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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他还活着 ...
夕儿却低着头,没有回答。
今朝眉头微皱,沉默的看着夕儿。
等了约莫两弹指的时间,终于听见了夕儿的声音,带着哭音:“姐姐,大师兄染了病了。”
季延?染病了?
夕儿抬眸看着今朝,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
“姐姐,怎么办?大师兄染病了,怎么办?我还没找到救人的办法,怎么办?”
今朝觉得自己开口艰难:“他……什么时候诊出的?”
“昨儿上午,他的状态就不对了,身子疲乏,他硬撑着,到了晚上发了烧,今日诊脉,确定了。”
今日季延会染病,明日,染上的就会是夕儿。
今朝立马抓住了夕儿的手:“夕儿,我们离开这里,马上离开。”
夕儿泪眼婆娑:“姐姐,我走不了了,对不起,我走不了了。”
她盼了那么久,盼望姐姐离开那个主家,盼望姐姐不要再……,盼望她能够过上正常女子要过的日子,为此,她愿意付出一切。
姐姐好不容易答应了,可——
“九年前,你将我带到了安定,将我交给师傅之后走了。那时我想姐姐,又害怕陌生的环境,便日日躲在被窝里哭,是大师兄和罗意,他们偷偷的摸进房间哄我,哄着我吃,哄着我睡,哄着我笑。”
“姐姐,你不在的这几年,是他和罗意在护着我,我没办法,看着大师兄染病了,却什么都不做,就此离去。”
心,一阵阵的往下沉。
季延和罗意是夕儿朝夕相对了数年的师兄,是疼爱她数年的师兄。
只怕,这其中的情谊,就算是她这个姐姐都比不上。
毕竟,她一年也不过就见她十来次。
就像她在萧惊落和萧时复之间,她会选择萧惊落一样。
夕儿,也是不可能为了她,放下季延的。
“我们可以带着你师兄一家走,离开这里。”
夕颜摇头:“师兄不会走,我们这一走,无疑是将这疫病带出去,他不会这么做的。”
“我会安排好密封的马车,你师兄就在马车内,不会与任何人有接触,到了偏僻无人的地方,我们再在那里定居,你再好好的研究怎么救你师兄。”
夕颜还是摇头:“就算师兄在马车内,不与任何人接触,也无法确保这路上一丁点遗漏都没有,别说师兄了,我们谁都无法保证自己身上一定没有带一丝半点的疫病的戾气,只要传了一点出去,我们就是罪人,所以,绝对不能走。而且只有在这里,有足够多的病患,我才可能研制出诊治的药来。”
“这里是有足够多的病患,可也有足够多的危险!”
“姐姐,从学医的第一天开始,师傅就告诉我,神农尝百草而死,医者,当治病救人,生死不计。”
“姐姐,我离不开了,对不起。”
“对不起。”
看着不停说对不起的夕儿,今朝苦笑,真是有趣,她进死士营的第一天,带他们的师傅就跟他们说,死士,做任务时要生死不计,因为一旦记挂着生,就会怯手,那就离死不远了
一个生死不计是为了救人,一个生死不计是为了杀人,她和夕儿走的是完全两个不同的路,却是……殊途同归,同是不归路。
她知道,她带不走夕儿了。
她也终于明白,当初萧时复带不走她时候的感受了。
手指,缓慢的松开。
今朝低头,无力的笑了笑。
罢了,罢了,既然两人都不怕死,还怕什么留下来?怕什么疫病?
.
季延染病,原本就忙碌的药堂,更加的忙碌。
官府却在此刻又派人来请医馆的大夫过去商谈。
夕颜是女子,不便出席。
罗意就去了,过了半日而回,将自己关入了房内。
夕颜乘着吃午饭时,过去询问。
大老远的、关着门,今朝凭着死士锻炼出来的耳力,听到了罗意刻意压低的带着怒气的声音:“之前县衙就召集过各医馆的主事,大师兄和其他医馆的主事们都说了,这可能是疫病,会传染的,如今人数日益增加,我们也确定了,这就是会传人的疫病,县衙应该当即宣告于众,让大家轻易不要出家门,就算出家门也得与旁人保持距离,最好带上面巾,可县衙上一次让我们不要妖言惑众、惑乱人心,如今说的还是这一句,让我们绝对不可对外泄露半分。”
“这疫病,是我们不说,它就会消失的吗?”
