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打脸日常》禾镜

49、第 49 章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炎炎夏日也渐渐过去，昭阳和王元晔的婚期终于也临近眼前。

　　这天，天空很蓝，阳光也很好，秋季里独有的果香也充满了整个寿宁宫，昭阳和一众宫女立在墙下，看着院中那颗桃树已然结出了丰收的果实。

　　昭阳仰头看着，末了喟叹一声，“后日我就要出宫了，这桃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了？”

　　阿若看了一眼，抿唇对她一笑，“殿下，等您嫁去了公主府，到时候不只是桃子，您就算是想吃那天上的蟠桃，不也有人会替您去摘吗？”

　　“你就会拿这些话揶揄我！”昭阳听出了阿若口中的调笑，忍不住轻轻瞪了她一眼，唇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如碧也在一旁笑着不说话，昭阳觉得有些奇怪，若是平时，现在闹得最欢得就是她了，怎么今日这么安静？

　　“如碧，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昭阳放下手中的团扇，打量着如碧。

　　如碧曲身回话，“殿下多虑了，奴婢哪有什么心事？只是奴婢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再过几日您就出嫁了，想想我们回宫竟也快一年了。”

　　昭阳被她的话说的一愣，是啊，一年前回宫的时候，她还想要在朝中做出一番作为，不想嫁人，可现在，她竟然也有了心甘情愿陪伴的人了。

　　她忍不住上前，握住如碧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如碧，当初你原本不喜欢宫中拘束的生活，是为了我才留下来的，如今朝中局势也渐渐安稳，你若是……”

　　不等她说完，如碧便按住她的手，不让她说了。

　　“殿下，我的这条命是你救的，你去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昭阳眼睛一红，喉头哽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阿若看着二人一副伤感的模样，连忙笑着上前，说些话转移话题，“殿下如碧可别哭了，您出嫁这是喜事，哭什么呀？”

　　昭阳和如碧对视一眼，相继一笑，是啊，如今好事她们也哭，真真是水做的姑娘了。

　　“殿下不是想吃桃子吗？”阿若见二人渐渐收住了情绪，紧接着连忙道：“这树上的桃子也有熟了的，不然让他们摘些给公主尝尝？”

　　昭阳看了一眼，笑道：“既然要摘，那就多摘几个，一会儿给父皇和太子也送一些。”

　　阿若笑了，“陛下和太子殿下收了，定然欢喜。”

　　昭阳淡笑，“什么欢喜不欢喜的，不过就是个桃子，只是既然是长在我宫里的，送过去也算我的一份心意。”

　　阿若从善如流的接过话，“是。”

　　太阳渐渐大了起来，虽然已进秋天，但是这日头还是有些晒人，她伸手遮住额头，仰头看了一眼，转身打算回殿里。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停下，补了一句，“若是还有多的，别忘了给陵阳和卢贵妃那里也送一份。”

　　这几年她不在宫中，多亏了陵阳在父皇身侧陪伴，卢贵妃为人虽然有些拎不清，脑子糊涂，但是在大事上也从来不由出过差错，如今父皇病了，她也日日过去照顾。

　　不论如何，就算是为了父皇，这面上的情分她还是要给全卢贵妃的。

　　昭阳这样说，倒是阿若没有反应过来，慢了半拍才赶忙应下了。

　　——

　　昭阳出嫁那日，晴空万里，微风不燥。

　　是个顶顶好的天气。

　　昭阳一早便被阿若叫了起来，她不情不愿的半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阿若，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时辰啊？”

　　阿若看了一眼外面还黑着的天笑了，“殿下，快起了，您还要沐浴上妆，然后还要去太极宫跟陛下请安说话呢。”

　　大齐的婚礼一般都是在下午黄昏时举行，但是昭阳身为公主，也需要早早起来装扮，正阳帝为了昭阳，特意破例，公主出嫁也要拜别宗室，陛下还要带她去皇族祠堂拜别。

　　昭阳看了一眼外面还黑着的天，哀嚎一声，“还早呢，好阿若，再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阿若，睡眼朦胧，阿若心中不忍，只好道：“那殿下再睡一刻钟，奴婢一刻钟之后再来喊您。”

　　不等阿若说完，昭阳便倒了身子，蒙着被子接着睡了。

　　阿若看着，无奈摇头，最后又添了一句，“一刻钟后真的不能再推了哦。”

　　昭阳隔着被子闷声应了。

　　阿若看着床上早已缩成一团又重新入睡的公主殿下，叹了口气，抬脚出去了。

　　她走到殿中正堂，帮着如碧一起收拾昭阳一会儿要穿的嫁衣和头冠，如碧注意到她，抬眼看了一眼身后。

　　她扬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公主没起？”

　　阿若无奈点头。

　　如碧笑了，“算了，本来也就是提早叫的，让公主再多睡一刻钟吧。”

　　阿若应下，又像是想起什么，接着道：“多亏了你，让我提前去喊公主，若不然，一会儿时辰到了再去喊，公主怕是起不来。”

　　“我这也是有了经验了。”如碧忍不住道：“之前还在南山书院的时候，殿下每日都要早起做早课，但是她又起不来，每天早晨如何叫醒她就成了难题。”

　　此时殿里也没有别人，其他的宫女们都在外面收拾，阿若听到这话，也来了兴趣，忍不住追问：“殿下这样还上早课？”

