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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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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到车前跟前,高城下车,他注意到从刚才开始,成才和许三多两个人就一直在沉默,高城不由的摇摇头,瞧这职业病犯的,都毛病了!
“我说你们两个,干啥,想回头插一扛子啊!”
高城没好气的说着。
成才一笑,露出两小酒窝。
“不是的连长,我只是觉得,他们的行动动静太大了,这样容易引起疑犯的警觉,不利于抓捕的!”
“成才,现在考虑问题是范围广了啊,不错不错!”
高城赞许的拍拍他的肩,“那个死老A的眼光是不错!”
得到高城赞许的成才脸上带有几分羞涩,笑了。
“咦,班长,你在干什么?”
一旁的马小帅好奇的趴在许三多的肩头,盯着他若有所思的脸,很奇怪班长怎么突然发起呆来。
“啊,是他!”
没等其他人说话,许三多突然大喊出声。
“谁谁谁,喊什么啊!”
高城瞪他。
“连长,连长,是刚才那个人!”
“啥?”
高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说什么。
“就是有血腥味的那个人。”
“啊,你说的那个。”
高城回过神来,他皱眉,“你肯定?”
“是的,连长!”
许三多很认真的回答。
高城搔搔头,“啊,那就,”他四处转着扫视了一下周围,果然,在这附近也有不少便衣在巡视着。
“好了,你们两个准备上车,我去和警察说。”
“那个,连长,可以么?”
“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不就是说一句话的是么,担心个啥!”
高城顺手给了许三多一巴掌,高挑的身子一转,就向那边的便衣走去。
“三多,你和连长刚才在说啥?”
“班长,出什么事了?”
“班代,和连长讲啥私话啊?”
三个人同声开口,让许三多的头转了一圈,不知该回答谁好。
这边许三多抓头不知说什么好,那边,高城已走到那便衣的身旁,和那个人说上话了。
高城在开口说话的同时,把自己的证件也递了过去,而那便衣看着高城的证件又听完高城的话,立即拿出电话和其他人联系上了。
高城回头看了看那边的四个兵,摇摇头,又和那便衣说了两句话,这才走了回来。
“连长,他们信了么?”
“信不信的反正是条线索,总得会查的。好了,别在这瞎扯了,这快到点了,上车!”
看到几人的表情,高城挥手,“行了行了,每年都来这一套十里相送的,你们烦不烦啊,还不快滚!”
许三多和和成才咧嘴乐着,拎起行李就上了车。
进车厢后,许三多和成才趴在在窗户口,看着站台上的三个人。
“连长,小宁、小帅,我会给你们写信的!”
“连长,你多保重!”
“行了,别那么多话了,回去那个啥,”高城撇撇嘴,“那个问个声,就那个死老A,这舍命可舍的连个影都没见,叫他等着,再有演习的话我肯定还会俘了他。嗯,就这话,告诉他啊!”
哈哈哈~~~
四个兵都笑了。
“我们队长不会、他说的,不会被俘了!”
许三多依然是认真无比的回着,“我们会努力的,吴哲说他不想再被加餐加到吐了,所以队长不能被俘的。”
‘噗’的一声,高城仰头大笑,“个孬兵,笑死我了!哎哎,快别说了,快被你笑死了!”
成才是又好气又好笑的扯开许三多的嘴,“三呆子,队中的机密怎么可以泄露,队长知道了又要让你背保密手册了。”
几个人正说笑着等着车开,刚才和高城说话的那个便衣突然跑了过来,对高城敬礼。
“高营长,你好,我们领导想和您说句话。”
高城奇怪的看他一眼,接过了他手上的电话。
“你好,我是高城。”
电话那头,“高营长,你好,谢谢你刚才给的线索,不过,我们想要具体核实一下,可以请您稍等我们一下可以吗?我们马上就过来了。”
“噢,行啊,我等你!”
利落的把电话还给那便衣,高城观察着那个人的行动,他稍稍的一挑眉。
“这位警察同志,你是军人出身吧!”
那便衣看高城,微笑。
“高营长,你怎么看出来的?”
“嗨,这有啥看不出来的,这当过兵的行动中就和一般人不一样。”
便衣笑笑,“高营长说话很有趣!”
