，可见对那“一点”，十分在意。
　　无名先生转过身来，对一点大师旁边的一位束冠道人一笑，道：“半屐道长，这苍城城主的一剑，若与道长相比，差得多少？”他这话问的十分圆滑，显是将原空城看得比半屐道人的剑低了一筹。那半屐道人显然也听出了弦外之音，轻轻哼了一声，并不回话，但一张清矍瘦削的脸上，现出一抹得色。
　　半屐道人属青城长老，青城以剑为胜，他一手剑法在江湖上亦是难得，只是原空城为苍城城主，一把银剑神鬼莫测，若原空城剑数二，又谁敢数一！无名先生这话恭维居多，只是那半屐道人听入耳中，也很是受用，拈着稀稀拉拉几绺胡子，眼神左看右望，大有天下谁能敌之意。
　　无名先生呵呵一笑，道：“既然道长与苍城城主剑法在伯仲之间，也许道长比起那原空城，还是要高上一线。诸位都是江湖高人，还怕那原空城不成？”说着嘴角微微上翘，向众人看去。
　　众人中有大半是各门派中的青年人物，大多眼高于顶，谁也不放在眼里，再加上苍城城主向来神秘莫测，年纪不老，出手没有几次，听着无名先生一说，心中渐渐觉得，似乎原空城武功高绝，恐怕也是名不副实，想及此，各各胸中豪气充盈，信心倍增。也有几个老成之人，想到苍城城主江湖威名太盛，有些半信半疑，但见无名先生向他们望来，那黄金面罩后的右眼中，竟似有七彩光华一闪而没。被那奇诡目光一看，脑中顿时晕晕沉沉，心中想道：“无名先生说的也对……我们这些人，难道还怕那苍城城主不成……”
　　无名先生见众人惊恐之色渐去，又笑道：“水龙吟乃一奇女，素伴有德有能之人，怎么能为苍城城主一人所控？何况……我们观那水龙吟现下似是昏迷不醒……”他话未落，马上便有人接口喊道：“弄不好是那个败类城主动了手脚！”他一喊，马上有人七嘴八舌接道：“这可不为江湖人所齿。”“哼哼，我们是江湖有名人物，可要救水龙吟于水火！”“苍城有什么了不起，也就是个纸糊的灯笼！”越说越激动，手中兵器晃动，个个意气纷发。至于“救”出来了水龙吟，怎么处置那个娇弱的人儿，却被这些“江湖豪士”有意无意忽略。
　　既然商量停当，众人便以一点大师和半屐道人为首，再不犹豫，齐齐向原空城消失的山上走去，丝丝雾气飘下，那几十人身形若隐若现，被冰凉的雾气笼在其中。山中又恢复了初时的寂静，只余鞋底与山石磨擦的轻微“沙沙”声，若不细听，根本极难分辨。这几十人的队伍里，大都是各门派的菁英人物，脚下功夫了得，几十人一起行走，声音仍是细不可闻。
　　众人行了五里多路，一路竟然无事，除了偶尔几只野兔山鸡惊起，打破山中的沉寂，连半个人影儿也瞧不见。走在前面的一个彪形大汉哈哈大笑，嚷道：“他奶奶的，老子还以为那苍城城主有多大的能耐，没想到也是个纸糊的灯笼！妈的，走这么久了，连个鬼影子也没有，敢情是吓唬老子呢！啊呸！――以为老子‘震三山’是吓大的！”他扯着嗓子一喊，声音在山中听起来异常响亮，惊得远处林中“哗啦啦”群鸟纷纷飞起。
　　半屐道人眉头一皱，低喝道：“闭嘴！”他声音不大，听在那“震三山”耳中，不啻一个惊雷！本来到口的话顿时让那句“闭嘴”一吓，生生噎了回去。他虽然不知天高地厚，但也知道，眼前这个瘦小老道，自己根本惹不起，连忙身子一缩，向后退去。
　　半屐道人脸上尽是凝重之色，左手向自己正前方一指，缓缓道：“你们看，前面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手指所点之处望去，却见雾气分合之处，立着一块足有十丈高的高大石碑，上书八个鲜红的大字：
　　苍城之地，擅闯者死！

　　这八个字苍劲有力，深深隽刻在石中，血红的颜色似要滴落一般，笔锋大开大阖，尤其那最后一笔，直欲破石而出！灰黑色石碑不知在此地伫立了多少岁月，上面爬满了青花苔藓，显出一种苍凉沉重之感，和着八个血红大字，带着一股浓重凛然的肃杀之气，直冲每个人的胸臆！
　　这种无形中的肃杀之气，直直使那些热血沸腾的江湖人，下意识般地停下了脚步，闭上了嘴。
　　江湖中最神秘的地带，最神秘的组织，最神秘的力量。苍城中，不仅出了神秘的苍城城主原空城，还有那神秘莫测，难识深浅的苍城中人。他们虽在江湖中默默无闻，但任一个在江湖中，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病虎卧林，尚有余威――何况苍城在江湖的声名岂止是病虎！谁敢晏其锋芒！当是时，只一个苍城城主原空城，带领手下不过数人，便带着南唐储君李煜自北向南，，凭着腰间银剑遇山开山，遇水渡水，平安回返南唐，武功之高，胆识之强！江湖中有谁可比！
　　今天，便凭着他们几十人，真能在苍城平平安安走个来回么？

