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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二人的心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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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是大婚之日的流程安排,请过目。”负责王宫祭祀、庆典的官员此刻正捧着一卷文书站在亚历山大的面前。
黄金王座上的亚历山大原本正闭目假寐,在听到对方的话后阖着的眼皮微微一动缓缓睁开了双眼。“滚下去。”他的声音冰冷地不带一丝情绪,但越是这样才越让人畏惧。
官员见法老陛下脸色阴郁地可怕也不想做炮灰,便什么也没说退了下去。官员刚离开,一名侍从便快步走进了大殿,对方的出现令亚历山大原本没有情绪的眼眸顿时染上了一丝波光。这侍从正是他派去探听夏洛消息的人,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准时来向他汇报夏洛一天的动态,大大小小事无巨细,甚至连夏洛打了几个哈欠都会被一一记录下来。自从跟夏洛闹别扭以来,这便成了他每天最期待的事。
侍从垂首谨慎地汇报着夏洛今天的日常,当说到她今天见过帕堤卡这件事时,亚历山大的眉毛不由挑了起来。
“你说她今天见过帕堤卡?”
“是的,陛下。”
“这几天,她不是不见任何人吗?”
“是这样不错,但帕堤卡大人是提拉维亚小姐派人去请的。”
“哦~?”他的表情没太大变化,但心里却已做出了好几种猜想。“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这……”见侍从一脸为难他也不再追问,挥了挥手让他退下,而自己则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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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才恢复还是回寝殿休息吧。”雅玛搀着罗克姗娜在王宫的花园里散步,脸上挂着一抹担心。
“无妨,医官也说我要多出来走走。”罗克姗娜的眼底难得浮现出了一丝由衷的喜悦,当然,亚历山大答应她,只要她的伤势能如期痊愈,那么半个月后的婚礼将会正常举行。
“雅玛真是好久没见到公主笑了呢。”她打趣地说着,“听说自公主为陛下挡下那一刀后,陛下就再也没有去见过那个女人,算算也差不多快半个月了。看来,陛下终于对那个女人失去兴趣了啊。”
“是吗。”罗克姗娜听了雅玛的话后倒是没太大反应,她该高兴吗?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虽然亚历山大已经向全国公告要迎娶她了,但她知道他并不爱她。爱?她不禁自嘲。开始的时候,她一心只想做王后,并没想过要得到亚历山大的爱。而如今,她竟羡慕起夏洛,纵然亚历山大要娶的人不是她,但他的爱却完全给了她。这些日子,亚历山大除了询问她的伤势以外,俩人之间几乎再没有其他交谈。
“提拉维亚,你看起来很没精神,果然我还是应该请医官来给你看看的。”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到了罗克姗娜的耳中,尤其是听清对方口中喊出的那个名字时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
“我只不过是在寝殿待太久,缺乏运动罢了,你别过分担心。”夏洛淡淡说着,当她发觉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人正在注视她的时候,她也迎上了对方的视线。噢不,怎么偏偏是她目前最不想见的人。
“我当然会担心啊,你可是哥哥在这世上第一重视的人。你若不好,你身边所有人也都别想好过。”克里奥帕特拉说着往罗克姗娜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反正哥哥的王后也只会是你,我敢肯定!”
夏洛无奈地皱了皱眉,她的话明显是故意说给罗克姗娜听的。果然……
“噢~罗克姗娜公主,你怎么在这儿?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真抱歉,希望没有让你感到不开心。”她虽一脸抱歉,眼底却明显带着一股孩子般的得意。
罗克姗娜自是不好发作,微微笑着倒也没说什么径直朝她们走去直接无视俩人。见她一脸无所谓克里奥帕特拉顿时也感觉无趣,当她从她们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她更是轻哼了一声将头扭向反方向。突然——
“啊~!”罗克姗娜在经过夏洛身边的时候低呼了一声,接着就摔倒在地。
“公主你没事吧!”雅玛连忙去扶她,罗克姗娜却快速地给她使了个眼色,先是一愕但马上注意到了什么了然地配合道。“提拉维亚小姐,公主伤才刚好你怎么能这么用力推倒她呢?”
