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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短篇]流年落,更与何人说 ...

  •   发现我这辈子可能都只能短篇了orz.......
      中秋当天的产物
      怨念产物慎..

      那么废话不多说了

      祝 观看愉快

      +++++++++++++++

      流年落,更与何人说
      By 苍瞳

      那还是之前的之前,什么都未来得及发生的之前.
      展昭曾不止一次想过若是有幸活到可以安享天年的时候,自己会抱着怎样的心情回顾那些年少.

      而那已是之后的之后,一切都成曾经的之后.
      他学了那人的样子斜倚在阁楼顶层的栏杆边上,为自己斟了一杯珍藏多年的女儿红.
      透明的液体在白瓷杯中荡出温浅波光,他还多年前的一身蓝衫,独自倚栏而坐.
      如水月华下就是一幅静止在岁月缝隙中的画面
      掩埋过往万种婵娟,凋零沧海繁冗留恋.
      不经意间又是多少年.

      [御猫?]
      谁都不会忘记的相识.
      漆黑夜色中他素衣白裳立于开封府屋顶上,一手执了雪白长剑,另一手却饶有趣味般撑了下颚,桃花眼微挑,就这样远远望了过来.
      [你就是那只御猫?]
      他问,下一秒却似故意的砸吧砸吧嘴
      [也不怎么样嘛.]

      展昭足尖一点也上了屋顶,即使被他问得一头雾水却也只能恭敬地拱手.
      [正是在下,请问阁下夜闯开封府到底是-----]
      [找你!]
      他想都不想,回答得理直气壮.
      [… …呃…那么-----]
      [你说你好死不死的偏要叫什么猫,这不是摆明了犯爷的冲么,看不起我们陷空岛是吧?做那皇帝的猫就那么拽?]
      白色长剑一晃,远远都可以感到寒气.执剑的人却略一低头,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陷空岛…请问,阁下是?]
      [连白爷爷的名号都名听说过,真是…看我先把你这猫儿捆了.谁还敢说什么鼠怕猫的屁话!.]
      那人一别嘴,有几分愤恨的味道.
      展昭却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
      [白…白兄说笑了.您难道就为了这事来找展某?]
      还顺便把整个开封府都闹得鸡飞狗跳,全部人都顶着熊猫眼跟着折腾得爬上爬下?
      [那你以为还有什么,快亮剑吧臭猫.]
      挽了个剑花,对面的人做了个”请”的姿势,向他扬扬下巴.
      [… …抱歉,展某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争斗.]
      实在不想和这莫名其妙的家伙一般见识,展昭利索地准备闪人.
      [哦,原来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啊---]
      不理会那人越来越黑的脸色,白玉堂毫无自觉地继续
      [怕了就说嘛,不然,那么想做猫的话就给爷爷我喵一声白爷爷就放过你.]

      欺人太甚…忍无可忍…
      展昭生生顿住回撤的脚步,抱了剑回身看他还笑得张扬,嘴角也不易察觉的微勾
      […你如果给”吱”一声,我就”喵”给你听…]
      ………………
      风流天下我一人的白兄被噎了个大的,好半天才抽搐了下嘴角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算你狠!]
      [好说.]

      不自觉的,他浅浅地笑了.温存的弧度一点点扩大,望着夜色的漂亮黑眸蒙上一层雾气.
      那真的都是好早的事了啊…
      然后呢,然后谁会想到身为五义之一的白玉堂居然是个小心眼的家伙呢?
      闹够了东京,盗走了三宝,还留下不怕笑掉别人大牙的打油诗硬是把自己骗到陷空岛…

      一仰头甘醇的酒就一滴不剩地入了口.
      垂下眼睑,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暗色阴影,看不清楚刚才落在他眸中的是怎样的光又带起了怎样的伤.
      不过是年少轻狂… …那些注定要被忽视的过往

      他叫他臭猫死猫笨猫说快来和白爷爷比试一场
      他叫他白老鼠死耗子说才不和鼠辈一般见识
      他们一见面就要玩你瞪我我瞪你,然后三句之内必定拔剑,从内厅闹腾到外院.
      包大人从没有如此头痛过,每天除了嫉恶如仇之外还要担心自家开封府不要被两只掀了顶,脸色一日黑过一日.
      公孙先生倒是乐得坐在一边看鼠猫大战.心下觉得这样热热闹闹才是展护卫那年纪的人应该的样子.

