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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也许人的命运很是奇怪,在人海茫茫中寻觅无数次也找不到合适者,然而就是这烟雾蒙蒙中的惊鸿一瞥,便注定了前世今生。谁信得过一见钟情,若是不信,又怎会生情?
      女子是江南第一名妓,虽然她并非中原本地人,那美却胜过霹雳堂雷家小姐十分。但碍于身份尴尬的缘故,她也只能隐没在风流红尘世中。也许这样一个人,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要一个可平等相交相待的知己吧。
      虽然身份卑贱,却毕竟是江南名人。剩下的日子,白云起总会在处理完朝廷事物后来芙蓉雪墙消遣,喝同一个女子斟的酒,听同一个女子吹的曲。那软软的目光落在吹笛女子的指尖上,似是一种宣告,又是一种脉脉的情谊。
      俗话言:君子之交淡如水。
      交流的时间长了,两人便无话不谈,莫如并未因他是当朝将军而谄媚巴结他,白云起更不会因她是不洁之人而疏远憎恶她。总之,两人的相处倒分外默契平和。
      莫如甚爱中原的小篆书法,有时候也强迫白云起现场演出一番。百云起十分宠爱她,自也不好
      抹了她的面子,便铺了白纸,大笔一挥,题了两句诗:为伊指点再来缘,疏雨洗遗钿。
      “诶?这是何字,怎的从未见识过?”围坐在四周的女子客人都不觉惊奇,而那些有才气的学士却只顾着倒抽冷气,喃喃着“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怎么不可思议了?”莫如不解。
      白云起笑笑,在末尾处重重顿了一笔,又按上了玉印,方解释道:“《谦卦碑》乃唐代李阳冰的小篆。因其是奇绝之作,运笔如蚕吐丝,骨力如棉裹铁,刚劲挺拔,骨力内含,所以后人很少临摹之。我父亲自小喜爱,家里藏有孤本碑篆,所以我打小便练习它。”
      底下,几个丫头拿了毛巾,白云起柔柔一笑,一边擦拭着手上墨迹,一边道:“阿如喜欢这字么?”见她点头,目光中尽是羡慕和青睐,他也点了点头:“过几日,我便拿了真迹来送你,反正父亲留着也无用。”
      于是,两人约在长安北坡的石桥上相会。而约定的时间是由白云起决定。
      莫如的生辰是冬深之季,过了这大雨连绵的日子,恐怕该被那鹅毛大雪催来了吧。一月十一,是个特殊的日子呢。白云起知道莫如爱字心切,就准备拿冰阳亲临的字帖送于她。
      那日,白云起刚接到朝廷对蒙古族作战的军事布局图,本来皇帝想当面与他商讨军情的,但是他与莫如约定在先,权衡轻重下矛盾重重。不过,好男儿自该以国家为重,思索片刻,他还是亲自面见了皇上。
      事谈下来,已是方当正午。大雪依然飘然,白皑皑的世界刹是美丽。
      怀着忐忑而喜悦的心,白云起有些不安分地在桥头上走来走去。开始是很期待的,但过了约定时间却未见莫如半面,他就焦急了起来。莫如虽为女子,但从来都很准时,更不会放他鸽子。
      今日也是她万分期待之日,怎到了日见黄昏还未来?
      越想越担心,白云起便去了芙蓉雪墙一探究竟。
      原本热闹的青楼楚馆,此刻却是朱门紧锁,昏暗的灯笼在雪中飘摇,带了一股寥落之气。敲了下兽环,只见一个面容憔悴的小二前来开门,小二见是白云起,脸色蓦地急切而慌张起来。
      “怎么?”白云起问道。
      “白将军不好了,莫小姐被人绑走了,怎么办?”
