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太子妃》宋家娘子

25、真是大礼3

　　她该说什么？绝望，欺辱，卑微，低贱……上辈子，自己日复一日的在体会，在承受，在最艰难的黑夜里，是顾真宜给了她仅存的温暖，只有顾真宜进宫看望过自己……

　　“妱儿，别这样。”杜廖雪挽住秦妱手臂，怒视顾真宜，“你又为秦妱做过什么？顾真宜，莫不要把自己说的太过清高，也不要将你所承受的附加在秦妱头上，她从来都不欠你什么，作为一个外人，她秦妱做的，远远多过你们丞相府，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杜廖雪，我跟秦妱自幼相识，一直以来我们都姐妹相称，你算什么东西？你才是半路多出来的那一个，你自己怀着什么心思你自己清楚，你更没资格指责我。”

　　杜廖雪听言不屑的翻了翻眼睛，移开视线深深吐出一口气，重新看回顾真宜抬手，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胸怀坦荡荡：“我为什么接近秦妱？从第一天就说的清清楚楚，我欣赏她，她坏也坏的不藏不掩，我就喜欢她这种人。不像某些人，心思阴暗，满腹算计，整日还装的楚楚可怜，单纯良善，好似这天底下的人都对不起她，只有她才是受害者。”后面的话一字一顿说的很慢，显得阴阳怪气。

　　秦妱用力拽住杜廖雪的胳膊，摇头示意她不要这样说。

　　顾真宜表情有些扭曲，并未第一时间做出反驳，反而有些心虚。

　　不仅是她，席位后看热闹的月娇珑也在第一时间脸色稍变，显然，杜廖雪的话同时戳中了几个人的脊梁骨。

　　杜廖雪嗤笑，按住秦妱的手很用力，继续大声道：“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你对秦妱的心意是否真心，你自己也清楚。顾真宜，今天我就告诫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不要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蒙骗的过世人，蒙骗不过老天，遭报应也是迟早的事情。”

　　顾真宜紧抿着嘴角下垂，阴冷的盯着杜廖雪。

　　对她，杜廖雪嗤之以鼻，从不会放在心上，微微侧目笑看秦妱，道：“妱儿，我欣赏你的坦荡更欣赏你的聪慧，但是你这看人的眼光确实有待提高。不过，是人是鬼有时候确实不好区分，毕竟，鬼话连篇这四个字还是有点道理的，鬼，往往比人更会欺骗。”话落，冷面转向顾真宜，目光不善。

　　叶秋雨呼吸微窒，向前两步站在秦妱另一边，她听出了杜廖雪话外音，以求问的目光看着杜廖雪。

　　杜廖雪撇着嘴角耸了耸肩，漫不经心道：“我是坚信我的感觉跟眼光的，至于妱儿怎么想，或者信不信我说的，都随她。”

　　秦妱脸上表情一点点冷却凝固，直直盯着顾真宜。

　　顾真宜喘着粗气，所有的表现与如今的咬牙切齿至少说明了一点，她不仅仅只有表现出来的一面。

　　秦妱平缓情绪，嘴角轻扬，轻柔的语气不做改变，看着顾真宜温声道：“谁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真宜，我还是希望能听到你亲口所说，你对我是恨的吗？你可曾算计过我，骗过我？”

　　沉默，两人四目相对，顾真宜脸上表情复杂，不断转变。

　　秦妱哑然失笑，平静的让人有些意外，一转身：“时间差不多了，簪发礼要开始了。”说罢对着桂氏扶了扶身，“今日就要劳烦舅母了，不过，能让舅母亲手为妱儿戴簪梳发，妱儿心中欢喜。”话音落地红了眼眶。

　　微微颤抖的音调，似喜似悲。

　　叶秋雨跟杜廖雪知晓，她不是为了这即将到来的簪发喜极而泣，是因为那一直坚守的感情崩塌而悲哀。

　　两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上前安慰，这种事情需要秦妱自己消化。

　　顾真宜颓然睁大眼睛，跌跌撞撞冲上前想要抓住秦妱，急切道：“妱姐姐，我能…”

　　“让开。”杜廖雪快速扫开她，喝道。

　　顾真宜没能碰到秦妱，趔趄出去跌倒在地，惊呼声痛的呲牙咧嘴表情有点扭曲，抬头，怒视杜廖雪：“你凭什么拦着我？你才应该让开。”

　　“她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任谁都能看出来，刚刚秦妱的一问，便是给顾真宜一个机会，可惜，她犹豫了。

　　就是那么短短的一瞬，彻底瓦解了秦妱内心那堵墙。

　　顾真宜手脚并用爬起来，哭喊着：“不是的，不是的，妱姐姐，妱姐姐你听我说，你听我…”

　　秦妱头也没回，大步向中庭而去，转眼再也看不到。

　　叶秋雨上前，轻扯杜廖雪衣袖：“走吧，簪礼就要开始了，不能错过。”