      [猫儿,你真是要在这开封府呆一辈子?]
      展昭记得他曾这样问过自己.
      那时两人刚从屋顶打到后院,都摊在草地上累得手都不想抬.
      他翻身把后脑留给他什么都没说.

      [喂,我在问你!]
      白老鼠不高兴了,长臂一伸把缩在身边的懒猫硬扳向自己
      [你本不该是这开封就束缚得住的. 这样缩手缩脚,向别人赔着笑脸有什么好!被官府里的规矩约束了哪里还能叫做贪恋自由的猫?!]
      展昭睁开眼,他的容颜就近在咫尺,呼出的热气拂过面颊有些痒痒的.
      白玉堂半支起身,一手还抓着他肩膀不放,神色竟是有七八分的认真,墨黑的眼只看了他似要看到骨子里.有什么东西影影绰绰,在被压抑了几年的空气里盘旋 呼之欲出.
      [不如…不如就跟我----]
      那人急得咬了牙,之后的话却卡在喉咙里.只望向那黑白分明盯了自己的明亮眼睛…
      一时间竟是没人做声,肩膀被抓得生痛,展昭不着神色向后挪了一步,垂下一向神采飞扬的眉眼.
      [… …白兄若是觉得无趣了,大可以离开.展某不会阻拦.]

      [你!!]
      白玉堂万万没想到会被那么说,一口牙都快咬碎,反手一推把他推开半尺.
      [你…你…]
      一向能说会道,却每次偏偏被这臭猫气到说不出话.
      看他起身,没事儿一样准备回屋.白玉堂从没觉得如此失败
      然而你除了”秉公执法”除了”大宋青天”之外,到底还在意过什么?

      [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么?]
      [… …我不信…]
      他说,都没觉察到自己声音里侵入骨髓的凄凉.
      维持着刚才推开他的姿势,白玉堂依旧咬着牙盯着草地.

      所以也没看见,几步外的背影微微一颤.

      如若那时便料到如今收场,是否会就此放开束缚欢颜一场?
      如若早知曾经迷茫万物苍苍,又是否会早断了这一份奢望?

      抬手摇了摇酒壶再斟满杯,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有几分醉了.
      也罢也罢,之后怕是再难有机会喝到如此甘醇的美酒,今日且不醉不休.

      从相识算起,已有快五年.
      正是少年英雄,风华正浓,巨阙画影相伴出鞘长剑如虹人若惊鸿蛟龙.
      他再不曾再问那日未完的话,他也不再提起.默契着掩盖一个无法弥补的痛.
      白玉堂依旧是白玉堂展昭依旧是展昭.那就足够.

      高楼笙歌吹披发高歌天地不拘千秋岁.
      蜡炬燃尽泪放浪恣意剑指苍天又何畏?
      把酒对月敬相酬江山河川并肩游

      然而他们如此张扬的过往,却在它最恣意的时候走到尽头.
      终止于谁都不曾料想到一战成了云烟.

      [白玉堂!!]
      展昭从没如此惊慌失措,在看到铜网阵里遍体鳞伤的那人之后浑身如堕冰窖的寒冷和害怕竟是如此真实
      那人离他几臂的距离,安静倒在地上,俊美的容颜全无了血色.
      殷红染上雪纱,楼外隐隐火光厮杀…
      没想到他真的一个人去了,那个笨蛋!
      发狂地砍倒外圈还准备放箭不知死活的家伙,展昭几乎是撞撞跌跌地扑过去.
      [白玉堂!你说话啊!]
      [… …]
      [白-------]
      […吵死了.安静点]
      有些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他有些艰难睁开眼.
      展昭绷着脸骂了句混蛋.却差点就这样哭出来.

      [小心身后.]
      听得他提醒,头也不回用鞘格了射来的利箭,展昭袖箭一出只听了一声钝响便再没了声息.

      [此处不宜久留,我带你走!]
      不由分说就要架起他,那人却忽然一笑,这阴暗潮湿的冲霄楼内竟是有些耀目.
      [猫儿,我走不动的.你背我可好?]
      无奈他这个时候还耍无赖习性,展昭只想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自己匆匆忙忙赶来也没带多少人,也不知其他人收到通知没有…便也没多想,背过身顺从地蹲下.

      这一截路他从未觉得如此漫长黑暗,而且永远看不到尽头.
      行了一段时间脖子忽然上一紧,白玉堂用双手环住他.展昭垂了头只顾赶路.

