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陵桐

30、第 30 章

　　介于秋景买了这么多东西给我，我悄悄拍了张她的卡，又悄悄把来回的机票钱转给了她。虽说亲兄弟明算账，但我只是不希望秋景因为带我出去玩一趟就没钱了。
　　我还要靠她养活呢哼。
　　去之前把边境送去了母亲家，母亲没有任何疑问就把猫咪接了过去。回来后第一件事自然是接猫，母亲也没有废话，直接把活蹦乱跳看上去大了一圈的边境递给我。
　　回来之后就是“作业＋补习班＋秋景”模式，这里的秋景特指陷入补习无法自拔状态。她自然没注意到账户里突然多了些钱，毕竟她目前的状态是，只要别人约她就一定会听到“不好意思要补习没时间”这句话。
　　我成绩已经上去了，学习方法也掌握了个大概，不是很能理解她那仿佛明天就是高考战场的疯狂补习。不过既然女朋友喜欢，那当然是宠着她啦，而且X大较好的专业也有教育学，她可能是在提前汲取经验。
　　只是一个星期后，秋景突然和我说她最近几天可能会有很多事，让我先回家一段时间，等她处理好这些事后再回来。她帮我收拾了些衣服，把我送回家，我才发现我有点怀念她每天都在我身边念叨补习的日子。
　　不过算了算时间，也就一个多星期就要开学了。而且这次被秋景赶回家，也间接促成了我与母上大人两年来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吵一架，不是，互相抱怨一番。
　　果然那句话说的是对的，“我们在等父母道歉，而父母在等我们感恩。”在我冷静地说完所有不满后，母亲眼神变得哀怨：“烟儿，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
　　也就只有这时候才会想着叫我的小名了。
　　“我又说什么了不理解你？”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带上刻意的嘲讽，“我只是主观阐述了为了爱情忍气吞声的行为，和你们两个完全不在意孩子的表现罢了。”
　　母亲轻叹口气：“我那是迫不得已，要闹的话早就闹成离婚了，就是知道你会接受不了家庭破碎我才一忍再忍。你爸辛苦赚钱养活一家，我又没个什么长期职业，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我懂了：“就是说我爸也不想拼老命，是因为我他才起早贪黑的；离婚了你也没办法养活我，只能靠我爸和奶奶养，对吧。谢谢您考虑的这么周到，我煮饭去了。”
　　话题就此终结。
　　我知道她有苦衷，我能理解，但是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回家之前，秋景向我保证道：“Q Q联络，保证每天连麦不少于一小时，我会监督你写作业哦。”
　　我撇嘴，很不满她对成绩的重视，但不得不承认我最期待的是她每天的“doing call”，也直到那时我才会想着动一下笔。秋景仿佛早就猜到，于是自然而然把“doing call”加上了Morning Call的功能。
　　我嘤嘤爆哭，不能熬夜不能赖床的寒假要了有何用！
　　不过在秋景的淫威下我顺利地完成了作业，也算是爆哭中唯一能笑出来的事。
　　只是开学前一天，秋景的连麦没及时传来，不知道是不是猜到我做完作业懒得监督我了，还是突然有急事来不及看手机。我一直在屏幕面前等着，直到晚上才收到她的消息。
　　只有三个字：开学见。
　　明天，准确来说是再过十个小时就要开学了，这个时间点就显得这句话莫名诡异。我有些不放心，想打电话过去，又怕打扰到秋景，只好□□微信短信都发了一遍：一切都顺利吗？我很担心你。
　　还没过一分钟，电话就响了。我接起来还没开口，就听前那头秋景疲惫的声音：“烟落，宝贝儿，我好累啊。”
　　我心一紧：“要我过来陪你吗？”
　　“不用，”她回绝得有些匆忙，“我就听听你的声音。”
　　我寻思着这是让我多讲话啊，就把我和我妈的聊天消息口头粘贴给了她，说到最后差点声泪俱下。时间也不早了，等我结束最后一句话时，电话那头已经没了声音。
　　我轻声叫道：“秋景？”
　　那边低低地回了一个“嗯”。
　　我放下心，嘱咐爱人道：“快缩进被窝里别冷到了，困了就快睡吧。晚安，明天见。”
　　另一边只传出翻找和拖东西的声音，然后归于寂静。直到过了很久，才传出有规律的呼吸声。

