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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男人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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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惜思来朝夕阁的日子更频繁了,一来就调戏萧时复,一走,萧时复就硬拉着花朝的手,将惜思的痕迹给抹去。
惜思调戏萧时复不到手,对他的兴致愈发的浓了,当着萧时复的面就道:“我这辈子,除了萧时复,就没失败过,不可能连你小小一杂役都对付不了。”
知道杂役是萧时复的今朝:“……”
知道惜思曾魅惑过自己的萧时复思索了半天,问她:“惜思曾来魅惑过我?”
今朝木楞:“你不记得了?”
惜思这张脸,一般人见过就难忘啊。
萧时复摇头:“除你之外的女子,我都记不太住。”
他说得自然,好似这是理所应当的。
却不知这话,那夜在今朝的梦里出现了一次又一次。
其实今朝知道,惜思初时调戏萧时复,并非真的对他有兴趣,只是为了试试她的底线。
可如今,萧时复的不配合,反而真的激起了惜思的好胜之心。
可惜思的上心,和频繁到来,对于掩藏萧时复十分的不利。
今朝有心开口让萧时复低头一二,只要他微微低头,惜思对他的兴趣就会顿减。
只是,那口未开,就被萧时复堵了回去。
“你确定想我从她吗?我若从了她,她对我做什么,我都原样百倍的从你身上讨回,你确定,你愿意?”
他幽黑的双眸盯着她,轻声说:“你若愿意,我便遵从。”
于是,她便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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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思频繁到朝夕阁的举动,终究还是引起了忘语的好奇。
忘语数次上门,萧时复都幸运的躲过,这让忘语更加好奇。
今朝知道,忘语产生了好奇,萧时复想要不被识穿,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离开。
可萧时复不听她的,咬死了她不走,他就死都不走。
她不杀他,已然背叛主子,又怎么可能离开朝夕阁?
于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留下来。
可人怎么可能时时刻刻幸运?
忘语终还是撞见了来不及回避的萧时复。
那日,是惜思先来的,惜思坐了一刻钟,忘语来了。
萧时复与忘语撞了个正着。
忘语的视线上下打量着萧时复。
惜思就跟醉花倌的老鸨一般,娇笑着问忘语:“你看,我说的他眼睛长得好,没骗你吧?”
忘语的视线停留在了萧时复的眼上两秒,然后转移到了他的脖间。
今朝握着药碗的手指慢慢的缩紧。
萧时复却镇定得不像带了人.皮.面.具的人。
忘语瞥了萧时复的脖间几秒之后,又看回了他的眼:“确实不错,不过,你不觉得这双眼,看着很熟吗?”
说完了这话,忘语看向了今朝。
今朝握着药碗的手指指节都泛了白。
萧时复似乎完全没听见忘语说什么一般,手,放在了她泛白了指节的手上。
今朝明白萧时复的意思,他想让她安心,可她,如何安心?
忘语瞥了一眼那交叠的手,眉头微微皱了皱。
惜思没注意到那交叠的手,注意到了她也不会在意,她只是盯着萧时复的眼,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咦,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几分的熟悉,可,是在哪儿见过呢?”
惜思皱眉想:“这般好看的眼睛,见了我定是忘不了的。难道是死士营中?”
没等人开口,她就自己把自己给反驳掉了:“不是,任务目标?”
下一秒,她又再一次把自己否定掉了:“应该也不是,不然我定记得是谁,那……会是哪儿见过呢?”
“像主子。”
惜思在脑中将主子的眼想了一遍,笑,抬眸看向说话的人:“对!就是像主——”
子字吞回了嗓子眼。
她看向了开口的人——萧时复。
今朝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时复,萧时复回视着她,淡淡一笑。
今朝:“……”
见过找死的,没见过找死找得这般镇定的,他这是嫌自己的命太长吗?
