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眠》扎心软糖

70、你以为我忘记了吗？

　　我可能是个无情无义的渣男
　　但因为那个人是他，我才愿意停留
　　XXX
　　“所以问题到底是什么？是锡庭大皇子要和一个男的成亲，还是锡庭大皇子要和一个妖兽成亲。还是，锡庭大皇子要和一个男性妖兽成亲。”何慕林抱着胸说。

　　大臣们刚想说何慕林这话是插科打诨，二逍却突然笑了出来。因为这一声笑大臣们差点下跪，毕竟他们这辈子就没见过二逍的笑容。

　　“怎么了？她很可爱啊，而且确实很好笑。”二逍喝了口茶说。

　　“二先生刚才夸我可爱！死神敲门了！”何慕林紧张的在童儿旁边耳语。

　　“大皇子绝对不能娶一个男人，这件事不可能发生！”说话的是宰相胡英德，这位五十七岁的老人吹着胡子看着何慕林。

　　“别说‘娶’一个男人好吗，胡宰相，很过分啊！大皇子没有要娶谁，他们只是要成亲。”童儿一本正经地说。“胡宰相，我非常，非常，非常尊敬您。但您不能否认我们现在当朝太子妃就是个妖兽，除非您说您眼瞎看不到她头上的龙角。”

　　“荆太子妃是神女的神使！”胡英德说。

　　“所以证明妖兽离得神更近啊！”童儿说。

　　“你！”胡英德面对不讲道理的童儿不知道该怎么对应，童儿只是端着手不说话。

　　“而且，胡宰相，我们的太子妃阿荆马上就要生了，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啊。”何慕林一脸不解。“你们害怕没有继承人，直接跟神女说一声让她赐你们一个男孩儿就行了。”

　　“锡庭绝对不能出这种事！锡庭大皇子竟然要和一个男人成亲！这不可能！”

　　“如果不是怕眠哥儿从后面给我一拳，我现在就想告诉他们三皇子尹兰早就在书房里和一个男人定下终身了。”何慕林又在童儿耳旁咬牙切齿地说。

　　“几位是觉得这是件丑闻吗？这不是。于飞潇潇是神女的二弟子，他的风评比塔里的所有人都要好。而且你们锡庭不才是男女平等的地方吗？我来错了？”童儿无奈地说。“他虽然是妖兽，但他是凤凰，凤凰族的！到现在我房间的小画书里面还有他们的神话呢。”

　　“妖兽和人不可能幸福。男人和男人也不可能幸福，我是为了锡庭的未来！”胡英德厉声道。

　　“我知道您是为了锡庭的未来，虽然我不是皇室的人，但求求您相信我真的不是为了毁掉锡庭的未来才来劝您的。如果我想毁掉锡庭，我就干脆自己和大皇子成亲，然后你们就全都毁了。”何慕林摊着手说。“让香草美人和崇明皇子在一起真没什么不好的啊，锡庭又不是没有后继人，太子还能落得一个支持同性恋人的美名。”

　　“锡庭可是个同性成亲都写在宪|法里的国家！”童儿提醒道。“你们自己写的，结果你们歧视皇族吗？”

　　一直没有出现的皇子崇明在这时候出现，而跟在他后面的就是荣华瑞风。那位老皇帝从轿子上走下来，在崇明的搀扶下走进来。大臣们站起来行礼，童儿何慕林还有君与眠也行了礼。二逍有些不耐烦地站起来，走过去搀起了荣华瑞风的手臂。

　　“这件事是我应允的，不要再争论了。”荣华瑞风严肃地说。

　　“为什么他现在才出现，早点不就完了吗。”这次是童儿在何慕林耳边小声说。

　　“我本来以为你们不会这样做，但你们还是在为难我的儿子。”荣华瑞风看着胡英德说。

　　“皇上，我们只是希望大皇子能找到合适的伴侣。”胡英德还没说完，荣华瑞风打断了他的话。

　　“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为难我右手边的这个儿子。”荣华瑞风抬了抬自己的右手臂，而搀着他右手臂的正是二逍。“你们再这样下去，我很害怕我的太子会没得比我还早。你们不要再为难二逍了，他也不同意，我们都不同意，但我们允许了。”

　　“臣不敢！臣告退……”

　　看着那些离开的大臣，童儿和何慕林都觉得这事有些不真实。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吵得不欢快，事情就结束了。老皇帝被二逍扶着离开，崇明松了口气回头看着君与眠。