“在这般下去,晋城会陷入万劫不复的,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
最可怕的是晋城虽只是一个靠山的县城,可是地理位置绝佳,四通八达,若是有人带着疫病四散而去……
今朝不敢想。
医馆里有那无赖张牙在,一般人不敢闹事。
今朝到了晋城数日,第一次走到了大街上。
今日小雨,她撑着青竹伞缓步的走在街上。
大街上的人比她入城之时,少了些许。
据说是因为这两天,又有刺客去行刺过那个贵人。
所以不仅城门口抓了很多嫌疑犯,连大街上走动的人都被抓了一些。
亦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十分的不拘一格。
于是,有些想要躲麻烦的人就减少了上街的几率。
不过,大多数的晋城人,还是如以往一般,该做工做工,该上街上街,浑然不觉一场大灾随时会降临。
只在茶馆、巷角,交头接耳的说最近生病的人多,许是因为换季还是什么原因,略有担心。
青竹伞的伞面慢慢抬起,今朝看着细雨下走动的人。
如果这街上有一个染了疫症的人在行走,许只此一夜,就会有不少人染上,那些染上的人会染上更多的人,就像是蜘蛛网一般,以不可控制的态势向整个晋城蔓延,最后,框住整个城。
今朝踱步到了城门口,今日城门口似乎比她来那一日更加的森严,一个时辰都出不去一个,很多人都被当做嫌疑犯给关了起来。
这县衙的县令,无视百姓的性命,却是对那贵人的性命甚是看重。
这般昏聩的县令,倒也是在无意间做了件好事,至少,这城里出去的人极少,传染到其他地方的几率就变小了。
但,那只是变小而已,只要出去一两个染病的人,别的地方……
今朝闭了闭眼。
她只是个死士,这样困局,她没办法解。
再说了,生与死,都是个人的命,别人的命,是生是死,与她无关……
今朝猛地睁开了眼,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解。
医馆被下了封口令,不准说出去,如果不是医馆说的呢?
虽然麻烦了点,虽然别人的生死与她无关,可是夕儿,夕儿那般良善,定然是希望这世间的人能少病一个是一个,少病一个,作为医者的夕儿也就能少辛苦一点。
思及此,今朝转身,入了成衣铺,买了一身男装,买了男装之后的她,正准备出铺子,回医馆。
脚却在踏出门的那瞬间,收了回来。
她急速的转身,将身子,藏入了铺子中。
视线,透过铺子的门缝,紧紧的盯住了街那头的人。
那个人,修长的手指撑着一把二十四节骨伞,缓缓的走在大街上。
他的眉目冷漠,浑身散发着闲人莫进的气息,好似不管世间不管何人何事,多大的喧闹,都与他无关。
他……
没死……
她该开心的,是吗?
可是,是什么糊了眼。
让那人的身影变得模糊了?
.
那个夜,今朝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医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萧时复没死,她知晓自己是开心的。
可是晋城有疫病,萧时复茫然无知的留在此处,该有多危险。
她没办法让夕儿离开,至少,得想办法让萧时复离开。
.
