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御驾亲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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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九月，白云红叶，风寒露重，廿十日，熙澜祭告昊天，献祀币帛，于城外大营点将誓师，正式亲征。此次随行引路的还有单蒙，他也是唯一一个离开帝京的新科进士。
军队携华盖而行，皇帝却没在华盖之下。辘辘马车里，熙澜双腿盘坐，摊开了自己研究多日的西南布防图。“云归，你之前说的五万玄龙都执行些什么特殊任务？又有什么特殊兵器？”
燕倾抬起眼皮扫过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江城歌，“你问这个做什么？”
熙澜略显尴尬，江城歌更甚，他连忙有眼色地掀起车帘出去了。想问的问题被打断，熙澜好久不与燕倾独处，这下更是还没怎么的就脸红了。
燕倾倒是看起来一切正常，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处示意道，“坐过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熙澜慢吞吞地依言做了，果然，她甫一到他身边，整个人就被他掠进了怀里。腰上又多了他那双禁锢的手，熙澜气息不稳又有点羞恼：“说正事！”
回应她的却是耳垂被他含住轻轻舔咬。熙澜一个没忍住低吟出声，欲挣脱却觉得腰上力道陡然加大，侧腰都被勒得发疼。她心头悸动得厉害，明明喜欢他此刻却害怕得想躲。燕倾察觉到她的情绪，嘴唇却仍在她耳鬓间厮磨：“怕什么，你习惯了就好了。”
熙澜咬唇不肯回应，燕倾却突然伸手摩挲她的嫩唇不让她咬，还道：“这里是我的。”熙澜气结，对他侧目而视：“你是不是以前就学会耍流氓了？”
她头顶的潋滟双眸陡然幽深，那人手上动作也是一顿。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目光让她心头发慌，“没有，我正在学。”他慢条斯理地一点点缩短他们本就极近的距离，最终在熙澜心里的那根弦即将崩断的时候缓缓地贴上了她的双唇。
熙澜的心狂跳不止，她亦能清晰地感觉到紧贴在她身后的胸膛里同样有相当激烈的心跳，如同共振一般。他面如平湖，动作缓慢轻柔得很，却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平面，巨兽蛰伏，蓄势待发。
燕倾不敢在她的唇上太放肆，毕竟不能在这人多眼杂之际被人看出端倪。他心有不甘地舔了舔她的唇角，开始不动声色地往下游移。
熙澜浑身抖得厉害，她两边的衣领都被掀开了，燕倾正一点点地吮吻着她漂亮的锁骨。他的动作很是贪婪，带着兽一般的力道，无声而放肆。这般活色生香是她根本没想到的，至于她一开始要说些什么，早已忘得干干净净了。
傍晚的时候，天上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征讨大军停止行进，开始迅速地安营扎寨。
燕倾早就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等他掀起车帘要下车时，恰好看到熙澜和江城歌正并肩站在不远处眺望着忙碌的将士们。
雨丝冰凉地打在人的肩头和脸上，熙澜不禁感叹，就连南方的秋天也这么凉了。打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她才算是头一次真正闻到了自由的气息。
“师父撤出皇宫了吗？”
“放心，他已经住到了叶云染府上，还有保护京城人手的计划我也跟江府交代好了。”城歌低声在熙澜身旁附耳道来，“燕倾来了。”
熙澜回头，果然看见了燕倾。她甫一看到他，就立刻想起了下午那段羞耻的记忆。她努力地掩藏住异样，抢先开口问起了正事：“贺兰青钧现在在干什么？”
“做他职责分内的事。”燕倾看起来比她还气定神闲，他缓缓踱步走到她身前，“怎么不打一把伞？”
熙澜眉眼间显见得松快，“不需要。说起来，”她递给他一个严肃的眼神，“什么时候到？”
燕倾知道她指的是他麾下的玄龙军，这次他没有含糊她：“两日后，清河郡，五万；到岭西郡，十万；到九原，五万。”
