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白月光师兄》满川风月

48、第四十八章

　　叶卫太阳穴跳了跳，提醒道：“娘子，是皇上。”
　　鹿采采瘪了瘪嘴：“要你管！我就要叫他小玉子，师兄，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说得对……”向子清有恃无恐。

　　隋玉低笑一声，”师姐有身孕，我这个师弟当然要让着。叶师兄，我们进去说吧。”

　　到了会客厅，鹿采采把缠人的功夫做到了极致，粘向子清粘个不停，直把身旁两个男人气得脑壳痛。

　　隋玉干咳一声，提醒道：“今日我带清清前来，是想让你们协助他恢复记忆。”

　　“清清，叫得好亲热啊。原来小玉子四年不近生人，是因为心里有个‘清清’呀。”鹿采采笑道，“小玉子叫得这般熟热，怕不是早就在心里唤了几千次，小卫子，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娘子别闹。”

　　隋玉唇角绷得紧紧的：“既然你们不欢迎朕，那朕就把清清带回宫。”

　　“不行！这么多年才见师兄一趟，我没留他住个几年都不错了，你休想！”鹿采采说着说着又哭了出来，看着有些无措、不适应的师兄，总算忍不住哭了出来。

　　“怎么了？”听到她哭声，向子清吓了一跳，很是紧张。

　　“师兄，我知道你不记得，但是我还是想和你说，我爹我娘的大仇得报了。那个幕后黑手就是七皇子，当年七皇子怀疑小玉子躲在玉蛟宫，却又害怕玉蛟宫势力，便借你下山之时，来找失踪的小玉子。但云夜痛恨我们玉蛟宫已久，就想把玉蛟宫一举擒拿，这其中也有毒医圣手池棉的功劳，三方势力加起来，我们才落入这步田地。老实说，这几年我都很痛恨小玉子，我想不明白为何他不和我们说明真实身份。可后来我想明白了，若是我与他一般处境，被他人追杀，我或许打死也不会承认。”

　　向子清的心脏抽了抽，他真不知还有这茬。

　　“师兄，你放心，七皇子与他母妃都被小师弟一并处死，还有给我们玉蛟宫下药的池棉，都弄死了！你不在的这几年，玉蛟宫都是我在打理，师兄，我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哭的鹿采采了，我学会担当，如今玉蛟宫虽然还没有以前那么辉煌，但恢复得不错，就等着你来接手！”

　　向子清苦笑一声：“我武功早就忘了，哪还能教人家练武。”

　　这话在所有人心底都不好受，几年前他们的大师兄是何等威风，武功高强，令江湖人士闻风丧胆，可如今不仅眼盲，武功尽失，甚至不能爱人。

　　想到这，鹿采采就恨不得把云夜碎尸万段！她又道：“幸好云夜死后，被茱萸的朋友们吃得一根骨头都不剩，否则难解我心头大恨！”

　　向子清心咯噔一下：“茱萸姑娘朋友还吃人？”
　　鹿采采扑哧一声，笑道：“她的朋友都是山间鸟兽，豺狼虎豹之类的，可不吃人吗。”

　　叶卫也点点头：“待会儿茱萸姑娘就会过来，她住在另一处宅子，离我们这近。到时候师兄就能见到莫听莫声，也不知他们还记不记得你。”

　　莫听莫声？向子清在心中念了几句，他没有恢复记忆，但听到这两个名字时，心中柔软一片。

　　“还有一件事……”鹿采采看了看隋玉，不知道当不当说，见隋玉没什么表示后，才道，“师兄，杀死你双亲的凶手也已经找到。”
　　“是谁！？”向子清站了起来，但重心不稳，幸好一旁隋玉扶住，向子清情不自禁挽着他的臂膀。

　　鹿采采见到他俩如此亲近，眉眼闪动一下：“是七皇子的母妃——淑妃。”

　　向子清有些怔，他没有记忆，也听他们口吻中，并未提及到淑妃一事，那应该毫无关联才对，怎么......