那夜,一个身影从医馆的屋檐上掠过。
城墙脚下的乞丐窝里,来了一个蒙着粗布的男子。
他给了几个小乞丐,给了一点银两,教了几句话。
第二日,瘟疫蔓延的消息就在晋城蔓延开。
有人人心惶惶,大门都不敢出一下,有人无动于衷,依旧该干嘛就干嘛。
只是,要出城门的人多了起来,城门的把控更加严了,但凡吵闹着,一律以嫌疑犯关押。
城中的物价,开始悄然上涨。
今朝在城中逛了一圈,平静的看着大街上走过的那一张张鲜活、带着笑意生气的脸,她不知道这样的场景还能看多久,总归,她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惟愿,萧时复能知晓这晋城已经成了一个险地,会尽快离开。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萧时复不是个傻子,该知道这个道理。
绣花鞋一转,今朝折回来时路,朝着竹林医馆走去,快回到竹林的时候,她忽地抬眸,平静的眼神里,一片凌厉。
竹林那边,闪现出了一个人。
那人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令牌:“今朝听令,主子命你即刻回朝夕阁。”
竹林幽幽,今朝看着那人手中的令牌。
这令牌,花纹诡异,层层叠叠三层,外人很难仿造。
眼前的这人,虽她从未见过,但他身上有死士营的独有气息。
他太阳穴精鼓,身手应当不错,只怕未必在她之下。
有着上好的身手、陌生的面容、熟悉的气息,这样的人,她曾经见过几个,就是主子身边的暗卫,暗者,隐于黑暗之中、轻易不现人形之人也,她不认识也正常。
算算自己传书回修罗殿的时间和眼前这人到来的时间,这般的紧迫,也只有暗卫能做到了。
只一眼,今朝就确定了令牌和来人的身份,是真的。
不是没想过在晋城疫情爆发时,主子会让她回去,只是没想到这消息来得这么快,快得她……还没准备好。
可,再没准备好,终究还是来了。
晋城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她不会让夕儿一个人身处在这样的险境中。
可她……
在放出信号弹的那个夜晚,她跟自己承诺过,今后,她绝对、绝对不会再违抗他的命令。
……
睫毛轻颤,今朝开口,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微得好似风一吹就会散:“你等一下。”
绣花鞋擦那暗卫而过,她回了竹林里医馆的房中。
关上房门,她站在那昏暗的房中。
良久。
良久。
方才抬步,走到案桌边。
她拿起了毛笔,那毛笔好似有千斤重一般,重得她抬不起来。
手越捏越紧,越捏越紧。
一滴墨,滴落在旋转上,晕染开。
今朝看着那滴墨,凄惨的笑了笑。
人怎么这么无耻,怎么这么无耻。
到了现在,还在想着……
她下笔,在泛黄的宣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写完后,她怔怔的看着那几个字。
屋外的风吹得竹叶瑟瑟作响。
她手指微微蜷缩,攥紧,像是想握紧什么,可是,手中什么都没有。
低头,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指。
她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已然能十分镇定的将写有那几个字的纸叠好,放入信封中,封好口子。
她拿着那封信出了竹林:“劳烦你帮我将这封信给主子。”
暗卫:“你不回去?”
从来没有死士,敢这般直接了当的违抗主子的命令。
“只要你将这封信带给主子,主子定然不会怪你没有带我回去,他也定然会允我在此呆到自己想离开为止。”
暗卫看一眼那信,迟疑的接过,随后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迅速离开。
竹林外的青石板小道上,只剩下了今朝一个人。
好似那暗卫,从未曾来过一般。
.
那夜,今朝做了几个梦。
梦里,萧时复在黑暗中,在她的床榻前,跟她说:“花朝,你不是要还恩吗?你欠他的情,我帮你还,再大再重,我都能还。”
他说:“花朝,我不喜欢当什么皇帝、王爷,我喜欢在顾家的生活,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生活,这十年来,我日日夜夜想的就是回到顾家,就是跟你继续生活下去”
他说:“这些年,我把咱们在庆陵的家买回来了,还买了几个店铺,哪怕什么都不干,都不会缺钱,你想做点买卖,咱们就做点买卖,你不想,我们就收租,我们就守着彼此,你不用去刀头舔血,我不去管皇家恩怨,”
他问:“这样好不好?”
