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命（穿书）》华卿晴

5、第5章

　　世界从来不是公平的，有的人出生时，已经赢在了起点上。这话蒋清一直觉得挺正确的。更甚者，蒋清也认为绝对的公平，本是最大的不公平。
　　人皆有私心，哪能个个圣人。
　　昭成四年，十月初五日。
　　这一天是纪女史生的小皇子的满月宴。可这等日子，纪女史和小皇子只能躲着，不敢现于人前。
　　这一天同样是蒋清这具身体的生辰，九周岁的生辰。蒋清是一个不会亏待了自己的人，她托了膳房的小伙伴李进宝，置办了一份席面。
　　景福宫内，纪女史坐月子的屋中。
　　蒋清正在摆了一桌的席面。哪怕挺简单的，凑了一桌子。四个菜碗，两份汤品，两色点心。每一份菜肴的份量浅，以免浪费了。
　　打心眼里，蒋清瞧着真高兴。
　　这是她给自己的庆贺，同时，也顺道给纪女史生的小皇子过一个满月宴。凑一堆儿，彼此相互慰藉。
　　“姑姑，今天是小皇子的满月宴。我祝姑姑称心如意、年年今日，岁岁今朝。我祝小皇子聪慧过人、长命百岁、吉祥安康。”蒋清说了话时，还是从怀中拿出一个小银锁。
　　“我没甚银钱，就只能赠一个长命锁。”蒋清明白，纪女史一定盼着小皇子长命百岁的。所以，这也是她的一点心意。
　　“谢谢你，清婉。这个长命锁是小皇子收到的，最好的满月礼。”果然如蒋清预料的，纪女史非常满意了这一个长命锁。
　　想来每一个慈母的眼中，盼着孩儿长命百岁，便是最好的愿景。
　　“清婉，今日你生辰。我也贺你吉祥如意、年年今日，岁岁今朝。”纪女史望着蒋清的目光里，全是温柔与笑意。
　　此时，纪女史亦是取出了一个小锦盒。打开锦盒的盖子后，纪女史推到了蒋清的面前。此刻，蒋清看得分明，那是一对玉珏。
　　“赠给你，愿你将来钟灵毓秀，得一桩美满姻缘。”纪女史这般讲了话时，蒋清接过了那一对玉珏。
　　玉珏的款式简单，是坠于耳上的饰品。
　　可蒋清知道着，她一个小宫女，哪能带了这等玉饰？
　　纪女史如今赠她这等礼，还有今日开口讲的话，何尝不是一种许愿。稍稍脑筋动一动，只要不傻的都明白，皇宫的宫女想求了美满姻缘，自然要贵人指了婚事。
　　“姑姑大恩，我难以报达。”
　　蒋清其实一点也不想嫁人，若可以，她真想娶一位美娇娘。
　　只奈何她这一世想娶了美娇娘，哪有美娇娘乐意嫁与她？不过，蒋清也不会拒绝了纪女史的好意。
　　皇宫非是善地，想一想那些宫里莫名其妙就是消失又或是死亡的宫人。
　　蒋清觉得若是积赞一笔钱财，出宫去平凡的过了下半辈子，貌似也不错的。如果再是游历了山川美景，平生著上一本游记。
　　这也算是在这个时代里，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
　　彼时，景福宫中，气氛颇是融洽。
　　承乾宫内。
　　万贵妃却是守于偏殿外，她在等待了产房里的消息。
　　产房内，女子的凄厉叫声，听着渗人的紧。
　　产房外，万贵妃颦蹙了眉头，她对掌事嬷嬷说道：“让医女和产婆皆是施了本事，本宫要皇嗣平平安安的降生。”
　　承乾宫的掌事嬷嬷乃万贵妃的心腹，这一位嬷嬷应了诺，随即便是亲自去了产房内。稍片刻后，又是回禀了消息。
　　“娘娘放心，皇嗣必无碍。”
　　掌事嬷嬷这般讲，万贵妃轻轻摇头。
　　“真无碍才成。也不知道谁在算计，居然好好的人，在承乾宫里还落一个早产？”万贵妃不满。
　　这不满是有原由的。万贵妃的远房堂妹，小万氏七个月的身孕是早产了。这等情况下，皇嗣生下来，肯定是体弱的。
　　“嬷嬷……”
　　“奴婢在。”
　　万贵妃本想说查清楚了这一桩事情的。可想一想后，万贵妃又觉得算了。本来她就是打算了去母留子。
　　有人愿意脏了手，替她除掉了隐患。万贵妃也乐意不去做了坏人。
　　至于查了真凶？万贵妃觉得请圣上查清楚幕后之人更合适。至少那般做的话，周太后会更满意的。
　　昭成四年，十月初五日。
　　午时二刻，承乾宫的小万氏诞下一子。因为早产的缘由，故体弱几分。
　　在太医诊脉后，万贵妃得了回复。小皇子身体无大碍，只要将养得当，长大成人后与常人无异。
　　万贵妃自然赏了众人。一时间，承乾宫是一派的欢喜。至于小万氏产后血崩，一命呜呼的事情，是没甚人在意的。
　　寿康宫，午时三刻。
　　周太后从掌事嬷嬷那儿得了消息，她添了一个皇孙。
　　“嬷嬷，按着规距的赏赐，再加三成的例。你亲自差人送到承乾宫。”周太后一声的吩咐，掌事嬷嬷自然应下了。
　　“诺。”
　　在掌事嬷嬷应了话后。
　　周太后在沉思，她似乎思考了片刻后，又是叹息一声。
　　“小万氏生育有功，便封一个嫔。万嫔的身后事，嬷嬷差人盯紧一些，莫要薄待了。”周太后如此吩咐了，掌事嬷嬷自然会去盯紧万嫔的身后事。