　　“咕噜……”不知道是谁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蒙蒙雾气中听得如此清晰。
　　这石碑给人带来的压迫之感，竟比那原空城随意挥出的一剑更无情，更可怕！
　　向前，还是向后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身上，一点大师和半屐道人。可他们的面容，也是毫无一丝轻松之色。
　　江湖上最神秘的苍城，此刻真真切切地被众人发现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敢走第一步！
　　这样的等待，对这些自诩江湖上跺跺脚都要动三动的江湖“俊彦”来说，是不可想象的，更是不可忍受的！他们不清楚，也不想清楚，苍城、原空城、简随意、莫无邪……这些神秘又可怕的人物，武功奇高的人物，他们没有见过，自然也不知道有多厉害。古人云：无知者无畏。
　　众人中缓缓走出二个青年男子，一个身着锦衣，金环束发，约只二十几岁，白皙俊秀的脸上双眉斜飞入鬓，细长的眼睛慢慢在场中扫过，带着世家子弟惯有的风度与骄矜，冷声道：“二位前辈，难道，我们就这样站在这里，眼睁睁地和这块不会喘气的石碑较劲不成？”
　　另一个全身黑衣，双手交叉胸前，比那锦衣青年大不了多少，刀削的面容看不出表情，眼神中却比那锦衣青年还多了几分傲气，只鼻中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他哼的一声，全场都听见了。
　　一点大师宣了声佛号，道：“昆仑派方越、韩墨二位小友，此地并非善处，还要多加谨慎才是。”
　　锦衣青年方越冷笑道：“敢问大师，如何谨慎？”他慢慢向前踱了两步，讥笑道：“就算苍城城主是缩头乌龟，我们总不能这样，像傻子样地等他爬出洞来！”说着，他似要证明前面毫无危险，又向前走了一步。

　　他向前迈出的右脚刚刚落在地面，就看到在白茫茫的雾气中，一点碧影在眼前突然闪过！
　　然后他就被那碧影带得重重向后倒了下去，脑袋磕在身后的石头上，额头上钉着一支碧绿的小箭。
　　他脸上一点血也没有流出来，眼中还是一片茫然的神色，手甚至没有去碰腰间的剑柄，人却没了气息。
　　那小箭的劲道好强！速度也好快！射出时才会无声无息，甚至方越一点痛苦也没有，便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而这几十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根本就无法去救他。

　　一点大师紧闭的眼睛倏地睁开，慢慢道：“碧影追魂箭……碧影追魂箭，他竟在苍城么……他竟是苍城中人……”听得他说话，众人中年纪大一些、江湖经验多一些的人，两只脚不知不觉地向后挪动，显是被这支插在方越额头上的箭所震。
　　箭名碧影，见血追魂！
　　这箭的可怕不在于它本身，那支箭除了通体碧绿，箭身细小之外，和普通的箭没有什么区别，箭头上更不淬毒。但它可怕的就在于，射箭的人想要射杀的人，都还没有活着的。
　　都没能逃过那无影无踪，如影随魂的一箭！
　　这样精准可怕的一箭，淬不淬毒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碧影追魂箭早在十年前就在江湖销声匿迹，这十年中，群雄纷起，江湖变幻，让人记得快忘得也快，可笑的是，碧影追魂箭箭下亡魂无数，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射箭之人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碧影追魂……碧影追魂……”谁都没有注意到抱着方越尸体的韩墨牙关紧咬，双手不住颤抖，双眼几乎要瞪出血来，突然一声大喝：“碧影追魂，还我师兄命来！――”手向腰间一伸，长剑在周身幻出层层剑芒，向前方射出一箭的雾气中冲去！
　　(此章已完)
　　呵呵，谢谢云岫，你每章留言也很辛苦啊，看到你留言很高兴，谢谢你的品评。
　　谢谢大家的支持，没想到写了二年多快三年了，写了三分之二的时候，居然发现有很多人在看，没想到。。真的。。
　　大家给我的电子邮件我都收到了，没及时回是我的错。。但我最后都回了。
　　我三月十五十六号考试，至于考什么试，考过再说吧。对我个人来说非常非常重要，所以下次再更，可能就要等到三月份后我考完再说了，不好意思，这个文拖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不过这么长时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个月了吧。。（我先抱头。。）
　　祝大家过的开心。
　　暝色至所有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