听他说话,高城有些皱眉,他又打量了一下他,原本还想说什么的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回头看了看车上车下的四个兵。
那四个人瞪大眼都看着他,好象在担心着什么。
这时,一辆汽车开了进来,直接停在了站台一侧,两个人快速的从车上下来,看看四周,就直接走向高城。
“高营长?”
来到跟前,一个中年男子伸出手,“我是于全,你好!”
“你好!”
对方并没有介绍自己的身分,高城也只能简单的回了一句。
在他身后,车厢内的两个人却脸色一变,成才和许三多同时认出了这个人的身分。
高城也不多说,直接说了他们刚才从饮食街出来时,碰到一个男子,没看清长的什么样,就是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的事。
“这样,高营长,请问你所说的闻到的味道,你可以确信是人类的血腥味道吗?”
“这个,”高城回头看了一眼许三多,虽然只是快速的扫视,但他仍然注意到那两兵的眼神里多了点什么,他有点奇怪,就递过去一个眼神,然后才回答对方的问题,“我想,应该是人血的味道”。
“高营长,你可以确定?”
对方再次的疑问让高城不由的冒火,“我可以肯定!”
他提高嗓门回了一句,就掉头走到车窗前。
“你们两个,有什么事?”
“连长,那个人,是公安二部的于局。”
许三多小声的说着。
“连长,那个人很……”
成才的话没有说全,但高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两孬兵会认得那人,这说明什么,高城挑眉,又回头看了看那人,那位于局正和身旁的人低声说着什么。
“他在说,这位高营长的脾气很大啊!”
成才盯着那边,小声报告着。
高城又看看成才,有意思,唇语不错啊!
“他旁边的那个人在说,查到了,那位高营长的消息正确,在那条街前面已经有人看到疑犯了,可是只有一个人,他的行动有些迟缓,怀疑他身上是有伤,我们的人已经跟上去了。”
哼,高城不快的瞪了那两人一眼,老子的兵怎么可能说谎。
“他下面还说,为防万一,最好能让他……啊,看不到了。”
“他们要过来了。”
许三多小声说。
回头,果然,于局走了过来,态度很温和。
“高营长,谢谢你了,这线索提供的非常有用,帮了我们大忙。”
“嗯,没什么,有用就好!”
于局笑着,“还是要谢谢高营长了,对了,高营长这是?”
他打量了一下站在高城身旁的两个人,以及和高城说话的车内的两个人。
“没啥,就是送两个兵回部队。”
“回部队?”于局又看了看车上的两个穿便装的兵,不大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
“对了,高营长,我记得这附近有好几支部队驻扎的,听说B集团军T师702团就驻扎在这附近,是不是啊?”
闻言高城一怔,“呃,是,就在这附近。”
“那么,我想打听个人,不知道高营长是否认识?”
高城一挑眉,他怎么觉得这于局的话里带话,让他有种寒气上身的感觉,冷人。
“不知道你想问谁?”
于局在高城身上打了个来回,“高营长是T师的老底子了吧!”
“嗯,我从当兵起就在T师。”
高城对于这种曲里拐弯的说话真是烦透了,他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太多事,稍有些后悔。
“不好意思,因为是好几年前的人事了,我还想如果……哈哈,也说不上是否知道呢!”
于局微笑。
高城是怎么看他那张脸的表情,都觉得他越是让人不痛快。
“说说看呗!”
“T师702团一连连长张峰和七连连长高城,对了,这两个人都是几年前在任的连长,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军中服役,所以,我想请问一下,高营长是否认得这两人?”
听到半道的时候,高城的眉头就皱起来了,等于局说完,他立即开口问,“你认识这两个人?”
“噢,不,不认识!”
“那你是?”
高城怀疑的眼神让于全似乎肯定了什么,他笑笑,“只是有一点点的事情,就是想问一下,这两个人是不是还是部队服役?”
这两人说话期间,围绕在他们身边的气氛,让甘小宁和马小帅同时向后退了几步,不过,他们还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这让他们和车上的两个人相互看了又看,不知该如何反应。
“嗯,他们还在!”
高城粗声回答了一声,原本黑圆的双眸是瞪大了一圈的紧盯着对方的神情。
于局脸上的微笑好象是烙刻在上面一样,他的那副表情,让高城觉得自己象是被蛇盯上的青蛙,难受的要命!
