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养全人类》恺撒月

4、004

　　宁珩急忙站起来，叫回了明明，按照FAQ的提示，先选择了列表中一个亮着的选项：侦查。
　　一个小小的进度条跳出来，很快达到了百分之百，接着屏幕跳出对话框：【扫描半径50米，无威胁】。
　　宁珩接着把破烂的羽绒服穿上，然后将列表拉到底部，点了下退出。

　　眼前一花，他和明明就已经站在商场里，他左手还握着平板，右手指尖甚至还没离开屏幕。
　　他只是从摔倒姿势变成了站姿，位置毫无偏差，现身时还不小心踩到了一具硬邦邦的麻雀尸体。

　　他揉了揉脸，虽然侦查显示50米范围内无威胁，他还是下意识将手机藏进兜里，警惕往周围看了看。
　　地上有不少变形的金属尸体，此外空无一人，连麻雀都飞走了。

　　不过宁珩还是仿佛身怀巨款走在郊外一样胆战心惊，无声无息地穿过几个专柜。这层卖男装，不过已经被扫荡了很多次了，而且专柜存货本来也不多。他好不容易翻出件藏青色羽绒服，换掉了身上的破布。这款式挺老气，但胜在结实保暖。
　　翻衣服过程中还在收银台底下的柜子里找到个手机，早就没电了。但红色尼龙手机绳配绳编手机袋足够结实，宁珩拆下来，将巴掌大的平板装进去，套脖子上贴身放着，又拉高了毛衣的衣领，将尼龙绳也遮得严严实实，从外面丝毫看不出来。

　　这才多少放心了一点，然后又去隔壁的户外用品店翻了个小号登山包，将可能用到的东西都装了点进去：一根伸缩式登山手杖、一个太阳能充电的手电筒、一件国产的防风衣、两副登山手套、两盒防水火柴、十袋野外生火用的引燃剂、一卷塑料袋。
　　碳、固体酒精、以及其它能用得上的物资早被搜刮光了，宁珩皱着眉翻了翻剩下的满地垃圾，最后找到把多用小刀，又塞了两卷鱼线到背包里。

　　他之前是被几只金属兽追咬，连背包都扔了，慌不择路逃到了楼顶，结果又在楼顶被麻雀群追咬，又慌不择路逃到办公楼层才遇到了狼王团。
　　所以那几只金属兽大概率没有在购物中心里游荡，要么离开了，要么被干掉了，暂时不需要担心。
　　实际上因为现在的特殊情况……宁珩反而比较怕遇到人类。这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身怀重宝心虚得很。

　　明明就跟脱缰的野狗似的在无处下脚的垃圾里一个劲儿刨，最后叼着什么东西，邀功似的跑过来向宁珩炫耀。
　　宁珩伸手接住，那原来是一把车钥匙，两眼一亮，奖励地揉揉大狗毛茸茸的脑袋：“现在没吃的……回头奖励你！”
　　明明没得到奖励，不满地拱了宁珩几下，不过很快就忘记了，毕竟她现在又不饿，于是继续在楼层里撒欢。

　　宁珩则打量了下，这个卖场位于整层楼的角落，他在里面做什么，除非走近了，否则发现不了。
　　如今卖场里倒着一具变异尸体，应该是一年前就死去的。商场里通风不错，尸体的血肉部分都干瘪了，只有突出皮肤的扭曲金属疙瘩，呈现出近似腐败的黑褐色，像是什么恐怖漫画里的产物。
　　不过经历过十年末世浩劫的宁珩对此已经生不出什么惊惧心，为了方便充电，还拿刷子将金属疙瘩的表面扫扫干净。

　　充电方式很简单，FAQ里还用简笔画详细画了过程图示，生怕用户看不懂：只需要将用来充电的鬼金放在摄像头能单倍拍照的范围内，然后在拍照模式下触摸摄影键就行了。
　　宁珩于是照做。
　　那些金属疙瘩随着拍摄，从宁珩眼前消失了，只留下完全看不出原型的一堆腐败物质，发酵了一年的残余□□流了满地，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强烈臭气。
　　哪怕是习惯了臭味的宁珩也受不了，捂着鼻子反呕了起来。