他声线压得极低，说话也没头没脑的，熙澜却立即听懂了，这二十万玄龙军会分批伪装成这三个郡的驻军跟上来。听到这里，她心头活动许久的念头又冒了出来，连雨景也没心思欣赏了，遂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往马车上走，“跟我来。”
燕倾见她这般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几次了，现在她是要跟自己摊牌了。他对站在暗处的陶枫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跟城歌守在了马车外边。
熙澜心里的念头已经破土发芽，两人一进马车她就急切地问道：“你那五万玄龙精兵都配有什么特制兵器？”
燕倾知道她一直对这事有着过于强烈的好奇心，他也想知道熙澜到底想干什么，“拿纸笔来。”
熙澜手脚麻利地给他准备好这些，然后再次满脸期待地看向他。被她这么目光炯炯地看着，燕倾干脆一声不响低头认真地画了起来。很快，一件兵器的原貌出现在纸上。熙澜把图纸拿起来端详，“这是张弩？”
“神臂弩，两千人的□□组每四人一张，选重玄铁打造，射程近一里，是寻常□□射程的两到三番。穿透力惊人，破坏力极大。”燕倾给她解说着，手中狼毫并没有停下，又紧接着画第二张。
熙澜听得咋舌，一里就是五百米，射程五百米的重型冷兵器是什么概念？这种绝对的大杀器，他手里有五百张！
趁着她倒吸冷气的功夫，燕倾画好了第二张，熙澜拿过去一看，这回已经不是惊讶能形容的了，“这这这……原始级别的坦克？”
燕倾正在蘸墨，闻言抬眼想问她坦克是什么，她却突然凑过来严肃认真地发问，眼里竟有难以抑制的兴奋：“这是谁造出来的？”
燕倾难得地呆了一下，“我师父。他说，两军交战时若能使士卒和战马藏身于一个巨大的铁盒子战车里向外攻击，必定如虎入羊群，势无可挡，收割人命也只如镰刀割草，杀伤力恐怖如阎罗，故名为‘阎罗战车’”。
熙澜相当满意地用力点头，这可不就是阎罗！日后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要见见这个燕倾的师父，也算是她的师叔吧。
“这样的战车有多少架？”这才是她眼下最感兴趣的。
“一百。”燕倾言简意赅。
熙澜听见自己喉咙“咕噜”了一声。
“这第三样，”燕倾倒也被她激起了讲解的兴致，“是能带着人在天上飞的。”
“什么？”熙澜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了，这燕倾手里的玄龙军要开挂了吧，这是要集齐海陆空？
说话间他已画好了第三样神兵，竹制，其形如鹊鸟，主体支撑架颇为纤细，让人不禁怀疑它的牢固性。其顶蓬如帆，整体则看起来像只巨大的蝙蝠。
“这是东青翼，可乘其从山顶滑下，靠全身平衡控制方向，最高时离地数十丈，可飞越空中百里，最终缓缓降下。飞龙组的将士们可携炸药乘东青翼抛掷入敌军阵地，给敌方粮草造成巨大损失。东青翼的顶蓬布料特殊，不易穿透不易燃，只要人操纵控制得当，就能很大程度地消解掉地面上的弓箭威胁。”燕倾手里的每一样利器都很烧钱，“虽则如此，毕竟正式投入使用还是太难了，损毁得也比前两样多，对精英的要求也相当苛刻，所以我手里的东青翼，不足五十架。”
熙澜听得摇头，这已经够多的了。不过——她伸手指了指图中这滑翔翼的竹制支撑架，“这竹子忒细，能撑得住一个人飞这么久吗？够牢固么？”
“顶蓬布料是特殊的，这重中之重的竹制支撑架又岂能是凡品？”燕倾对相关的一切自然是了然于胸的，“此种细竹，与我的思无邪竹鞘是同一品种，皆出自师叔的七情谷，名为逍遥竹。”
“思无邪，逍遥竹，这倒是有趣。”熙澜边念边琢磨，“思无邪是儒，逍遥竹是道，这两样结合在一起，竟如浑然天成。啧，这来头可大了。”
燕倾欣赏地瞧了她一眼，真是悟性了得。入世为儒，出世为道，此竹不愧名为“逍遥”二字，竹心中空，坚韧有力，兼具轻盈牢固，做支撑架再稳妥不过。当然，此等稀世珍品仅七情谷出产，为数不多，他只有珍惜再珍惜。即便是这样，也还不是最珍贵的。
“最珍贵的逍遥竹，是连接生长每一株竹子的地下茎。它是逍遥竹的灵气之源，即使从地下挖出许久也青翠欲滴，数量更少，是精华中的精华。它们但凡被挖出来就都被师叔收起了，也不知他会用在何处。”马车里光线昏暗早已点上了蜡烛，燕倾把画出来的几张图纸递到烛火旁点着，扔进了瓷制的笔洗小缸里。
火光映照着两人的脸颊，燕倾正经坐直了看向她，“好了，该说的我基本都说了，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御驾亲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