“是么,那现在这两人还是在702团服役么?”
“一个是,一个不是!”
高城的语气很冲。
可于局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高城烦躁,他继续问道:
“可以问一下,那位原一连连长张峰现在的单位是?”
高城紧盯着他看,却没有回答。
“高营长,难道张连长是调到保密单位了么!”
轻松的调侃,这说明于局其实已经知道了不少事实,可这个明了让高城更加的愤怒,他觉得这位于局明显是来寒碜他的,他不明白于局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噢,那么高连长……”
“就是我,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别在这七扯八扯的,没意思!”
高城忍不住的打断了于全的话头,怒火就在他头上燃烧。
于全笑了。
“高营长果然如传闻中的一般,直爽豪气,是条汉子!”
他的夸奖让高城身上一冷。
“我说,您这是夸我啊寒磣我呢,啊?”
“啊,没有,就是觉得高营长是个真正的军人,值得让人佩服!”
这人说话能不能不要这样,听着让人浑身的不自在。
高城心里想着,他认得的那个虽然总是说话没个直接喜欢A人的,那人他A是A了点,可并不让人讨厌,可这于局,和他说话就是让他觉得心里发毛,浑身的不自在。
“行了行了,你什么事,直说吧!”
“也没什么,就是想请你们出面,劝个人而已!”
“劝人?”
高城摸不清对方话中的意思,追问一句。
“嗯,真没别的,很简单,就是劝个人!真的!”
于局很诚恳的说。
高城盯着他,从于局的脸上他只看到诚恳的态度,好半天,他才慢慢的开了口:
“劝人?逃犯?嗯?”
他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语声尖锐,而且刺耳。
于全冷静的看着他,“高营长,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吧!”
高城的身体在微微颤动,他的双手握成拳头,脸色变的铁青,他怒瞪着对方平静的神色,自己却是神色不定,他猛回过头,看着车上的那两个兵,突然爆出一声:
“看什么看,车要开了,还不把头缩回去!”
“连长……”
两个声音同声叫起来,那声音,让高城不由的闭了闭眼,然后他甩了甩头,喘口气,再度吼声:
“喊什么喊,喊什么,走你们的!滚~~~”
见两人被他骂的把头缩了回去,高城回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
“于局,你直说了吧!是谁?”
于全的眼中有着怜悯,他看得出来明白过来了的高城在情绪上已经处于爆发的阶段,但他仍然毫不犹豫的张了口。
“XX年一连一班二级士官石磊、XX年七连三班上等兵张锐。”
高城的身子晃了一晃,他的眼睛带有几分茫茫然,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唇角扯起了一抹笑纹。
“于局,麻烦您再说一次……”
于全的眼神让高城沉默了,他紧握的双拳传来骨节的卡吧声,高城张嘴,可无声,睁圆的双眸里一片空白。
“连长~~~”
有人在他旁边喊着,好半天,他才缓缓的眨眨眼,回过神,非常平静的看着他的几个兵。
“喊什么,我没聋!哎,我说成才、许三多,这车开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不走了?”
“连长~~~”
许三多哭泣般的叫了一声,而成才一脸的担心。
“连长,出啥事了,你……”
“啥事?没事,没事,我没事……”
高城甩开他们拉着自己的手,看向于全,“瞧这些孬兵,一个一个的都不省事,多大的人了,全都象个孩子,还哭哭啼啼的,丢人。”
于全看他,“高营长,看来你的这两个兵似乎认识我啊!”
他的目光放在了成才和许三多的身上。
他注意到这两个被高城叫做兵的人,身上所存在的那种特有的气质,与在场的另两个人完全不同,他们拥有的是一种见过血光硝烟的沉稳清寂的冷静,这种感觉,他只在某些特定的部队成员的身上见过。
从刚才一见面起,他们两人的目光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就过于锐利了,他们两个只有在看着高城的时候,才会有符合他们年龄的、又不太象个大人的那种如见到父兄的孩子般的稚气气质。
刚才高城脱口叫了自己于局,那么,他想,他大概知道高城的这两个兵是哪支部队的了。
这世上的事,还真是巧合的让人想骂人啊!
“这不关他们的事吧!”
