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冥制作人》一絮

86、chapter 86

　　一个月后，s7合约期满，张元希一次买下他们所有人的合约。此举震惊娱乐圈，原来张元希才是隐藏的富豪。
　　次月，原s7成员集体签约张元希工作室，与当年本该一起出道的乔政珩组成“s8”。
　　出道发布会当天，八个人同时发微博：对不起大家，s8迟到了。
　　粉丝老泪纵横：还好没旷工……
　　很多人都觉得，他们是要瓜分资源的竞争对手，相亲相爱仅仅是给粉丝演的一出好戏，那是因为没看见镜头之外的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当因触碰到未知领域而迷惘时，当练习到筋疲力尽时，当质疑蜂拥而至时，当低着头承受万人唾骂时，他们依旧在身边，不离不弃，从籍籍无名走到星途璀璨，两次都没放开彼此。
　　所以，未来何惧？一起走吧。

　　冯辰辰将第8束白菊放在墓碑前，抬头看着上面两张黑白照片——一张是钟佳宁，另一张是缈缈，而碑上的名字却只有一个——安宁。
　　看着那张跟乔政珩相似的电子手绘照片，不得不接受现实——“缈缈”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他们只是因为某种暂不可知的原因，去到了一个根据小说创造的虚拟世界，或者说，只是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这是他们一个月以来调查的结果。

　　她就是那部小说的作者，在这个世界里叫“安宁”，那是福利院给她的名字，不少人在看到她名字的时候眼睛发亮，羡慕能拥有这个好听名字的人，兀自幻想着应该是个漂亮的女孩，却在看到她本人的时候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福利院长大的自卑女孩，却偏偏高傲地拒绝了他人的施舍，凭着微薄的稿费养活自己，还考进了全国文科综合实力第一的A大。
　　面黄肌瘦，头发枯燥，典型的营养不良，本就生的平庸的她，为了省点钱节衣缩食，使自己看起来更加不堪。
　　在美女如云的大学校园里，随处可见成对的情侣，在各种鄙夷眼神和嘲笑的话语中，她仿佛成了一个笑话。越来越自卑，头越压越低，心里的束缚越来越紧，几近崩溃之时，无意间在舍友的电脑屏幕上，看到了乔政珩。
　　那张被称为“人间仙子”的脸，总挂着温暖明媚的笑容，如阳光般穿透缝隙，洒在她心上，给予她在人世间唯一的企盼，他就像神话中上天派来凡间施恩的仙子，广撒恩德，恰巧温暖了她的心。
　　终于，她攒到了钱，买到了出道舞台的门票，满心欢喜地跟着粉丝会去迎接他出道，却没想到发生事故，当她本能地扑过去想看看他的情况之时，身后的人潮也蜂拥而至……
　　现场发生踩踏事故，她失去了意识，在医院躺了一年多，在乔政珩醒来那天离开了人世……

　　“虽然你不是她，但却给了我一样的温暖。谢谢你。”冯辰辰说完站起身。
　　冯缈，是他姑姑，缈缈，是他的猫，那个世界里的缈缈是这二者的结合。

　　乔政珩穿着当年第一次评级时发的粉色T恤，掏出几颗果冻放在前面。
　　“我会好好活着，将笑容撒到所有阳光照不到的心里……”
　　——这是那天、在那个世界里，她最后说的话，此前，她还说了一句“我就是‘编剧’”。

