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锯口青花笔筒》柳宝丁

13、找到“兰料”

　　爷俩带回来无数的石头、沙土，研磨调和，制胎描画，烧制对比。渐渐发现有一种蓝色的石头，晕色效果特别好。回忆起来，这种石头是在对岸望湖山下的岸边捡到的，很少很零散，仅能捡到几块，纯度还不高。
　　再划船到对岸，峭壁天涯，村里人都叫它云霞璧。那上面有很多的悬棺，埋葬着他们的祖先。这里的悬棺不是钉挂在峭壁之上的，而是插进一个个洞窟之中。因为不知何故，云霞璧上自然形成了无数洞窟，大小不一，深浅各异，有些悬棺一半还悬空在外边。苏文清他们猜想那些蓝石可能就是在某个洞窟中的，在安装、挂插悬棺的过程中，从洞中滚落下来的。于是爷俩开始攀援各个洞窟，一个洞一个洞的去寻找蓝石。攀援的工具和方法村里都有：悬绳绞盘，一人在上操作绞盘，一人悬下查勘洞窟，就是劳累和艰险。
　　那洞窟实在太多，有些有悬棺有些没有，他们都要一一勘过。一天天、一月月，足足攀找了大半年，爬遍了云霞璧上的所有洞窟，多数没有发现蓝石，有的洞窟能捡到一些蓝石，但是有效成分含量极少，烧出来的瓷器，晕色不显，达不到苏文清想要的标准。
　　查完云霞璧上的最后一个洞窟那天，天已擦黑，爷俩收拾工具焦头烂额、心灰意懒的顺着云霞璧西边的山坡往下走。这半年来，老头子累得筋疲力尽，腰酸腿疼，夕阳刺眼，照得他有点晕眩，踉踉跄跄一不留神滚到一块大石下面。吓得苏鹏举赶紧跳下岩石。刚一落地，突然蹿出一物，尖嘴龇牙，呼呼有声。苏鹏举下洞操作，成天与墓棺幽洞打交道，生怕碰见鬼怪妖兽，腰间都挂着短剑。苏家虽是文人，但是住在草野乡村，家人并不惯养，加之鱼水村家家都有习武戏水的传统。苏鹏举并不惧怕，拔剑对峙。苏文清也忍疼站起，挥舞手中的大绳。那尖嘴野兽见敌不过二人围攻，仓皇逃走，原来是一只巨狼。
　　二人喘息，回首一望，见那巨狼蹿出之处是一深洞，由于大石在上遮挡，石上还有灌木悬挂，过往始终没有发现。进洞查勘，洞窟宽大，开始进洞不用弯腰，渐进渐窄，兽粪扑鼻。苏鹏举剑拨挑兽粪，忽发现地上蓝色晶莹，弯腰去看，蓝石垒垒。两人顿时喜极。再看洞外，一波湖水，正对村庄，鱼耕炊烟、树影屋角，悬石在上，一丛枝叶遮蔽半湖池水。好一美景！
　　拿回与那些试制多遍的配方搭配，终于呈现一款晕色浑然，水墨洇馨的图案！因为是在狼洞中找到的蓝石料，因此爷俩就把此料叫做狼料（后来诈传成兰料）。
　　至此，苏文清基本找到了制作带有浓厚晕色的青花瓷工艺方案。在最后的几件试验品中，已经渐渐趋向了他的艺术追求。他要做出最完美的一件样品，艺术上要达到高峰，然后展示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