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不喜》涂笙

22、第 22 章

　　楚晴的声音低低地，“是路上问了几个师弟才知道的。他们说听到秦师兄那么说的。”

　　这样听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但孟渝就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再一看秦东流，脸色有些奇怪。

　　大概是没有未来妻子这么着急？

　　感受到孟渝的视线，秦东流看了过去，无奈地笑了笑。

　　孟渝平淡地收回视线。

　　楚石原这个时候又开了口，“真是让各位见笑了，我这女儿竟然……哎，”楚石原故作发怒地看向楚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可以做出这等事？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孟渝：“……”

　　她对楚石原这样的人真是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将目光落到了沈怜之的脸上。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被灯光打出一道侧影，将一侧的脸映得有些阴沉，而另一侧的脸，却还是那个温和淡然的沈怜之。

　　不过，孟渝看到了沈怜之一瞬的勾起的嘴角。

　　不是愉悦，也不是出于礼节。

　　而是，嘲讽。

　　嘲讽？
　　孟渝的目光是顺着他的视线，落到了楚石原父女的脸上。

　　沈怜之看向楚晴，“还有一个问题，沈某想要问一问。”

　　“沈某想问楚小姐的剑，在哪里？”

　　楚晴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笑笑，“什么剑啊？”

　　“楚小姐剑法精绝，出门难道不带剑吗？”沈怜之问道。

　　“前几日与师兄切磋之时，我的佩剑被折断了，是以今日出门并没有带。”楚晴说道。

　　楚石原有些急了，“清玄公子，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怜之却并不理会楚石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楚小姐的剑乃是天时涯千年寒铁所造，锋利无比。”

　　楚晴的脸色一僵，“哪里是什么千年寒铁，不过就是把普通的剑而已。”

　　“我三年前有幸去过一趟天时涯，在天时涯的兵冢外面看见了楚小姐的名字。”

　　天时涯位于仙尘间极北之地，据说天时涯上有一座兵冢，只有天生惊才之人才可以从兵冢之内去取出武器，而取出武器之人，便会在天时涯留下名字。

　　看来这楚晴还真是个厉害之人啊。

　　不过……

　　孟渝的目光落到沈怜之的身上。

　　三年前，正是沈怜之修为尽废的之时，难道沈怜之的修为就是废在天时涯的？

　　沈怜之又道，“千年寒铁所造的剑无坚不摧，但却唯独害怕天渊赤火，遇到赤火便会化作水雾，再凝聚不得。”

　　秦徵皱了皱眉，突然想起来，“傲长老曾经在消灭天渊赤火兽中过赤火。”

　　楚石原眨眨眼睛，看看秦徵，又看看自己的女儿，只觉得眼前的人陌生无比，有些茫然，“这，这，什么千年寒铁，什么赤火兽？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孟渝笑了声，“你当然没听说过，这世间天渊赤火兽原是我界的，只是后来，被有心之人带走了。”

　　说道这里，孟渝轻笑了一声，却宛如一个耳光打在了秦徵的脸上。

　　孟渝目光幽深，“据说赤火兽身藏上古神法，但也不过只是个传说而已，没想到真的蠢货信了，”她的眼底涌现出浓浓的讽刺，“赤火兽在谁的手里，谁便是众矢之的，难道还要告诉你？”

　　孟渝说完，殿上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秦徵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却也相当于默认了孟渝的话。

　　而那个蠢货，自然就是现在变成了尸体的傲齐。

　　沈怜之摇摇头，“楚小姐动手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一点吧。”

　　说着，沈怜之掀起了傲齐的外衫，只见里面的衣衫已经被濡湿，扒开衣服仔细一看，那水滴正是从皮肤下面渗透出来的。

　　楚石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楚晴眨了眨眼睛，长叹了口气，脸上惶恐不安的神情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我若说是丢了，你是不是还有话堵着我？”

　　沈怜之笑笑，“假话始终是假话，百密终有一疏。”

　　楚石原被吓了一跳，踉跄了两步，脸上的震惊逐渐演变成为悲痛。

　　“真的是你？!”

　　“这怎么可能呢？你这么会？”

　　楚晴退后了一步，脸色阴沉，对着楚石原大吼，“你闭嘴!!!”

　　楚石原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是你爹啊!”

　　“我爹？”楚晴仿佛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样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我爹，我爹？！”

　　孟渝斜靠在椅子上，伸手拿过旁边的茶杯喝了口。

　　啧，这茶不好，苍墟山没钱买茶吗？

　　楚晴停了下来，目光之中透出一丝疯狂，“你当自己是谁？跪舔了苍墟山这么久，连自己都不知道了？不过秦徵的走狗!临江派的懦夫!”

　　“从我有记忆开始，你就带着我每日往苍墟山跑，我不想来，你知道吗？这些人都是怎么看我们的，你知道吗？”

　　“是，苍墟山给了我们许多庇护，但你扪心自问，他有把你当做人看嘛？”

　　“不过是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开心时就施舍你一些，不开心时就踹到一边。”

　　“现在呢？”

　　“你想把我嫁给他，”楚晴的手，指向秦东流，“可我呢？你为什么没有问过我？就为了你可怜的谄媚，我就要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吗？”

　　楚晴顿了下，声音低了下来，“我是你女儿啊，不是你的工具。”

　　怨恨，愤怒，不满。

　　一下子爆发出来。

　　楚石原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从自己的女儿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我临江派，本也是大派，为什么沦落到这种地步？”

　　楚晴看着楚石原，目光愤怒，又带着股奇异的平静与释然，像是终于这番话说了出来。

　　“就是因为你，因为你这样平庸无能的人，临江派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门派百年的清誉，都毁在你的手里！”楚晴说道。

　　楚石原气得肌肉发抖，可那可那神情之间，却又不仅仅是气愤。

　　楚石原咬着牙，半晌，才问道，“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你知道你今天所说的话会带来什么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