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打脸日常》禾镜

44、第 44 章

　　“孙尚清？”裴玉轩提高声音，扭头看向王元晔。

　　王元晔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一皱，“姓孙？”

　　昭阳知道他心中已有猜想，点头道：“没错，就是你心中想到的那个人。”

　　“他不是在南山书院里吗？”王元晔问道。

　　“嗯，但是我听说，我回宫不久，师父便也让他下山了。”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尚清今年应当也才十五岁吧？”王元晔歪头思索，“书院规矩，不论男女，十六方可下山历练。怎的如今改了吗？”

　　昭阳听他这样熟悉书院的规矩，提起尚清的名字也是一副十分亲近的语气，她心中奇怪，忍不住开口询问，“你和南山书院什么关系？怎么会如此熟悉书院规矩？”

　　王元晔一愣，裴玉轩随即也反应了过来，他伸出一手捂住脸，躲开了昭阳的视线，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要问就问你驸马的气息。

　　昭阳瞪了他一眼，却也知道，若是王元晔自己不肯说，那裴玉轩是肯定不会告诉她的。

　　王元晔见状，他也知道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更何况，昭阳是他以后的枕边人，很多事情，就算他能瞒得了世人，但是若是连昭阳，自己的妻子都瞒着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

　　想到此处，他长叹口气，道：“罢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更何况这件事情如今也不是什么不可说的事情。”

　　昭阳直直看着他，听他的话中之意，似乎这件事情还不是一件小事。

　　她原本以为，可能他不过是从哪处听来的，毕竟南山书院有不少弟子已经出世了，王元晔君子端方，身姿清朗，若是认得几个，也不是没有。

　　“其实，我也算得上是孙黎先生的弟子，只不过我入门稍早，你那时年幼，加上当时孙王两家虽然交好，但是碍于一些政治利益的缘故，所以我们两家的走动也多数都是私下里，并不为人所熟知。”

　　昭阳点头，这件事情她其实知道，师父还在朝堂中时，因为自己的脾气秉性都过于爽直，行事光明磊落，为人太过刚直，也曾经得罪了不少朝中的权贵。

　　王家若是与孙家交好，依照当时的情景，不论是为了王家，还是孙家，都应是很低调。

　　王元晔笑了笑，继续道：“我年少聪颖，家中请的师父所交知识都是一点即通，家中见我资质不凡，便能想着为我寻一位学识见地都厉害的先生，思来想去，熟识之人中，唯有孙黎先生最为合适。”

　　“这倒是。”昭阳应和，孙黎是当时三元及第的状元郎，不论是策论造诣还是兵法一行，他都熟悉，王家若是要找，也必定会想到孙黎。

　　裴玉轩见二人之间原本还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变成了心平气和的讲故事，偏偏一个愿讲，一个还愿听，他抿了抿茶，摇头叹了口气。

　　现在的这些未婚夫妻啊，他是越来越不理解了。

　　王元晔接着讲着，“于是我父亲便带着我去了孙家，孙黎也刚好有了辞官办学的念头，愿意收我，只是当下时局紧张，两家便想着行事低调一些，我拜师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后来大家都知道我才学不凡，却鲜有人知道我师从何处。”

　　听他这么一说，昭阳倒是明白了，他若是孙黎老先生的学生，知道书院的规矩那也不足为奇，不过，要是这样说起来的话，王元晔竟然还是她的师兄。

　　听到她这样打趣，王元晔一笑，“你若是愿意这样叫，也可。”

　　昭阳见他一副淡定模样，撇了撇嘴，他心中还指不定得多乐呢，再说了，她才不必要叫他师兄，平白无故感觉自己矮了一截。

　　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裴玉轩，试探开口：“裴玉轩也知道这件事？”

　　王元晔点头，“玉轩与我走得近，这种事情，不必瞒他。”

　　昭阳点头，面上也没有异色，倒是裴玉轩，听了这话，莫名有些感动。

　　“不过尚清下山也有大半年了，再过不久，他也应该回书院了吧。”

　　昭阳计算了一下日子，开口道。

　　王元晔倒是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那日遇刺，为何尚清会恰好出现在那里呢？”

　　王元晔这么一说，坐在一旁充当了很久的空气的裴玉轩终于能插上话了。

　　“对呀，孙尚清那日出现的也太凑巧了，难不成他知道会有刺客？”

　　“不可能！”不等裴玉轩说完，昭阳立马便否认了他的想发，她自幼和尚清待在一处，她了解尚清，他定然不会与那群刺客有所关系。

　　裴玉轩挑眉，看了一眼气势汹汹否定了他猜想的昭阳公主，又看了一眼王元晔，故意拉长了语调接着把话说完。

　　“若不是他事先知道，那便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他故意说话说一半，勾着昭阳和王元晔的心思。

