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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诞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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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过后除了勋延,一家子的女人在客厅的沙发里享受这难得的清闲,没有宴会没有应酬,来到上海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平静过了。
“夕水啊你心里也应该有个准备了,算算快到日子了。”公孙老夫人看着腆着肚子在沙发里依旧慵懒的夕水,笑着充满了慈爱的说到。
“可是妈,我害怕,听她们说很疼。”最近夕水开始不安起来,既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却又害怕被大家形容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夜里时常被噩梦惊醒。
“这是女人的必经之路,不过也是这样才算是完整的女人。”
听着公孙老夫人和夕水的话,忧隐约觉着肚子有些坠涨般的疼痛,摇头笑了笑怕这和姐姐一样是一种恐惧的反映吧!再说算算自己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快生吧二婶、忧,这样我就有的玩了。”圣艺这一句话让大家愣在那里,随后就是一阵欢笑,圣艺总像个孩子一样偶尔透着傻气的话却又显得她单纯可爱。
“要不圣艺也快点结婚,这样就可以有自己的孩子让你玩了。”夕水的一句话像是提醒了圣艺什么,圣艺皱着眉头的坐在沙发里不再出声,大家也就当着是女孩子的矜持没有多说,也只有忧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了吧。
“这婚姻大事可是女人后半辈子的一切,这孩子一直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可要好好的给她挑挑。”
忧听着公孙老妇人这话点了点头,毕竟是过来人自是有看人的独到之处,就是不知道如果知道是丁悦风,公孙老夫人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忧你很热么?怎么出那么多的汗?”夕水看着一直不说话的忧却发现她的额头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
“没有,只是刚才听你们说疼啊什么的,吓到了。”忧伸手附上额头朝大家笑了笑,果然自己都没有发觉会有这么多汗珠。
“不要紧张你还差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到那时候夕水也生产完了会陪在你身边的。”公孙老夫人拍了拍忧冰凉的小手。
“奶奶,我觉得肚子有些疼。”不知道为什么越安慰自己,可这肚子的疼痛却越发明显的提醒着自己它的真实。
公孙老夫人感觉到忧握住自己的力道有所加重,皱起眉头。
“张嫂去给韩医生打个电话。”公孙老夫人眯起眼睛审视忧已见苍白的脸。
“妈,小忧这是怎么了?”夕水看着刚才还好好的忧此时已是面如纸色,因为被紧咬的下唇也泛起青白,微弱的呻吟声虽然被忧强忍在嘴中不肯发出,这会也随着呼吸流散出来。
“忧,忧你别害怕只是一点点疼而已,光苑哥一会就来了。”圣艺虽然是护士也只是精通外科而已,面对这样的场面空着急也只是束手无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安慰,希望忧不要再有危险了,上一次已经快要了自己半条命了。
“妈,妈……快看这……”夕水看着由忧身上滴到地毯上的水渍,似乎明白过来大声喊着正吩咐张嫂什么的公孙老夫人。
“羊水?快,快把忧扶到客房里,不能在她房间里。”一家的女人显然这时候已经慌成一团,还好公孙老夫人是唯一震惊的人。
韩礼赶来时忧已经痛苦的呻吟多时,只是仍旧不肯喊出声来。
“忧是我,别害怕跟着我做。”韩礼紧握着忧的手示意她呼吸的急缓,看着汗水挞湿的发已经布满忧苍白的脸庞,因为疼痛已经无力睁开的双眼紧闭,本就瘦骨嶙峋的手这会因为用力的揪扯着被单而更是刺目,羊水已经流出大半看情况怕是就要生了。
忧似乎也感受到这声音所带来的安心,慌乱的呼吸逐渐跟上了韩礼示意的频率。
此时韩礼浓眉深锁,紧抿双唇尽量让那份不安掩饰的很好,虽然知道已经找了接生的人但希望不要拖得太久……
“救我,保住孩子。你说过的我……我没有权利剥夺他的生命,求你救……救他,不要他……我只有他了……”泪水已经在忧的脸上印晕开来。
“好,相信我。不要怕会好都会好,不要慌。”韩礼的手此时已经被忧用力攥着,那份来自忧的冰冷透过手掌传进韩礼的心里,突然很害怕这个女人就这样的消失了,就好像第一眼看到忧一样,同样的面色苍白紧皱眉头,嘴里断断续续喊着‘不要’,仿佛在噩梦中徘徊不能醒来,同样是如此冰冷的双手紧紧的抓住自己仿佛自己就是她唯一的救生稻草,行医这么多年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触,脑子里散落着勋延当初的那些话,说是同情也好怜悯也罢这会韩礼眼角竟有些湿润,这样纤弱的一个女人已经经历了如此之多还有多少在等待着她?
“来了来了,接生婆来了。”张嫂喊着,身后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妇人。
看着来人韩礼急忙起身,却被手上的力度牵扯住。
“这位先生快出去吧,这里可不是您能呆着的地方,我会照顾好令夫人的。”妇人气还未喘匀已经开始着手准备。
“忧,放手,我就在外面会好一切都会好。”韩礼掰开忧已经没有力气松脱的手,掏出了一样东西塞进了忧的手中,转身出门。韩礼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解释是不是夫人的时候,索性将错就错。留在这里这只会耽误接下来的事情,而早产最害怕的就是耽误。
“圣艺跟我出来。”韩礼拉着刚才一直在旁边替忧擦汗的圣艺出了屋子。
“怎么会,刚才明明好好的,光苑哥刚才还好好的。”圣艺仍旧不放心的回望嘴里自言自语的念叨,手里的帕子被双手绞扯的不成样子。
怕情绪激动一直都被留在客厅的夕水,这会看见韩礼出来哪里还能坐住急忙迎上来。
“光苑怎么样?忧她……”
“夕水你别激动,这个时候不能同时出现两个产妇,忧很好只是早产而已。怕是上一次的流产对她来说已经伤了元气,这样怕是在所难免,忧会没事的。”
最后这句话语气是安慰大家,韩礼更觉得是在安慰自己。
尽管和大家一样的不安可韩礼还是用他的沉着安慰着每一个人,尤其是此时的夕水,看着韩礼眼中的那份坚定,慢慢安然的坐回沙发中。
屋里传来极为隐忍的呻吟声和产婆的话语,让大家忘记了说话,紧紧的盯着那扇门,仿佛那样就可以看穿一切一样,偌大的客厅此时悄然无声只有因为紧张而略有加速的呼吸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