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这世界上的某些事》芽猫

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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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公车回家有一段距离，阴雨天，车上很空，习惯性地找了车尾的座坐下。

　　收了伞才发现衣服上沾了湿气，有点冷，关上车窗，让不二靠在自己肩头：“这种季节容易生病，明天的比赛可以么？”

　　“嗯。”不二闷闷地回应了一声，手塚不再说什么了，让他好好地睡一下好了。

　　雨水顺着车窗滑下，模糊了窗外的景像，要是天气晴朗的话会看到些什么呢？

　　手塚不是喜欢空想的人却禁不住这样想，也许和某人接触久了多少会受其一点影响吧。

　　转头，视线下方只能触及到不二柔软的栗发和长到不可思议的睫毛，非常漂亮。

　　关了窗的车厢里没有风，不二的脸开始升火，红色晕得很不自然，衬着不二白皙的皮肤却十分好看，一旦静止下来病态就显出来了，体内的寒冷让不二禁不住轻颤起来。

　　握住不二轻颤的手，软软的，完全不像长期握拍的手，指关节分明又不是骨感的那种，比女生都要好的皮肤，肤色均匀，让肤理也显得格外好，杏仁一样的指甲修得整整齐齐的，指尖浅浅的粉白色。

　　怎么连指甲都这么苍白呢？包裹住不二的双手帮他取暖。

　　青学的天才，淡淡的微笑，中性的长相，华丽的球技，低调的风格，像一株花园里的植物般有一种天然吸引人目光的气质。这样的人，却任性的要命，与外表完全不符的性格，高兴与不高兴时都会以作弄一下人为乐，却又能不着痕迹的全身而退，让人哭笑不得，虽然平时慵懒悠然，一旦认真起来却是谁都阻止不了的。

　　两年多来，这个人就一直站在自己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一回头就能看到他令人安心的浅笑，从他的微笑中感受他的喜怒哀乐，语言交流不多却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了解了这个人。

　　真的了解吗？

　　最近他有点奇怪啊……

　　汽车不大不小地停顿了一下，上来几个人又下去几个人，也有人会对他们掠过一丝打量的目光，然后很快收回。

　　不二从手塚的肩头滑到胸口，最后趴在他膝上，像某种动物一样。

　　呃……棕熊吧，手塚也不知道怎么会联想到这种动物的，这样毫无防备睡着的不二上次在落日的教室里也见过，今天却是另一种景致。

　　轻抚了一下柔顺的头发，意料中的手感，软软的，顺手帮他将一缕滑到额前的头发别到耳后，手却舍不得这种舒服的触觉了，犹豫了一会儿，手指顺着刘海轻抚到脸颊，似乎上次就想这么做了。

　　好烫，不二的脸烧得挺厉害，这种热度传递般地延伸到了手塚身上。

　　车又到一站，停顿，不二轻轻呓语了一句，手蓦地缩了回来。有人上车，往后走，手塚不自在地扶了扶眼镜，转头才发现已经到站了，匆匆摇醒不二，扶他下车。

　　从车站到不二家还有一段距离，雨势虽然小了，但是没有了车里的温度，很冷，更糟的是只顾着扶不二下车的手塚光荣地把伞忘在车上了。

　　看着还处在迷迷糊糊状态中的熊瑟瑟发抖，手塚习惯性地皱眉，将制服外套脱下来罩在不二头上。

　　“手塚？”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四月的雨天，手塚只穿一件白衬衫，领尖在风中舞成振翅欲飞的蝶，不二拉下外套，“这样你也会生病的啦。”

　　阻止不二的动作，手塚扶着他快步走过人行道：“不要小看我。”

　　不二抬头，是行人禁走的红灯，虽然两边几百米处一辆车都没有：“呐，手塚，是红灯哦。”

　　不理会熊一脸“你不遵守交通规则哦”的表情丢给他一句：“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不二看着他的侧脸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

　　“总觉得手塚是那种即使没车只要红灯亮着就绝不会走过去的那种人呢，应该会很固执地遵守规则的。”

　　“换句话说你是想说我刻板吧。”

　　这都让你看出来了啊，回答的却是：“怎么会。”

　　“不二。”