　　王元晔知道他心中的小算盘，偏不上当，只垂头喝茶，也不理他。

　　倒是昭阳，见他这样吞吞吐吐的，倒是催促了，“什么可能？”

　　裴玉轩看她这样焦急，嘿嘿一笑，“那便是孙尚清一直跟着你，所以才能在你遇险的时候第一时间搭救。”

　　“那是自然，我与尚清一同在南山长大，个中感情亲如姐弟，他若是这样，也不奇怪。”

　　昭阳没有听出裴玉轩的话外之音，倒是王元晔，淡淡的看了一眼他，裴玉轩原本还想再说几句，被王元晔这一眼看的，硬生生憋了回去。

　　王元晔朝着昭阳道：“既然如此，便随他去吧，如今他在历练期间，我们也不便去打扰他，若是因为我们他回去之后被先生责怪，便不好了。”

　　昭阳虽然心中也很想念孙尚清，但是南山书院规矩，下山历练期间，不可外见同院弟子，否则成绩作废。

　　所以尽管她想去见尚清，此刻也只能暂且忍着。

　　王元晔知道她也想念孙尚清，此刻不能去看他，心情想必也很低落，连忙坐到她身侧，低声安慰起她来。

　　裴玉轩看着王元晔那张万年平静的面容，口中说着言不由衷的鬼话，他心中忍不住感叹，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看着二人一副甜甜蜜蜜的模样，他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团空气，还自带透明功能的那种。

　　昭阳原本也是性格开朗识大体的女子，只是一时回忆起书院的日子难免伤怀，王元晔劝解了两句她便也渐渐释怀了。

　　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想到昨日和太子一起说起朝堂政事，她忽然扭头开口问向王元晔。

　　“太子这几日在朝上如何？”

　　明明刚刚还在伤怀，下一秒便能若无其事地和他说起政事，见识了女人的变脸功夫的王元晔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她问了什么。

　　“太子资质不错，虽然因为年少经验还少些，偶尔虽然也会有童稚之语，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那便好，”虽然昨日已经听人说过了，但是今天听到王元晔这样说，她心中还是放心不少。

　　如今虽然漠北蛮夷被她打的元气大伤，但是大齐毕竟不是只有一个漠北，南疆这几年实力渐渐旺盛，屡屡侵扰边界，如今朝中还有父皇坐镇，南疆暂时还不敢有什么动作，一旦父皇驾崩，太子登基，难免让南疆以为大齐主少国疑。

　　所以这个时候，朝中是必不能出什么岔子的。

　　王元晔一笑，“好了，不要担心，就算君主年少，但我朝中有这么多的良才将相，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听了他的安慰，昭阳朝着他笑了笑。

　　看着二人浓情蜜意的模样，裴玉轩越发怀疑其自己，今日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跑到公主府看他们二人卿卿我我的。

　　——

　　昭阳回宫之后，忽然想起当初王元晔对她说的，他们也只是更加合适而已，她手中的权势能帮助到他，他也愿意用他的终身效忠来交换。

　　可现如今他们婚事已定，也不见他要求她帮他什么。

　　想到这里，她伸手招来了阿若，让她去查一查王元晔。

　　“殿下要查驸马？”

　　阿若诧异。

　　昭阳垂头皱眉，想了想，开口：“也不是让你查别的，只查一查他这个人，还有王家，对了，我记得他还有一个大哥，去得早，但是你也得查查。”

　　阿若见她如此严肃，赶忙应下，片刻不停的便去了青羽院那边。

　　对于朝中重臣的家中之事，青羽院的记录更为详尽。

　　昭阳抚了抚胸口，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难不成是因为她暗中调查王元晔的缘故？

　　如碧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情状，她连忙大步过去，扶着昭阳的胳膊，焦急道：“殿下这是怎么了？捂着胸口，可是有什么不适吗？”

　　昭阳被如碧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嗔道：“别瞎说，我没事。”

　　如碧松了口气，“那您怎的方才一直捂着胸口，脸色也不好，奴婢还以为您病了呢。”

　　“没事，”如碧为人单纯，又心直口快，她和王元晔身边的下人处的关系不错，因此她暗中调查王元晔这件事并不想让如碧知道。

　　若是哪一天她不小心被王元晔身边的人套出话来，又平添误会。

　　“如碧，我有些累了，”昭阳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声音也糯糯的，“你扶我去歇息一会儿吧。”

　　“是。”

　　如碧一时间被转了话题，也忘记了刚才要说什么，连忙上前扶着昭阳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