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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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教廷拥有了自己的属地，基督教开始在西大陆盛行起来，然而数十年前情况大为相反，这归功于爱德华一世。这个传奇故事也要从那时候说起。
西元727年，洛林家族的斯特拉斯.洛林排挤了众多凶狠狡诈的敌手，成为斯图尔特宫廷唯一的宫相。之后拥挤不堪的大陆因为不断的新立和灭亡国家而动乱不止，十年间整个西大陆沦为战场。737年斯特拉斯.洛林在征战途中去世，同样继承了父亲领地的艾迪斯.洛林和阿普尔顿.洛林兄弟在瓜分了父亲的领地之后，曾一度亲密合作，在741年拥立了斯图尔特王朝后裔一个隐士为王，成为末代“懒王”，为了进一步将斯图尔特王朝的“懒王”玩弄于股掌之间，并慑服那不勒斯各大诸侯，同年他们联手清除了忠于斯图尔特王朝的大贵族。那一年一个婴孩在去往王宫的行军路上出生，那一年克利夫.威廉十岁。命运的交织从这一年开始，是所有即将卷入漩涡中心的人们所没有想到的。但他们的合作并非出于手足情深，而是因为利益交关。最后，兄弟两人都不愿同对方分享整个国家，在746年的决战中，弟弟艾迪斯.洛林大获全胜，终于得偿所愿入驻维森皇宫，哥哥阿普尔顿.洛林被迫循入修道院。伴随着小国的吞并和各国签订的和平条约，西大陆二十年战争慢慢归于平静。
那之后又过了五年。
“主教，院长要我来通知您今天下午又会有一批新人从罗马送来。”
“嗯。。”
“……”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几缕金色的发丝落在枕头上，披在被褥上那件血红大衣也滑到了地上。满床狼藉，正昭示着床主人昨天的一夜风流。僧侣看见主教没有反应的背影，想着自己的任务已经传达，便退出房间。
一大早罗马那边又派人来了吗，虽然科林修道院地处偏远也没到垃圾场的地步吧，那不勒斯这么多修道院，怎么什么人都往这边送。克利夫慵懒地从床上爬起，捞起地上的红色大衣往肩上一搭，慢悠悠走到窗边，哗啦猛地扯开窗帘，阳光顿时宣泄进来。有些刺眼，克利夫一手遮住眼一手扯上了半边窗帘。背靠着帘布滑坐在地上。
“有种好日子要到头的感觉啊。”
克利夫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在酒的香醇还未在胃里完全散开时，已经穿好了衣服，披上红色外褂，带上代表红衣主教的头冠。有些自嘲的看着穿衣镜里反射的那头和着装不搭配的金色头发，虽然只花不到十年便坐上了主教的位置，但自己的目标远不是罗马教廷那个宗教宝座。
“你说对吗，父亲。”
克利夫低头亲吻了佩在胸前的金色十字架，早晨的宁静被打破让人不爽，但下一刻身影还是出现在礼堂入口
“。。。愿主保佑，阿门。”
“阿门。”
克利夫到达礼堂时，其他主教和僧侣们已经做完了祷告，开始散发圣餐。立在门边画了个十字，克利夫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一旁的小修道士忙端上了午餐，看着小修道士手腕上淡淡的红色勒印，克利夫笑了笑拿起刀叉开始享用美味的午餐。
“克利夫主教真是忙绿啊，早上的祷告都看不见人，想必昨晚学习到很晚吧。”
坐在克利夫对面的布拉德利主教不怀好意地说道，这位年长克利夫二十岁的红衣主教对克利夫一直不满，近日在公开场合更是多次针锋相对。
“也不算太晚，布拉德利主教平日不是常告诫我们，不管处在何种地位，学习古代圣贤教义乃是每日功课吗，我不过是将主教大人的话牢记在心付出行动罢了。”
克利夫优雅的拿着刀叉，说着毫不脸红的谎言。布拉德利原以为会激起克利夫，没想到克利夫回答的让自己毫无反击，便低头吃起午餐来，脑子却是想着如何抓到这位放荡不羁的年轻主教短处。
“听说今天下午有一批新人要来。”
“我也听说了，好像都是十几岁的学徒吧，好像这里面还有那个人的孩子哦。”