　　“嗯？”

　　“最近…你还好吧。”

　　脚下浅浅地一滞，稍稍偏了一下重心，淡淡地站稳：“怎么，手塚也会问奇怪的问题啊。”

　　不二的轻笑让手塚有点点尴尬，确实，自己好像问了个奇怪的问题，看到不二落寞的笑脸忍不住就脱口而出了。

　　“手塚，进来坐会吧。”

　　抬头，原来已经到不二家门口了：“好。”

　　因这场雨提前结束了部活，家里还没人。

　　客厅里是冷清却令人安心的气息，走进自己的房间，脱下沾了湿气的外套，给手塚倒了一杯水。

　　“谢谢。”接过水杯就着书桌边的椅子坐下，不二的房间还是老样子，像他本人般干干净净却又不生疏，从房间布局到小装饰物的摆设都恰到好处地让人很舒服，没有一丝累赘和重复。

　　喝了一口水，暖暖的从口中滑到胃里，顺手将水杯放到了书桌上，书桌上最醒目的还是他养得非常好的仙人掌还有和弟弟裕太小时候的合照，以及合照边摆得整整齐齐的几个小药瓶。

　　……几个小药瓶？

　　“啊，讨厌，不准偷看人家的日记！”不二故意捏细了的声音让手塚黑线了一下，将书桌上散乱的几本笔记本统统塞进了抽屉里，书桌上顿时空出来一大块，包括合照旁边都干干净净了。

　　握起手塚放在桌上的水杯在手里反复地变换着各种角度，看着水气袅袅地自在地悠然飘腾忽然开口：“手塚。”

　　“嗯？”

　　放下水杯在床边坐下，屈起一条腿抱住：“我们比赛吧。”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透过水杯里升起的水气望着被雨水模糊的窗玻璃补充，“现在。”

　　“现在？”看着不二现出那汪蓝眸知道他在说真的，不二是任性没错，但不会无理取闹。

　　沉默下来又是那种安静，可以清晰地听到手表秒针的跳动甚至彼此的呼吸声，让人很不喜欢。

　　“周助，你已经回来了吗？”由美子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有客人吗？”

　　“啊，是姐姐回来了，请稍等一会儿。”手塚看着不二边说边拿着外套出去了。

　　比赛吗？不是已经约好德国回来之后比了吗？

　　看着照片上纯真地笑着的小不二，心里隐隐地被触着。指尖滑过冰凉平滑的桌面，停在水杯底部，透过水杯看到的是扭曲变形的仙人掌，水杯里的热气还在慢吞吞地散着。

　　不二，你心里明明就有事，一起回家的那天你就想对我说的吧。

　　再次推门进来时不二手里多了个点心盘，笑着放在书桌上：“我让姐姐帮忙把湿衣服熨一下，手塚就多坐一会儿吧。”

　　手塚点点头，之后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已经记不得了，反正不二没再提关于比赛的事，还是像平时那样不二笑着说些什么，手塚听着，偶尔被不二戏弄两句也只是沉默以对，明明发着烧精神还这么好。

　　在要回去的时候，不二将熨好的制服交到他手中，手塚意外地触到他冰凉的手，电光火石般在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下一刻不二的手已经紧紧落入自己的掌心中，看到不二微怔的表情，撤手轻咳掩饰自己的失态：“那个……”

　　远处隐隐的路灯已经亮起，有雨滴从草叶滴落，雨已经停了。

　　“等我回来。”他说。

　　不二覆下眼睑看着自己的手，回想起那时自己兴奋地握住手塚的手连声道谢的模样。

　　“好。”他说。

　　下过雨后的风带点清新的味道，看了一下表，原来是这个时候了啊，打了个电话回家说明了一下情况，恰好车子也来了，登上车，还是往车尾走。

　　伞？

　　自己的伞正安安静静地靠在座位上，手塚不可思议地拿起端详，伞柄处有着自己的名字，原来真的是自己的伞，原来坐上了同一辆车。

　　失而复得的心情让手塚有点高兴，这么巧，是不是可以套用时下流行的一个词——奇迹？

　　说不上吧，抓紧伞坐下，这世界上的某些事谁说得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