　　当天晚上，蒋清知道宫里的最新消息。这得了信儿，蒋清自然也与纪女史分享了一遭。
　　“万嫔真可惜，诞下一子又如何？也是凭得便宜了贵妃娘娘。”蒋清说这话时，还是小心的瞧了纪女史的眼色。
　　“你怕我嫉妒吗？”纪女史的目光中，含上了微微的笑意。她望着蒋清的神色是似笑非笑。
　　蒋清摇摇头，回道：“姑姑大度，自不在意了身外物。”
　　“非也，我也是活在红尘中，哪能超然物外？”纪女史收敛了笑意，她正色回道：“我不过是害怕像万嫔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小皇子还小，我若死了，也难瞑目。”纪女史的话中，有些忧愁。
　　蒋清自然听出来了。蒋清说道：“姑姑，你跟万嫔不一样的。”蒋清这可说了大实话。纪女史有后台，义父蒋公公摆明了在保护纪女史和小皇子。
　　万嫔则不同，那入宫就是给人做椽子的。
　　“有什么不一样？”纪女史苦笑，她说道：“都是可怜人，不过是活了今朝，明日会如何，谁又料得准？”
　　“哇哇……”
　　小婴儿的嚷嚷声响起，蒋清本来要说的话，自然给打断了。
　　这会儿，纪女史的目光全数的转向了亲生儿子身上。纪女史抱起了小皇子，仔细的摸了摸皇子穿着的衣裳。
　　“不是尿了，想是饿了。”
　　纪女史准备喂养小婴儿吃奶。蒋清秉持着非礼勿视的态度，她先告退了，离开了殿内。
　　第三日，万嫔诞下的小皇子洗三。
　　昭成帝为了表示对万贵妃的宠爱，这一回，万嫔生育的小皇子洗三礼是非常热闹。皇宫大办一场，除了宗室女眷，便是外命妇们也进宫贺喜。
　　这一日，蒋清知道了万嫔所出皇子的名字。
　　昭成帝亲赐，名弘樘。
　　“弘樘，元弘樘。”
　　蒋清念着这个名字，这一回，蒋清已经十分确定了，她真穿进一本宫斗小说中。哪怕曾经还有怀疑，如今一点也不怀疑了。
　　若以前还有饶幸，现在蒋清已经没半分的饶幸。
　　这个晚，蒋清没早早睡下。蒋清守着清冷的夜风，坐在寝屋内，还是打开了窗户，赏了天上的月亮。
　　夜风凉凉，凉不过蒋清的心窝里，那一颗冰凉冰凉的心。
　　“我不想死啊。”
　　蒋清如是轻声的呢喃。
　　纪女史诞下的小皇子，就是未来的天子弘文帝。这一位小皇子未来的名字，应该就叫元弘柽。
　　可是，那又如何呢？
　　蒋清知道的事情，便是元弘柽幼年的身边人，注定全部命不长。在宫斗小说里，全是这一位帝王满满的回忆。
　　蒋清一点也不想成为别人回忆的去逝对象，她想好好活下去。
　　如何改变未来？
　　蒋清暂时没理清楚头绪，因为，纪女史的背后不简单。至少，义父蒋公公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在皇宫里，跟小虾米一样的蒋清想自保，有些困难重重。
　　皇宫的小人物，没背景注定容易炮灰。
　　替罪羊，死了也白给。
　　如果有背景，站错队的话，也是风险大。心腹，知道太多了。外围，容易被舍弃。活着，皆是挣扎。
　　那怎么办？
　　蒋清思了许久，她最后的打算，便是织网。
　　至少，她需要耳聪目明，她需要在判断了皇宫真正的情势后，抱住真正的金大腿。站队，总要站在赢家的一方。
　　投靠，也要看对象。
　　蒋清在琢磨了，义父的背后是谁呢？还有没有大靠山？
　　昭成四年，很快过去，蒋清又添了一岁。
　　小孩儿更是长得快，纪女史有时候去忙旁的差事。蒋清照顾了小皇子时，都要感叹小娃娃变化大。
　　想一想，刚出生丑得跟猴子似近亲的小皇子，现在也是像一个观音菩萨座下的小金童。白嫩嫩，胖乎乎，像极了莲藕的小胳膊小腿儿。漂亮的小脸蛋儿，一笑了，就露出两颗讨喜的小米牙。
　　“真讨人喜爱。”
　　“可惜……”
　　蒋清为这一位目前不能见外人的小皇子可惜了。
　　未来会取名叫元弘柽的小皇子，未来可吉可贺的弘文帝。这般小模样讨喜了，却是没多少人能欣赏到。多可惜了。
　　至于承乾宫中，那一位叫元弘樘的小皇子，现在是皇宫里的宝贝疙瘩。蒋清是见不着的，只听熟识的宫人谈了几耳朵。
　　许是早产的原由，元弘樘小皇子的身子骨并不是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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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蒋清：蜘蛛，织网。早起的虫儿会被吃？
纪姑姑：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蒋清：好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