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青鸾[穿越]》青青柳叶儿

34、雨中献祭（1）

　　“你这时一定嫌我烦了，我也不说你了，好好睡一觉，心情会好点。”裴陆抱着闭上眼睛的雪笙入睡，担心他受冷，将毯子拉上来一些，裹紧了睡，再蜷着自己暖和的身子，让他更快暖和。

　　雪笙抬起圆溜溜的眼看去刀子嘴的裴陆，靠近他的心，心头好温暖，他的人有这样温暖就好了，日子也过得滋味许多。

　　草屋外的雨在天明后止了，一早放晴，裴陆去河里捕了三尾鱼，捕鱼用树杈，看到鱼还叉不到，叉了好多次，得了两尾鱼，喜悦的上来煮了汤，同做了一锅黑豆，一锅饭，又烧好了菜，去叫还在睡的雪笙，“天亮了，孔雀公子快起来了。”

　　孔雀摇尾的走出来，偏了偏头，黄亮的眼睛望着裴陆的手艺，想变回来了，心有顾虑，打消了念头。

　　裴陆盯着像似没睡醒的雪笙，爱心一再泛滥，喂饭喂鱼，喂大口了怕他噎住，太热了，怕他烫着嘴，食物都是吹过后再吹，就差没尝了，爱怜不已，“你现在该告诉我发生了何事，自己成了这样。”

　　南宫旭出关，再拐他的人，可不是踩到了陷进内，被他一再的坑，坑的人都不能做了，退化成鸟，总要付出些代价才好，雪笙嘴儿一张，也开始说谎了，“在南宫旭的地盘踩到陷进了，才成这样。”

　　没说是什么陷进，反正就是身心受伤了。

　　裴陆的脸色果然变了，瞧那脸色，记下了这笔帐，以后遇上了会好生的算算。

　　“你不乱跑，也不会踩到陷进，你自己也要好生反省。”骂人时没有锐气，“莫冒冒失失的，让人担心。”

　　还摸了摸雪笙光滑的羽毛，不知是不是错觉，手下的感觉不是孔雀，再摸了摸，羽毛细滑，有别于孔雀。

　　他问道：“雪笙，你性什么？”

　　“性凤，名雪笙，在雪天出生的，得了这个好名字。”雪笙声儿高高的。

　　裴陆笑着的眼一愣，“姓凤？孔雀也可以性凤？”

　　雪笙张了张勾唇：“我的父亲性凤，我当然也性凤。”

　　裴陆再笑起来，接着打听：“你的父亲是凤凰，还是孔雀？”

　　雪笙黄亮的眼珠晶亮了一轮，斩钉截铁：“是凤凰”，还是金翅凤凰，只是陨灭的早了点，连它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到。

　　裴陆抱着的孔雀落在了地上。

　　雪笙的肚子先着地，尖叫了声，回过鸟头，叽叽喳喳的：“我已经这样了，你还扔我。”

　　裴陆连说对不起，将雪笙小心的抱起来，闵阳真人沿河走过来，叫住了他，“师弟！”

　　“我正找你们，不想你们先走了。”闵阳真人的眼落在用羽毛盖住头的孔雀，惊的双目贼大，“他，他怎么了。”

　　裴陆道：“出了点小意外，雪笙需要用原身修养几日，才能再化人。”

　　“原身？这是他的原身。”说句不好听的，原身丑暴了。

　　闵阳真人盯着雪笙的原身，挤出一个笑，美言道：“瞧着很好看。”

　　鸟族都很高傲，不容他人半点不敬，裴陆忙用一件袍子盖住不能直起头的雪笙，“还行吧！”只是比凤凰差了点。

　　接着与闵阳真人说：“雪笙需要休息，师弟，我先抱他回草屋内睡，回头再与你说话。”

　　回头还要洗衣了，也没太大的空闲说话，闵阳真人拿出他的布包，与裴陆做了同一件事，将攒下来的脏衣放木盆内，端去河边先洗了。

　　裴陆再出来，自家的木盆不见了，再从雪笙的戒环内抠了一个出来，木盆太小，装不下两人的脏衣，提了两桶衣物去洗，足足洗了半日才洗净。

　　下半日将洗过的晒在河边，晒成了两排，微风轻拂衣料，裴陆在彩色的衣料转身，目光流转，貌端神飞，气质清丽，与众不同。

　　出来的孔雀一眼所及，哗啦的流着口水，口若悬河，流不尽似的。

　　“我做好这些活了，雪笙你回去接着睡吧，不用来帮忙。”裴陆见他不动，走过去，缓缓伸出双手将他抱起来，好声哄道：“睡的好，才好的快，我还盼着你早回人形。”

　　雪笙昂起头，两眼熠熠的：“真的？”

　　裴陆摸摸雪笙那颗小脑袋，手感滑滑的，“我不说假话，当然是真的。”

　　雪笙心里甜糯糯，“我会快点好起来的，不会让你等太久。”

　　也不能太快，让裴陆看出他作假再次生气，多久为好呢，半个月的时间不快不慢，还能养好感情，依偎在爱人的怀中。

　　裴陆喜爱的搂紧雪笙，不知是双生果的缘故，还是有些想亲近他了，此刻摸摸他的羽毛，不觉的对他笑了，“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了。”

