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哮天闻声梦中醒 瑶姬踌躇母子认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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哮天闻声梦中醒瑶姬踌躇母子认 （下）
华山
听到主人的呼唤，哮天犬惊醒。看了看身边的杨戬，知道他体内的灵魂属于那个和杨戬长得很像的唐玉竹。抬头，四处嗅了嗅，选定一个方向，化成人形急奔出去。
沉香、小玉和三圣母刚要追上，被瑶姬拦住：“不要被他知道我们的存在。跟在后面就可以了，知道么？”三个人莫名其妙，但瑶姬的话想来自有其道理，便焦急的点头，四个人一齐追了出去。
似乎是觉得人形奔跑实在太慢，哮天犬在半路化回原形，速度果然又快了一些。在渐渐看得到杨戬等人的地方，哮天犬一个转弯扎进附近的水域。扑腾两下，上岸。甩干身上多余的水分，朝杨戬奔去。
陷空岛
兴奋的告诉哥哥自己狗儿的名字，杨戬四处张望，却没看到那熟悉的伙伴。眼角噙着一滴泪，很委屈。哥哥在，可是狗儿还是不在……“哥哥……哮天犬在哪里……”
背后一声犬叫，杨戬眼角的泪夺眶而出。它真的来了，真的来了。
展昭心情很好的指了指杨戬身后，笑眯眯的坐到白玉堂身边。
“玉堂，愣什么呢。”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亲眼见到一只狗从天而降……”白玉堂感叹自己果然是凡人，虽然梦里头见过神仙飞来飞去，可亲眼看到一只黑犬从天而降，心理上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接受。
展昭捂着嘴偷笑。
白玉堂撇撇嘴，见展昭这样子，再次肯定，猫儿现在心情十分的好！
杨戬听到熟悉的狗叫声，稍微楞了一下。慢慢的回过头，看到哮天犬微湿着皮毛，伸着舌头，似乎是很累的样子。杨戬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快乐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来不及拭去眼角的泪，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它，紧紧的。哮天犬幸福的磨蹭了两下，眼睛湿润。
主人啊，哮天犬何德何能，竟得您为狗儿两次流泪。
“啸啸——”还是哮天犬的皮毛最舒服！软软的，暖暖的。
啸啸？好怀念的称呼。主人十二岁之后，就没再这么称呼我了呢。哮天犬低呜一声表示回应。
“对了，啸啸，你还没见过我哥哥对不对？”杨戬兴奋的把哮天犬带到展昭和白玉堂面前，对展昭介绍道：“哥哥，它是哮天犬。我最重要的伙伴和兄弟哦！”
杨戬虽然恢复了对哮天犬的记忆，但似乎他的精神年龄并没有随着记忆的恢复而有所好转。展昭忍不住叹气，却也暗自松口气。真是矛盾啊……伸手摸摸哮天犬，半欣慰半感谢的说：“哮天犬，这几千年，多得你陪在戬儿身边。谢谢。
哮天犬受宠若惊，稀里糊涂的摇了摇头，直觉想说一句“没什么好谢的，是主人一直在照顾我”。哪知在展昭的手碰触到它的时候，彻底被冻个透心凉。稀里糊涂的摇头变成了冻得直哆嗦，低鸣一声躲进杨戬怀里。
“啸啸？”见狗儿不住的往自己怀里钻，杨戬奇怪的问。
“汪唔……”大主人的手好冷啊……
“哥哥中毒了。他体质特殊，身体会自动排毒，但是排毒的时候身体会变冷。不过，你皮毛这么厚，应该不怕冷才对呀。”杨戬歪歪脑袋，半带解答半带疑惑。
“呜……”可是，他碰到我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血液快结冰了……
“诶……有那么冷么？……”杨戬不信。顺手拉拉展昭的手，一声惊叫。“哇！哥，你手好冷！你的体温又下降了啦！”不听狗儿言，吃亏在眼前……他总算知道“血液都快结冰”是种什么滋味了。“对不起，哥……害你激动了……”
人在激动的时候会气血翻涌，这对体温过低的展昭而言，可以说是好事。但是，气血翻涌的同时会令体内的毒素向身体蔓延，对于自行降温解毒的展昭而言，是大忌。如今体温过低，正是因为毒素扩散，身体为了抵抗毒素，再度降温。
“不行，哥，快回去躺着。再不保持体温，你的血液非得结冰不可！”那时候，展昭就成了第一个在夏天冬眠的人了。“五哥和啸啸也来。在你们觉得热之前，不可以下床。我去准备点吃点，一会就过去。”说着，拉着展昭和白玉堂往回走。
展昭越听越不对劲，试探的问：“戬儿，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三个大男人和一只狗儿要睡在一张床上？”
可能是话的重点错误，杨戬听到哥哥这么问，俊脸儿一塌，略带委屈的说：“哥哥……啸啸很干净的……大不了我让它再去洗一次澡……”
“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觉得三个人和一只狗睡在一张单人床上，会很挤么？”
哦——杨戬恍然大悟，原来，哥哥不是嫌弃啸啸，而是嫌弃床啊。
“戬儿，你还没吃早餐就出来了，先带哮天犬去吃点东西。哥和你五哥去集市买张大床。好不好？”
哮天犬的肚子很应景的“咕噜”了一声。杨戬想到五哥的早餐，决定带啸啸回去吃东西。回去之前还不忘叮咛：“快点回来哦，如果真的拖到冬眠了再想办法让体温回升，就慢了啦。”