      “慢点说,到底怎么回事。”白云起一脸阴沉的盯着小二。
      小二吸了口气,按耐住心神,“今日,莫小姐本来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大清早就唤人随他出门,老板也知道是去负将军您的约,自也不会拦。可是轿子刚过了临河,就有一堆黑衣人冲了出去,硬是把小姐绑走了。还让人带话给白将军,说:若想要小姐没事,就当十里外的‘客来也’。”
      “客来也酒家?”白云起不解,这个地方也是长安城相当热闹的酒家,为何敌方会将地点设在那儿?
      可现在他心系莫如,也没有仔细思考,脚足一点便飞奔而去。
      一路上大雪寒风,白云起的心更如一潭被冰峰的河水。那些人绑架阿如,目标却是自己。的确,如今蒙古与中原开战在即,他们为了得到军事分布图定是什么方法都想过了,不过堂堂一国之主竟用这以女子而束人心的办法,实在是有点非君子所为。
      ‘客来也’依旧安静,进去的时候只有一个小二连来招呼他,那人问了他的姓名和身份后便将他带入了二层的雅间,说是包了这酒家的客官的意思。
      白云起点了点头,警惕地走上了二层。
      站在‘天’字后房前,他有些迟疑,心里想得莫不过都是阿如的生死安全,他也不是不直到关心则乱。只是真到抉择的时候,人心终究还是矛盾的。
      忽然,门里飘出一阵笛曲,曲调透着无奈的空凉,仿佛是吹奏之人想跟千里之外的爱人诉说什么。可是话到嘴中,却无法妥吐。
      推开木门,看清里面的景象,白云起顿时呼出一口气,道:“阿如你还好吧?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我带你离开,跟我走。”男子伸出手,一脸诚恳急切。
      然而红衫的女子却侧座一边,神色根本不在男子身上,甚至还带了些清冷而默然。见他伸出了手,她终于放下笛子,淡淡转头道:“好久不见,白将军。”
      “怎么了?”他对她陌生的语气感到不解。
      “哈哈~~~~小如,多亏了你帮忙。”身后,门砰地一声关闭。此时,竟有一人悄然无声的潜入房内,一脸狡黠而得意地站在窗前。那是位年龄不过四旬的中年人,气度雍容,顾盼间龙气逼人,宛如一位睿智的智者笑谈天下。
      “父亲。”红衫女子揽襟行了一礼,道:“我已经把他诱来了,还望父亲也能遵守与女儿的约定。”
      “自然,那是自然。”中年人抚了下胡须,得意之色尽显。他打量了一番白云起,啧啧赞叹了一声,“白将军真是丰神俊郎,有大将之风。怪不得小如如此钟情于你呢!”
      “父亲!”莫如大声呵斥一句,面容却泛上一股不自然的潮红。
      “你们想做什么?”白云起也安静了下来,仔细分析面前的情况------莫如是蒙古王族的小姐,蒙古与中原已经维持了五十年的政权对立,如今大战在即中原又气势咄咄,想必蒙古王庭再也坚持不住,派莫如来探自己口风了吧!
      “想做什么?你说我引你来是为了干什么,当然是要你怀中的那封军事分布图了,只要你将它给我,我自然放你安然回朝,并将女儿一并赐了你。”
      “如果我不愿呢?”
      “那么只好……”中年人在脖子上比了个‘杀’的姿势,神色也凛冽起来:“我劝将军还是不要不知好歹,你与我女儿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些,可大泽于你、却没多大恩情,倒不如给了我图纸,大家各自相安。”那人进一步劝降。
      白云起忽然凄惨地笑了起来,摇摇头:“莫如身为女儿家,依知为自己的祖国奉献一切,甚至爱情,我堂堂七尺男子汉又怎会输她?”
      话毕,那对父女皆是一怔。
      莫如强装的冷漠面具也瞬间瓦解,她用凄清而无奈地目光看着白云起,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白云起已经听不见了。他的心里满是所爱之人的背叛和茫然。是啊,上穷碧落下黄泉,如今真的要永生不见了吧?
