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命（穿书）》华卿晴

4、第4章

　　蒋清看明白了她的身份，她是义父蒋公公给纪女史备好的人手，专职照顾这一位跟天子有瓜葛的女子。
　　“姑姑，酸味汤面来了。”
　　蒋清提着食盒，进了屋后，从食盒里取出了一碗闻着就是醋味浓烈冲鼻的酸味汤面。
　　蒋清眼不瞎，她觉得十有八九是纪女史怀孕了。至于没下结论，完全是因为纪女史一直躲在景福宫里，没太医的诊脉也没绝对的把握。
　　“清婉，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纪女史闻着酸酸味道，整个人似乎鲜活了两分。她坐于桌前时，胃中已经是食欲上来。
　　“我在景福宫多得姑姑照顾。我喜欢在景福宫的日子，如果一直在姑姑手下做事情挺好的。”蒋清说的心底话。
　　景福宫是冷宫，冷宫有好处，就是不引人注意。纪女史也是有后台的人，这冷宫的生活没被苛刻，真心挺不错。
　　可惜，蒋清太明白，这等日子不会一直平静的过下去。
　　纪女史怀上皇嗣，一旦生下小皇子。如果一切照着宫斗小说前传的撕逼大戏继续演绎下去，蒋清觉得她对未来需要筹谋一二了。
　　蝼蚁尚偷生，何况人乎？
　　蒋清自然不想在皇宫中白白枉死，而且还死得一文不值。
　　至于说劝解纪女史莫要去趟了后宫的混水？蒋清不会去做的。蒋清又不是傻子，瞧着纪女史的容貌，还有在景福宫的生活用度，纪女史的背景蒋清一直有些揣测。
　　蒋清如今就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昭成四年，夏。
　　承乾宫内，万贵妃喜爱的碗莲花，那是姹芷妍红，开得美胜收。偶有清风徐来，更是让整个承乾宫内萦绕了渺渺香气。
　　“她怀孕了？”
　　“是。”
　　简单的对话，万贵妃在掌事嬷嬷嘴里得了确切的答案后，整个人如同失魂一般的傻了片刻后，方是回转心神来。
　　明明告诉自己做了选择，就莫要后悔了。
　　万贵妃的心如刀绞，她知道，她后悔了。
　　“嬷嬷，差人去乾清宫报喜。”
　　万贵妃吩咐了这一句，停顿了片刻的语气后，才又道：“差人照顾好这一胎。若得一个皇子，寿康宫的太后娘娘肯定会满意了。”万贵妃的唇畔有冷笑。
　　这等冷笑，不过自嘲。
　　万贵妃更觉得像吞了黄连入腹一般，唯一个感觉“苦”。这时候，万贵妃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万贵妃越是想了这些乱心之事，她就越是思念了她夭折的儿子。
　　“诺。”
　　掌事嬷嬷应承了贵妃的吩咐。于承乾宫的宫人们而言，这一胎何尝不是这些宫人们求的。毕竟，主子的位置稳固了，他们的未来更得保障。
　　“酒，送些梅子酿，本宫要赏花品酒。”
　　万贵妃的吩咐，宫人们自然一一照办。
　　说是赏花、品酒，不如说万贵妃是借酒浇愁。等昭成帝得知了消息，来了承乾宫时，见到的便是万贵妃喝醉的模样。
　　“姐姐，你喝醉了。”昭成帝私下时与万贵妃的亲腻称呼，那语气全是温柔敦厚，满心的爱慕。
　　“圣上……”
　　万贵妃扑进了昭成帝的怀中，欲语泪先流。
　　昭成帝挥退了侍候的宫人们，他亲自搀扶着万贵妃回了寝殿之内。二人坐于榻上，万贵妃扑在昭成帝的怀中，还有些抽咽。
　　“姐姐，可是吃醋了？”
　　昭成帝自然明白心上人的独占欲望。昭成帝很是为难，他想一心独宠心上人，可这位帝王明白着，他的母后不会允许的。
　　更何况，也没人教导了一位帝王与后妃要如何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酸酸的，这里涩涩的苦。”万贵妃伸手指了指胸口的心脏位置，她还道：“难受的紧，难受的紧……”
　　昭成帝的眼中，后宫佳人再美，美不过与他渡过了幼年、少年至如今的万贵妃。
　　这一位帝王眼中，万贵妃就似乎有一种魅力，让他恨不能时时刻刻的揣着万贵妃在怀兜里，仔仔细细的贴身娇宠。
　　昭成四年，秋。
　　暖秋之时，纪如烟是躲在了景福宫内，由得蒋公公安排着避开旁人的视线。蒋清这些月里的照顾，自然非常清楚着她上了“贼船”。
　　想下来，没可能。
　　纪女史的肚子凸起，摆明怀上皇嗣。蒋清是纪女史管辖下的小宫女，若纪女史被迁连出事儿，蒋清想躲，也没个躲灾的地方。
　　皇宫里，人在屋中坐，锅从天上来，挺正常的。
　　蒋清不想当背锅侠，她还想好好活下去。于是，变被动为主动，蒋清特别的有热情给义父蒋公公跑腿儿，给纪女史跑腿儿。
　　不熟悉皇宫的门门道道，不结交了皇宫里的人脉网络，如何能生活的更好？能耐，叫蒋清来讲，全是生活给逼出来的。
　　九月初五，这一天蒋清挺开心的。膳房里，蒋清结识的小黄门李进宝给了她一盒菊花酥。礼不重，贵在人情冷暖。