　　“十八年前，你父亲向滕宗出走玉蛟宫，武功盖世，在江湖中结识许多人。你父亲与你母亲都是当时的大侠，双侠合璧，自成佳话。但当时还未成为妃子的淑妃知道后，气急败坏，她未出阁前便早已对你父亲芳心暗许，还想着偷偷出阁去找你父亲，听到你父母已结成连理，心生怨恨。后来当上淑妃，便派人暗杀你父母。”隋玉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不忍，“环首刀、雁翅刀都是宫中密探使用的兵器，我已把参与当年此事之人满门抄斩，只是还不够。”

　　向子清捂着胸口，光凭这短短几句话，他心脏就已经疼得受不了。
　　父母与淑妃无冤无仇，却落得这样结局！这天下，还有没有天理可讲！

　　隋玉见他脸色惨白，没有血色，急忙把人带到床上休息，喂了两颗养气丸才好一些，他把向子清手贴在右脸，摩挲着：“清清，我本不愿现在就告诉你这些真相，可我也不想你瞒在鼓里。这些年，我后悔没与你表明心意，我什么都不想瞒你。”

　　向子清没说话，他还沉浸在想象中的痛苦中，鹿采采趴在门边瞧着，叹了口气。

　　房间有些沉默，四人都没有说话，向子清又想知道全部，可知道了心里会疼，陷入死循环中。三人发愁间，门口想起小厮声音：“老爷！茱萸姑娘带着小少爷们来了！”

　　鹿采采看到救星一般，“嗖”地一下跑出去，再“嗖”地一下领着三个人回来，大声道：“师兄！你看谁来了！”

　　“向掌门，是我。”茱萸还是一身橙色衣衫，左右各站着两个“肉团子”，只到她大腿那么高。

　　肉团子一点都不惧生，率先冲动向子清屋里，见到躺着的向子清时，都痴了，眼睛睁得老大，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生怕冲撞了仙子：“哥哥好美啊，和神仙一样！哥哥，你是下凡的仙子吗？”

　　“什么哥哥，那是你叔叔！”茱萸无奈摇头，“这两个小兔崽子，见到美人就走不动路。”

　　向子清望着这两个长得一样，粉雕玉啄的小家伙，哭笑不得，“过来让我看看你们。”
　　莫听指了指自己粉嘟嘟的脸：“哥哥，你亲我一下，我就过来给你看。”
　　莫声切了一声：“你傻吗？你给哥哥亲了，不就自己走过来给他看了吗。”
　　“也是哦。”莫听挠了挠头，“我知道啦！那哥哥过来亲我，不就得了。”

　　“真可爱。”向子清心情总算好了些，正要下床亲他们脸，被隋玉拦住，不解道，“怎么了。”
　　隋玉义正言辞地说：“清清情绪不宜激动。”

　　莫听莫声敢怒不敢言，茱萸轻轻摸了两人头，这才走到向子清身前，突然跪下，莫听莫声虽不明白发生什么，但也跟着一起跪，茱萸沉声道：“向掌门，我这一生中最感谢的就是您，当年我冤枉了您，您不仅没有怪我，还赏我银两，供我饭吃；后来我扔下孩子未管，您帮我带了那么久，还差点为他们葬身悬崖......我茱萸实在无以为报，只要您想，我们母子三人命您都可以拿去，都是我们欠你的，我们毫无怨言。”

　　说完，她磕了好几个响头，莫听莫声也跟着娘亲一起磕，向子清赶紧扶他们起来，但茱萸还是跪着不肯，又向隋玉磕头，道：“这四年来，若不是皇上您养我们一家三口，我们早就冻死在街头，多谢皇上。”

　　莫听莫声边跪边斜眼看隋玉，眼睛瞪得圆圆的，或许隋玉吓吓他们，就会哭出来。

　　隋玉居高临下地睨着小家伙，老实说，他十分不喜欢这两人，毕竟两人是云夜之子，师兄会落入悬崖和云夜不无关系，何况他们与云白华长得如此相像，无论如何他都不喜欢。
　　之所以留下这三人，心中是有另一个打算。

　　“茱萸，你先起来。”见茱萸还是没起，隋玉也不强行，负手而立，毫无情绪道，“若你真想报答我们，就答应朕一件事。”
　　“皇上请讲，小女一定答应。”

　　“朕要你们的儿子，做朕和清清的义子，也就是储君。百年后，莫听莫声二人中一人即位。同样，朕会督促全天下大夫替他们解除双生子蛊。”

　　茱萸眉眼闪了闪，叶卫登时反应过来，惊声道：“皇上，您这是不打算开后宫了？”