　　第二天说是注册，实际上是个班会，算是介绍新班的构成、人员以及老师间的调动。准确注册时间在下一天，那天才包含交作业和学费的具体时间。
　　我起得很早，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秋景就睡不着。迫不及待发消息过去，虽然都石沉大海，但好歹还有两条凌晨四五点时她发来的交代安慰我：
　　【蓝盆友：明天我就不来接你了，你自己去学校叭】
　　【蓝盆友：一定记得不要迟到哟】
　　换好校服迅速洗漱，笑容猥琐地冲向学校，有些激动导致来得太早。幸而班里已经有两个人，在悄悄玩手机，见到我来了也只是眼皮子向上翻一下，又继续回到他们的超大屏幕上。
　　没多久同学陆陆续续到齐，除了我心心念念的面孔。教室外面走廊上适时响起高跟鞋的响声，预示着规定的时间已经到了，而秋景一直没有出现。
　　我皱眉，心想她不会又迟到了吧……还好意思别让我迟到，哼。
　　思绪就这样慢慢飞远，在想秋景家又出了什么事，想她对自己的态度，胡思乱想，就是不能好好听讲。直到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才把视线投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么等一下这些人就跟着我上去开新班班会，有其他有经验的老师会来接替咱班班主任。”讲台上的闫班说完后，察觉到我的视线，皱着眉把头撇向一边。
　　我有些懵，小声问旁边同学：“刚刚老师说啥？”
　　“进实验班的人。”那人脸朝着讲台，只是把头凑过来小声回道，“你进了，但是秋景呢？”
　　我心里一咯噔：“她不在名单里？”
　　同学点点头，把身子摆正。
　　我似乎知道闫班的皱眉是怎么回事，像我这样的人就是有后台也进不去实验班吧。我又想起来秋景所说的“打赌事件”，一个不好的推测在脑海里成型：秋景不会赌的是自己的名额和我的名额吧……
　　这个推测成为现实的概率是0.01％，实验班有多难进大家都知道，而且秋景多大脸还能说服闫班让我进实验班？即使闫班是教导主任也不可能随便让一个差生进去吧。
　　其他被点到名的同学收好储物柜的东西就出教室，只剩我一个还呆呆地坐在座位上。梁思看不下去了，帮我把柜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后，把书包塞我怀里拖着我出了教室。
　　闫班在前面走着，其他人在后面远远跟着。我受不了他们悄悄投过来的怪异眼神，正好还有事要问闫班，就加速走到前面道：“老师，秋景呢？”
　　闫班嘴唇很勉强地勾了勾：“你和她关系好，要不你直接去问她吧……然后，她打赌赢了，所以你进了实验班。”一阵沉默后，她又叹了口气补充道，“虽然我不歧视，早恋的也多了是了，但你还是珍惜她为你做的一切吧。”
　　合着我真是那撞地球的行星啊。
　　闫班的话怎么听怎么怪，我又不好当着她的面打电话问秋景在搞什么幺蛾子。在实验班魂不守舍地听完班主任瞎叨叨，听到宣布可以放学后背着包立马冲出去。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站在秋景家门口才发觉口腔里全是血腥味。掏钥匙的手是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息还没平缓的原因，一直插不进钥匙孔。
　　我双手扶着门，一边重重地拍着一边深呼吸，吸了吸鼻子又开始重复先前的动作。钥匙旋转了两圈，门终于打开，迎接我的是在已经门口抓了好久门的边境。
　　“秋景？”我一边叫着，一边蹲下身来抱住边境。
　　没人应答。
　　我把边境放回书房的笼子里，随便扫了一眼书桌，发现秋景的录音设备都不在了。心中不好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我扫视了书房一圈后又跑到客厅，果然发现了一张纸。
　　上面写着：
　　“我走了。
　　“房子和猫就靠你打理照顾，水电费不用操心我可以在手机上交。记得保护好自己，记得好好学习。
　　“望开心，勿念。”
　　靠这么老套的分别方式也亏她想得出来。
　　而且她的确成功了。电影里出现书信或留下的纸条时，下一幕一定是哭得泪流满面的人，一如现在的我。
　　我拿出手机，第一个快捷键就是秋景，打通后却变成了忙音。我想一定是我的快捷键设置错了，又从通讯录里翻出号码来拨通，依旧是忙音。那就是联系人错了，没事儿我背得秋景号码，十一个数字输进去后再拨打一遍。
　　还是忙音。
　　应该是我的电话没钱停机了。
　　要么就是她把我拉进了黑名单。
　　我尝试着拨通梁思的电话，接通后心狠狠一揪：“梁思秋景把我拉黑了，秋景没在家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你帮我打个电话过去。我怕她出什么事你帮我打过去看看，你让她打电话给我……我找不到她了……”
　　电话那头声音也有些着急：“我帮你打我帮你打，你把她电话告诉我。”
　　十一个数字脱口而出，确保她听清后我立马挂断电话，然后打电话给赵雨宣：“我找不到秋景了……你知道她在哪儿么我找不到她了……”
　　赵雨宣的声音听上去很吃惊：“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她家……她不在家，她说让我勿念……”
　　“你先在那儿等着，我来找你。”
　　说话后她挂断电话，没过几秒梁思的电话打了进来：“烟落，那个号码是空号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怎么可能记错！”我朝电话那头吼道。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因为刚刚拨的那三通电话的忙音之前，就是毫无感情的“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梁思一时间没话说，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立马把电话挂断。
　　然后又读了一遍那张纸上面的话。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弄出这种无聊的恶作剧，我要把这张纸收好，等她待会儿出现的时候就当她的面狠狠撕碎，再告诉她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胸闷气短，手有些抖，我怕再这样下去就呼吸不上来，扯了几张纸把鼻涕擤干净，又随便拿手擦了擦脸上的液体。我走到玄关处，靠着门坐下，仿佛下一秒秋景就会打开门。
　　然后我就边骂街边狠狠地吻住她。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脏话频出，我已经尽量打码了，各位看官忍忍，忍不了就、就屏蔽吧……至于为啥女生会说粗话，某桐表示还有不会说粗话女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