      “云,你答应我父亲吧。你答应吧。”莫如看着他犹豫,险些就要哭出来。
      “不可以。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和国家,这样的人配不上你!”他忽然转过身,对拓拔亮道:“你要杀便杀,军事分布图我已经吃掉了,你休想从我身上套得什么国家机密!”
      这话果然刺怒了拓拔亮,中年人目光一敛,周围的气息瞬间冷冻下来。“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知道。”答者不屈不挠。
      “好。你有骨气!”拓拔亮凛冽一笑,“来人,把人给我绑回王庭!”
      “父亲,不要!”莫如徒然跪了下去,那坚强的眼睛中分明有泪水滚落:“父亲,您不是答应过我不动他的么,您怎能食言反悔?”
      “小如,这要怪他不识抬举,和我允诺你的事完全不搭边。起来吧,明日跟我回蒙古。”话音刚落,只件几名黑衣壮汉走上前,将白云起五花大绑,又说了句:“小姐请自便。”就出去了。
      在临走时,白云起忽然转过头,那空洞而失落的目光灼热地盯住莫如,似乎是讽刺又像认真地询问:“我想知道这一个月你是怎么看我的?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吧,只是把我当作达成目的的工具对么?我不恨,只求你清醒,蒙古王庭的势力在草原上的确所向披靡,但是大泽却是天命所赐的朝廷,并没那么容易推翻。告诉你父亲,叫他好自为知。”
      “我,我……”她没有回答,确切的说是已无法回答。是的,她欺骗了他,利用这人的纯正正直之心、利用她对自己的爱意去表示自己对蒙古的忠诚。就在刚才,她还吹奏了‘蛊笛’,耗去了那人的功力。
      是啊,她不配获得他的爱,一丝一毫也不配拥有。

      一个月的押解之行,一个月的生死殊途,一个月的相思魂牵。
      再挨不了几天,等他到了蒙古王庭后便只有死路一条了吧。可惜这死路,是自己为自己的铺下的。但是他从未后悔过,也从未泯灭过心中所爱。
      那个人没有再来看他,甚至连一封书信和留言也无。白云起坐在囚车中,看着天边悬挂的银色月亮,宛如冰雪一般的月色沁入动脉中,令人忍不住全身一颤。
      “月有阴情园缺,自古难全。那人呢?人的感情宛如着月光,不堪盈手握,而那背叛的爱情还有谁去承担和责难?”他心里这么想着,忽然冷冷一笑--------只是为了那违背良心和忠义的爱情,他却成了叛国者,一个名副其实的叛徒!
      拥有差异的思想,效忠不同的政治权利,侍奉不同的君王,不论他们再如何惺惺相惜,也依然无法摆脱成为你死我活的对手。但是,他的爱中并没有恨的成分。
      直到那一日。
      长风凛冽,呼啸的雄鹰展翅飞过苍穹,已经到了蒙古的管辖范围内,十里长亭无人烟。
      长长的队伍忽然止路不前,马蹄的嘶名声加之兵器的对打,前方一片混乱。白云起站在囚车内,仰起脖子远远眺望------远方尘土漫漫,尘埃似是飞扬的花瓣,拥着那袭当空舞蹈的黑衣煞是夺目。
      那人的动作十分敏捷,长剑随腕部迅速翻转,剑光所到处流星花草俱绽。如光如影,长剑的交击声此起彼伏,而那抹黑衣竟如仙人一般起跃于万人之间,手腕舞处夺人之姿,只见天空中缵出大朵的芍药花,拦截的众人也如草垛般一个接一个倒地。
      那袭黑衣杀到他的囚车前蓦地顿住了。
      期盼而感伤的目光,宛如岩石压出的点点溪水,带着对现实的不明确和而过往的痛惜,那人站在他面前时已经半身浴血,然而她的神情却清亮无比。