不等夏洛说什么罗克姗娜自己接口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陛下要迎娶我对你而言打击一定很大。但我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你有何必……”她说着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
虽没明白她们主仆俩在唱什么双簧,但夏洛还是隐隐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过头。果然,亚历山大和帕堤卡等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们身后。
亚历山大只是毫无情绪地看了她一眼便走到罗克姗娜的身边,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夏洛努力抑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近半个月没见面,不曾想过再见居然会是这样的情景。她想解释些什么,可那些话到了嘴边却化成了简单的四个字“我没推她。”
“罗克姗娜公主,该不会是你伤得站都站不稳了吧?”克里奥帕特拉讥讽地看了罗克姗娜一眼,转向亚历山大。“哥哥,你别听她胡说。”
“陛下,我……”罗克姗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亚历山大打断了。
“我知道。”他再次看向夏洛,话却是对罗克姗娜说的。“她没有推你,她也不可能讨厌、嫉妒或是有其它想针对你的想法。因为,她根本就不在意你的存在。知道为什么吗?”他顿了顿,似乎猜到他想说什么,夏洛别开头不再与他对视。“因为,求着我娶你的人,就是她——”
亚历山大的话无疑是平地惊雷,在场所有人听到以后均是一脸的震惊,罗克姗娜的脸色更是难看。
“试问一个连我都不在乎的人,又怎么会在乎我要娶的人或是对那人心怀妒意或怨恨呢?我说的对吗,提拉维亚?”他的语气透着一股微不可闻的悲凉,而眼中却覆着一层寒冰。
“别说了。”夏洛伸手捂住胸口,她感觉他的话、他的眼神、他的一切都快令她窒息了。她知道她伤害了他,这个……最爱她的男人。
看着同样痛苦的夏洛,他的心不由一软。他不懂,既然不爱他,为什么此刻她又要显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而这之后,夏洛几乎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寝殿的——
“提拉维亚,你明明也是喜欢哥哥的,为什么……”克里奥帕特拉坐在一边托着腮问道。
夏洛不语,伸手擦去脸上不知何时溢出眼眶的泪水时却发现手里正抓着一小块羊皮,这才想起刚才在离开的时候帕堤卡似乎塞了什么到她的手里。“今天谢谢你陪我,快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她扬起微笑对克里奥帕特拉说道。
“那好,我先回去了,明天见。”走出夏洛寝殿的同时,她突然灵机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接着自顾笑了起来。“哥哥,我会想办法帮助你们和好的!”
她一离开夏洛连忙展开了手中那块羊皮阅览起来。“半月后、陛下大婚、西侧门。”三个单词,简简单单却也明明白白地传递了帕堤卡想表达的意思。“半个月后,也就是亚历山大和罗克姗娜大婚当天,他会安排她从王宫的西侧门离开。”看来,帕堤卡已经准备好了,不得不说他办事总是那么有效率。不禁回想起了那天对他提出她想离开的事——
帕堤卡知道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纵使他失去了记忆,但他对亚历山大的忠诚也是真的。他自然明白亚历山大为了夏洛做出了多大的牺牲,身为部下也知道让夏洛离开才是对大家都好的决定。
虽然帕堤卡开始犹豫过,但最后还是答应了她,至于在那之间他经过了怎样的思想斗争她就不得而知了。结束回想,夏洛伸手将羊皮丢到烛台上烧毁后径自走进了浴室,而在她进去的同时胡拉从幔帐后走了出来捡起刚烧了一角的羊皮。看完上面的内容后,才将羊皮再次置于烛火中烧毁。
其实那次夏洛与帕堤卡的对话她全听到了,那之后她便开始留意夏洛的一举一动。既然他们已经有计划了,那么她和曼尼差不多也该行动了。为了夏洛,她决定欺骗一次她的主人——克尔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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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法老的大婚之日一天天临近,无论是埃及王宫还是底比斯城内,处处都洋溢出了一股欢庆的气氛。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亚历山大脸上却是看不出一丝喜悦,周身更是被一股低气压笼罩着,没人愿意靠近他做炮灰。当然,前提是炮灰们有选择权的话。
“陛下,跟波斯的约定期限也快到了,你真的打算交出埃及吗?”菲罗塔斯作为炮灰一号没一点自觉地开了口,亚历山大挑了挑眉却是答非所问。
“最近卡山德有什么动静?”
“那家伙倒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无非就是跟女人调情。不过他对奴隶的惩罚真是一点没变,依旧那么残忍。”菲罗塔斯说着忍不住咂了咂嘴。
“卡山德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塞琉古难得显露出了一丝困惑,对于他的疑问或许知情的也只有亚历山大和安提帕特了。
“噢,还是别说那个家伙了。倒是陛下你,还没跟提拉维亚和好呢?”炮灰一号这句话刚说出口,亚历山大的脸立刻拉了下来。“女人其实很好哄的,只要往墙上一按不管不顾地吻上去再说些情话,什么气都会消散的。”
“这种事不需要你来教我。”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这个办法不妨一试。
“哦呵呵,这个方法估计会招惹提拉维亚的反感也说不定呢。”赫菲斯提安作为炮灰二号果然不辱使命地发话了。“毕竟陛下与她在一起这么久却一次也没抱过她,就说明提拉维亚其实并不太愿意被陛下碰吧?”
“这是真的吗?陛下你还没抱过她?”菲罗塔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亚历山大却忍不住扶额,这些人,真是他的朋友吗?
