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越生原谅我了吗》丘山月

4、第 4 章

　　饭桌上，徐风强操心完了自家的兔崽子，也顺便关心关心越生的事。

　　越生今年大四，虽然现在才刚十月，可是各大高校的秋招已经开始了。他不打算读研，准备直接工作。

　　“不喜欢读书也没什么，好好工作一样的。”毕竟不是自己孩子，徐风强说的很随意，并没有指手画脚的意思。

　　越生抿了抿唇没吭声。

　　他不是不喜欢读书，他只是想尽快独立。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越惠挣100块钱，能花99块在他身上。可是现在越惠嫁人了，虽然徐风强有钱，可那是别人的。他不能再让越惠替他操心。

　　徐风强关心了几句就业方向的问题，又问他买了西装没有，没有的话要赶紧，现在面试很重视这些外在的东西。

　　越生摇了摇头。

　　“爸，要不然我明天陪老师去买吧。”徐野眼珠子突然转了下，自告奋勇道。

　　徐风强满口答应。本来他还担心这个兔崽子跟越惠他们关系处不好，现在看到他们这么融洽，他心里受用得很。尤其是越生这孩子成绩好，又安静沉稳，徐野跟越生走得近，他很放心，至少不会学坏。

　　越惠道：“要不然明天我陪你们一块去？”

　　饭桌上，徐风强轻轻抓了抓越惠的手，朝她使了个眼色：“不是说好了，明天有事的吗？”

　　越惠脸上一红，又赶忙道：“你看我这记性，明天确实有事，越生啊，明天你就跟小野一块去啊。小野，越生脸皮子薄不爱说话，你眼光好，多替他掌掌眼。”

　　徐野狐疑地瞅了他们一眼，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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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生并不想跟徐野逛街，他感觉的出来，徐野也不大喜欢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一块出来。

　　不过没过多久，他就明白过来了，徐野不是想跟他出来，只是拿他做幌子，想出来放放风。

　　两人到了商场还没几分钟，徐野就冲着一个方向晃了晃胳膊，大声招呼着：“刘向辉，这儿！”

　　顺着他招呼的方向望过去，一个打扮时尚的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越生眼瞅着对方，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

　　到了跟前，徐野介绍道：“这我高中同学，刘向辉，现在大一了。这越生，就我那家教，昨天跟你说过的。”

　　越生一脸茫然，昨天徐野一天都在家，什么时候跟别人说上话了？他后知后觉，哦，肯定是在手机上说的。

　　“你就是越生？”刘向辉从上到下将越生打量了个遍，眼神毫不客气。

　　见刘向辉盯着越生看，徐野不大高兴地推了把他的胳膊：“别看了，走，看看哪边有西装店，我爸让我陪他买套西装。”

　　刘向辉朝前头一指：“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家，走，看看去。”

　　他们两个走在前面，越生一个人拘谨地跟在后面。

　　对于口袋里没多少钱的人来说，逛商场完全就是折磨，因为不管哪家店，对于越生来说，他都觉得贵。所以连扭头张望的兴致都没有。

　　反观走在他前面的两个人，身体挤在一块随性地走着，仿佛他们天生就对这一切非常熟悉。

　　也不知道那两人在窃窃私语什么，时不时地会爆发出一阵笑声。

　　忽然，刘向辉扭头朝后看了眼，徐野也跟着转过头来，越生瞬间紧张起来，赶忙低下头，让刘海挡住眼睛。

　　刘向辉压低声音道：“这就你说的漂亮？完全一土包子啊，你是不是瞎啊？”

　　“行了行了，声音小点。”徐野扯了扯他衣袖，懒得反驳。

　　说是陪越生买西装，实际上买西装从头到尾也就花了半个小时。徐野挑的那套西装，标签上的价格高的令越生咋舌，他连忙说不要。

　　在他们学校的店里，一套也就五六百块钱，这商场里的简直是敲诈。

　　“给你你就拎着，我爸说要买的，你不拿，他回头又要找我算账。”徐野才不在乎这点钱，反正刷的是他爸的卡，多少无所谓，径直将袋子塞进越生手里。

　　越生拿也不是，扔也不是，尴尬地站着。

　　买完西装以后，徐野依旧没有回家的意思。他跟刘向辉在前面走着，徐野就拎着购物袋跟在身后。

　　刘向辉不满地小声嘀咕：“这个跟屁虫怎么还不走？你赶紧让他滚蛋啊。”

　　徐野道：“不行，他要是回去了我还没回去，我爸能揭掉我一层皮。”

　　“那怎么整？难道去酒店还带着他？”

　　“去酒店干什么？”

　　“开房啊。”