　　进去屋内后再出来，闵阳真人将他的衣物浣洗好了，正在晾晒。

　　此时天气晴好，裴陆洗过的快干的，他过去再翻晒，搭话道：“接下来，师弟是分开走，还是一同上路。”

　　闵阳真人晾晒衣服的手一顿，扭过头笑说：“自然是一起走。”

　　“前几日分开走是何缘故？”裴陆轻轻的问，“是有事么？”

　　闵阳真人说：“萧三爷快出关了，闵阳去会一会他。”

　　“宫旭便是萧三爷。”裴陆皱了下眉毛，“这人亦正亦邪，我不知说他好，还是说他坏。”

　　闵阳真人轻愣，再笑了，“你们走后，他严令约束自己的人，整束风气，瞧着像变了个人，应该变好了。”

　　裴陆喃喃道：“雪笙在他的地盘受了伤。”

　　“啊！”闵阳真人抿住唇面贴着的笑，“许是尸人中有些不安分的，他没有防备，才招了道。”

　　裴陆皱眉：“这事”，难道不追究了？

　　“你可以去一封书信给宫旭，他会好生清理败类。”闵阳真人晒衣时再道：“我今日闲着，可以帮你写这个信。”

　　裴陆不会这儿的文字，有人愿意代劳，自然欢喜，他欢喜的去挖河边挖野菜，远远看着一些人去上坟。

　　“此处是小杏村，到了四月后都会煮了福礼去上坟。”闵阳真人蹲在裴陆身旁，折了一根草，衔在唇齿间，幽幽的看去连绵的黛山。

　　裴陆惊讶说：“这么快就清明了。”

　　闵阳真人比裴陆还惊讶：“啥？清明！”

　　“就是祭祖的这日，大家都会煮了三牲祭品，亲自去亲人的坟前悼念。”裴陆笑着说：“我们那儿的人便叫这日为清明。”

　　“清明之后可以踏青游湖，赏看湖光山色，心境特别好。”

　　闵阳真人陪着笑了，“这倒是。”

　　“冰如彦说过，过了窟地，会走回魂林，还有多少行程到。”

　　闵阳真人说：“小杏村出去便是回魂林了。”

　　小杏村虽然带了小字，村子倒不小，住的人也多。

　　这些人是山精，善良的山精，喜欢学人族，过些简单的日子。

　　日子虽然简单，能从简单中觅得些乐趣，闵阳真人每次从小杏村过，都不会向他们伸出毒手，只是微微一笑，讨些吃喝便走了。

　　这些山精极怕修道的人，说他们这些臭道士不明黑白，乱斩无辜，又惹不得，多是避着，唯独一只小妖喜欢向他身旁靠。

　　来了，跑来了。

　　“闵阳高人，闵阳高人！”听这细软的声音，像一个雌儿，她却一身男人的扮相，将长发盘成道髻，显得更为清丽，又很可爱。

　　小妖精过来勾|搭闵阳真人，闵阳真人岁数不小了，是时候择一门亲事，裴陆端着野菜知趣的撤了。

　　又喜欢瞧热闹，在草屋外蹲下，假装理野菜，实则听墙角。

　　雪笙出来，一人一鸟一同听墙角，只是他这样，不能除菜，爬去了裴陆的怀中，小心翼翼的问：“裴陆，你不会介意吧！”

　　“我正愁没人说话，你就来了，不介意。”裴陆挑起眉眼笑起来，向前一指：“你看看，河边过来的小妖精是什么变的。”

　　雪笙直高了头，向河边看去，小妖精一身鹅黄，小腰细细的，扭动时一笑，还对闵阳真人眨眼了，“夕颜，花族中的精灵，只是道行不高，刚好一千年的修行。”

　　裴陆笑问：“你呢？”

　　“我？”雪笙低着头想了想，“不记得了，玄灵大陆劈开之后，便有我了。”

　　玄灵大陆劈开，孔雀就在了，称得上造物的始祖了，裴陆惊愣愣的，“你活这么长了。”

　　雪笙连忙纠正裴陆说的，“我的年纪不大，差不多二十岁，正值婚配的时候。”

　　裴陆重复道：“二十岁。”

　　雪笙说：“鸟族的都可以活好久，尤其是我，可以与日月同辉。”

　　裴陆弯起唇，捏趣道：“我知道你活的久，只是从你出生到现在，过了不少于万年的日子吧，这二十岁是怎么算的？”

　　雪笙张张嘴，“我的样貌，我精纯的阳气，都说明是最年轻的时候。”

　　“这样！”裴陆拈起一根野菜，望了一眼远处，小妖精在河边踩水，意趣的玩性大发。

　　小妖精玩的正好，突然滑进了深水，高喊着不睬她的闵阳真人，“救命呀！救命呀！宓辛不会游水。”

　　裴陆偷笑两声，“有好戏看了。”

　　雪笙直起更高的精神，“有人掉进水里了，不是该救人吗？”

　　“闵阳会救的。”裴陆看去大河边，宓幸那只小妖精扑着水，真不会游泳，还是假的。

　　向下沉的宓幸喝了口水，看来真不会游泳了，裴陆正要喝斥见死不救的，见死不救的先入水了，还算留心，只不过英雄救美用在此时，火候不够。

　　晕了才好。

　　晕了可以做人工呼吸，裴陆心里头歪着打算，还笑了，尤然不知怀中的孔雀正滴溜着大眼盯着他，目光骤然变冷，越来越冷，生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