　　“谢谢你们来。”崇明释怀地笑了笑说。

　　“崇明皇子，潇哥真的从头到尾都没出现。”君与眠说。

　　“他在后花园看鱼，去见他吗？”

　　君与眠没有拒绝，三个人跟在崇明后面。连何慕林和童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君与眠就更不知道怎么开头了。但他多少还和于飞潇潇关系不错，还能问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您和潇哥是怎么认识的？”君与眠问。

　　“在书上认识的，我七岁的时候看到一本书，上面记载着凤凰族最骄傲的战士，于飞潇潇。”崇明看着前方，于飞潇潇的身影就在那里，坐在围栏上荡着腿。

　　“我靠，要不是崇明皇子说我都忘了二师兄已经三百岁了！”何慕林大惊小怪地说。“他太可爱了我都没意识到！”

　　“凤凰族可以涅槃，但每一次修复都会让自己变弱，那种体质的削弱很可怕。潇潇现在身体这么不好，是因为他在遇到我之前一直在战斗。妖域十分混乱，有很凶恶的妖兽在那里横行，他是凤凰族的将军，战斗了很久，很多年。”

　　崇明在离于飞潇潇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从小就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站在城墙上，是为了什么一直在战斗。后来我十六岁的时候去了南方，在那里和潇潇战斗了一段时间，然后我就喜欢上他了，没什么别的故事了。”

　　“所以您一直在南方吗？”君与眠问。

　　“我是为了躲二逍，我父皇本来对我没有任何成见，直到我为了躲避二逍逃去南方边境，他就对我失望透顶。可能父皇终于发现我继承了他的所有品质，包括懦弱和胆怯。”崇明眼神有些失落，但也不至于失落到哪去。“如果说我要到哪里去躲避现实的话，那个地方就是我和潇潇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于飞潇潇突然回过了头，他一定是听见了全部，但这是他的生活准则，别人只能看到他想让别人看到的。于飞潇潇淡淡地笑着，对君与眠招了招手。崇明看着他的身影一言不发，眼神却变得温柔了很多。

　　因为香草美人就是那样的人，他让世界变得很平静，他的美丽和淡雅清新的如同清晨的雾光。而那一缕光照下来的时候，能一直穿透深渊。崇明就是深渊，而于飞潇潇那束光照了他二十多年。

　　“我们走了。”君与眠对崇明说。

　　“还是谢谢你们来。”崇明微微躬身。

　　在君与眠他们离开之后崇明才走到于飞潇潇身旁，他看着于飞潇潇的脚，香草美人没有穿鞋，露着脚趾。他没有看接近的崇明，只是看着面前的湖。在他脚下聚集了很多观赏鱼，绕成了一个斑斓的圈。

　　“他们同意了。”崇明握住了围栏上于飞潇潇的手。“我会选一个很好的日子，我们成亲。”

　　于飞潇潇没有回答，也没有把手抽回来。他只是像他一贯的作风，微笑着，像三月吹过的穿堂风，不温不火。

　　“如果有一天我们被迫分开，比如死亡，你会去哪？”崇明问。

　　“你怎么担心起这个了？”于飞潇潇看着崇明笑，崇明眼前一下子什么都消失了，只剩下于飞潇潇粉色的眼睛。

　　“我，只是想知道。”崇明说。

　　“我会继续流浪，然后找一个比你还爱我的人。”于飞潇潇抽|出手摸着崇明的脸说。

　　“嗯，很好。”崇明低了低头。

　　“崇明，我爱你远不及你爱我，我知道你有多迷恋我。你是我三百年来遇到的最爱我的人，也可能是我这辈子会遇到的最爱我的人，所以我选择了你。”于飞潇潇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我确实感情缺失，我经历了三百年的生死，我能爱的只有我的族人，这对我来说已经很难了，我连自己都不爱。”

　　“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你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书上的画没能把你的孤独画出来，你眼中的孤独，你全身的孤独。”崇明从于飞潇潇背后抱住他，香草美人向后一靠就是崇明的胸口。“我知道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换你眼中的孤独。”

　　“我以为我离开你一次，你就会放弃我了，小家伙。”于飞潇潇点了点崇明的额头。

　　“潇潇，就算有一天你会突然消失不见，就像三年前一样。我还是会承担这个风险，我会在南方一直等着你，直到你发现没有人比我更爱你，然后结束流浪，回到我这里。”崇明紧紧地搂着于飞潇潇，于飞潇潇看上去若有所思，他的眼神如同刀锋，割开一层层的现实，试图看到他能够获得幸福的可能性。