惜思在那边乐:“原来,你知道自己的眼睛像主子啊。还好你只是眼睛像,若是身形也像的话——”
声音沉了下来:“只怕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做一个杂役了。”
到时,只怕就只能做主子的替身了,运气好的话,能活到老,运气不好的话,随时都得为主子去死,和她们这些死士一般,生死半点都不由己了。
真是有趣,她竟羡慕起了一个杂役来。
没了惜思的笑,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忘语在萧时复开口的那一瞬间也看向了萧时复,眼神复杂。
在听了惜思的话后,她的眸才慢慢的从萧时复的身上,转移到了药碗上。
不知道是在看药碗里的药,还是看那交叠的手。
今朝听见忘语开口,声音平静,问她:“药苦吗?”
今朝瞥了一眼忘语,没有回答。
忘语看着那药,似自言自语:“任务失败,惩戒堂里走一遭,要这样拿药当茶水喝,喝上一两个月,方才能见好。”
曾经也任务失败过的惜思十分有同病相怜的感触:“是啊,当初,我魅惑萧时复不成,任务失败,进了惩戒堂,就算行刑的是鬼六,悄悄给我放了水,可还是躺床上躺了半月,拿药当茶水喝了一月有余,那一月,嘴巴不管吃什么都是苦的。惩戒堂里进过一次,我就发誓,宁愿死在任务中,也绝不能任务失败,再进惩戒堂。”
今朝垂眸,三年前,她任务失败,进了惩戒堂,出来之后,也是这般想的。
只是忘语给她带来剧毒耳环的时候,她却,宁愿进惩戒堂,也不愿意对萧时复下手。
忘语:“我也曾经一时心软失手过,进过惩戒堂,那次之后,不管是什么丧良心的任务,我都从不含糊、退缩,可有人却拿自己的命不当命。”
忘语的视线从药上转移到了今朝的脸上:“都说死士三条命,任务失败一次,少一条,三年前你任务已经失败了一次,这次刺杀萧时复,又败了一次,如今,今朝,你只剩下一条命了。若是主子还是让你杀萧时复,你当如何?”
“这最后一条命,你是要,还是不要?”
时到这一刻,今朝再蠢也明白了,忘语是看穿了萧时复的人.皮.面.具,她不仅知道萧时复不是那个杂役,而且还知道了人.皮.面.具下萧时复的身份。
她说的这些话,是说给她听的,也是说给萧时复听的。
说给她听,是让她抉择。
若她说要,下一刻,忘语可能就会把腰上的软剑拔出来,萧时复进了死士营,再能耐,也拼不过这里的数千死士。
她若说不要,忘语说不准会乘她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集结死士,对萧时复下手,萧时复还是出不了这死士营。
说给萧时复听,或许是想着,动手的时候,萧时复会顾虑她一点。
好在,今朝有第三个答案:“主子不会再让我去——”
今朝的话音未落,就被人截了去。
“要!”
一个字,干净利落、斩钉截铁。
是萧时复的声音。
忘语冷笑看向萧时复:“要?你拿什么东西来要?”
萧时复视线从今朝身上转移,看向忘语,开口,说了八字。
“她生、我生,她死,我死!”
忘语盯着萧时复,半晌,没有言语,只是转头看惜思:“惜思,你说男子的承诺是什么?”
惜思娇笑:“是风,吹过了,就什么都没了。”
忘语转回了头,看今朝:“你呢,信吗?”
她的视线重新瞥了一眼药碗。
这一次,今朝明白了,她瞥的就是药碗里的汤药。
忘语是用她身上从惩戒堂里的伤来提醒她,她这身伤的由来。
这伤、惩戒堂的惩罚,并不会因为那八个字而消失,少了的那条命也并不会因为那八个字而多回来,现在的她,萧时复都没护住,得日日拿着苦药喝,何必去妄想以后能护住?
那得是多么异想天开的相信?
今朝沉默。
她若说不信,忘语会对萧时复动手。
她若说信,萧时复信了怎么办?她跟他,没有未来;而她,其实是不信的啊。
十年前,夕儿病得差点死去,她求了三天都无果的时候,就已经不信了别人,她只信自己。
可现在,说不信不行,说信也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男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