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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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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两点多,温玉醒了。
他的睡眠一直不是很好,极少有一觉睡到天亮的时候。每次惊醒,意味着又要花很长时间才能重新入睡,或者翻来覆去直到天明。
揉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温玉翻个身,更深地挤进面前暖热的怀抱。
从上次请天雷之后,傻小子像是被劈开了窍,每到午夜就变身老司机,定点出现在他的被窝里。
温玉试着换去客房睡,前脚刚熄灯,后脚林希言就摸上床,展臂将他揉进怀里,咬着耳朵责问,
“温玉哥哥,你躲我?”
上了锁的门也防不住他。
书房、客厅和另外两间次卧倒是给温玉留下不少面红耳赤的新体验。
两人最亲密的事都做过好几回了,他也懒得矫情,大大方方添上一个枕头,分一半床给林希言。
反正自己怕冷,林希言年轻气盛,跟个活体火炉似的,指不定谁占谁便宜呢。
如此想着,温玉笑得像偷到鸡仔的狐狸。
“大晚上不睡觉,哥哥是在期待什么吗?”
低哑的呢喃贴着耳廓响起,温玉从林希言臂弯里抬头,对上他反射着月光的眼睛。
看清他眼底沉积的欲/念,温玉双腿发颤,下意识要往后躲。
林希言动作更快,一手握住温玉的细腰把他压向自己,一手抬高他的左腿,环到自己腰上。
“哥哥逃不掉了。”
“今天很累,不想做。”
温玉抬臂绕上林希言的脖子,带着委屈撒娇,
“你抱抱我,我好冷。”
“现在知道冷了。”
林希言哼道,
“搜魂鹤说放就放,你就这么喜欢我?”
温氏一族的不传秘宝是很好用,但要滴入九滴心头血才能启动法阵。修道之人的心头血,损失一滴都要消耗大量精气来填补,无怪乎温玉面无血色,四肢冰冷。
虽然嘴上凶巴巴,林希言的双手却很诚实地把人抱紧。
温玉哆嗦了一下。
不是害怕。
是被他掌心的金光烫的。
好舒服。
温玉露出迷离的神色,握住林希言的手腕,引导他的手掌伸进衣襟,抚摸自己的身体。
林希言挣开他,
“想要?”
温玉撩起眼皮与他对视,暖意融融的金色光芒中,两人目光交汇,似有一条引线隔空牵起,只需半点火星就要引燃。
在即将吻上温玉的嘴唇时,林希言停了下来。
他张开十指,掌心的金光随着意念流动,走遍四肢百骸,慢慢汇聚到……那里。
林希言往床头一靠,恶劣地道,
“想要的话,你知道怎么拿。”
温玉一语不发地低下头。
林希言敛起戏谑笑意,看他双手微颤地拉开系带。
睡袍落下,露出淤痕遍布的胸膛。
不是人为,
是天谴。
本就不该降生于世的人,竟然窥得天机,习获一身灵术。
每一次施术,都是对天道的嘲讽,自然招致天谴。
“别看。”
温玉捂住林希言的眼睛。
林希言收拢双臂,把跨坐在自己腰腹的人圈进怀里。
聚拢的金光重又流散,化作莹莹光点,没进温玉体内,他身上的淤青肉眼可见地变淡。
“不做了吗?”
有人明知故问。
另一个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没好气地道,
“你现在丑死了,倒胃口。”
“可是……”
温玉无辜眨眼,
“好像有东西抵到我了。”
“闭嘴!”
林希言抱着温玉躺下,把他的脑袋按进怀里,
“睡觉。”
温玉弯起双眼,很乖地哦了一声。
他们两个的角色好像互换了,林希言轻抚他的后背哄他入睡。
温玉听着对方平稳的心跳声,慢慢闭上眼睛。
“哥哥……温玉哥哥……温玉哥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温玉听见有人在喊自己。跟随那道青涩的声线,他扶着身侧冷硬的石壁,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温玉终于看到透进白光的出口。
一道高长的人影逆光而立,他身上宽松的薄荷绿校服被涌入洞口的风吹来贴在身上。
“温玉哥哥!”