“好像才十岁吧，父亲被遁入修道院，过了这么久没想到儿子的领地也被收缴，派到修道院来了。”
没有理会背后那些琐碎的议论，克利夫吃完午餐，划了十字站起来，想着下午去哪里打发时间。转过走廊，一个修道士摸样的少年迎了上来。
“主教大人，今天下午来的新人，你不去看吗？”
“怎么，不怕我去了看上别人，晚上不叫你了。”
克利夫靠在大理石柱旁，伸出手轻轻摸着少年的耳垂。少年脸微微泛红低着头不说话，双脚在泥地上来回搓着，克利夫摸摸少年的头。
“分派住舍和学院是主教的任务之一，身为主教的我怎么能不参加呢，好像可以带一个随行人员吧，弗雷德，作为修道士见习，应该够资格可以和我一起参加吧。”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您，克利夫主教大人。”
少年欢快的跳了起来，犹如看着神一般仰望着克利夫，要不是此时克利夫抽开了手向庭院走去，说不定下一秒，少年就会要亲吻他的鞋尖了。
“无知天真的孩子。”
想着下午要参加的无聊新人礼，克利夫走回自己工作的场所。在科林修道院，每位红衣主教都有自己独立办公学习的地方，办公室后面是单独休息和祈祷的场所。从桌上拿起送来的名单，克利夫翻了翻，名字年龄背景，好像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等等，这个姓氏。。。克利夫想了一下，合上名单，嘴角勾了个弧度，事情说不定会变得有意思。
下午克利夫带着弗雷德来到草坪的时候，正赶上几辆马车驶入修道院，十几个十几岁的孩子依次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院长拿着名单一个个核对新来学员的名字。克利夫站在走廊一角正好可以看见整个草坪的地方，
“……”
“查理德.洛林。”
“到。”
“……”
站出列的孩子，因为低垂的头只能看见黑色的头发，十岁身形看起来比同龄孩子更加瘦弱，没有穿着华丽的衣裳，黑色碎发也似乎和主人一样了无生气，虽然觉得有一丝特别的感觉，却也只能归类到以前是个贵族公子。实在是让人难以把他和他父亲阿普尔顿.洛林联想起来。
在746年对战他弟弟艾迪斯.洛林那场战争中，阿普尔顿.洛林完败，被艾迪斯送入了修道院，其实是软禁。不但如此，艾迪斯还没收了阿普尔顿一切封地领土，连同爵位头衔。
传言阿普尔顿有一个儿子，如果没有猜错就是现在站在草坪上等待命运的这个瘦弱孩童，原本让人羡慕的贵公子，却在朝夕之间，命运转变，被剥夺了一切打入了这偏远的修道院。
和自己身世多少有些相像呢，想起十年前发生的一切，克利夫盯着站在草坪中间的查理德.洛林。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克利夫不经意叹了口气。
旁边激动不已的弗雷德悄悄抓了克利夫的衣袖。
“主教，其实我是有事想拜托你，我的弟弟，就是之前念过名字的沃格特。我知道红衣主教有特权可以在新人中挑选一名作为下属见习。所以我想。。我想。。”
原来这就是弗雷德恳求自己参加新人礼的目的。克利夫将目光从查理德.洛林身上离开，找到了那个叫沃格特的孩子。和弗雷德七分相像的面孔。
“难道你就不怕把你弟弟派到我身边，会是和你一样的境地。”
克利夫一手搂过弗雷德的肩膀，几乎贴上弗雷德的耳朵玩味的说着，看着弗雷德渐渐变成红色的耳廓，克利夫想着这具单薄衣裳下的胴体，有些躁动。背后似乎传来一阵炙热的目光，该不会是那个老头子布拉德利又盯上自己了吧。克里夫回头，却是和草坪中央查理德.洛林对上目光。
绝对不像十岁孩子的目光，而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紧盯着他的猎物。刚刚平庸的模样是装出来的吗，如果真是这样，克利夫有种感觉，现在和他对视的这个孩子将掀起一阵惊涛骇浪，犹如他父亲和祖父所处的那个时代。
“主教大人，因为，我想要是能待在克利夫主教大人身边，那应该比呆在修道院任何一个人身边都好。”
