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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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李长荣喊自己的司机，载上一起去青菱镇，在当地旅社开两间房住了一晚，周二加上毛纺厂原来的两个负责人，同去银行，李长荣做担保，赵晓红贷款顺利拿到镇毛纺厂的经营权。
小赵从此就成赵厂长啦！
李长荣让她这几天给厂子想个名字。
“嗯，好，我想想。”
“我这也有取名的大师，可以帮你算算。”
赵晓红一笑，这个不用了。
司机开着李长荣的桑塔纳驶向城里。
李长荣坐在副驾驶，赵晓红坐在后面。
半晌，李长荣突然回头，说了一句：“小赵啊，我想起来件事。”
“您说。”
“没转业前，我团里有个小战士，每次比武都是第一名，还会开车。他现在也在本市，一直单着，跟你差不多年纪……”李长荣顿了顿，“要不，你俩哪天抽时间认识一下？”
这是要给赵晓红相亲呐！
自己曾经的属下终身大事没有着落，老团长李长荣十分操心，看赵晓红不错，就起了撮合的心思。
李长荣笑道：“小赵，就算给我个面子。这周三，你俩约个地见一面，人民公园怎么样？”
星期三？赵晓红反问：“他不用上班吗？”跟她一样也下岗了？
“他跟我一样，做生意，时间活得很。”
“可是星期三我要参见我儿子的家长会。”
李长荣脱口而出：“你有孩子呢呀！”
他是不晓得这个情况的，文厚祥给他介绍赵晓红，只说是29岁下岗女工，想实体创业。李长荣反问了句“她单干啊？”，文厚祥说“不然怎地？人家没老公的！”
这事就这么误会了，他以为她是大龄未婚。
现在了解了实际情况，李长荣不好直接说什么，怕伤了赵晓红，就笑着说：“时间凑不到一处去，那就先不急吧！说来也是我擅自做主，还是问问我那小战士比较好。”
“嗯，问问他个人意见。”赵晓红笑着附和，心想：很好，解放咯！相信李长荣不会让她再相亲。
反正她只想赚钱不想谈恋爱。
以后肯定要常驻青菱镇，赵晓红回家后就把情况，一五一十告诉爸妈了。
赵妈当场晕厥，吃了速效救心丸才缓过来。
赵家这边闹的时候，大门没关只带着纱门，楼道里好几个上下楼的邻居听到，这事一下子就传出去了。
一传十，十传百，全毛纺厂都炸了。
大家都觉得赵晓红疯了。
尤其是同车间和同楼栋，以前同她打过交道的，说起风凉话来也是最厉害。
爸妈同样劝她回头是岸。
赵晓红索性搬去青菱镇厂子里住了。
最初一周，她没有去主动开拓市场，只将厂子目前的运转流程过了一遍。
青菱镇毛纺厂，是小厂，有两条毛纺生产线，一条精纺针织，一条粗纺。精纺生产线停工吃灰两年了，理由一是如今不时兴精纺，大伙都赶着上粗纺，合格率高销路好。二来是几年前，精纺线的女工里有个小媳妇，在家同老公吵了架，来上班后越想越气，蹲机器旁哭起来，不小心头发给绞了进去……这也是为什么厂子仅30万就出清。
一条粗纺线，做双面呢比较少，主要是出毯子，卖毯子。
销量很差——人可能一年买许多件衣服，却不会买许多条毯子！
赵晓红摸了一周情况，周末，返回市里。
她先回毛纺厂家属院，过了7天，厂子里的人仍对她指指点点，不少偷笑的。赵晓红只当没看见，她买了水果、零食，先去的爸妈家——这些天乐乐由两老照顾。
赵晓红敲门，是乐乐开的门。
看见来人，乐乐一把就扑到赵晓红怀里：“妈妈——”
“乐乐乖。”赵晓红摸摸乐乐的脑袋，放眼一望，只有电视机开着，正放着电视剧。家里似乎没有其他人：“就你一人家吗？”
“嗯！”
“外公外婆呢？”
“他们说饭后要出去散步！”
赵晓红听了笑笑，把带的他爱吃的零食都拿出来，乐乐欢天喜地，当场就撕开一袋，赵晓红则看见赵晓红问他：“作业写完了吗？”
乐乐立马回道：“早做完了！”
