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那只魔王》孤月千灯

4、Chapter 4 挑衅

　　弗莱的记忆里，关于这次定级，除了自己因为小憩的姿势不对，导致初次定级成绩大失水准外，并没有其他更多的印象。

　　枪术老师，那位拉克看上去并不年老，弗莱约估他在20-40岁左右——修习武技与魔法的人较之常人，年龄并不好特别准确的预估。或许由于拉克家族与艾尔林的皇室多有通婚的原因，他亦有着一头过浅的白发，只是仔细辨别，较之斯诺的显出了几分淡金。他不苟言笑，挥手让正在练习的数十名枪术学徒让至一边，腾出了演武场的中央。

　　“弗莱·莱蒙和法尔·莱蒙？”

　　弗莱注意到法尔飞快地瞥了自己一眼，他便向前一步，代弟弟一并答话：“是，我是弗莱·莱蒙，这是我的弟弟，法尔·莱蒙。”

　　“恕我直言，两位莱蒙殿下，”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内容却是嘲讽的，“这里不是法尔林的王都，森德堡。想必二位昨日便已经被告知了今日集合的时间与地点——”

　　“抱歉，拉克老师——”

　　“我有允许你回答么？法尔·莱蒙？”他打断了法尔的回答，“在我的课堂上，没有允许，不得随意喧哗，”

　　他随手以长//枪甩出一个枪花，枪头逡巡过乖乖站在两侧的其他学徒，弗莱借此快速地扫过他们的脸，却皆没什么印象，只依稀记得那其中似乎只有二三个是和自己同期来到学院岛的学员，毕竟那已经是太过久远以前的事情了。

　　枪术老师拉克冷哼道，“这是我在20分钟前早已说过的要求，现在，还要再浪费宝贵的时间再次重申——”

　　弗莱见斯诺从自己的身旁向前走了一步举起了手，见此，那位拉克老师轻轻颌首同意。

　　“拉克老师，”斯诺在得到允许后说道，“弗莱和法尔毕竟才到岛上，对岛上的道路还不甚了解，”他的声音温和而诚恳，“老师您不介意的话，课后我可以为他们说明错过的内容，这样也可以不浪费您的时间。”

　　待他话音落下，枪术老师并未立即回复，似是在思索，他最终回复；“可以，”，同意了斯诺的请求。

　　紧接着，他的声音昂扬了起来，“那么，两位就在课后搞清错过的要求吧，以及，因为你们不得不再度重复的自我介绍，我姓拉克，米歇尔·拉克，不要将我和魔法学院的那一位拉克搞混了。”

　　“现在，弗莱·莱蒙，由你开始，”

　　弗莱走到了演练场的中央，虽然因为重生知晓接下来要干些什么，可是注意到自己弟弟有些疑惑的眼神后，他想了起来，这位枪术老师还未向自己和法尔说明要做些什么。因此他问道，“是要进行水平评定么？老师？”

　　显然这也属于他先前已经说明过的问题，米歇尔·拉克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给予了弗莱解释，“没错，将枪法的基础动作演练一边，我会根据你的表现评定你的水准。”

　　弗莱摊开手，接过法尔抛向自己的练习长//枪，深吸了一口气。练习长//枪基本以木头制作，纵使这是皇室特质的，以最上等的木头制作的长//枪，它依旧只是一柄木//枪，重量较之自己用惯了的曙光差了太远，也没有了那被铭文加持过的玄妙的感觉，但是如何使用长//枪，早已融入了弗莱的骨血之中，变成了近乎本能的东西。

　　自醒来的这短暂的时间里，弗莱不是没有想到过按照上一世的人生轨迹来生活，继续被分到C班——但那样太过窝囊了，弗莱也并不惧怕记忆里的轨迹被改变，他本就打算要改变曾经的遗憾。