　　隋玉瞥了眼不知所措的向子清：“不错，朕此生只要一个人，也只有一人，师兄。”
　　话毕，所有人都望着向子清，向子清一脸呆滞，从没想过皇上竟为了自己做到如此地步，他可知未来面对的又是什么？多少文武百官反对？
　　“皇上，不必为我如此。”向子清迫切地说。

　　“朕的要求很简单，就看茱萸你愿不愿答应了。”隋玉破天荒没有理向子清，他早已有此打算。不管能否找到师兄，他都不会再娶他人。
　　他会找一个优秀的继承人，然后他顺利退位，回到药圣堡，继续寻找他的师兄。

　　茱萸望了眼莫听莫声，他们年纪还小，还听不懂，一副心不在焉模样。她想到几年前，是她自己扔下孩子不管，后来大仇得报才领了回来。
　　在孩子最难带的时期，她无法面对，临阵退缩，是向掌门一手带大。
　　这些莫听莫声都不知道。

　　这是她欠向子清的，她深呼吸一口气，磕头道：“小女愿意。”

　　隋玉淡淡“嗯”了一声，把向子清抱了起来，“今日就说到这，时候不早，朕带清清回宫，你们若是想见，就到宫里来。”

　　鹿采采心不甘情不愿道：“才坐了一个时辰，怎么就走，要不让师兄在我们这住下吧。”
　　向子清点头同意，却被隋玉一口回绝，隋玉不顾众人如何看待，又抱着向子清往马车上带，一阵寒暄完，离开此地。

　　人走后，鹿采采久久不能平静，她一边哭一边感叹：“我真没想到，师兄竟然是下面那个。”
　　叶卫脸黑了黑，扶着她去吃饭，“娘子，我给你炖了药膳粥，你先去吃饭。”
　　“不！我要和你讨论他俩谁上谁下！”

　　马车里，向子清呆坐在一旁，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一阵感慨。
　　“怎么了清清？”隋玉关心道。
　　“我没事，皇上。”

　　“说了以后不准叫我皇上，叫我阿四，或相公。”隋玉调笑道。
　　向子清的脸红了个彻底，隋玉逗他似的离他更近了些，向子清感受到人就在身旁，往一侧角落里窝着，隋玉偏要挨着他，学着叶卫的语调，在他耳边轻声说：“娘子害羞什么，相公帮你解惑好不好？”
　　“皇上——”

　　“嘘，让我抱抱你就好。”隋玉的食指放在他唇间，没等他同意，就抱住了他，这次的抱没有一点其它心思，只是单纯的，想拥有他。

　　两人就这样静静温存了会儿，向子清心扑通扑通跳，声音大得整个房间都听得到。

　　“雷州林南府刘老二接招是也！”
　　“哦？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刘老二刘前辈，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让了！”

　　马车外传来呼喊和鼓掌声，向子清觉得有点耳熟，但他识路，记得来时并没有走这，“皇上，这是哪？”
　　隋玉眼神饱含心疼，以前的师兄哪会这么敏感，多是失明后倍加小心养成的：“这是武林大会，我听你下面的人说，你之前想去看武林大会，却没有机会，就带你来看看。”

　　向子清心底某个地方软了一片，他只是随口一句话，就让这人记着，眼眶稍稍泛红。

　　“清清，当年若不是我们发生变故，四年前武林大会上该有你一席之地，清清不仅是江湖第一美人，更是武学高手，能赢过你的不过尔尔，在大会上博得头筹绰绰有余，依我看，他们给你提鞋都不配。”隋玉用玉扇轻轻撩开帘子，瞥了眼台上两人，利落放下，“我的清清以前可是‘大魔头’。”

　　“大魔头？这是什么称号？”向子清眉眼弯弯。
　　隋玉低笑一声：“以前我们玉蛟宫可是第一大魔教，你这个掌门当然也得不同凡物才对，也就有你是‘大魔头’称号，传言你专食小孩眼珠，日行五百里。”

　　“哈哈！只可惜，我现在不仅失忆，眼睛还看不见，武功也尽失。”
　　“会治好的。”隋玉亲了亲向子清额头，向子清瑟缩一下，随后靠在他怀里，隋玉十分惊喜。

　　就这样，两人坐在马车里，听了一上午的武林大会，直到近中午，马车刚走了一会儿，隋玉就趁向子清不注意，将他推倒。他才不会告诉他的好师兄，这么快离开，是因为他看着师兄可怜兮兮模样，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