虽然看起来很懒散，但是这位二十岁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红衣主教却是自己遇见的最温柔的人。
“是吗，沃格特。我会选他的。”
克利夫一字一顿的说着，对峙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看来果然是继承了洛林家族血统的人。最后还是克利夫先放弃了。收回目光，克利夫拍拍弗雷德的肩膀，向着草坪中央走去。
“那么，全员都到齐了，按照规定，每位红衣主教可以挑选一名学徒，其他人将按照名单分配到各学院，那么，三位主教大人，有没有想要挑选的人呢。”
修道院长合上目录，轻微向着到场的三位主教低低头，这位半百老人虽然名为科林修道院的院长，但是地位却低于罗马教廷直隶的红衣主教，除了日常事务，在布道和教义宣讲上一切仍要以红衣主教为先。
“格兰特。”
“瑟伯。”
拉特利奇主教和布拉德利主教依次念出名字，每当挑选新人的时候也是主教们竞争之时，到底谁挑选并且亲自培养的见习生，在修道院里会取得怎样的成绩，总是罗马教廷各位主教谈论的话题。很多时候教廷甚至以这些学徒的成就来决定主教们每年的封赐。
不过众主教中克利夫对这些倒是没什么兴趣，毕竟自己当初进入神学院的目的不是在于为教廷培养人才。
“沃格特。”
就在布拉德利主教以为克利夫又要像去年那样放弃选择时，克利夫缓缓吐出了要选择的人名，虽然是向院长报告，眼睛却并没有看向修道院长。克利夫盯着人群中的查理德，连他一丝细微的动作都收纳眼内，而后者却没有什么反应，目无表情的看着别处。
“但是，院长，我还有一个请求。今年我想多挑选一名见习生。”
克利夫转向院长，似乎很满意后者脸上诧异的神情。
“查理德.洛林。”
话音刚落，草坪上就激起了不小的议论声。看来在场也有不少人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份。虽然过去了五年，但是为了争夺王位的那场战役私下里还时常成为人们谈论的话题，尤其是最近艾迪斯.洛林一系列的举动更是将洛林家族推上舆论的高峰。
先是前往位于那不勒斯的罗马教廷向教皇讨来了封号，之后又派使者为自己儿子向伦巴底国王求亲，最近开始招兵买马的消息也已经在那不勒斯传得沸沸扬扬。人们都说新的一轮战争就要开始。
之前的二十年战争搅得西大陆民不聊生，连三大王国都不可避免的卷入战争，还在元气恢复中。所以各国都在观望近年艾迪斯的行动。如果和伦巴底的和亲成功，时机成熟的话，估计下一步就是完成父亲未完的事业向教皇请求登基了吧。
这个时候作为阿普尔顿.洛林公爵之子的查理德.洛林自然成为谁都不想招惹的烫手山芋。提出要把他拉入庇佑的范围，克利夫的行为自然引起大家注意。
“不知克利夫主教突然提出要将查理德.洛林接收是有什么理由。”
已经引起好奇的布拉德利主教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年轻人的行为，虽然是二十岁出头就得到红衣主教的位置，但是完全看不出他的行为动机，自己努力了二十年才得到的位置，这个年轻人只花了十年，而且有一半时间还是在神学院度过的。布拉德利看了看人群中的查理德.洛林，稍微凑近了克利夫说道；
“况且，克利夫主教大人不会不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份其实。。。”
一旁的拉特利奇主教听见布拉德利即将说出的事实不由得挑了挑眉，而这时克利夫出言却打断了布拉德利的谈话。
“在神面前，人人平等，给予想要学习神学的人提供成长的场所不正是我们神职人员的使命？和身份无关，这不正是您平常教导的，您说对吗，布拉德利主教？”
克利夫没有理会布拉德利尴尬的脸色，转而面向人群。
“上帝面前，人人受造而平等，神的眼看顾你，神的手扶持你，汝等皆为上帝的臣民，阿门。”
克利夫闭上眼在胸口划了个十字，众人也跟着划了十字说了‘阿门’。