　　他刚准备离开卖场，回头看了眼惨烈现场，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打斗场面。他觉得不放心，屏住呼吸回去捡了各种垃圾碎布往尸体上堆，将残余血肉遮得严严实实。
　　之后才飞快地跑走，跑进隔了十几个卖场的一个更衣室里坐下来，这才大口大口喘息着，一边掏出平板查看。

　　屏幕右上角的电量从7%变成了6%。
　　刚……不是充电了吗？再怎么说，不应该不增反减啊？难道说，这东西是坏的？所以才落到他手上？
　　宁珩手指紧紧攥着平板，一颗心快凉透了——贼老天，结果你丫还是玩我？？
　　这就是关心则乱了，等他定下心神，才留意到屏幕左上角有个消息的小气泡，急忙点击查看。

　　【警告：目标物能级过低，杂质过多，转化率为-45.36%，不建议用于充电】
　　原来如此……难怪当初伊登堡只收四星以上的金属生物。

　　宁珩拉开帘子往外张望了一下，外面还是没有人也没有变异生物，明明玩累了，跑进更衣室里趴在他脚下休息。
　　他于是按捺下心浮气躁的慌乱，仔细浏览了一遍兼任游戏操作说明的FAQ，找到关于“充电电池”的详细说明。

　　电池等级果然是跟变异生物的威胁级数挂钩的，威胁等级越高的生物鬼金，充电效果越好。
　　最开始死亡的那些人类身上长出的褐色金属疙瘩，跟麻雀的鬼金部分，属于等级最低的E级，强度不高，拿撬棍都能砸扁。
　　麻雀单体的威胁等级只有零星，而最初死去的那些人类，没有挨过三十分钟的，发病的过程有点吓人，要说威胁性……也就勉强比麻雀强一点吧。

　　E级鬼金虽然转化率低，但也不是不能用。
　　这次失败的原因在于，宁珩选择的“半变异生物尸体”所含的杂质（或者说碳基部分）太多，而剔除杂质也需要耗能。
　　所以，现阶段宁珩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挑战威胁等级四星的危险变异生物，去找到纯净的E级鬼金也可以。

　　另外，游戏里的货币，系统显示为Charge Point，宁珩自作主张翻译成充能点，缩写为cp，也是可以用鬼金兑换的。
　　规则是在电量不少于20%的时候，可以切换模式，自主选择充电还是充cp点。

　　E级鬼金1kg兑换1点cp，而一个鸡蛋价值5cp。
　　D级鬼金则是1kg兑换5cp，刚好够换一个鸡蛋。

　　虽然看似昂贵，不过后期这些感染变异的鬼金生物尸体堆成了山没人要，虽然有些基地在研究怎么应用，但进展非常缓慢，尤其C级以下，几乎等于垃圾。
　　所以就算这个美食小镇要获取食物，对鬼金需求量巨大……好像拾荒就能解决？
　　宁珩觉得有点魔幻。

　　为什么伊登堡拿着金手指（疑似）时就大搞纳粹主义，打得其他基地没有还手的余地，到他手上就成了全程拾荒……一点B格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宁珩仿佛听见耳畔响起一个机械女声在提示：“猥琐发育不要浪。”
　　宁珩在心里默默地回应：“嗯！不浪不浪！”

　　刚下完决心，明明突然一骨碌站起来，一对三角耳朵竖得笔直。
　　宁珩也警惕起来，用登山手杖将门帘挑开一条缝。
　　这栋购物中心采光不错，四面玻璃破碎了，中午的阳光虽然昏暗，但依然提供了足够的光照。
　　宁珩正好看见从早就停工的自动扶梯中，缓缓爬上来一颗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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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宁珩：贼老天！贼老天！贼老天！
老天：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