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憾事》杜布依

6、第五章 上海商会

　　灯红酒绿，金碧辉煌，纸醉金迷……都不足以形容今夜的上海，一眼望去，全是觥筹交错的奢靡，全是姹紫嫣红的妖冶，也全是光鲜亮丽的虚伪，天上的星光灿烂却比不上这里金色配饰的璀璨。
　　上海商会——一个让上海各界名流挤破脑袋都想进的地方，一个让各省商会都翘首相望的地方，一个聚集了各国租界吸血鬼的地方，也是一个表面风光却暗地里不知藏有多少鬼魅伎俩的地方。
　　今夜的上海商会不平静，不仅仅因为那个风靡上海的，甚至风靡全国的上海商会高层杜月笙的到来，更多的是因为那个艳名远播的歌舞界名人苏艺馨。
　　郎才女貌，当上海商会的成员看着苏艺馨挽着杜月笙的臂弯高调亮相的时候，这便是他们当时最真实的心理写照，一身黑色西服配上一顶黑色宽檐帽的杜月笙与一袭白色礼服搭上白色高跟鞋的苏艺馨无论是从气质还是色调上都是绝配。
　　“这不是苏老板吗？苏老板的真人比画报上漂亮多了，恭喜杜老板哦，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帮手。”米行龙头黄老板率先回过神来，热络的打起了招呼。
　　苏艺馨唇边尽是优雅迷人的微笑任由杜月笙去处理这些事情，“能得苏老板这一良将实在为我大舞台添色不少，她……可不仅仅是我的帮手而已哦。”杜月笙的回答有些暧昧，一旁的几个老板会心的咯咯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杜老板果然赏脸，没想到连苏老板这个大红人也到了，今天我们上海商会可真是荣幸之至啊，居然请到了如今上海风头正劲的两大红人。”商会会长也发现了杜，苏二人，笑脸迎人的凑了上来。
　　“原来是恒社的社长啊，不知道杜老板的‘如月之恒’是否真的能像天上的月亮那样永恒呢？”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挑衅的话语连苏艺馨都听得明白。
　　“原来是荣老板啊！幸会幸会，几个月没见，荣老板又清减了，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太辛苦……要多多保重身体啊……上海是时候交给我们这些小辈去闯了，荣老板应该学会享清福。”
　　荣锦添和杜月笙在生意上一直都是劲敌，特别是上次的鸦片交易，荣锦添和杜月笙本就是两虎相争，而最终的胜利落到了人缘更好的杜月笙手中，为此荣锦添暗中对杜月笙的场子动了几次手脚了。
　　那些小打小闹杜月笙没有去追究，他认为做生意的人应该把眼光放在远处，荣锦添的做法只是让更多的商人不愿意和他合作，商人重信誉，气度，手段，诚信，一样都不能少，荣锦添现在在外面得名声已经大不如前了。
　　“哼！现在的年轻就只会逞嘴上功夫，嫌我们这个老一辈碍事了吗？我们这么些年积累下来的经验还有的你学！”荣锦添有些气急败坏的怒瞪着杜月笙，我们的杜老板只是笑着，笑得温和，笑得平淡，也笑得开心，看起来完全不像和他是仇人的样子。

　　任由晚风轻轻吹乱自己的卷发，苏艺馨端了一杯红酒倚在宴会厅阳台的护栏旁，自从来了上海，她最喜欢的便是观赏这里的夜景，或许……在夜里她才能更清晰地体会到他的寂寞吧！
　　“怎么了？里面很闷吗？把我们的歌舞皇后都闷得躲到这里来了。”夜幕中杜月笙伴着灯光从大厅中缓缓走出。
　　带着点微醺的笑意，此刻的苏艺馨有些放松了警惕，冷漠的面具卸下了许多，“干杯！杜先生怎么不在里面勾心斗角了？这里的安静应该不适合你吧！”
　　望着那张被酒色染上一层红晕的脸颊，杜月笙发现这样的她别有一番风韵，不同于苍白的高贵，也不同于优雅的冷艳，这时的她那双清澈的眼眸更让人意犹未尽，脱下外套盖在那只着了短袖礼服的纤细肩头 ，“夜凉了，我送你回去吧！”
　　苏艺馨歪着脑袋看着他，“杜老板可是商会的名人哦，这样走了舍得吗？”
　　杜月笙把她难得的调皮尽收眼底，回头望了望会场，“该见得都见了，何况……跟他们比起，送你回家更重要！”

　　十点的钟声刚过，上海的大街还是灯火辉煌，杜月笙不着痕迹的拥着微醉的苏艺馨从楼梯上缓缓走下，周围是黄包车夫的天下，那些随时都能打听到那里有宴会那里有活动的这些小道消息的他们才是这上海的最大亮点。
　　苏艺馨拉了拉正要唤阿良去开车的杜月笙的衣袖，“我有点不舒服，不想坐车，坐黄包车好吗？”说着有些难受的按了按胸口。
　　杜月笙伸手搭了搭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一点都不懂的照顾自己，喝了酒又吹风当然会受凉，好吧，叫黄包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