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魔法的小酒馆》牧汤饭咸

3、第三杯酒

　　大骨鱼的汤熬制成之后，林将从东海岸带来的鱼虾放进了锅里，滚动的乳白色汤汁瞬间将大虾染成红色、将各式各样的鱼煮得鱼肉透亮。

　　“金，你说西海岸的居民会不会对这种每天都能吃到的海鲜汤不感兴趣？”林有些担心地看着大锅子里的海鲜汤，觉得色彩不够丰富又往里面撒了一把粗根芹菜，红色的大虾、金黄的鱼肚皮、翠绿大片的粗根芹菜，光是看着就叫人流口水。

　　金十分捧场地说道：“不会的，林的手艺是最棒的，哪怕是最普通的食材都能做出美味来。”说着他还指了指很给面子地一直绕着大炖锅绕圈跑的灿灿，“你看灿灿也很喜欢。”

　　“唧？”灿灿一歪头，想知道什么时候开饭。

　　林本来就不是什么杞人忧天的性格，听了金和灿灿的话原本浅浅的忧虑瞬间被忘在了脑后：“灿灿饿了的话我们就开饭吧。海鲜汤的话配素饼应该不错，味道不会冲突还解腻，我们晚饭就吃这个吧。”

　　“好。”这是凡是林说话的都说好的金。

　　“唧。”这是除了蔬菜从不挑食的灿灿。

　　吃完饭，林收拾碗筷，金正捏着灿灿的腮帮子强迫它张嘴。

　　“叽叽叽叽！”灿灿不吃菜！

　　金不像是林一样有耐心会用像是挖耳朵的小勺子似的一口口喂灿灿吃素，他直接将素饼严严实实地糊在了灿灿的脸上，不吃就得憋死：“你说你一只鸡，天天不吃菜就吃肉，你怎么不把自己吃了。”

　　“叽叽，叽叽！”好不容易将素饼凿出一个口子来的灿灿扭头就想狠狠地啄一口金抓着他的手，只是还没来得出手又被素饼糊了脸。

　　“赶紧吃，你看我一个高贵的金龙不也天天得吃菜？”金其实也不喜欢吃蔬菜，但是又不想在林面前丢人，就强行吃下去。

　　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上厕所倒是比一般的巨龙方便了不少，不过为此也少了一样武器。

　　别的巨龙拉出来的屎能当做石头砸人，他的不行。

　　林看着金强迫灿灿吃素饼也没有阻止，毕竟金只是手段看起来比较粗暴，并不是真的没有分寸。金每次将面饼糊在灿灿脸上的时间控制的刚刚好，能让它有足够的时间喘气。

　　虽然金总是威胁灿灿说要将它下锅煮了，但心里其实早就把它当做是家人了。

　　这么想着林在落在碗上画圈清洁的动作都不自觉的变得更温柔了些：“金，一会儿记得给灿灿洗脸。”煎素饼没有耗费多少油，但灿灿脸上软软的绒毛还是挂上了油花。

　　“知道了。”见灿灿吃完最后一口素饼，金带着它进里间洗脸去了。

　　灿灿专用的小毛巾是粉色的，比金的那块小一点。

　　“叮铃”

　　小酒馆门内金色的挂铃突然像是被人摇了一下似的清响三声，这是小酒馆在提醒：有客人上门了，三个！

　　金曾经对于这个铃铛很好奇，因为有人要来店里的时候它总会发出清响，有几个人响几声，但如果店外的人没有进店的心思，它就会安安静静地悬挂在那里，任你怎么摇晃也不发出声音。

　　为了验证这个铃铛的准确性，金试过在门口晃悠来晃悠去，心思在进店和不进店之间切换，想看看这铃铛到底准不准。前几次铃铛还愿意理他，后来索性就安静地呆着了。

　　等到金进了店里的时候，铃铛就开始疯狂地响着，吵得金脑袋疼。此后金要是不小心在小酒馆的桌子上趴着睡着了，就会被金铃毫不留情地吵醒。

　　是一个很有报复心的铃铛。

　　林将最后一只碗洗好，理了理身上的围裙，环顾四周检查是否有失礼的地方，想给西海岸的第一批客人留下好印象。

　　“这家新的小酒馆是什么时候开的？”一个雄浑的声音说道。

　　“不知道啊，但是我闻着那奇怪的味道是从这里面飘出来的。”原型庞大的兽人的声音都十分洪亮，门还未被推开的时候就能听到他们的大嗓门。

　　“老板你们门口的牌子上写的是什么？”

　　文盲兽人三人组推开门，和黑发卷毛的林正对视线。

　　“打扰了。”三个兽人立刻关上了大门。

　　林刚挂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回去，金就追出门外挂着待客的笑容满脸威胁地将他们请进了店里。

　　“原来牌子上写的是这个啊。”