高城瞪他。
于全有些想笑,这位高营长,似乎把这两兵当成孩子了,好象自己是欺负孩子的坏人似的,就是要欺负人,也要看看他有没有那种能力吧,要是和这两特种兵对上。他可是连一个都打不过吧!
“噢,不是,我就是随便问一下。”
于全笑笑,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高城身上。
“真巧,其实我本来就打算和部队联系一下,如果能劝告那两人自首是最好的,他们身上可都带着大量的枪枝弹药,万一走投无路想不通了,极有可能会造成大范围的杀伤,所以……”
高城抬手,“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再说了!”
高城的脸色变幻着,此刻看上去冷静下来的他,让人觉得他好象丢了什么似的那么无神,对,就象是把自己给隔离了的那种感觉。
“连长~~~”
成才低声的叫着,他已经明白这位于局在说什么了。他很担心高城的情绪,就象上次三多自闭那样,连长好象也把自己给关了起来。
“连长!”
马小帅和甘小宁都站在高城的身旁,担心的看着他。
高城看着他们,再看着一脸紧张莫名的许三多,他试图笑一下,但僵硬的面皮完全没有动静,他伸手在脸上大力的擦了两下,狠狠的喘了口气。
“没事,我没事,用不着这样看着我,你们连长我又不是瓶子,一碰就碎了我。”
可他的神情,分明就象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扎在身上的疼痛。
“MD,我的兵,MD、MD,我的兵,我、我……”
他低吼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念叨什么,他只是不断的骂着,就好象从胸膛中要挤出什么似的,不断的骂着。
他想起了曾经的毛子,那时他总是静静的笑着,不出声的笑着,两眼放光的看着他们,总是忍着笑看着战友们打闹的他,还有那次他遇到的毛子,那时的他明明象是想哭可还是努力的露出笑脸,他消瘦的身体,那不光是疲惫,还有心理上的沉重把他压的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他说他知道‘不抛弃、不放弃’,他记得,他都记得,还有那包零食,零零种种的,什么都有,应该是他很仔细用心挑的,因为里面全都是他和甘小宁爱吃的口味……
高城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没想什么,他只是觉得,在这一刻,他只记得那个安静的毛子,那个想哭却没有哭的毛子,可那于全说什么,‘走投无路’,‘大范围杀伤’,毛子,毛子做了什么,他会做什么……
他象只困兽,在半米范围内来回的转着,无处发泄。
于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这是一个爱兵的人,一个好军人,所以,他才会这样的痛苦,他想高城此刻最需要是自己去想通,其他人,没有人能帮他走出他的痛苦。
后面的一个人过来,在于全耳边说了什么,于全抬头看过来。
令人惊讶的是此时的高城反应很快,他立即盯住了于全,那种纯本能的反应,让于全有些骇然。
“高营长,我们堵住了一个人,是一个人,石磊。”
高城死死的盯着他。
“暂时无法动手,根据仪器侦测他的身上有大量的火药反应,应该是在身上藏在炸药之类的东西,而且他被堵住的那地方离街区太近,我们担心会造成群众的伤害。”
高城盯着他,仍然没有出声。
“高营长,相信你能明白我们的苦衷,我们就是希望尽量不要影响到人民群众的安危,如果能劝说他投降,最起码……”
“够了,我说够了!”
高城低吼,他重新握住了拳,阴郁的脸上有着愤恨。
于全就不说话了。
“我劝不了他!”
过了一会,高城闷声说着。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问……”
于全的话又被高城冒着火的眼眸给打断了,他无可奈何的看着高城,“高营长,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工作。”
高城瞪他,“就我一人郁闷不行,还非得再搭上一人?”
“高营长!”
于全很严肃的叫一声。
“这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
高城不吭声了,他来回的走了几步,看看身旁的四个人,已经听明白事情的四个人的表情都很奇怪,马小帅脸上还有几分茫然,甘小宁的脸色阴睛不定,成才脸上很平静眼中有忧虑,而许三多,令人奇怪的是,他居然即没有爆发也没有伤心,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他站的军姿真的很标准,就是没穿军服站军姿的样子怎么都让人看不顺眼。
他回过身,伸手,“电话!”
“什么?”
“我说给我电话!”
高城爆发出如雷般的怒吼。
无法逃避,就只能面对这惨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