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混世魔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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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传承百年的侯爵府，顾家的嫡系子孙读书，自然是不必想方设法地四处求学，多得是读书人挤着上门自荐为师。
只是大多是些还未考中进士的举人罢了。
因着顾远舟之前时常病着，为了不耽误二房的几个小堂弟读书，家里东西两府各请了一位先生。
东府这边的先生李林蔚乃是一位寒门出身的年轻举子，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
这李林蔚是个极有眼色的，晓得自己的身份不合适当武昭侯府嫡长孙的老师，遂一直只让顾远舟以‘先生’相称。
按着这段时间的观察，顾远舟觉得这位李先生是个极有才智之人，只奇怪的是，他好似对会试并不上心。
不是说读书人都以金榜题名为目标的么？李林蔚却好似一个例外。
顾远舟身子不好，家里的学堂便设在松风居旁的揽月轩。
为了尽快融入这个时代，不在文化上落后他人，顾远舟在学业上很是舍得下功夫，平日里除了锻炼身体之外，大多数时间都是泡在揽月轩里，跟着李林蔚进学。
因着他的记忆力不错，学东西的速度自然也还是比较理想。
决定让顾远航开蒙之后，顾远舟便命人在松风居给他收拾了一间屋子，用作午憩之所。
自此，顾远航小朋友就开始了读书的美好日子。
每天早上，由奶母丫鬟们们从被窝里掏出来之后，顾远航便到温氏出洗漱用早饭。
随即就由嬷嬷小厮们送到松风居，跟着他最喜欢的美人哥哥一起到揽月轩上课。
中午不仅可以跟哥哥一起吃饭，还能睡在哥哥的松风居。
下午下课之后，还能让哥哥拉着，把他送回娘亲温氏处。
这样的日子简直太舒坦了。
顾远航丝毫没有感觉到读书有什么艰难的，怎么二叔家的三哥那么怕读书？
至于娘亲常问的学到了什么？认了几个字？
额……
这跟读书有关系么？
顾远航虽是也聪明伶俐，但比起哥哥还是稍微差了点，开蒙之后，却是发现，这小家伙在旁的事情上精明的紧，但实在是没有读书的天份，更别说跟当年过目不忘的顾远舟相比了。
为此，温氏又是自豪，又是狐疑。
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会差别这么大呢？
别是这个小胖娃娃贪玩闹腾，不好生读书罢？
为此，温氏特意派了大丫鬟碧翠跟着去了一趟揽月轩侦查。
“被大公子押着，本是极听话的，但李先生一讲书，就直打瞌睡。”
得到碧翠的回话，温氏又开始训顾远航的奶母丫鬟们，觉着是小豆丁晚上没睡好，白天上课才瞌睡多。
奶母们哭天抹泪，直直磕头喊冤。
小公子每天吃得倍香，睡得倍棒，这是哪里的话啊。
天晓得那小祖宗有多难伺候，若不是看着银子跟夫人的面子，真想撂挑子不干了，现在连夫人都不理解她们的辛苦，真是太让人失落了……
傍晚，偏生顾远航还不晓得有这么些缘故，只当平时一样，下课之后便拉着美人哥哥的手，兄弟两人一路回到温氏的院子。
“娘，娘，我跟哥哥下课回来啦。”
还没进院子，顾远航便扯起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冲着院里喊道。
见着他们两兄弟回来，整个院子瞬间变得忙碌起来，丫鬟们又是准备着摆饭，又是打水服侍两人洗手净面。
进了屋子，顾远舟很敏锐地发现屋里的气氛好似有些不对劲。
侧眼一看，只见顾远航的两个奶母战战兢兢又满腹委屈地立在一旁，顾远舟了然地看了温氏一眼，随即嘴角微微一弯，挂着温和地笑意看着他的颜控弟弟。
看样子，这小子又惹祸了。
顾远航浑然不知地爬到一旁的榻上，仰躺着手脚一撑，摆成了个‘大’字：“娘，可是累坏人了，先生总是训我。”
“哦？今日又是为了什么？”温氏问。
见母亲问，顾远航声音也带着几分委屈：“我想休息，先生不让。”
听见小公子这么说，碧翠却是傻眼了。
这小胖孩子还真厉害啊，把上课睡觉说成休息。
若不是今日亲眼去见着，她也会被这小家伙给糊弄过去。
这么小就能毫无意识的在温氏跟前上眼药，偏生还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仿佛被那李先生虐待了一般。
这简直是天生的混世魔王料啊……
顾远舟虽是知晓内里，但此刻却也并不言语，反而更是温柔和煦地笑着看他的小豆丁弟弟花样作死。