　　听着金念了一遍小黑板上的文字，文盲兽人三人组中的一个壮汉感叹道，一头红棕色的头发显得格外热烈。

　　林突然发现三个兽人的身上都有一个墨绿色的纹章图案，只不过有的在手臂上，有的在脖颈上，图案像是荆棘藤蔓又像是扭曲的日月。

　　难道是他们服务的组织的标志？

　　见三人没有再要离开的意思，林便从酒架上拿了三个玻璃杯下来倒了点柠檬水。深灰色的玻璃杯里布满了不知道是因为工艺不成熟还是特意吹进去的气泡，配上飘着半片柠檬的柠檬水看起来清凉极了。

　　“谢谢老板，不过我们强壮的兽人一族才不怕死灵法师这种吓小孩的传说呢。更何况我们……”

　　“保罗。”带头大哥打断了他的话。

　　红棕头发的兽人闭了嘴，将未尽的话吞下去。

　　“那你们刚才跑什么？”金坐在一旁撇了撇嘴。

　　三人中看起来最瘦小的兽人依旧有些不安地搓着手臂环顾四周：“因为进店的时候，我们感觉到了一股压制性的力量，面对强者我们……”面对强者的第一反应当然是逃跑！

　　听到这话，金不自觉直起了自己的脊背，掸了掸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故作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大概是因为我吧，我是纯血统的金龙。”

　　越强大的兽人领地意识越强，兽族中龙凤两族占据了整个艾维拉大陆的北端，几乎从不和普通的兽人族混居。从没有感受过巨龙威压的文盲兽人三人组怔愣地点点头，打量起了从来没见过的传说中的来自龙族的大人。

　　林听见三人组在窃窃私语。

　　“传说中的龙长这样？”

　　“看起来还没裴吉结实。”

　　“唧唧唧！”不知道听没听懂的灿灿也参与进了这个话题，声讨着看起来不怎么能打的金。

　　“行了，都别瞎说，这么强大的力量没有感觉到吗！老板来杯酒。”三人组中的带头大哥结束了这个话题，反正这个巨龙看起来只是想做他们生意，别冒犯到他就好了。

　　龙族嘛，都喜欢金灿灿的钱币，难免的。

　　“几位想来点什么？”林又拿出几个杯子，打开了酒柜。

　　“来三杯杜特酒吧。”杜特酒是艾维拉大陆上最烈的三种酒之一，被视作勇士的标志。

　　林点点头，取下了酒架最上层的绿酒瓶，又拿了几片厚薄荷叶子。

　　将酒倒进酒杯后，林将厚薄荷叶子递到了灿灿的嘴边：“灿灿，火。”

　　“咻--”灿灿张嘴就将厚薄荷叶子点着了，小小的火星顺着叶子经蔓一点点燃烧，吧台附近散发出了浅淡清凉的草木香。

　　林甩了甩手上的叶子，将烧了一半的厚薄荷丢进了酒杯中。

　　像是流星般一闪而过的火星随着冰块的加入熄灭，林将带着混合灰烬与清凉味道的杜特酒推到了三人面前：“您的杜特酒。”

　　兽人族的土著酒馆哪有这么花哨的喝酒方式，将酒倒在杯子里已经是极尽斯文的事情了，却没想到喝酒还能喝出这么多花样来。

　　想到门口小黑板上的字，三个文盲兽人对这个顶着一头黑色卷毛的人物莫名多了些不一样的看法，大概是对于文化人的敬仰，连说话的时候都不自觉带上敬语：“您不用这么客气，我叫雷恩，红头发的叫保罗，那个看起来最弱的叫裴吉。”

　　林不知道仅仅因为一杯酒三个兽人就想了这么多，他一边在心里感叹兽人族的热情好客，一边介绍道：“我叫林，那边的金龙叫金，这只鸡是我们养的宠物，叫灿灿。”

　　“唧唧。”站在吧台上的灿灿一点都不认生地朝三个人打招呼，毛绒绒的小身子还没雷恩的一个拳头大。

　　坐在旁边看场子的金点点头作为回应。

　　雷恩率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然后就被呛到了。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让雷恩的眼睛变得和保罗的头发一样红，坐在旁边的保罗和裴吉没心没肺的在旁边嘲笑他。

　　“雷恩你行不行，喝一口酒都能被呛到，那这一杯下去岂不是要醉了。”说着保罗撞了一下裴吉的肩膀，端起了酒杯，裴吉也不甘示弱地端起了酒杯。

　　“咳咳咳。”

　　“咳咳咳，这酒......”

　　被呛到的咳嗽声在小酒馆里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倒是林被惊地朝后看了一下，难道他倒错酒了？

　　下一刻缓过劲来的雷恩重重地拍了一下实木的吧台，震颤感吓得灿灿原地跳了一下。

　　“叽！”地震了？

　　金立刻上前将炸毛的灿灿护在自己的手掌心底下，警惕地看着雷恩防止他下一刻暴起。

　　却见雷恩拍了一下吧台后满脸不满，只是这不满似乎并不是针对林：“老狐居然卖兑了水的酒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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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调酒，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