　　以她这贪睡程度，恐怕等她睡醒，早课都结束了吧？

　　尽管殿内已经没有别人，但是如碧说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凑近了阿若才道：“一开始殿下上早课还会迟到，有时候起来早课也都结束了，后来被先生批评责罚之后，殿下便要我早上一定要叫起她。”

　　阿若凑过去耳朵，神情专注，不知道的人以为她们在说什么正事呢。

　　昭阳自打回宫之后，没有事情的时候都是睡到自然醒，有事也是如碧去叫她，所以这些事阿若还真不知道。

　　“后来我发现，殿下不是赖床，她就是喜欢你叫她之后她多睡的那一会儿，可能总是觉得，如果不多睡这一会儿，就有些亏一般。”

　　阿若仿佛有些明白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如碧整理好了嫁衣，转过身子对阿若道：“所以打那以后，我每次叫殿下起床，都提前一会儿，这样也不会迟到，耽误正事。”

　　阿若点头，也十分赞同。

　　“不过，自打回了宫，殿下大多时候早上都自己起了。”

　　听着如碧说这话的语气，声音低沉，仿佛只是不经意地一说而已。

　　可是阿若知道，自从殿下回宫，那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她不得不逼着自己，早起去处理。

　　“如今公主有了驸马，日后都会好起来的。”

　　阿若拍了拍如碧的肩膀，安慰道。

　　如碧心中也知道，不管王元晔一开始是抱着什么心思想要求娶公主，但如今，他是真心想要公主做他的妻子，那便够了。

　　“你们两个凑在一起，说什么悄悄话呢？”

　　阿若和如碧被这一道软糯朦胧的声音惊得回过神，一转身，便看见昭阳只着中衣立在床头，帐帘垂在地上，映着她窈窕多情的影子。

　　如碧和阿若急忙上前，扶着她坐到一旁的梳妆椅子上，阿若起身去外面招呼侍候洗漱的宫女进来。

　　如碧先是端了一杯茶递给昭阳，昭阳伸手接过，纤纤玉指在碧蓝杯身的映衬下白皙娇嫩，她轻啜一口，然后用帕子掩住口鼻，漱了漱口。

　　端着盆盂的宫女看着她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间皇家气度尽显，宫女连忙垂下眼眸，不敢直视。

　　昭阳没有注意到小宫女的动作，漱完口后，她坐回梳妆镜前，拿起旁边的玉梳理了理自己身前的秀发，仰头看向阿若。

　　“今日要梳什么头啊？”

　　之前也有皇室女子出嫁，她也去看过，只是她身份高贵，去的时候新娘早已打扮好了，她只需要上前说几句吉利话便好了。

　　如今轮到自己头上，她倒是有些紧张了。

　　阿若似乎也看出来了，双手搭在昭阳的肩上，温暖的掌心透过薄薄的中衣传送到她的心底，她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便安定下来了。

　　阿若见状，声音放的也越发柔缓了，“殿下还是先洗脸吧，一会儿梳妆嬷嬷就要过来给您上妆了。”

　　昭阳低低应下。

　　她听正阳帝说过，今天请的这位嬷嬷，是当初她母后出嫁时候的梳妆嬷嬷，原本已经出宫养老了。

　　这次她出嫁，正阳帝特意将人又请了回来，只因为这位嬷嬷的妆发手艺是洛阳城中最好的。

　　许是因为今天要离开宫里的缘故，昭阳显得格外沉默，就连平日里经常和她闹着玩打趣的如碧故意逗她，她都提不起兴致。

　　阿若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可是舍不得陛下和太子殿下？”

　　昭阳沉默半晌，慢慢点了点头。

　　阿若正想要开口说什么，小宫女领着妆发嬷嬷进来了，阿若连忙上去行了一礼，笑道：“嬷嬷快进来，今日公主的妆发还要劳烦嬷嬷了。”

　　这位嬷嬷也极有眼色，见阿若向她行李，她连忙曲身避开。

　　“哪里敢说劳烦，能给公主梳出阁的发髻和妆容，是老奴的福气。”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阿若便领着她进来了。

　　昭阳正坐在梳妆台前愣神，见梳妆嬷嬷进来了，也是起身朝着嬷嬷笑了笑，“劳烦嬷嬷了。”

　　老嬷嬷看见昭阳的脸，倒是一愣，忍不住喃喃道：“殿下和先皇后娘娘长得真是像……”

　　昭阳没有想到这位嬷嬷会突然说这个，她自小便知道自己和母后长得像，小时候身边还时常有人说，后来母后去世，父皇怕别人提起母后惹她伤心，便不准人在她面前这么说了。

　　这位嬷嬷或许是离宫久了，不知道这规矩。

　　一旁的宫女们听见她这么说，都是脸色一变，阿若刚想上前告知嬷嬷，却见昭阳摆了摆手。

　　她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笑着接过嬷嬷的话，“嬷嬷好记性，本宫确实长得像母后多一些。”

　　老嬷嬷也反应过来了，察觉自己失言，立在那处喏喏不敢说话。

　　昭阳见她如此，倒是笑了，“今日是本宫的好日子，嬷嬷不必拘谨，尽管使出你的本事，本宫今日要嫁的风光一些。”

　　阿若看见昭阳心情好了不少，心中也松了口气。

　　她笑着上前，奉承道：“今日殿下定然是最美的那个。”

　　昭阳听了，心情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