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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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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很快结束。
吃饱喝足的人都瘫到沙发上。
郁清禾回了厨房。
甄筝的目光从厨房收回来,捅了捅菲丽的胳膊,“要不我们合伙把碗洗了吧,别让她一个人表现。”
“油腻腻的,我才不洗。我又不是买不起洗碗机。”
郁清禾已经浸湿了抹布
“碗不用洗,有人会来洗。”
付延承靠着厨房的墙壁。
“我一会就洗好了。客厅也坐不下了。”
郁清禾挤洗洁精和涮碗的动作像是流水线上熟练的女工。
她脑子放空,什么也不想。
付延承去了一趟客厅马上又回了厨房。
他扭开小不点似的烫伤膏,挤了一点在食指上。
白色的药膏散发着薄荷的味道。
付延承手指轻晃两下,“脖子伸长。”
郁清禾吓一跳,声音轻颤:“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不是在洗碗吗?哪有空?”
“那你放这吧……”
“我都弄出来了,你不是最不喜欢浪费吗?”
“……”
郁清禾屏住呼吸,慢慢靠过去,头侧歪,露出被烫到的脖颈。
付延承眼睫毛微垂,动作非常轻,药膏擦上去后,还用小手指抹平了。
手指上的药膏很快擦完,付延承又挤了一点出来,把手臂上的伤口都涂了。
他的呼吸在她的肩膀上,她快要窒息了。
“好了。不痛了吧?”
“早就不痛了。”
但是心动的感觉停不下来了。
为什么总是撩拨她?
客厅里秦源又跟甄筝潮起来了。
“你把我买的烫伤膏放哪了?”
“我没看见啊。”
秦源要搜她的身,甄筝羞怯了起来,秦源赶紧罢手不搜了。
付延承回了客厅,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话,闹哄哄的声音从客厅转移到了书房。
郁清禾洗好碗,用客厅的纸巾擦干手上的水。
书房传来砰砰砰的游戏背景音。
郁清禾凑到书房门口,正巧和在窗边站着的付延承对视上。
“开始押题吗?”
“你去找狙击手啊。”砰砰砰。
“开盾保护我呀。加血呀。”啪啦啪啦。
“躲什么,切后排呀,会不会玩?”嘣嘣嘣。
郁清禾的声音夹杂在嘈杂的游戏交流声中,并不清晰。付延承指了指耳朵,表示他听不清,接着就朝郁清禾走来。
郁清禾心中莫名一紧,退回客厅。
“什么?”
“押题。”
付延承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转身打开卧室的门,“跟我进来。”
郁清禾来这里三次,这是第一次看到这扇门打开。
房间的窗帘并没有拉开,付延承走进去,就像是消失在黑暗中的精灵。
她听见翻找东西的声音。
“没有灯吗?”她慢慢走入,“或者开窗。”
忽然,郁清禾被拉到一边,门也随即关上。
她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脏砰砰,快得超出负荷。
清脆的吧啦一声,房间亮了。
“这房间的设计有点问题,开关在门后。”
郁清禾看了看门后的电灯开关,又自作多情了。
房间没有书房大,只有一张床,内嵌式衣柜和一张书桌。
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上也没有脏衣服。
深蓝色的窗帘和浅蓝色的床上四件套很搭。
这个房间和付延承的气质是一样的。
书桌上只有几张草稿纸。
郁清禾站起来,“我去拿书包进来。”
付延承把人给按回座位,“我来。”
郁清禾的书包很重,付延承提着费劲,进门就甩到书桌上,“你这身高是被这书包压的吧?”
“喂!”
付延承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不说这个了。开始押题。”
菲丽凭着熟练的操作大杀四方,好几盘游戏都拿了MVP。
虽然甄筝羡慕,秦源说酸话,但她突然就觉得内心一阵空虚。
房间里看一圈,已经不见付延承的踪影。
她起身。
“去哪啊,再来一盘啊。”
“人又跑了。玩个鬼!”
客厅没人,厨房洗手间都没人。
只剩房门紧闭的另一间房间。
付延承的房间从不让人随随便便进。
菲丽不敢贸贸然开门,于是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听里面有没有声音。
厚重的实木门隔绝了大部分声音。
房间里,郁清禾坐在书桌前,付延承没有凳子可坐,便站在她身边。
郁清禾负责一页页地翻练习册和练习卷。
付延承看到重点题型就会喊停。
然后他会弯下腰,在她耳旁告诉她,为什么这种题型重要。
郁清禾偶尔竖起来的头发会搔到他的下颚,而他能闻见她绿茶洗发水的香味。
“好像也不是特别难。”
“当然,你是我教出来的。”
郁清禾笑意浓,“万一不考这些题呢?”
付延承嘴角上扬,声音也上扬了,“八、九不离十。不信可以赌点什么。”
“赌什么?”
付延承难得兴奋,“你想赌什么?”
门外的菲丽终于听到了确切的声音,当即火冒三丈,拧开门锁往里冲,“你!们!在!干!什!么!”
