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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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共见习的时间就那么几天，秋栗曾在前一日晚饭的时候简单说过第二天的安排，几乎所有能在本丸内完成的琐碎事情都会挤在这一天里，不算难事，但挤在一起实在就过于繁琐，排满了一整天的行程。
这个本丸里的作息时间非常规律，新绿设了闹钟，赶在早饭之前闭着眼睛养了半个小时神，才有了些撑过上午的自信。她有熬夜的经验，最困的其实是第二天早上过了一半的时候，再之后就是头疼脑涨想睡也睡不着的时间。
先不提这个本丸里能不能找到咖啡，就是喝了，按她的体质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对着镜子仔细确认过自己脸上看不出太大的问题，新绿才叫醒了Sophia，她们的刀剑已经在门外等着了。因为本丸内的刀都有不同的事情，起床时间各不相同，所以这里的早餐是要个人去厨房拿的。
新绿只简单和自己的两把刀问了好，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情了，自然也没注意到秋田藤四郎欲言又止的担忧视线。
上午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习本丸结界的维护，简单的琐事过后，秋栗带两个姑娘来到她在二楼的房间。审神者的住处通常是整个本丸最关键的地方，一进门的待客室里有控制整个本丸情况的各种设备，里间还有存放重要资料物品的小隔间和审神者的卧室。
就算是最基础的本丸也至少会有两重结界，一层包裹住整个本丸，另一层则守护着审神者的住处，只要关门上锁就会自动发动，隔绝所有不被欢迎的客人。
见习审神者们总共花了近三个小时去学习日常事务的安排，新绿抓住Sophia学习的一切空荡来缓解自己的困意，撑下了所有的课程。终于快到正午的时候，秋栗解说完结界的情况便让她们自己试着去操作一遍。因为还有些日常的公务要处理，秋栗吩咐完就先离开了。
很快就是饭点，新绿心里惦记着早点完事好连着中午的时间多休息一会，头已经开始难受了，和头疼比起来午饭一顿不吃也无所谓。
这样想着，新绿开启仪器，像秋栗所说的那样将自己的灵力渗入进去，哪怕她心理早有些准备，还是被那种突然的粘稠感恶心到，瞬间缩回了手。
结界这种东西，本来就该是只有本丸在职的审神者才能碰的，满溢着的都是属于秋栗的灵力，他人要使用的话免不了有几分排斥感，新绿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瞬间扔进了沼泽之中，别说熟悉结界的基本构造了，光是将自己的灵力输送过去，心里的厌恶与排斥就如同涌动的潮水，让她难受得寸步难行。
头更痛了，新绿勉强着自己再一次尝试，忍了几秒，终是受不了那种感觉放弃了行动，面色一片铁青。
“绿？你没事吧？”Sophia担心地问道，小姑娘知道她的名字后会用母语里的绿色来称呼她，翻译过来就是简短的一个字。
新绿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管自己，先去试试。这种排斥感似乎也是因人而异，主要取决于一个人心理上所需要的私人空间的大小，秋栗说过偶尔会产生严重的排斥感，顺带着留下了一份详尽的说明，当然文字描述比不上亲身经历，可她也不想再去体会那种感觉了。
Sophia的状态就比新绿好得多了，她在开始操作仪器的时候只是微一皱眉就适应了过来，还能带着兴致去详细探索，新绿观察了她几眼就放心下来去看自己手上的说明。头疼的时候阅读速度也有所下降，只赶在饭点前勉强读完。
本丸人少，需要完成的任务指标却不比其他本丸放松半点，午饭时间同样是难以统一的，也就给了新绿推脱的机会，她径自走向自己的房间，定了闹钟不管三七二十一闷头就睡。来找她的山姥切国广敲门得不到回应，才发现她已经睡沉了，门都没锁。
正如审神者有审神者要学的东西，初期刀的担子也不小，他们基本上就是审神者最初的近侍了。大多数的初期刀都是在得到本丸同时被送到审神者那里的，要和自己的主人一起从零开始，能有一个得到前辈指点的机会，山姥切国广和加州清光都是不肯放过的，所以他们早上也和自己的主人分开了。
初期刀们心里也明白，在这个本丸里不会有什么威胁，可显现之初就频繁地自己的主人分开，唯一的同伴还为了熟悉环境被带去了万屋，他们怎么可能彻底放下心来，终于得空的加州清光和Sophia就是寸步不离的状态。
