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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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向子清察觉事态不对，转过身来，就见隋玉被人搀扶着竟真要下跪，他站都站不稳，一瘸一拐的模样令向子清格外心软，向子清哪舍得真要人下跪，只是痛惜他如此不爱惜身体罢了，连忙把他搀起来，动作极为小心，口中则道：“在这里跪什么，回去在本座屋里罚跪三天，听到没有！”
隋玉略微低头，在众人看不到之处，嘴角噙了一抹得逞之笑，抬头时眼底却是一缕黯然，话音轻颤：“隋玉认罚。”
向子清见他这副模样，心里焦急如焚，大骂一句该死，这个惩罚是不是太伤隋玉自尊了？但若不这样说，他也下不了台，他只是想让隋玉好好在屋里待三天，好好陪伴他，可他如何说得出来真实目的？向子清又后悔之前要来这么一出了，什么面子都比不上隋玉身体重要：“要不......”
“谢掌门恩典。”隋玉听他要反口，赶紧坐回四轮车上，丝毫不给他一点回旋余地。
玉蛟宫众人见他们当初“如胶似漆”的师兄弟竟变得如此生分，皆感叹命运无常。以前向掌门是如何疼惜隋师兄的，简直比对媳妇还好，多少人嫉妒，现在却如此苛刻，好歹隋师兄也救了向掌门一条命啊。
只有一旁云白华深邃的瞳孔泛着波光，又抱拳对众位江湖人士笑道：“各位兄弟朋友，稍安勿躁，今日可否看在云某面上，暂时忘却江湖恩怨，云某将大摆筵席，邀请诸位前来做客。”
“你说忘就忘，凭什么？”黄衣老头哼了一声，“我把你全家杀了，也让你忘却行不行啊？”
“就是，若是吃餐饭就能解决的事，我何必花了半年，跑了三个州才来到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隋玉轻轻摸着扶手，淡淡道：“既是如此，各位就更要光临云掌门府邸了，你们一心都想报仇，我们玉蛟宫自然乐意奉陪，你把你们与玉蛟宫恩怨一条条陈述上来，我们再一一对质、比武。死伤自己承担，如何？”
他这话说得猖狂，江湖人明知他是激将法，却就是吃得死死的，还死伤自己承担，谁死谁伤还说不定呢，皆道：“谁怕谁！去就去，这可是你说的！向子清我问你，你师弟的话作数的吧？”
我师弟说的话比我说的还作数。向子清在心里道，但他哪能说出来，只高深莫测点头：“嗯。”
“那就去！盟主，我们也不想为难您，只是我为了报仇，已散尽钱财，好久没吃顿好的，不知您府上有无大鱼大肉啊？哈哈哈。”
云白华做了个“请”动作：“当然，云府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还望各位不要吝惜，尽管吃就行。”
一行江湖人士去了八成，只有三、四个人无论如何也不愿与玉蛟宫同流合污，皆骂街而去。闹这么一场，也算是好散，只把那偷袭的少女关了起来。进城时，云白华送完江湖人士，微微侧身，就见到向子清撤去身后仆从，自己一人推着隋玉车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云白华眼眸一压，与隋玉打了个照面。
隋玉眉毛微挑，唇角勾起一抹调笑，云白华也报以微笑，转身没入人群中。
人群中声音愈发大，比台上那唱戏的戏子还要高过几分，江湖人士一边胡吃海喝一边与身旁长乐门仆从们，述说与玉蛟宫的恩怨，唾沫星子乱飞，仆从只能疾笔记下。
向子清与云白华登上远处塔上望着，忽然向子清俯首抱拳：“大哥，多谢你今日相救，小弟我无以为报，我嘴拙，不知该如何谢你，你别怪我多嘴，你今日如此做，我虽然高兴，但实在担心，你看他们吃得那般欢，早已把仇怨抛之脑后，一看皆是忘恩负义之徒。他们现在开心得紧，表面服你，等日后又不知会如何败坏你长乐门与你声誉。”
“快起来。”云白华托住他的手，不让他跪着，见向子清眼中真诚，心底一凛，“我是你大哥，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何况只是让他们吃一顿而已，我长乐门这一点还是请得起的。再说了，我之前说的也是实话，他们在我长乐门门前撒野，难道还要容忍？至于名声与声誉什么的，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向子清似是想到什么，摇摇头，眉头紧蹙，沉吟：“这些还只是小鱼小虾，的确不足为惧，我怕的是他们乱传消息，说正派与魔教同流合污，我玉蛟宫被他们诬陷多了，不怕，可你是长乐门掌门，还是武林盟主。他们都来自祁国十一州，若是乱传，恐怕祁国全天下都将知道，到时朝廷......”