　　“谁要跟你开房了！”徐野一惊，差点咬到舌头，脸上一阵烧得慌，慌忙扭头去看越生。

　　还好，越生闷着头跟在他们身后，估计没听到。

　　“嘿嘿嘿嘿，”刘向辉意有所指地笑着，“咱们都确定关系一个多月了，你好歹给我点甜头。”

　　“滚蛋！”徐野才没给他好脸。

　　他虽然接受了自己的性取向，也接受了刘向辉的追求，可没接受其他东西。

　　毕竟他才刚满十八，在他的想象中，还没有那么刷破下线的剧情，最多也就亲个嘴而已。

　　有越生跟着，酒店自然去不成了，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亲密，犹豫再三，徐野决定去欢乐谷玩。

　　这种小孩子爱去的地方，刘向辉虽然不喜欢，可也只能顺着他。坐摩天轮的时候，徐野特地问越生要不要上去：“八十一个人。”

　　一听说坐一圈就要八十，越生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手里的西装就跟烫手山芋一样，他还不知道这么大的人情要怎么还，就更加舍不得花钱去玩了。

　　徐野知道他舍不得钱，非常开心地跟刘向辉上去了。

　　越生一个人站在下面，脖子尽力仰起，眯起眼睛朝摩天轮看去。上午的阳光恰好正对着他，摩天轮又那么高，实际上什么都看不见，但他总觉得能看到里面的人快乐的笑脸。

　　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欢乐谷里来来往往的人热闹极了，每个人都那么开心，只有他显得格格不入。

　　一圈摩天轮的时间并不长，越生并没有等多久。

　　也不知道怎么的，从摩天轮上下来以后，徐野就脸色通红。越生不太放心，小声问道：“徐野，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先回家吧？”

　　旁边忽然传来“噗哧”一声，刘向辉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还笑，都怪你！”徐野两眼一瞪，转而朝越生嚷嚷道，“我好得很，不用你管。”

　　越生被他嚷得有点尴尬，他没想多管闲事，就怕徐野生病了，耽误学习。他现在高三，身体很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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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套西装让越生很不安，越惠知道后倒是没说什么，反而劝越生：“你别有压力，你姐夫对你好，那你就好好给小野补课。他对咱们好，咱们也对他好就成。”

　　越生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拿出百倍的心思用在徐野的作文上。

　　平心而论，徐野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不过作文进步还是很大的，一段时间之后，已经能搞清楚议论、叙事、抒情的区别了。

　　越生倍感欣慰，总算他这个老师还有点成就。

　　而且和徐野稍微熟悉了以后，也不觉得这个人有多难搞。他也算慢慢摸出了一点门道，徐野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别看嘴硬的很，只要顺着他，总能把他的毛给捋顺了。

　　作文的补习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唯一叫越生不舒服的是，徐野经常在周末要出门，而且每次出门都要带着他一起。如果是单纯逛街也就算了，可徐野每次都要把那个刘向辉叫出来。

　　每次他们两个人在一块玩，越生就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后面。

　　越生很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两个人怪怪的，不像一般的朋友那样，具体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

　　这次又是和刘向辉一起，越生已经从习惯变成麻木了。反正那两个人聊天的时候，他就抱着手机，在网上不停地投简历。

　　这天越生正在做网上职业能力测评，徐野忽然凑到他跟前来，将一杯咖啡塞进他手里：“老师，今天你能不能晚点回去？”

　　越生喝了口咖啡。咖啡真好喝，他平时舍不得买，沾了徐野的福，现在几乎每周都能喝到。

　　他点了点头。自从给徐野补课以后，每个周日他们都要在外面晃悠大半天，几乎要在吃晚饭的时候才赶回天山庄园。

　　“那你就在这里，想玩什么随便玩，算我的。我和刘向辉去别的地方逛逛，回头我来找你。”

　　徐野要撇下他单独行动，这个念头瞬间让越生警觉起来。

　　“不行。”越生摇了摇头。

　　徐野之所以每个周末都能出门玩，那是因为徐风强相信越生，所以才把儿子交到他手里。现在徐野想偷偷跑路，万一出事了，他怎么跟徐风强交代？

　　“就一会儿，一个小时，行不行？”

　　“说了不行的。”越生固执的很。

　　“你怎么这么固执，脑子转不过来啊你？”

　　刘向辉显然等不及了，嚷嚷道：“我说徐野，你什么时候干什么事，还要经过别人同意了？他算老几啊？走！”

　　说着一把拽起徐野就跑。

　　越生连忙起身跟上，前面两人走得飞快，他小跑着跟过去，眼瞅着两人进了一间酒店。

　　站在酒店门口，越生伸着脖子朝里面张望了一眼，有些茫然。

　　这大白天的，两个大男人跑酒店干什么？

　　他冥思苦想，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难道刘向辉要带徐野学坏？他们要躲在酒店里看小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