赵晓红心想，也是。之前她和乐乐两个人住，儿子如果写完作业再看电视，就会看得光明正大。如果作业没完成就看电视，会因为心虚而偷偷摸摸——比方说，在听见敲门声前，乐乐会迅速关掉电视拔掉插头披上盖电视的布，连位置都精确，仿佛他从未动过一样。
她上回发现他偷看，还是因为一摸电视机壳子，烫的。
……
这会，赵晓红心想周末了，儿子既然作业写完了，看看电视也是可以的。
就陪他坐到沙发上，瞥了一眼屏幕，见是古装，似乎也同妖怪神仙有关，就笑着说：“又看白娘子啊！”
“早不看了，这是包青天！”乐乐嘟囔道。和所有成长期的儿女一样，觉得父母一点也不与时俱进。
“哦——好像也挺好看的。”赵晓红陪着儿子看电视，聊天。没来这个年代时，总看见弹幕怀念从前的电视剧集数少，干净利落，不像二十年后，电视剧动不动七、八十集。
谁说的？
弹幕骗人！
这《包青天》有整整236集！
在之后三年，赵晓红有空就陪乐乐看，硬是把两百多集撸完了！
乐乐迷上了包青天。
天天在家唱，“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还迷上了何家劲演的展昭，说自己也要当展护卫，当御猫。
同学们都想当包青天，会模仿着把脸抹黑，或者在额头贴个月亮。只有乐乐，每天囔囔着要一把尚方宝剑。
他让赵晓红给他买剑。
那是管制刀具，赵晓红自然拒绝了。
这些都是后话，只说这会，她陪乐乐看到开封府抬出了狗头铡，大门听见开锁的声音，赵爸赵妈回来了。
赵妈见女儿，起先还翻个白眼，摆个架子，但是等赵爸同赵晓红说话，她也忍不住过来插话。问女儿在青菱镇住宿条件好不好，伙食怎样，安全呢？那里到底是乡下。
还有，她独自创业，很艰难吧？
这些天不见，很想女儿。
亲生骨肉没有大仇，赵爸赵妈告诉赵晓红，要是办工厂有什么难处，就和爸妈说。他们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是可以帮她无偿跑腿，照看。
赵妈说：“你有空就多回来。办厂辛苦，乡下没什么好吃的，回来妈做给你吃。”
赵晓红点点头：“暂时还好。就是一开始事情多，肯定不能老回来。等稳定了，挣钱买车，来回就快了。”
赵晓红和爸妈聊了一会，吃过午饭，就出发去报社了。
她和杨桦约了今天见面，有事找他帮忙。
坐车到报社，星期天报社不上班，但门前却热闹起来，因为是正街，许多小商小贩摆摊。又因为临近报社，摊贩中多的是卖书的。
所谓地摊文学。
赵晓红三分好奇，往沿街的书摊上瞅了五、六眼，同时看看大家都买哪些书。
卖得最好的是《中国气功》和《健美减肥，气功疗法》。
文学类的，什么《刺刀下的军.妓》、《浪子魔女情》、《狂热的野.欲》之类，都好卖。封面都是大姑娘，甚至有些仅仅用字挡住某些点，其它全是光的。许多题材……触目惊喜。
反之，高雅文学，都不好卖。
倒是有本《洛丽塔》销量极好。
赵晓红蹲下来翻了翻，是她读过的那本名著，纳博科夫的文学经典。有两个译版，都在卖，一个是黄建人的译版，封面是个上身前倾的金发女郎，穿着深V吊带裙，一根带子已经掉下来。
封面上还写了两句话：异乡变.态情，芸芸众生相。
这个译版比较老旧了，新版本据说是刚出的，名字改为《罗丽塔》，封面类似耶稣受难般名画，但在封面上来了一段简介，什么“世界著名的十大禁.书之一”，“这个中年老色.鬼垂涎觊觎女童的故事，却倾倒了整个世界”。
没想到九十年代，也流行标题党！
是三十年后某些新媒体的前辈人！
赵晓红在这边扫地摊文学，浑然不知，她已经被人盯上了。
不远处有个录像厅，两小地痞正在门口抽烟，瞧见赵晓红，便进去附耳告诉正在看港片的钱国安。
于是赵晓红在地摊边站起来，头还没抬起来，就撞到钱国安的胸脯。
“做什么？”她又警觉了。
“听说你三十万盘了个厂？”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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