　　蒋清自然赠了对方一瓶药酒。
　　“我听说桔子姐姐冬天里会起冻疮，这是我专门寻来的。不占你便宜，回赠你了，且让你去讨了心上人的好。”蒋清笑嘻嘻，心头挺羡慕。
　　想李进宝一个小黄门，跟她一样下面没了，在这宫里也能寻个相好。而她呢？至今依然单身狗。
　　就目前的处境，就目前的身份，蒋清知道想寻个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对象，是真真的难。再则，顾了今日，明日是腾达，还是落寞？性命不由自主的活着，一个人单身也挺好的。蒋清不乐意拖累别人。
　　桔子是原身蒋清婉在承乾宫时，同住一屋的小宫女。据探知的消息来看，原身和桔子之间的关系，当初貌似挺不错。蒋清穿越后，是去浣衣局里，才与原身的故人桔子再遇上。
　　“你有心，我替桔子收下。”
　　李进宝自然不客气。他知道蒋清上头有人，跟太医院的医女有些关系。
　　李进宝在膳房也有活计，自然不可能与蒋清多谈。再则，这膳房人来人往的，也不是多讲话的地方。
　　二人自然再讲了两句，便是互道告辞。
　　蒋清回了景福宫，拿了菊花酥和酸味汤，一起呈到纪女史面前。
　　“这是我在膳房得的菊花酥，姑姑且尝尝，看看味好不好？”蒋清与纪女史相处久了，知道纪女史最是和善的人。
　　两人这些日子下来，倒不多像了上司下属。更像极了一对姐妹。当然，要蒋清说，是姐弟才对。
　　在气氛正好时，蒋清问了一话。
　　“姑姑，小皇子生下后，您打算怎么办？”蒋清面露忧色，她说道：“宫里如今不太平，小万氏怀上的皇嗣平平安安待了娘胎里。旁的都没这等幸运。”
　　蒋清嘴里的小万氏，自然便是万家送进宫来，让万贵妃借腹生子的远房堂妹。
　　眼瞅着，在小万氏怀孕后，宫里又爆出了一个宫女怀孕的消息。这一位怀孕宫女非常不幸运的，又是没能保住了小命。
　　蒋清看得分明，纪女史处境是困难的。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纪如烟浅浅一笑后，她还伸手轻轻点了一下蒋清的额头，又道：“莫担心，姑姑心头有分寸。”
　　蒋清会看眼色，她从纪女史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些勉强。
　　只不过，蒋清没有戳穿的意思。她猜测这事情背后的义父蒋公公肯定会出大力，保下了纪女史腹中的皇嗣。
　　要知道这可是未来的天子，注定要登基称帝的男人。
　　当天，夕食时分。
　　蒋清刚提了晚饭回了景福宫，她就瞧见了纪女史捂着肚子，额头还是见汗。
　　“清婉，我要生了。”
　　蒋清一听这话，先一愣，随后忙是反映过来。
　　“姑姑，你且等等，我这便去寻人来。”
　　蒋清自然不懂如何接生，可她知道的，景福宫的隔壁有义父蒋公公信任的一位老嬷嬷。那一位老嬷嬷是义父专门给纪女史备上的接生嬷嬷。
　　“一切拜托了。”
　　纪女史是信任了蒋清的，纪女史更清楚蒋清的家世背景。
　　在偏僻的景福宫，在昭成四年的九月初五日。酉时二刻，纪女史诞下了一位小皇子。
　　“姑姑，你瞧瞧，小皇子这嘴唇真像您。”
　　蒋清昧着良心，夸奖了一回刚刚出生后，丑得像小猴子的小皇子。哪怕天子龙孙，这新生的小婴儿就一个丑字。
　　听得蒋清的夸赞，纪女史笑容甜美，带着满心的欢喜睡着了。
　　生产一遭，纪女史自然是消耗掉了体力。这时候睡着了，老嬷嬷就是告诉了蒋清如何照顾好了这一对母子。
　　稍后，老嬷嬷亦是告辞了。
　　蒋清自然懂得人情往来，给准备离开的老嬷嬷塞了一个荷包。荷包鼓鼓的，里面是蒋公公专门给的金豆子。
　　老嬷嬷接了荷包后，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这会儿也是笑出了一朵菊花来。
　　酉时三刻，寿康宫。
　　周太后听着掌事嬷嬷附耳小声的禀了话，道：“太后娘娘，景福宫那儿得了确切的消息，酉时二刻，圣上添了一位小皇子。”
　　“好。”
　　周太后一双眸子里，全是喜意。
　　“嬷嬷，重赏蒋文全。告诉他，哀家信任他。往后小皇子的安危，亦是托付予他。”周太后交待道。
　　“奴婢明白，马上下去安排。”掌事嬷嬷应了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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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蒋清：那个注定登基称帝的男人，如今是一只丑得要命的小猴子。
纪姑姑：我儿子，小猴子，还丑的要命？
蒋清：（大实话）嗯嗯，⊙∽⊙，是哒，是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