　　“嗯。”

　　两人一走，没有人再阻拦，顾真宜也不再挣扎追赶，半趴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秦妱离开的地方，死死咬着唇瓣攥起拳头。

　　“哈哈哈哈，看看你，真像个哈巴狗，你活该呀，哈哈哈哈。”顾恩恩的嘲讽响起来，绕过她转身停下，俯视着，“顾真宜，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在人家秦妱眼里什么都不是，也就你自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戚，简直丢人现眼。”说罢，甩袖转身离开。

　　陆陆续续离开的客人，经过地上的顾真宜指指点点一番，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隐约传来嗤笑声，很快，这一片都没人了，只有桌后坐着的月娇珑。

　　此时，那人才起了身，盈盈上前到了顾真宜面前，微微弯下腰伸出手，笑靥如花，温柔动听说道：“起来吧，别这么趴在地上，多冷，会伤了身体。”

　　顾真宜手指死死抠着地面，瞪着发红的眼珠子看着地面没有动。

　　月娇珑叹了声，无奈诱哄：“你这般伤心愤怒也不能改变什么是不是？我很早就跟你说过了，秦妱那个人看似大大咧咧，豪爽直率，其实吧，内心可是狭隘的很，但凡威胁到她的因素她是一定不会忍耐谦让的。就像今日，她大可以给你一些时间，可她却头也不回，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也未免太不值钱。”

　　“你休想蛊惑我，我绝对不会帮你。”顾真宜突然抬头，咬牙切齿说道。

　　月娇珑莞尔失笑，轻抬手帕作为遮掩，不多时放下依旧笑语嫣然，道：“真宜妹妹别那么紧张慌乱，你又不是没做过，应该也是熟门熟路了，对吧？”

　　顾真宜身躯一颤瞪大眼睛，面前女人扬眉浅笑看着自己，早已看透一切。

　　一整天，秦妱忙的都没有休息的机会，又发生了两件大事，以至于及笄礼在傍晚结束累的都站不住，早早告别宾客回了院子。

　　进了屋，不曾知声。

　　徐妈一路跟着也没打扰她，看着她进屋便吩咐下人准备热水，看着秦妱洗漱进了卧房，点了几盏灯自己退出了屋子。

　　秦妱坐在床头靠着发呆，手中握着几根发簪。

　　一低头，其中最华丽的那个，莲花簪头做工精细，垂下同色流苏，华丽中带着点俏皮很是好看，是她最喜欢的款式，这根发簪是今天顾真宜送给自己的及笄礼。

　　目光锁定一动不动，心思涌动想到了很多事情。

　　漫天大雪，冷的手指头都快要冻掉了，红彤彤的肿起来发硬。

　　凤凰宫，本是皇宫重地最尊贵的一座宫殿，可是如今，像极了冷宫。大雪覆盖下来，让这个地方显得更为凄凉，光秃秃的树上挂满了白雪，风一吹落下叠加在地面上。

　　偶尔一支巡逻队经过，秦妱身上繁重宫装根本没有多少御寒作用，一步一个脚印从宫殿里面出来，企图前往找些吃的，随着她越走越远地上留下一连串脚印，很快又被大雪覆盖。

　　进了御膳房，所有人都像是没看到她一样，秦妱也不需要被人参拜，反正这三年来她都习惯了，在这后宫，她这个皇后不过是个摆设，活的还不如月贵妃宫里养的一条狗。此时，她只想找点吃的填饱肚子。

　　掀开笼盖，热气腾腾，扑鼻而来的香气让秦妱咽了咽口水，伸出手就去拿。

　　“干什么？”一声厉喝，被人从身后拽住托倒在地。

　　重重摔了个跟头，加上几天没吃又冷，秦妱头昏眼花躺着动不了，闭上眼睛缓了好久才有了点力气，挣扎起半个身子。

　　拽她的是御膳房管事婆子，膀大腰圆，一脸横肉。

　　不得不说，宫里御膳房打杂的婆子比她都养得好，皮肤白皙水嫩的。

　　秦妱想到这笑出了声，有点佩服自己的苦中作乐，顾不上别的强撑起来：“饿了，你们已经几天没有往凤凰宫送吃的东西了，随便给点就行。”

　　“想吃东西？你配吗？”婆子叉腰讽刺。

　　秦妱抿了抿干裂的唇瓣，磕下眼厚着脸皮干笑：“是是是，我是不配，不过真的很饿，再不吃我会饿死的，你们也不想把我饿死吧？虽然我这皇后如今有名无实，将军府众人也都化为白骨，可皇上并没有要让我死的意思。”

　　饥寒交迫，她只能用这种激将法来给自己换口吃的。

　　“哈哈哈哈，你这是觉得皇上还有心惦记你？你是在做春秋大梦吗？”婆子一声大笑回荡在御膳房，周围干活的一些人跟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