“子清，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云白华目光深深，“罢了，不说了。”
“大哥，你可能觉得我残忍，但我还是觉得，应把他们都杀了，防患于未然。”向子清坚定道，“我可以动手，谁都不会发现。”
“不需要，你什么都无需做。”云白华笑道，“你只需好好打起精神，面对他们啼笑皆非的质问。”
向子清捏了捏眉心，苦笑一声：“大哥，我有罪，我瞒了你，我这次来你这初衷并不是为了叙旧，而是我怀疑你......有人说玉蛟宫之事与你们长乐门有关系，还有那十几万把菩提伞来自赤州，这几样加在一起，我就脑子一团糟。大哥，你怪我吗？”
“我不怪你，如果我是你，我大概也会胡思乱想吧。不过子清你可冤枉我了，我真不知菩提伞之事，否则定会和你说，我知道你之前在找你师弟师妹的消息，眉心坠竟然出现在长乐门炼铁厂下，怪我坚守不力，我一定会帮你揪出劫走你师弟师妹之人。”说完，云白华心中一痛，有些难言启齿，“子清，若是我瞒了你什么，你会不会怪我？”
“严重吗？”
“还好。”
向子清看着他，“我希望你有告诉我的那一天，可以吗。”
“会的。”云白华在心里叹道。
向子清喜笑颜开：“不说这么丧气的话了，你和我相识这么久，今日还是头一次见隋玉吧？我领你俩认识认识？”
云白华想到刚刚城门外隋玉对他的讽笑，挑了挑眉：“哦？你师弟没和你说我俩早已见过面？”
向子清：“啊？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三天前，你来云府那一晚，我晚上从朝廷那练兵经过闹市，他就坐在那等我。咦，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他与你说了。”
三天前就来了？向子清板着脸，感情隋玉之前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是装的？他装这个干什么？莫非有事瞒我？这样想着，与云白华打了个招呼随即离开。
仆人听候吩咐告退，满屋子热气铺满了整个房间，十分朦胧迷离。隋玉不着寸缕，浸入水中，他锁骨极其别致，精美却不失力量感。尤其是他那唇，被热气泡过后，更是红润。
向子清“嘭”地一声踢开门，就见到一片春|光，隋玉正闭目养神，坐在木桶里药浴，听见声响后，他狭眸一睁，见到来者是谁，眼神更是凶狠，仿佛要把人吃了一般，吓得向子清连忙关门。
向子清登时脸面通红，心扑通扑通，从头燥到脚，关上门在门外支支吾吾：“你......你还有脸洗澡，阿四，你个骗子，你骗了我是不是，你自己说。”
隋玉心下一动，知道他刚刚见了云白华，盯着向子清剪影，淡淡道：“云掌门与师兄你说了我与他见过面之事？”
“没错！你还骗我说你是刚刚到的，还弄得身上乱七八糟，就你那天天洗澡的勤快劲儿，我就不相信你昨天没有洗澡，你为什么要骗我？”
“师兄，我还骗了你。”隋玉堵住他的话。
“什么！？”向子清气得不管不顾冲了进来。
其实小时候一直是向子清帮隋玉沐浴。自向子清八岁那年，他的爱蛇把六岁的隋玉咬残后，服侍隋玉之事，就一直是向子清做，从未假手于人，一直到向子清十六岁。
向子清比隋玉大两岁，早通人事，十六岁春|潮来急，对象还是他一手栽培的小师弟，他太过震惊，他也是读了许多禁书才明白这是什么。于是之后向子清便挑了几个信任的丫鬟小厮给隋玉，再也不敢服侍他，就连向子清当年第一次下山历练，也是半历练半逃离散心。
这是成年后向子清第一次见隋玉沐浴，虽然水面上漂浮的全是草药与鲜花，不太看得清。但只要一想到他的神明没穿衣服，就话都不会说了，闭着半只眼睛，气势不知低了几分，“你......你还骗了我什么？”
隋玉难得见他脸红，心情大好，声音愈加低沉与不急不缓：“师兄，那封信是我交与你的。”
“什么？你知道师弟师妹在哪，为何不前去相救？”
“师兄不信我，只信云掌门，我只能出此下策。”隋玉面无表情，可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委屈。
直让向子清凌乱，觉得自己被美人浴水图给整废了，“我不明白你为何不先去救师弟师妹，你到底想说什么？”
“师兄你过来，隔墙有耳，我与你近点说。”
屁嘞！我武功这么高强，还不知道房顶上隔壁有没有人？何况这还是在长乐门！向子清坦坦荡荡：“你就在这说，我还有事。”
隋玉轻轻拨了拨水面的鲜花：“莫非师兄不敢吗？”
向子清挺直身子，说了一声“你想多了”，在隋玉的注视下，沉着脸如老学究般负手慢慢走了过去，向子清的心跳得极快。
就在要到达木桶旁时，门外传来辛伤夏叽叽喳喳的声音：“恩公！恩公！我把那些人写的玉蛟宫罪状拿来了！你赶快对质！诶，恩公，你不在自己房间啊？恩公，你在哪呢！？”
“来了！”向子清好像很迫不得已似的耸耸肩，逃离此地，“阿四，你洗好澡出来，我们认真谈谈。”
门被关上，隋玉目光深沉，紧抿嘴唇，辛伤夏何时与师兄这么亲近了？他早就发现师兄身下的异样，只是师兄是只对云白华那样，还是对所有男子都是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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