毕竟是个孩子，顾远航又似乎是天生的不爱读书，因而并不觉得他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娘，要不我换个先生吧？”
听到顾远航又是不知死活地说了一句，顾远舟笑得更是温和。
温氏怒极反笑，道：“换个先生也行，要不小航去西府那边，和你二哥三哥一起跟着梁先生读书？”
“娘，我不！”
顾远航一个跟头翻身起来，连忙摆手道：“我不去西府，我就要在咱们家这边。”
“为何？”温氏问。
“哥哥又不去西府，我要跟着哥哥一起，哥哥比二哥三哥好看多了！”顾远航一脸坚定地道。
额……
听到这话，原本怒气值即将爆表的温氏突然念头一转，就将方才的心思抛出脑后，脑中蹦出一个研究次子不好生读书的新思路。
顾远舟直觉气氛好似更不寻常了，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小舟，你说小航是不是上课就盯着你的脸看了，是以进学这般慢。”温氏侧头，一脸犹疑地看了过去。
顾远舟脸上的笑容瞬间龟裂了。
我的这个亲娘耶，你难道不是派人到揽月轩看了么？
这小胖子上课打瞌睡哈达子都湿了一叠纸，哪里再来的第三只眼看你大儿子啊！
“母亲。”
顾远舟自己不忍心下手，原本等着看温氏收拾收拾这颜控弟弟，却实在没想到会突然有这么一个神转折，当下也有些坐不住，遂直接道：“这混小子一上课就打瞌睡，或许是李先生讲的太晦涩，明日开始，我再细细给他温习温习看看。”
“夫人，晚饭摆好了。”
这时，丫鬟书翠进来回话。
“有我爱吃的鸡丝卷么？”一说吃饭，顾远航来了兴致，七挣八倒地从榻上滑下来。
“有的，小公子。还有您爱喝的鲜笋汤呢。”
“走，娘，哥哥，吃饭呀。”
顾远航回头说了一句，随即毫不客气地吩咐：“碧翠姐姐，明薇姐姐还没来，你快去看一下啊。”
碧翠含笑看了温氏一眼，见温氏点头，便应了一声，自去接顾明薇。
“书翠，咱们先去看着。”
这里顾远航似乎等不了了，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就拉着书翠往外厅走。
“书翠姐姐，娘这屋子里，我最喜欢你了。”
“多谢小公子抬爱。”
“书翠多好呀，又酥又脆，一听就是顶好吃的。”
“……小公子……奴婢谢您夸赞……”
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顾远舟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道：“母亲莫急，小航还小，明儿我试试亲自教他认些字再说罢。”
“这孩子，唉……”
温氏亦是摇头一叹：“也不知能不能成为你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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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在读书的美好日子来临之后，顾远航小胖丁更是迎来了人生的巅峰。
他最喜欢最漂亮最温柔的美人哥哥，要亲自教他读书认字了！
与顾远航沉浸在欢快之中不同，顾远舟最近只觉得已经越发接近崩溃的边缘，底限也一遍又一遍的被小胖丁弟弟刷新。
在努力了一个月之后，顾远舟实在坚持不住，决定弃疗了。
算了，人天生就不是块读书的料，何必又为难一个孩子呢……
顾远舟原本对顾远航的满腹期待，现在也变成了无奈的叹息。
好歹是他亲弟弟，就是不读书，也大不了当个米虫，他以后努努力，养着这个弟弟就是了。
不过，虽然在读书一事上，顾远舟决定不再强求，但还是要求顾远航仍然继续坚持每天到揽月轩上课。
毕竟是个侯府世家公子，虽然读书铁定是不行的，却也不能每天在府里到处爬树掏鸟蛋。
如今顾远舟对他上课的态度也变得很佛。
即便上课打瞌睡，这么常年累月下去，好歹能受点熏陶，沾染上一点书香气质吧？
就算不是读书的料，好歹能勉强跟着学认几个字吧？
顾远舟对顾远航的要求，已经是只要这个弟弟不当文盲就行了。
就在这样欢快又无奈的生活中，他们大房终于等来了希望。
临近除夕的时候，滇南一队二十人的铁骑护卫队，急急护送着一辆马车到了雍京，直奔武昭侯府。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5章：混世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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