　　资源和势力永远向着强者倾斜，昔日那发生在很久之后，而现在的弗莱，已经打定了从此刻便展露头角。

　　更何况……

　　即使是曾经倒戈到自己这边的斯诺的亲信也说不清斯诺到底是什么时候接触了那些东西，到底从什么时候，斯诺从现在这个温和善良的样子，变成了那个疯狂的怪物呢？

　　越早拥有力量将斯诺圈到自己的眼前，就越安全。

　　这样想着，弗莱深吸一口气，飞快地按顺序展示了长//枪的刺，挑，格挡，以及种种基础枪技。基础定级所要展示的枪技顺序是固定的，正常只要开始进行枪术的学习，首先接触的便是这一套范式，因此除非是第一次接触枪术什么都不动的人，否则根本不用再进行说明。

　　而当弗莱放下长//枪之后，整个演练场鸦雀无声——这是自然的，就在方才，米歇尔·拉克才申明过在自己的课堂上不得喧哗。

　　现在的这份沉默，则来自于米歇尔·拉克本人。

　　“老师，我的定级是什么？”弗莱早已演练完毕，迟迟未得回复，便将长//枪斜握于身侧问道。

　　“我记得我刚刚说过，我的课堂上不得随意喧哗？”枪术老师似是终于回过神来，他摆手示意让弗莱为法尔让出空地，“先站回去，弗莱·莱蒙。轮到你了，另一位莱蒙。”

　　法尔虽有些搞不清状况，却还是咽了咽唾沫，按照要求展示了自己的枪技。

　　“C等。”

　　法尔的定级与记忆里的一样。

　　待宣布了法尔的定级，米歇尔挥手让弗莱从新站回到了演练场的中央，“你已经完全达到了初级A等的水准，中级枪术的考核内容，你清楚么？”

　　弗莱自是清楚的，“老师，我是要与您进行演练么？”

　　与初级不同，中级枪术的定级则需要实际的对抗演练。

　　自从逐渐老去，被政务所缠，眼睛逐渐坏掉，自己有多久没有认认真真地挥舞过长//枪了？一想到现在可以与一位学院岛的枪术老师对抗，在一切的目的之前——弗莱不禁更紧地握住了这杆练习长//枪，他觉得说不出的战意与热血从四肢百骸升腾起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渴望着真正地再度挥动长//枪。

　　一直安静的学徒们短暂地喧哗了一下，原是其中的一个走了出来，“拉克老师，我能够与莱蒙先生进行演练么？”

　　“基斯？”

　　这名字对弗莱来说几乎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准确说他几乎想不起来几个自己少年时期的点头之交了，他的朋友并不少，记住的友人也很多，但是显然不包括这些并不太熟悉的人。

　　但是枪术老师对他则很熟悉的样子，“你的确已经达到了初级A等的水平，但是距离中级，却还有些距离。”

　　“拉克老师，我的枪术是通过每日的实战演练累积起来的，”黑发黑眼的高挑少年自信地说道，“我并不觉得我的枪法实战会输过宫廷里完美教导出来的范式。”

　　这让弗莱不由得心底一声嗤笑，没错，自己的枪法每一个动作都标准到了教科书的级别，即使在战争的间隙进行上级枪术评定的时候，亦被人觉着太过“学院”过，但是，自己的枪技可是彻底进行过鲜血的洗礼的，能够在演练时做到标准地如同评定标准，并不代表着自己有着其他学院派实战欠佳的特点。

　　因此，不待米歇尔·拉克回答什么，弗莱已经横举长//枪，应下了挑战，“基斯？”

　　“基斯·蔻德,”基斯举枪回应，弗莱见了他握枪的姿势，大致判断，他应没有进行过系统的枪术训练，此时纵使按照了规范握枪，却的确并不标准。

　　弗莱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只是根据他的样貌特征与姓名大约推测他可能是一个沃尔林人，不过这些现在都并不重要，弗莱并不拘泥于规范，纵使他本人能够做到很好，但是真正适用于实战的枪法，才是好枪法，他只是看不惯对方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弗莱因此朝向对方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挑衅道：“来吧，让我告诉你，你到底有多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