梦里,她悄悄的从被子里伸出了手,抓住了,他的手。
梦里,红烛烈烈。
她披着红盖头,穿着鲜红的嫁衣,坐在满是鲜红的床榻边,满怀忐忑心情的等着,等着另一个跟她一样穿着红衣的人,给她揭开红盖头。
有喜秤缓慢的进入了盖头中,揭起了那盖头。
一抹红色衣袍随着盖头的揭起,一点点的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抬眸,看见了一张俊美绝伦的脸。
她刚想笑,可那人的额头、鼻眼里就流出了血,一点一点的,滴落在了地上。
深夜子时,今朝从梦中惊醒,抱着被子,蜷缩在了一起。
寅时,她再度入睡,入睡后不久,她又做了个梦。
梦里,她和夕儿都在晋城。
暗卫在竹林外的青石板路上拿出了主子令牌,说:“今朝听令,主子命你即刻回朝夕阁。”
竹林幽幽,那人手中的令牌,花纹诡异,层层叠叠三层。
她跟着那暗卫回了朝夕阁,拿了任务。
一月后,她受了伤回朝夕阁交了任务,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晋城。
可她找遍了医馆,都找不到夕儿的影子。
罗意哭着跟她说:“半个月前,夕儿染了病,死前她一直看着门口,心心念念着与你再见一面,可你,你去了哪儿?”
罗意厉声问她:“你去哪儿了?”
她浑身颤抖,什么话都说不出。
双目猛地睁开,看着床顶的布幔,良久,今朝才意识到,那只是个梦,只是个噩梦。
她伸手,轻轻的,抹去了腮边的泪。
对的。
她留下来是对的。
这会死人的疫病,她不能让夕儿一个人面对。
绝对不能!
太阳一点点的透过窗棂射入。
照射在了今朝的眼眸上。
今朝眯了迷眼,缓慢的侧过脸看向窗棂,窗棂外,阳光早已东升,暖暖的照射人间,透进窗棂,一起透入窗棂的,还有外面的喧嚣。
为了尽可能的医治更多的人,更可能多的时间去研制那疫病的药,夕儿和罗意一直都住在医馆后的厢房里,今朝也住在那里。
她起身,打开门,就着门外的阳光,到了医馆的前厅。
还未进入,就看见了医馆内背对着她的那个人。
狭小的医馆内,被病患挤得满满当当的,在那里多人中,只有一人,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如万丈光芒所在之处一般,一眼,就能让人瞧见他。
萧时复——
今朝下意识的看向他面前的人,立马,脸色苍白了起来。
她千辛万苦想要藏起来的夕儿,此刻,就在他的面前。
十年前夕儿不过六岁,如今十六岁,面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可她何尝不是如此?
而他,十年未见,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不觉得他会认不出夕儿。
医馆内,萧时复脸颊微侧。
今朝连忙往旁边躲去。
她不知道萧时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她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该做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写了字,给了主子……
今朝的脚步往后退,退出了前厅看不见的地方,方才转身,从医馆的后门出去。
她在竹林深处,找了个地方,靠着竹子席地而坐。
竹叶潇潇,偶尔有几片叶子随风飘下。
她抬头看着那洒在竹林间的阳光,明明阳光都照在了她的身上,可怎么都暖不到心间。
该知足的,今朝,该知足的。
见过了世间的诸多阴暗,见多了一夜倾覆、家破人亡,如今,她、夕儿、萧时复,个个身体健康,无病无灾。
她该知足的,该的……
可为何,心底的某处却好似空了一般呢?
她不知道,她低头。
头低到一半,她猛地抬头。
猝不及防的,就与那竹林里来的人,四目对上。
她想逃,已然来不及。
风吹着他的锦袍,吹着他的发。
发丝掠过他那幽深乌黑的眸,那眸里……慢慢的漾出了笑意:“花朝,到了今时今日,你该不会还想跟我说,你和花朝只是人有相似,夕儿也只是名有相同吧?”
那眸中的笑意,刺痛了今朝的眼。
这是她见到了萧时复最明朗的笑,眉目舒展,宛如卸去了所有尘世烦恼,开心得没有一丝的杂质。
她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笑。
因为,他找了夕儿。
因为,她没办法再否认自己是花朝了。
所以,他笑得这般的开心。
可他不知道,她在给主子的那封信里,写了十个字——夕儿安,今朝愿为主子妾。
她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这几个字,还能不能笑出这般的笑来。
今天是大年三十,九九在这里祝看文的宝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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