      “阿如……”白云起有惊又喜地开口。夜夜思想的女子就在眼前,怎能使他不疯狂?白云起使劲拉扯着木制的栏杆,动作之大使得身上的铁链发出撞击的清脆响声。
      这个人怎会变得如此憔悴?双眼无神,眼眶凹陷,就连曾经另她无比喜爱的唇瓣,如今一如枯萎的花朵。那苍白如纸的面色只在看到她时恢复了点点颜泽,却更显其消瘦。
      “我,你……”心中一直有许多话想倾诉,可真到了见面时却相顾无言。
      一人在车中,一人在车外,双双默然。
      忽然,听到白云起一声大吼:“小心!”莫如便觉肩头一热,鲜血肆意地喷洒而出,宛如渲染入天空的大朵墨花,如此惹眼如此叫人疼惜。
      白云起被激怒了,整个人叫像爆怒的野兽。真气迅涨,只听‘喀嚓’一声,他双手用力一分,缠绕在胸眼的链子居然硬生而断。那木囚车自然也抵不过他的掌劈,只见四下烟尘一起,破碎之声回荡四野。
      白云起从车上跳下来,忍着剧痛的身体加入了包围圈。
      不多时,那些武功低下的蒙古侍卫便如潮水一般退去,荒凉的沙滩上只剩一黑一戎装背向而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咳!”白云起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自莫如背上缓慢滑落。
      后者大惊,立刻回臂将他揽入怀中。莫如瞪着铜铃大的双眼,一脸的紧张和不可置信。他将白云起小心放平,预备运功护住他的心脉,谁知委顿在地的男子居然摇了摇头。
      “为什么?”莫如急的眼泪涟涟。他这种伤势已严重到了切肤入骨,如果再不及时医治,恐怕就算大罗神仙临凡也束手无策了吧。
      “你父亲太了解你了,怕是知道你终有一天按耐不住前来截囚,于是早给我吃下了‘丧魂丹’,此刻毒素已经侵入了六魂一魄,怕是再无办法了……不用为了我耗费自己的功力。”他握住她的手,第一次有了亲近的想法。
      轻轻吻上那人的手背,带着温热血液的嘴唇如蜻蜓点水般一碰,旋即再放开,仿佛是梦魇一场。
      莫如瞬间红了脸,却也知此刻并非玩儿女情长的时候,她只是轻咳了一下,将他缓缓抱起,“云,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总能、总能找到医治的办法的。我听说浮云寺的方丈能解百毒,我们这就回中原。”
      骑上马背,莫如将他小心地揽入身前,马鞭子迅猛一挥,大马箭也似地飞去了。

      一叶扁舟过江南,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即便是冬日也没有寒冷的气象,反而更加舒适和温和。
      山间沐浴着袅袅炊烟,山风吹来木叶清冷的香气,僻静的山中果然有一座白砖黑瓦的小寺庙。庙宇前种植着奇异地花花草草。远远望去,宛如花心簇拥的珍珠。
      “望尘大师是隐世高人,这种人就算隐居山林依知国家大事。”莫如淡淡陈述着,将他小心地放在松树前,“还好我与望尘大师有一日之交,诚心向佛之人心底也是分外善良吧。放心吧,你的病并非无药而解。”
      好象是说给自己的安慰话,红衫女子打起精神,又重新整理了一下仪容,方去敲门。
      开门者是一名小沙弥,孩子水灵灵的大眼睛瞅了他们半晌,才礼貌地问道:“不知施主姐姐可为求取灵药而来?施主姐姐可叫拓拔莫如,那位大哥哥是不是大泽的‘长云将军’?”