　　最终，她都没有告诉乔政珩，张元希就是整个游戏的掌控者——“制作人”。
　　在他们问起s7的时候，她并没有变成猫，那只漂亮的布偶猫只是个替代品，因为她想起了所有的事，也必须给这个故事一个圆满的结局。
　　在那个世界里，大部分的故事都是真实的，包括张元希的身份。
　　他只是一个渴望找回妻子的可怜人，在世间活着、努力挣钱维持他的研究团队，用尽一切办法和手段，也只为了这一个目的。所以，在那次事故发生后，张元希主动承担了她的医药费，陪着常人看不到的“她”站在病床前，审视着那具已经被诊断为植物人的躯体。
　　张元希说，她是他第一次见到能脱离□□的生命，所以请她帮忙做一个实验，于是，她以“缈缈”的身份，进入了她曾经写的一部小说里，故事背景就是当年的《全民制作人》。
　　缈缈，当年冯辰辰的那只猫，全体练习生的宠儿，各家粉丝都曾高呼“人不如猫”、“魂穿缈缈”，安宁也是其中一个。
　　也许，她在潜意识中想变成美丽、活泼、开朗的“缈缈”，万千宠爱集一身。长得像乔政珩就是她对于“美”的标准，所以摒弃了现实的自己，选择了这个角色，却不想，仍是在不知不觉中设定了“钟佳宁”……
　　可惜，任读者再怎么催更，这部小说都将永远停留在“连载中”，因为她还没写完就发生了事故，所以，在张元希的游戏世界里，没有结局，是一起逃离还是舍弃同伴，都由“玩家”决定的。
　　还好，你们没让我失望……

　　“大家都来看政政家的粉丝？”
　　八人循声望去，看到张元希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徐徐走来。
　　“总教官也认识她？”
　　“我们都站在这，不偏不倚的，总教官怎么知道她是谁家的粉丝？”
　　“因为……当年是我看着她被送进医院的，手里还攥着乔政珩的应援手幅。”
　　见他们暂时被忽悠住，张元希赶忙岔开话题，“你们现在是不是应该称我为‘老板’了呢？”
　　众人相视一笑，齐刷刷地朝他鞠躬，异口同声道：“老板好！”
　　张元希微笑地点点头，“嗯，终于有默契了。以前在训练营的时候，鞠躬问好就没齐过。”
　　说完，不自觉地扭头看了身边的空位一眼，将大伞往那边挪了挪。

　　“你可原意加入我冥界？”
　　“好啊，但是我要做冥王。”
　　张元希看向不远处，微笑着点点头。
　　他们都没注意到，在这个墓园的一角，跟“缈缈”一模一样的照片被印在另一个墓碑上，黑白照片有些泛黄，看起来上了年头，上面题字“陆婉甯”……
　　“你希望拥有那张脸吗？”
　　“啊？”
　　“那个世界中的那张脸……”
　　“嗯……”
　　“帮我去找回我的妻子，我可以让你拥有那张脸，重新活在这个世界上，做你想做的事。”

　　突然，微信提示音从张元希手机响起，他点开一看，是邹瑞发来的。
　　【全剧终，尾款什么时候支付呢？】
　　【或许，你比较想要一份工作，例如，做一个真正的导演。】
　　【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你明天就可以去华曳影视报道。】
　　【条件呢？】
　　【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我们之间的事。】
　　【没问题。】

　　邹瑞想起数月前，突然有人加他微信，说要找他当导演，拍一部以《全民制作人》为背景的电视剧，剧本是网上一部小说，演员都是当年参加这个节目的练习生。本来以为是骗子，点开那人的朋友圈一看，发现是美女，就算是骗子，聊聊也无妨。谁知道对方直接打了十万的订金过来……
　　进入剧组前，他和这个从未出现的制作人都是以微信联系，对方说剧组里要拼演技，所有演员要全身心地投入剧本，忘却自己是谁，如果他先暴露身份，就更换导演。
　　导演也要24小时跟着演？这么奇怪的要求，邹瑞还是第一次听，但这么收益可观的活，对于他这个失业一年的人来说，无疑是天上掉馅饼，于是开始了跟“演员”拼演技的练习生之旅。直到醒过来那天，看到还躺在病床上的乔政珩，他才明白自己导演的是一场梦，一场很真实的梦。
　　在训练营，他看到了缈缈——制作人朋友圈里发的自拍照片，就是她。

　　张元希离开对话框，点开自己的朋友圈，看着上面那些照片。
　　谁会去想，那张大家都以为虚构出来的脸，在八十多年前，真实存在于现实世界？
　　谁又会去想，为什么照片中的女孩都闭着眼呢？
　　嘘……
　　因为，还不到她苏醒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