郁清禾与付延同时抬头。
付延承嘴角还带着微笑,郁清禾手里还捏着笔。
付延承直起腰,脸色电光火石之间就变严肃了,“什么事?”
菲丽的河东狮吼被这一本正经的学习画面堵了回去。
她支支吾吾进到屋里,在床尾坐下,“关什么门呀?”
“太吵。”
“可以把书房的门关掉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菲丽躺在床上,“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我困了,要在这里睡午觉。”
郁清禾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今天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
菲丽噌的一下竖起来,“那我送你出门啊。”
付延承目光追随着她,唇语继续问:“赌不赌?”
郁清禾全当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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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丽气腾腾在沙发坐下。
书房的甄筝探出头来:“快来看。他们好厉害。”
书房里,付延承和秦源已经开始了新的一盘游戏。
“不看。”
甄筝出了房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真不看?付延承操作很帅呀。”
“你们分析的不对。”
“啊?”
“没有万一。”
“什么没有万一?”
“万一发生之前付延承已经心动了。我从来没见过他笑得那么骚气。”
“笑什么?”
“他那个样子,看得我想打人。”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要改变策略!”
菲丽发短信约了付贝拉一起喝下午茶,地点约在市区的一家私人会所。
“这地方,我好像从来没去过。”
司机打着方向盘,“这地方挺神秘,在本地企业家圈子里比较出名。”
菲丽点点头,不多问。
到地方后,她给前台的人说了一声就有专人带着她去茶室。
付贝拉在茶室外赏花,见菲丽来了,伸出双手迎接,“丽丽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贝拉姐,你说笑了!”
“我靠,这女人都能给你当妈了,你叫姐啊?”
粗糙的鸭公嗓不适时宜地插话。
穿着廉价短袖,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的男生站在花前。
菲丽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付贝拉脸黑得跟木炭似的,但是基本的修养让她做不出出格的事情。
旁边的服务员迅速反应,“茶水已经煮好了,二位里面请。”
领着明廉进来的人脸色非常难看,走过转角后,语带责备,“这里进出的客人非富即贵,你不能乱说话。”
“我说什么了?那不是实话吗。那女人虽然保养不错,但是也能看出应该快四十了吧?”
领队的人一言难尽,“你小声点!”
另一边的茶室里,菲丽没好气,“这地方怎么什么人都进来?刚才那不就是一街上的小流氓么!”
付贝拉和付延承是相差二十岁的姐弟俩,她跟着付延承一起喊姐,没有任何问题,被那小流氓这么一说,她倒成谄媚的小妖精似的。
付贝拉这会儿已经恢复了正常脸色,“这是P市最好的茶室。”
“茶室而已,我也可以开一家。”
“茶室好开,好茶叶难寻。这地方的老板有自己的茶山。比不了的。”
“大不了多花点钱。”
“你还小,钱并不万能,”付贝拉笑笑,“找我什么事?”
事情一发生,立刻有人跟魏天华说明了茶室外发生的小插曲。
所以明廉人还没进茶室,魏天华已经知道明廉做的“好事”。
“啊呀!原来是你啊。”
魏天华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明廉不客气,“我还在想什么人能请我到这么高级的地方来呢。”
魏天华亲自给明廉斟茶,“应该的。”
“伤好了吗?”
“差不多了。”
“那就好。找我来是?”
“不急,先喝点茶水。”
明廉拿起茶杯一口闷了,整张脸立刻皱在一起,“好苦。”
边上杵着的服务员心痛不已,老板私藏的黄山野生毛尖被这个小痞子糟蹋了。
魏天华摇了摇茶水,明廉好奇地四处打量。
好一会魏天华才开口,“那个女孩没跟你一起来?”
“她叫郁清禾,她有事。”
“下次我请吃饭,你叫她一起来。我当面谢谢你们。”
“她平时要上学的。”
“那就挑个她得空的时间。”
“好啊,不过不知道她会不会听我的。”
魏天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靠住椅背,“不乖?”
“也不是。就是要强。”
“女孩子要强是要吃苦头的。”
“都这么说。”
“她上高中了?”
“嗯,高二。在九中。本来在民工子弟中学的,成绩好,九中招走了。”
魏天华点点头,“她以后是要考大学的。你呢?有什么打算?”
付贝拉付账走人时,服务员笑眯眯地说:“我们老板给您免单了,还让我带他向您道歉,茶室外的事情是个小意外,希望您不要介怀。”
提起这事,菲丽又是一肚子的火,“道歉不是该亲自来,才有诚意吗?”
付贝拉及时阻止,“丽丽不要无礼。”
菲丽一阵委屈。
付贝拉却递上自己的名片说:“帮我谢谢你们老板。告诉他,有时间可以一起吃顿饭。”
服务员收了名片,笑得礼貌而得体。
菲丽觉得服务员转身就会把名片丢进垃圾桶。
主动递名片,在菲丽眼里,无疑是掉价的一件事。
付贝拉一眼看破,“别把面子看得那么重。”
菲丽不服气,“不全是面子问题。我们那么有钱,为什么要巴结一个茶室老板?”
“那当然是对方比我们更有钱,更会赚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