      莫如愣了一下,没料到居然被一个小孩猜中身份,一时间呆在门口不说话。
      “师傅交代我们说,长云将军的毒素已经侵入脑骨,他没有办法医治。”小沙弥走到白云起歇息的地方,低头打量他。半晌,他摇了摇头,“看状况的确是不好治了。”
      “那怎么办?”红衫女子瞬间颤抖起来,身子如同枯萎在秋风中的花瓣。她不知道该如何作反应,也不知该请求些什么,就那样空茫着双眼盯着白云起,眼睛慢慢泛上泪水。
      “别哭,别哭。”他挣扎着坐起来,强自欢笑道:“人命由天,我们怎能与天地抗争?阿如,我自知活不过今年冬天了,也无法答应陪你过中原的节日,还望你、望你原谅。”
      “不,不,你一定要活下来!”红衫女子大吼着,泪水终于流了满襟。她跑过去,将白云起搂入怀中------草原上的儿女自小豪爽奔放,也没中原人那么多礼数。
      “不,不,我们好不容易才可以摒弃身份,好不容易才能走到一起,我不能让你死,不能啊云!”莫如赴在他身上尽情的大哭,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月已中天、月阑人静,她才逐渐平静下来。
      白云起的衣襟已经湿了大片,却徒然想到了什么,从袖中拿出一本小篆孤本,推了推女子的肩膀,“阿如,祝你生日快乐。”
      今日,是她的生日。而他居然还记得。
      “来,这个我教你写。”打开书页,他苍白着嘴唇,从身旁捡了支竹竿,握住她的手,笑道:“这一笔要这么写。”竹枝在土地上拉出长长的痕迹。
      “记住,此字定要有临下旷古之风,这一撇更要苍劲有力,绝不能落下丝毫软弱。还有这一那。”他握紧她的手又在泥地上继续划下一笔,“最后,这最后一点……如果掌握的好的话,最好能收出洒脱自然的风骨,如果控制不来……我们可以慢慢练习。”
      “下一个字啊……”他的手在她的手上颤抖,到后来竟连一个字也下不写去。
      “抱歉阿如,我……我们再加把劲,把这个‘心’字……写完……好么?”他朝她笑了笑,竹节在手中失去了力量,最后的一点还未来的及点,主人的手已经渐渐歪斜了下去。
      “云?”莫如低低唤了他一句,看他没有反应,她又推了推他的肩膀、仍然没有动静。莫如怔了怔,忽然笑了起来。大风呼啸而过,女子的笑声也愈来愈大,最后犹如狂卷的大雪,卷路了一树梨花。
      小寺的门终于再度打开,小沙弥从里面走出来,可是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他不由惊得退后了一步。
      “对不起,对不起施主姐姐,师傅留的东西我这才找到。”他小心地将一封书信递给红衫女子,“师傅说这毒药自有解救方法,不过要看施主姐姐愿不愿付出,愿不愿意等待了。”
      一口气读完了书信,女子的目光终有金光一闪而过。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对着的孩童诉说,又像是对自己的一种坚定,“我会的。放心吧云。”他低下头,轻轻吻上他的额头。

      根据望尘大师书中所记,昆仑山绝顶上有一株仙草,此草三十年才生一枝,虽然能解奇毒,但因没有医生愿意为病人如此等待,所以此草一直无人摘取。
      可是此时,竟有一名红衫的女子坐在石座上,不分昼夜的等待着,似乎已变成了沉吟的万年塑像。她的身边,一侏柔软的碧草随云摇摆,本身还是刚刚出头的小苗如今已经茁壮起来,绿色的草尖长出一枝嫩芽,苍翠碧绿,似是混集了天之灵气。
      刹那间,花朵自嫩芽处绽开,与此同时巨大的光芒照射了天地。
      。。。。。。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高悬天空,映照千年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
      山脚处,苍翠的山林内飞起一檐,茅屋旁溪水潺潺,流动着无数希望。阳光如破碎的星辰荡漾在水中,一个小姑娘挽着花篮,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黑衣的小男孩,两人在石头上蹦蹦跳跳,煞有朝气。
      “诶?小林你看,为什么那个婆婆一直坐在山顶上呢?”小女孩不解地问旁边的男孩。
      “她在等什么东西吧。”小男孩如实回答。
      “可是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一直等下去呢,我的玩具只玩十天就会扔了,为什么那个奶奶不会腻呢?”
      小男孩拍了拍胸脯,正色道:“你不懂的。我妈妈告诉我,人在为等待一件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会坚持下去的。”
      无论如何都会坚强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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