山姥切国广在门外迟疑了一瞬，看着自己趴在那边挺尸的审神者，控制着脚步声踏了进去。
新绿抓紧时间休息的同时，秋田藤四郎正站在万屋的街上观察着周围的人群，第一次来到外界的他对眼前的景象充满了兴趣。
像万屋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自然不好为了几个特殊的审神者进行改造，在疫苗全部注射完以前，新绿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能离开本丸，而一个什么都要从头开始打理的新本丸，建设初期免不了要和万屋打交道，鲶尾藤四郎就拉着骨喰藤四郎和一期一振，趁着外出采买的时候带新显现的弟弟们了解环境。
战争初期所有的物资都是由政府通过担当分别输送到各个本丸的，那种形式在万屋建成之后就彻底成了历史，政府更是借由万屋给了在封闭区域内工作的审神者们一个放松身心的空间。刚开始不久的战争还远远看不到尽头，万屋也就注定将飞速的扩张并繁荣起来。
秋田藤四郎跟着鲶尾藤四郎他们走了一路，不同的审神者和刀剑们来来往往，他还看到整整齐齐的一大家子粟田口站在路边商量事情，那边的一期一振完美展现出作为哥哥的特技——同时辨认并听清所有弟弟的话语一一给予回应，有其他刀派的刀剑路过时投以惊叹的视线。
秋田藤四郎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潮，想起自己的审神者和伙伴，脚步不由得有些迟疑。
“秋田？”一期一振第一时间注意到秋田藤四郎的情况，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困扰的事情吗？”
和大多数的一期一振相比，秋栗的一期一振只有三个弟弟，原本可以照顾一大家子的精神力分到几个人身上，也就让他的观察力和细心程度都比一期一振的平均水平更为突出。
秋田藤四郎迟疑着没有说话，一期一振吩咐鲶尾藤四郎他们去买剩下的东西，自己陪着秋田藤四郎远离了人群，在一棵枫树下的长椅上坐下。
“是关于见习的新绿殿下和山姥切殿下的事吗？”
一期一振问，他看到秋田藤四郎的身形一顿，显然是说中了。
秋田从显现到现在的时间满打满算都不满24小时，但即使是这样短的时间里，也足够他初步了解山姥切国广和新绿之间的氛围了。
新绿辗转未眠的晚上，旁边的房间里刀剑们其实也没怎么休息，Sophia的抽泣声所有刀都听得见，加州清光拉着前田藤四郎趴在墙边满脸纠结强忍住了冲过去的欲望。秋田藤四郎也清楚新绿其实一夜未眠，他想要去主人的身边，又因为初期刀们的无作为感到迷茫，只能低声去问，山姥切国广沉默片刻，跟着说出了他所知的情况。
那两个姑娘突然被打破了平静的生活，强制性地拉到这场战争里，几乎是毫无选择地走上了成为审神者的道路。
刀剑、本丸，这一切都是突然之间强加在她们身上的担子。
在她们的内心深处，根本还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甚至连她们对刀剑的真实想法都一无所知。
排斥、怀疑、甚至是厌恶，在这种情况下全都拥有理所当然的土壤。
“我……很担心主君。”秋田藤四郎道：“主君她……也许一直都在紧张着，和山姥切桑的关系看上去也不是很好，所以……我很担心。”
社障的新绿在刀剑面前还是放不开的状态，她和自己的初期刀一直保持着距离，实质上的交流也少得能用两只手数过来，甚至连外露的表情变化都没有多少。
无论是和现任审神者们对刀的信任相比，还是和Sophia已经露出苗头的依赖相比，她的态度看起来都太过于疏离。
静静听完秋田藤四郎的倾诉，一期一振起身半蹲在他面前，直视着这个弟弟的双眼，柔声问道：“那么，秋田希望能怎样呢？”
“我的希望？”
“是的，你希望能得到怎样的结果，又能做到什么呢？”
“我……”
“我希望主君和山姥切桑的关系能变好。”
哥哥的目光给了他指引和鼓励，秋田藤四郎接着道：“我希望能为主君做些什么。”
“我希望能拉近和主君的距离，希望她能依赖我们。”
“我希望能陪在主君的身边，希望她能教给我更多关于她的事情。”
“我希望能了解主君，希望能像秋栗大人信任一期哥和歌仙桑那样被她信任。”
他越说眼睛越亮，到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回报给一期一振坚定的目光和笑容，扬声道出最后的答案。
——“我想成为令主君骄傲的护身刀。”
一期一振眼中泛起温暖又自豪的笑意，双手扶住了眼前弟弟的肩膀。
“说得很好。”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