之后克利夫向院长解释说因为去年没有带新人，所以感觉自己一年来在修道院无所成就，故而希望弥补去年浪费的时光。所以今年将带领好两位新学徒。院长也就肯允了。剩下的学员也各自安排了去处，就像所有接受新人员的修道院那样，科林修道院下午的一场小插曲落下帷幕。然而，这个宁静的下午正是一场暴风雨的开端。
到了傍晚，克利夫走回房间，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坐在沙发一角，觉得有些疲惫，最近父亲的来信有些频繁，看来他已经计划要行动了。今天等于是当众接收一颗定时炸弹，估计这会儿消息已经传到艾迪斯公爵耳中了吧，不知道知道消息的父亲会是怎样的表情。这个孩子有没有成为棋子的能力，一个计划的轮廓慢慢在脑中形成。克利夫抿抿嘴唇，手中酒杯上闪耀的光泽倒映出一个人影。
“我好像没有通知你到我房间来，怎么昨晚还不够尽兴吗，还是为了感谢我今天选了你弟弟？”
克利夫晃晃酒杯，玻璃杯上倒映的人影变得破碎。
“好像你把我当成别的什么人了，你的侍童吗？哦，就是今天站在你旁边的那个孩子吧。”
进来房间的不是弗雷德，如一只高雅的黑猫，踏入房间的查理德.洛林悄无声息地走到克利夫身边，越过克利夫的肩膀就着酒杯抿了小口红酒，完了还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快要下山的太阳带来的余晖透过窗户不多不少刚好将两个人笼罩。
“你在诱惑我吗，怎么？白天我选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做这种事情，还是说，那个洛林家族的传人本身就是这副。。。”
看见查理德眼中闪耀的一丝慌乱，克利夫将手覆上查理德的发际，指头顺着他的眉骨往下，游走过光滑的肌肤，来到下颚，抬起查理德的下巴，克利夫吻了上去。明显的可以感觉到怀中人的抗拒，才满意地收手。
“红酒果然要这么喝才美味。”
克利夫满足的舔舔嘴唇，查理德却像受惊的豹子跃起，离开克利夫的怀抱，带没有逃走，而是在渐渐淡下来的光线中站直了身子。
“其实很讨厌这种事情吧，接下来说不定我还会做更过分的事情，这样也没关系吗。”
来到自己的房间做出这样的举动大概也可以猜出这个孩子要干什么。克利夫一手托着脸晃了晃酒杯却无心喝酒，眼前的查理德完全没入黑暗的阴影中。
“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但不要妄想我会和你谈条件，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自己的境地。”
听到这些话黑暗中的身影微微一震，克利夫转而看向酒杯，几丝余晖映射在上面，红酒呈现出一种别于血色的魅力光彩在杯子中微微晃动着。
“拿回我失去的东西。。。我可以帮你得到教皇的位子，相应的你要帮我重回属于我的王座。你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
查理德一字一句吐出自己的目的，在黑暗中观察着对手的细微动作。感觉到看着自己的强烈目光，克利夫不动声色地笑了。
“落魄的王公贵族，即使没有你，教皇的位子也是我的，摁，你的交易条件好像不太够啊。”
克利夫轻蔑地摇摇头，等待着查理德的回答。毕竟只是十岁的孩子，听了刚才那番话已经动摇了吧。
“那。。就像你刚才做的，那种事情。。。我知道在修道院里面不是常有的吗，我的身体也可以。”
“哦。”
克利夫一挑眉，这个孩子还真敢说啊。隐隐可以看见眼前的孩子环着手将头偏向了另一边，还是害怕吧，不过竟然会提出这样的交易条件。
“这倒是你不错的本钱，虽然只要我一句话，不管多少美少年争着要上我的床，不过，贵族子弟的血统也许味道不一样。就算是交易的利息，你要赌一赌吗，看自己有没有拿回一切的能力。”
当最后一泻余晖落在手中的酒杯上，查理德赌命似地夺过克利夫的杯子一饮而尽将酒杯往地上一摔，阳光收了它最后一丝光线的瞬间，查理德主动迎上克利夫，似乎是抓住自己的命运般紧紧拥住他，两个人滚入落日后的黑暗中。
黑色的夜正在谱写一曲交响。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