温玉吃惊地望着跑向自己的少年,那是十七岁的林希言,眉眼中还有未脱尽的稚气。
“温玉哥哥,你快来看!”
林希言拉起他的手,拖着他往前跑。
温玉跟不上他的步子,被扯了一个趔趄。再抬头,他们已经站在熟悉的庭院里。
三层高的复式小楼,红色的旧砖墙,布满墙面的爬山虎被初秋的夕阳染上大块温暖的橘黄。西南角那棵柿子树是五年前他和林希言一起种下的,这是它第一次结果子。鸡蛋大的青色小果藏在枝叶间,圆滚滚的,煞是可爱。
“结了这么多,等柿子熟了,我摘给你吃。”
林希言兴高采烈地说。
他们并肩站在树下,二十三岁的温玉比林希言略高出一点,他摸摸林希言柔软的头发,笑着说了声好。
林希言躲开他的手,不开心地嘟囔,
“别把我当小孩儿,国庆过后,我就满十八了。”
温玉被他孩子气的抱怨逗笑,
“是、是、是!我们希言马上就是成年人了,说吧,想要什么礼物?”
“什么都可以吗?”
林希言转过头,目光灼热地盯着他。
温玉心头狠跳。
他知道,他不能,也不该答应他。
可他却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那一年的柿子真红,可惜却没人有心情去摘。
温玉离开那天,熟透的柿子砸落一地,流烂的汁水像凝固的血。
要是不答应林希言,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吧?
齐湘不会死,
林希言也不会变傻。
而他,也可以尝尝柿子的味道,看看是不是像林希言期待的那么甜。
“温玉哥哥,温玉哥哥……”
温玉被焦急的声音吵醒,林希言皱起的脸几乎要贴上他了。
“希言,出什么事了?”
温玉撑坐起身体,林希言伸手摸向他的眼角,忧虑道,
“你哭了,是梦到哥斯拉了吗?”
温玉抹去脸上的泪痕,他很久没梦到过去了。
怅然摇头道,
“是比哥斯拉还要可怕的怪兽。”
林希言倒抽一口凉气,抱住温玉笨拙地拍打安慰,
“哥哥不怕,我保护你,我超厉害的!”
温玉反手抱紧他,
“嗯,有希言在,我一点都不怕。”
“嘿嘿。”
林希言对着饮水机傻笑,杯子里的热水快要满了都没注意到。
关心一个箭步跨进来,捏开他按放水键的指头,
“祖宗,小心烫到你!”
林希言:嘿嘿。
关心:……
把不省心的傻孩子牵到椅子上坐好,关心问道,
“言言很高兴?”
林希言捂住嘴用力点头。
关心了然,又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体贴地不追问,淡然地端起水杯,默念一、二、三。
“我以后都和温玉哥哥一起睡,我要保护他!”
“噗——”
关心一口水喷过整个桌面。
进来冲咖啡的贺桢冲他竖起大拇指,
“洒得挺均匀。”
关心抹干净嘴巴,手臂搭在椅把上,眯眼道,
“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呵,”
贺桢端起放了两杯咖啡的托盘,冷笑,
“信不信我让你在城门挂三天?”
关心抖两下,想想就胳膊疼,
“我知道,其实我第二天就已经死了……”
每次刷微博刷到这个梗,他都觉得是灵异恐怖故事。
只有付梨那傻子会被虐得眼泪汪汪。
想到埋在自己怀里哭唧唧的巧克力小甜饼,关心勾勾嘴角,
“桢妹儿,有没有比挂城门口更虐的啊?”
“三年前,他亲手送她去监狱,三年后,狱中一大两小三具白骨?”
林希言点开自己收藏的书签念道。
关心:……
贺桢:……
关心:要不给老大说说,让他注意下孩子,别长歪了。
贺桢:你确定不是你那两本书祸害的?
关心:……还是算了吧,看看小说多认几个字也没坏处,哈哈。
贺桢:……
林希言听不见两人的意念交流,好奇地看着贺桢手上的杯子,
“姐姐,外面是来客人了吗?”
“希言真聪明,是来客人了,就是你昨天见过的白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