      [猫儿…]
      他说,呼吸得有些艰难.
      [前面左转,那条路机关已经被我破坏了…]
      […嗯.]
      [他们应该会追上来了…]
      […我知道…]
      [… …]

      白玉堂深深吸了口气,把脸往他颈窝里蹭了蹭
      [你…一定要逃出去.]
      [… …]
      整个暗道都是血气的味道,然而此时身边这人的气息却依旧温浅如初,淡淡皂角香.
      真好就想一直这样拥住他如果能一直这样…
      [展昭活下去.]
      感到依靠的身躯有难以克制的颤抖,白玉堂知道他肯定已经发现了.暗暗叹了口气,
      [活着,才可以看到你所想要的”青天”不是么?]

      [别说了…]
      [我偏要说…无论怎---]
      [别说了白玉堂! 我绝对会带你出去!]
      努力说服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不去想背上那人越来越微弱的呼吸,不去想托他的手已经被温热液体浸湿,背过身,就不会看到他背后被贯穿的伤口
      …致命的…伤口…
      只要 只要你活着…
      [展昭…你---]
      [我求你别说了!!]
      没功夫去管脸上不知何时布满的透明水迹是汗还是泪…他平生第一次愿意去相信神佛,愿意去祈求一个奇迹.
      我要的”青天”是有你在,共同守护的天地.
      [最后一句…让我说好吧?]
      白玉堂把全部重量慢慢地放上去用最后一点力气挣到他耳边,然后安心闭上眼

      [老鼠爱上猫,的确是没什么好下场.]

      [白玉堂!!]
      [哈…我就知道,你是早就懂得的.]
      最后一句话,他这样笑着说过.

      展昭在那之后很久还记得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无奈,淡淡在耳后化去尾音.
      然后围住他脖子的手缓慢松开终于垂落.
      他在那一瞬间身体僵直,茫然不知所措.
      像那种一格格的默片,什么东西汹涌翻滚着叫嚣却最终沉默,安静着进行一场绝望哀悼.

      死死咬住下唇,牙齿穿透嘴唇殷红血丝渗了出来他毫不自知.
      他都没来得及听到…听他说那句被礼数道德被世人法规被自以为是的”对他好”压抑了那么多年的话.
      他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如约踏遍万水千山,未来得及看盛世歌青天.
      在还没开始的时候一切就已经荒芜.

      [果然猫爱上老鼠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束…]

      满盘皆输,生死疏途.

      说要自己活下去那么就算一个人总还是要过下去的.
      他责任未尽怎可以就此倒下?

      遥记何时琴箫响九转回廊
      含笑何人倚旧墙 素衣白裳
      朱栏斑驳府城荒痴梦一场
      独站斜阳枯枝晃寂寞又成殇

      最后一瓶女儿红终于见了底.他的手已经不稳.
      肺部又是熟悉的疼痛,展昭捂了嘴剧烈咳嗽起来.
      拿开,掌心猩红一片.

      每天拼了命一样在开封府忙,朝夕都不怎么休息.几个月前开始频繁的咳嗽.公孙先生硬要给自己看看,把了脉一向沉稳的先生竟碰碎了茶壶,睁大眼睛半天都没说话.
      然后开封府全体上下都不知道吃错什么药紧张的跟什么似的一致赶他去休息.
      忽然什么都不用做,空虚的感觉分外明显
      回忆就在这个时候侵占思想,从每一个被刻意掩藏的角落缓慢溢出,最后氤氲满整个空间.
      逃都逃不开.

      然而就算再怎么后悔那些往间也回不来,那个会半挑了桃花眼冲他笑的人也不会再用低沉的声线一声声唤他[猫儿].
      纵使万千经年为情所牵终不过残影一片零落指尖.

      不理会嘴角未擦的血迹,展昭把最后一杯清酒举起.
      就连这至纯的香气都还若十几年前一般熟悉.
      他看了它,忽然感到异常疲惫,嘴角却泛起意义不明的弧度.
      然后浅浅叹了口气.

      “啪” 白瓷杯滚落在地,碎成两半
      那人的手就这样垂了下来.

      流年错 擦肩过遗恨又几多
      过往落人尽默年岁终蹉跎
      那些过往更与何人说?

      最后一瓶玉堂留下的女儿红,到底还是没能喝完.
      阁楼上 在记忆中白衣似仙那人曾最爱坐着品酒的地方他沉沉睡去.

      酒香就溢满了整个天地.

      --------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短篇]流年落,更与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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