“陛下。”一个侍女突然走进议事厅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亚历山大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提拉维亚的侍女。“提拉维亚小姐有重要的事要对您说,今天晚膳的时间她在寝殿等您。”
提拉维亚居然主动找他?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知道了,回去告诉她,我会去的。”
侍女刚退出议事厅,才走了一会儿就被一个黑影快速地拉到了一颗枣树后。
“公,公主。”侍女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看向面前这个跟法老陛下长得极为相似的少女。
“怎么样?陛下说他会去吗?”克里奥帕特拉紧张地问道,见侍女小鸡啄米似的连忙点头她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一个花般的笑容。“做的好!”她鼓励地拍了拍侍女的肩膀后,将装着某种液体的小琉璃瓶放到了她的手中。“今晚,在陛下到之前把这个放进提拉维亚的膳食里。记住,一定要让她吃下,知道吗?!”
“可是……”侍女有些犹豫。
“放心,一切顺利的话陛下一定会感谢你的,你就等着赏赐吧!”听到“赏赐”两字侍女之前的犹豫顿时一扫而光,虽然不知道手中的这瓶东西是什么,但她肯定克里奥帕特拉是不会做伤害夏洛的事,也就照做了。
望着走远的侍女,克里奥帕特拉莫名有股成就感。列昂纳托静静地从另一颗枣树后走了出来,“你确定这么做好吗?”她居然会想到用这种方法来令亚历山大他们和好,而自己这样放任她不管真的没关系吗?
“有什么不好的。姬儿说这招对吵架的恋人是最管用的,你看着吧!”
列昂纳托不禁暗暗擦了把汗,他的克里奥帕特拉真是个单纯又热心的姑娘。“等等,那种药,你是从哪儿弄到的?”他后知后觉。
“嘿嘿~”她笑而不语,这可是她跟姬儿约定好的才不告诉他呢。接着,一转身就跑开了留下列昂纳托无奈地叹气。没猜错的话,应该也是姬儿给她的,唉~但愿他的好姑娘不会学会。
夜,不知不觉降临了——
夏洛照常在运动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接着准时开始用膳,一切看起来都跟往常没什么区别。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或许就是席边少了那个总爱给她“喂食”的家伙吧。
“咦?这是什么?”她指了指一个水晶杯里的紫红色液体问道。为了保证营养均衡的同时又不浪费食物,因此她的菜单一般都是自己亲自制定的。
“这是葡萄汁。”一个侍女低头答道。
“葡萄汁?今天的晚膳有葡萄汁吗?”
“可能是弄错了,需要撤下去吗?”胡拉也很困惑。
“算了,放着吧。”对于自己这不知何时养成的警惕性,她也有些无奈。说实话,总是那样小心翼翼地活着太累了。
一段小插曲过后,夏洛继续享用她的晚膳。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频率,没一会儿对方就径自走了进来。当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她完全怔愣了。
“亚……亚历山大?”他怎么会来?
扫了一眼她惊讶的表情和几乎吃了大半的晚膳他不禁皱了皱眉,“你怎么好像很意外的样子?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他虽这么说,但眼下的情况明显不是这么回事。
“我让你来的?”她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看着她一脸困惑的表情,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出现瞬间变得尴尬了起来,或许在别人看来这一切不过是他为了见她一面而随便找的借口吧。
“你们都下去吧。”他挥手遣退了一干侍女,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你在用膳?”他往夏洛面前一坐,像是没话找话一样随口问了一句。
“嗯。”她点了点头思索着怎么接话,顺手就拿起了那杯葡萄汁。都说人在紧张的状态下会莫名感觉口渴,接着会不自觉去喝手边的水或饮料,果然没错。只是一杯葡萄汁下肚后,她却感觉更加口干舌燥起来,甚至身体还开始莫名发热。
“提拉维亚?”亚历山大一声轻唤突然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抬眼望向他,眼中的他以及周边的景象却变得模糊起来。“你怎么了?”看出夏洛的异常,他一把拉过她的手却反被她手心的热度吓了一跳,遂又抚上她的额头。“你在发烫!”
“我……我好热。”她的意识逐渐涣散起来,不自觉就伸手去扯身上的衣服。
“你该不会……”看夏洛的样子他马上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心不由漏跳了一拍。
“亚历山大,我好难受,好热。”她的声音也开始变化,软软腻腻的,就像刚出生的小奶猫一样,可她自己却半点也没意识到。忽然,她反握住亚历山大的手不放,只觉得这双手好冰凉。
“你别碰我!”他猛地抽回手倏地站了起来,心中暗骂“该死”。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夏洛应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纵使他毅力再怎么好,可他毕竟是个正常的男子,面对自己最爱的女人教他如何能继续忍下去?
面对这“一触即发”的状况,夏洛却依旧眼神迷离的望着面前的亚历山大。想起他的手是冰凉的,那么他的身体一定也是冰凉的,也就是说抱着他的话说不定能够缓解一些她的燥热。想着,她趁亚历山大没防备欺身上前抱住了他,对方的身体却是忽然一紧。
夏洛的身体真的很烫,而刚洗完澡的身体混着她原有的体香以及发上香波的气味,还有那触及的细腻肌肤,这所有的一切都不禁令他暗自咽了口口水。他究竟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