“知道了，快回去。”展昭赶人。
见杨戬走远，白玉堂总算找到时间开口：“猫儿，为什么支开小小猫？”
展昭没有回答他，看向街角阴影处：“几位上仙既然到来，为何不出来相见？”
白玉堂惊讶，顺着展昭的视线，却并没有在街角察觉人的踪迹。“猫儿，你说有……仙人来到？”你怎么知道的。我可是一点也没察觉。
“他（她）们身上有仙气。和包大人被隐藏的仙气不一样，他们的仙气很纯正。是真正的仙人。”
“猫儿，你不也是凡人么，为什么你认得仙气？”白玉堂十分不解。
“怎么说我也是仙女的儿子呀。”展昭笑他。
“切……哪辈子的事了……”想起展昭前世的一箭穿胸过，白玉堂不免神色有异。没办法，或许这就是爱屋及乌吧。明知道杨昭和他没关系，可一想到他和展昭的关系，白玉堂就忍不住心疼。却也感谢老天，若非有三千年前的那一箭穿胸，何来三千年后的南侠展昭？
“上辈子！”似乎知道白玉堂的异样，展昭明白的告诉他，那是几千年前的事了，别瞎想。
展昭再度看看街角，仙人仍在，却始终不露面，或许是仙人不想见他们也不一定。展昭不想强人所难，说：“既然几位上仙不愿相见，展某也不强求。玉堂，我们走吧。”
“好咧！”白玉堂答应的很快。仙人？来的应该不是四公主或小玉，否则不会避而不见。既然不是她们，那他们也没有等下去的必要了。“哎，猫儿，你说，我们的新床是买什么样子的呢？要流云无际图案的，还是要高山流水图案的？要高贵典雅型的、开阔豪放型的，还是照老样子要清幽朴素型的？呐，新的床会不会和其他家具不配？要不然我们把其他的东西也一起换了好不好……”
展昭和白玉堂渐行渐远，声音也越来越不清晰。等到他们的身形消失，隐藏在街角阴影处的瑶姬才松开拦住三圣母等人的左手和紧握的右拳。直到这时，瑶姬总算察觉，自己的右手被自己攥的生疼。
“娘，那人被成为‘猫儿’的人，是大哥对不对？”杨莲从没见过父亲和大哥，但从展昭的长相、刚才的话和瑶姬的反应，杨莲可以肯定，那个人是大哥的转世。“为什么不认他？”
瑶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似是自言自语的欣慰一笑：“那就是戬儿承认的伙伴么？明明戬儿就在身边，明明沉沉睡去，明明和戬儿天涯相隔，却还是听得戬儿一声呼唤，认出真正的主人，赶来主人身边。哮天犬啊，这几千年，多谢你陪在戬儿身边。”瑶姬热泪盈眶，为杨戬感动。它的原形是狗又怎么样？哮天犬比任何人都要真诚对待杨戬。只这一点，足够杨戬认他做兄弟。兄弟，不就是要相互扶持，相互信任？
听了母亲的话，杨莲也不由得眼中含泪：“娘……你知道么……”面色黯然，“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二哥这样的笑容。”这是一种纯粹因为自己感到快乐而展现的笑容。
忆起杨戬的笑容，沉香似乎就只有那么两次记忆。一次是自己叫他“舅舅”时的如沐春风，还有一次是面对开天神斧时的淡然微笑。为什么自己没能及时察觉到呢？面对开天神斧时，舅舅的笑容根本就是明知到结果也乐意面对的欣然。愧疚再次充斥内心，忍不住就想去找杨戬。瑶姬拦住他，轻轻摇头。别去。
“姥姥，为什么不让我去跟舅舅道歉？舅舅，他还活着。只要带他回去，老君一定可以救他回来的。”
“他现在还不是你舅舅。别去打扰他。”瑶姬淡淡的说，但僵硬的手泄露她勉强不认亲子的心情。
“姥姥，我不明白。”
“你没察觉么？戬儿现在，就像个小孩子。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外甥？他不会认得你。”
“娘，那我呢？为什么拦着我？二哥最疼我，他不会不记得我的。”
“戬儿疼你，是因为你是他唯一的妹妹。如今有他大哥疼他，他又怎么会记得你？”虽然不想承认，但现在似乎就是这种情况，杨戬记得哥哥，记得哮天犬，记得现在拥有的家人，却忘了过去。忘记了过去的家人曾带给他的伤痛。现在的他，正在找回他失去的童年。
“娘……我真的……伤二哥伤的很重对不对……”
“不止是你。还有我、沉香、嫦娥，还有天庭众仙。”杨莲的错，是背弃了疼她宠她三千年的二哥选择了凡人。瑶姬的错，是她太理智。如果当初她带着家人逃跑，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杨昭不会带着遗憾死去，杨戬不会多受三千年的苦。沉香的错，在于他太年轻，只看得到感情，看不到责任，他认为杨戬是他舅舅，杨戬就有义务帮他。嫦娥的错，在于明知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如何，却为了其他人用言语伤害他。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的话，对杨戬而言是最尖锐的利器。还有天庭众仙，天庭众仙仁慈得只懂得用双脚站在弱者一方，却不懂得理智的判断如何才能帮得最有效果。明明是天条不公，却为何只谴责执行它的人？
“莲儿，说句心里话你听不听？”瑶姬的声音很轻，轻的仿佛要蒸发了一般。
“什么话？”
“娘……不敢认他们……”三界第一女战神，害怕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面对自己的儿子。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哮天闻声梦中醒 瑶姬踌躇母子认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