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gugu_辜寥晨

5、05

　　秦桑不爱听，我也不说。闲着无事，我到处瞎逛逛。
　　秦桑担心我被人撞见，又挑毛病，我心里笑她不了解我，叫她放心好了。
　　我隐了身走走停停，最后还是好奇的停在徐夫人的屋外偷听。
　　她们果然在小声谈论我们。
　　我听到徐夫人说：“一个祸害就让人心烦，没想到又来一个祸害。”
　　阿黄接道：“可不是，看给那个小禾嚣张的，打扮的又狐媚样子。夫人你可要好好整治她们。”
　　“先让她们待一阵，等老爷玩够腻了，就让她们消失。那个秦桑虽然装的低调，但像她那样的才更要注意防着，那才是狠角色，而那个小禾毛病太多，一两句话就可以打发走，不值得我做什么。”
　　“夫人真是高见。”阿黄奉承道。
　　徐夫人笑的阴险：“我堂堂正宫还能让狐媚子跳到我头上。”
　　正宫，她还真当自个是皇后娘娘。
　　我一听，这下可真是不得安宁，真想一爪子挖了她的心，倒是省事。
　　秦桑还想和她说好话，我偏偏要阻止这个傻姑娘。人家当定了要害你除掉你，你再示弱也无用。

　　刚开始，王秋实对秦桑不错，一半的时间都在她那里，可半年后渐渐就不行了。我也越来越多的看到秦桑依着窗忧伤的神情，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讲。
　　“是王秋实辜负了你？”
　　她不说话，我猜就是。
　　徐夫人总是明里暗里的说王秋实因为秦桑才贪玩不读书，但王秋实一大半的时间都是会了朋友玩乐。
　　秦桑并不喜欢陪他和他的朋友们玩乐，她又不是歌姬舞姬。
　　有天，她向我抱怨说：“王秋实本来和她定好了去郊游，却又失信和他那些朋友去别处玩乐。”
　　这已经是他不知多少次的失信，她不想再期盼再等待了。
　　我纳闷一帮男人们在一起玩什么，有那么大魅力？哪有女人娇媚迷人。
　　秦桑幽幽道：“他不懂怎么爱人。”
　　或许她曾因为一时的爱意一刻的悸动欢喜不已，但没过多久她便这样心里苦闷，人的爱也不过如此而已。
　　“他怎么不懂？就因为失信于你。”我问。
　　秦桑回忆起，恩爱之时，一刻不见都甚是想念，匆匆赶来只为看上彼此一眼。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心有灵犀，哪像如今想他却也见不到，一声想念也听不到。只留下她一人默默思念回忆。
　　不久前还缠绵悱恻，如今他就不想她？不想看看她？不爱她了？真想将他的心挖出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像姥姥说的，一刻的爱抵得上千年，能让人记住很长时间。但这有什么用。
　　我感叹，男人真是喜新厌旧的，再美的仙女也留不住他们的心。
　　“你现在还爱他吗？”
　　秦桑犹豫说：“我是爱他的”。不然怎么这样愁苦的盼着他。这是欢乐之后的痛苦。
　　如果这就是爱，我真的一点不期待爱上谁。
　　“以前等等也许还会有小惊喜小礼物，现在或许才是真正的过日子吧。我该生个孩子带了。”她说。
　　“你不应该把自己所有的时间精力都放在他身上，活着还有好多事要去做。”
　　“我该做什么呢，以前还为家里早起晚睡的干活，现在忽然闲下来，才发觉寸寸日日都难熬。”
　　我还没忘这里是做什么的，数着日子还有一年多。
　　这日，王秋实又在家中摆宴，请来几位关系亲密的朋友。
　　我发现王秋实很贪，他不光好色还很好吃，不知何时就请了天香楼的掌厨师傅偶尔来家里给他做饭，今日就是如此。
　　宴席间，几人吃好喝好，又行酒令。最后还是意犹未尽，王秋实让秦桑出来给他们跳段舞。
　　秦桑本来并不善于跳舞，今日又恹恹的，心中更加抗拒。只是在中间转几圈，便下场。
　　王秋实有些不满意，徐夫人看在眼里却高兴。
　　我忽然上场把他们吓了一跳，一身大红色的裙装，绸缎飞舞。我跳舞时如同放飞自我，热情又魅惑，每一个动作都让在场的男人们着迷，陶醉其中。
　　我太兴奋，挥舞着羽扇的同时无意间射出一道道蛊惑的邪魅狐术，席间几人都中招，蛊惑众生，一个个都站起来跟我一起摆动着腰肢。
　　这场面多少不合体统，但王秋实高兴，男人们高兴也就不存在体统不体统的错误了。
　　一舞结束，王秋实端着酒杯起身走进给我敬酒，徐夫人本想暗中拽住他，但他怎么会理会，他的注意力现在都在我身上。
　　我一仰头，爽快的一饮而尽。
　　王秋实笑道：“这是我家小妹小禾，小禾啊，没想到你长大了，舞艺也这样厉害。”
　　我屈身，献丑了。
　　众人给我鼓掌喝彩。
　　我看到秦桑面无表情不发一语。
　　今日之后，有好几家人找媒婆来王家提亲，皆被我拒绝了。
　　秦桑在床边缝衣服，忽然问我为什么这么好的婚事却不答应。
　　好吗？我反问她，她不说话，我也知道她想什么。
　　“你想让我嫁，是因为你真心为我好还是与我有了嫌隙？”我慢慢凑近她。
　　她却脸不红心不跳平静道：“你嫁不嫁或者嫁给谁都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不决定谁决定，王秋实吗？你不是我姐姐吗？”我逼着她。
　　“这里是王家，自然没有我说话的份。你表现的好讨他的欢心，老爷就会多留你一天，”
　　“瞧瞧你那小心思，你怎么不会讨好他，偏看不惯我。”
　　“我只想安分守己的过日子。”
　　“你不是不想你是不敢。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那些上门提亲的人家吗，因为他们都太像王秋实，我可不想步你的后尘。”我居高临下。
　　她瞪着我：“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也学会跟着别人一起欺负我了是吗？”
　　我忽然就心生愧疚，也许她并没有特别的意思。
　　“幸福不幸福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还是小心徐夫人吧，不用在这里冷嘲热讽的对我。”
　　我并不是故意想和她吵架，只想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却仍没试探出来，她好像并没有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