　　世界尽是自己的埋骨之地，于飞潇潇在这世界上的不知道多少地方死过，他化作过尘埃，曾和尘土凝为一体，从他背后长出过花茎，竹笋穿透过他的胸口，把他摆成生命最大的滑稽。如果这茫茫人海中有一个人有可能在安宁中死去，那个人应该都不是于飞潇潇。

　　只是像他这样的人真正渴望的到底是什么呢？

　　是能够有人，和他紧紧拥抱，哪怕是强迫他一起跳下山崖都可以。

　　“我不管你是男是女，崇明，对我来说生命都一样，要么死去给我温暖，要么活着来拥抱我。”于飞潇潇抬头和崇明亲吻。“这一次，没有任何东西能把你和我分开。哪怕是死亡，你要和我一起去地狱。”

　　“好。”

　　那个字斩钉截铁，意味着披荆斩棘。

　　“我以为你说要走是真的走！”何慕林小声对君与眠说。

　　“我还以为眠哥儿你不会做这种事！”童儿忍着笑说。

　　“我前几天一直在雍和宫和尹兰偷听二先生训话，所以，我当然会做这种事。”君与眠也笑了出来，他们躲在一边偷看崇明和于飞潇潇，对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真好呀，我都要哭了。”何慕林假装吸了吸鼻子。

　　“信了你的邪！”童儿推了下何慕林。

　　“别闹了，回去吧。”君与眠说完就和两个活宝溜回了塔，在塔里还在聊刚才看到的事情。童儿说左奕真的应该跟着去，左奕只是叹了口气。君与眠以为左奕是不在乎，结果听到了左奕的“真可惜”。

　　“马上就是尹兰的生日了，所有的美人都要出席，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参加过的最盛大的活动了！”何慕林手舞足蹈地说。“听说那天全城免费吃！我过年都没享受过！”

　　“他们在城里挖的那条河现在已经开始注水了，他们要在城里坐船转一圈！想想就好帅！”童儿也笑得合不拢嘴。“而且对！免费吃！一整天！”

　　“他应该会很漂亮吧，而且在那天他会长大，他会从霓珈大上那里拿到所有力量。”君与眠微笑着说。

　　“会长大？等等，也就是说以后他不会再那么男女莫辨了？”何慕林可惜地摇头。“多浪费啊！”

　　“在记载上是这么说的，在过十八岁生日之前，霓珈大上的继承者都会生长很缓慢。所以尹兰长得很矮，好像还是小孩子的状态。”

　　“哦！”童儿恍然大悟。

　　“那天的时候老师应该会回来。”君与眠说。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三师兄追到她没有。”童儿托着腮吃着点心。而他并不知道其实有人正在看着他，而且还是用极其诡异的眼神。

　　“我现在在天上！兔崽子！”神女在恢宏的宫殿中喝着酒，在她面前是一面镜子，镜子上是童儿鼓着的脸。

　　“姐姐，你又在骂人了。”如果君与眠和尹兰看到现在和神女说话的神一定很惊讶，他就是当年两串铃铛换了君与眠所有钱的神，同时也是天命神，是严神和烬神的儿子，神女的弟弟，加耶罗。

　　“我又不是神，你才是。”神女嫌弃地咋舌，窝在了自己的椅子里。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但那起码是你的徒弟。”加耶罗给神女的杯子满上酒。

　　“最近工作怎么样？我知道，是不是特别烂。”神女幸灾乐祸地转移话题。

　　“确实不太好，我很怀念有科技的人类时代，那时候死亡方式多一点，造成大规模伤亡只需要一场战争，或者干脆交通事故，人死的都比较快，工作量比现在少太多了。”加耶罗笑着摇头。“话说回来，你把母亲的剑都给了那个童儿，你喜欢他比喜欢莫茉还要多。”

　　“我谁都不喜欢。”神女冷哼了一声。

　　“那本来应该是你的剑，你很失望，我知道。”加耶罗捏了捏神女的手。

　　“我不失望，我无所谓。我这样确实不快乐，但严神也不快乐，所以我觉得无所谓。”神女喝尽了杯中的酒。“我，根本无所谓。”

　　加耶罗没有说话，他看着宫殿外面。

　　满眼的白色云彩，漫无边际。

　　都是几十万年的绝望。

　　“深渊之上无畏，春风之下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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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是生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