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还让不让人好好制杖了》长鱼即墨

126、第一百二十六章

　　夏季到来时，考试的脚步已经贴在学生背后了，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但在考试开始之前，他们还要挨个到各学院院长那里进行就业咨询。

　　西弗勒斯.斯内普翻动着手中厚厚的书册，用鹰钩鼻对着维拉尔，平板地说：“那么，你对未来的就业方向有什么考虑？”
　　维拉尔简洁道：“继承祖父的魔杖店。”

　　“毫无疑问。”斯内普评价，“据我所知，继承家业对考试成绩没有要求，我没什么建议可以提供。既然如此——”

　　乌姆里奇在他身后很响亮地咳嗽一声。
　　“小奥利凡德先生，你对来魔法部任职有什么看法？”她像小姑娘似的开心地连眨眼睛，“斯塔迪先生托我转告你，神秘事务司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斯内普冷硬道：“抱歉，魔法部或许不缺一个研究员，但英国绝对需要一个能继任加里克.奥利凡德的魔杖匠人。”

　　乌姆里奇笑得更开心了：“哦，这并不冲突。魔法部可以接过为巫师发放魔杖的责任，而小奥利凡德先生只要制作魔杖就好了，皆大欢喜，对不对？”

　　维拉尔像看巨怪似的看着乌姆里奇，难以想象竟然能有人这么厚脸皮，制杖业收归魔法部？真亏她想得出来。

　　斯内普上嘴唇卷了起来，显然很不高兴。他对维拉尔说：“你的职业构想不错，现在出去，叫我们的马尔福先生进来。”
　　维拉尔：“好的，教授。”

　　德拉科的就业咨询比维拉尔结束得还快，“接我父亲的班，交交朋友，做做生意。”他懒洋洋地说。
　　“又一个不需要考试成绩的职业。”斯内普不客气道，“但我必须提醒一下，如果你的O.W.LS成绩单上低于十个‘O’，我相信卢修斯不会乐意把家族交给你。”

　　德拉科扬起下巴：“我必将拥有十二个‘O’。”
　　“那就让我拭目以待，你可以走了。”

　　乌姆里奇没有插话，只是笑眯眯地在纸上记着什么，最后还配合地鼓了鼓掌。

　　“所以你真的打算接马尔福先生的班吗？”回寝室的路上，维拉尔问。
　　“什么？当然不——最起码在他决定回家颐养天年之前都不。”德拉科摆了摆手，“我想做的事不大适合让乌姆里奇听到，虽然我现在也只有一个大概的构想……”

　　德拉科陷入沉思，良久不确定道：“可能和麻瓜有关？”
　　维拉尔没有太惊讶，但还是说：“马尔福先生会认为你疯了。”

　　“也许是。”德拉科低声道，神情有些矛盾，他叹了口气，“有时候我也感觉自己疯了。”
　　“想做什么就做吧。要是马尔福先生把你赶出家门，我就卖魔杖养你。”

　　他说这话时一本正经的表情着实很可爱，德拉科啧了一声，一把将恋人拉到路边的盔甲后面，捏着他的下巴接了个酣畅淋漓的吻，松开时还不忘倒打一耙：“你怎么能在走廊上这么诱惑我？”
　　语气十分理直气壮。

　　维拉尔：“？”
　　很好，很可以。

　　想想刚才德拉科那迷茫的小可怜样，维拉尔深吸口气，没和他计较。
　　德拉科揽着他的肩膀继续往寝室方向走，嘴角挂着得逞的微笑——当然，很注意地没有让维拉尔看见。

　　学生们陆续完成就业咨询，畅想未来，并为此定下了考试的重点科目。
　　然而有些时候，意外总是比想象来得更加猝不及防。

　　尽管邓布利多在上个学期末宣告了伏地魔回归的消息，大部分学生也还是对此没有实感，半信半疑，甚至把它看作一个蹩脚的笑话。
　　少数相信的学生，也被食死徒一年的蛰伏欺骗了感官，以为好像也没那么恐怖。

　　直到O.W.LS考试的前一周。
　　晚餐时间，所有人都看到邓布利多忽然从教授席上起身，满面寒霜大踏步地离开礼堂，而第二天的《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就揭示了邓布利多如此严肃的原因。

　　——阿兹卡班被攻破了。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入狱前的照片在报纸上睥睨着每一个读者，她的黑眼睛冷漠而残忍，她的表情傲气十足。

　　“我们不得不遗憾地报道这则消息，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发生了大规模叛乱，它们拒绝继续为魔法部工作，这意味着关押在阿兹卡班的囚犯们正活动在外，其中包括臭名昭著的莱斯特兰奇夫妇、多洛雷夫、卢克伍德等十个食死徒。”
　　“魔法部表示，将最大程度保护民众的人身安全，但这次越狱事件是否与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有关？部长仍未对此作出回应。”

　　维拉尔放下报纸，抬眼看向德拉科。
　　“魔法部竟然没有封锁消息，看来邓布利多做了什么，否则福吉宁愿装聋作哑，除非伏地魔本人大摇大摆走进魔法部大门。”德拉科停了一下，若有所思道，“或者福吉也怕了？”

　　维拉尔：“都有吧。不论如何，他的仕途都走到头了。”

　　不难想象，此时的福吉说不准就在拼命向梅林祈祷别再出更多幺蛾子，好让他继续苟居高位。

　　可惜伏地魔既然已经下出了第一步棋，就不可能再隐藏下去——阿兹卡班沦陷三天后，食死徒军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魔法部门外。

　　领头的是贝拉特里克斯，她被十几年的牢狱生活折磨得削瘦憔悴，精神却无比亢奋，眼里闪烁着至死疯狂的光亮。
　　“投降，或者死！”贝拉特里克斯大笑道，“向伟大的黑魔王投降，或者死在这里，连同你们的家人一起——”

　　魔法部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幻影移形的爆破声和惊恐的尖叫，食死徒哈哈大笑，高举手中的魔杖。
　　腐.败，冗杂，物欲横流，上下不齐，所谓的英国最高权力机关在暴徒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正当食死徒上演着一出攻陷魔法部的大戏时，伏地魔却不在现场。
　　魔法部那鲜为人知的神秘事务司内部空空荡荡，死寂得瘆人，伏地魔穿行在众多摆满预言水晶球的架子间，长袍下摆幽灵般拂过地面。

　　很久了，他为了得知完整的预言已经等待很久了，而如今机会就摆在他眼前……

　　转过一个架子，伏地魔的脚步忽然凝滞。
　　阿不思.邓布利多安静地站在一排架子前，蓝眸平和，对眼前的不速之客露出微笑：“下午好，汤姆。”

　　伏地魔的面孔扭曲了一下，他阴恻恻道：“我的食死徒正在外面杀死你的人，而你却没有和他们并肩作战，真让我惊讶，邓布利多。”

　　“或许是因为魔法部的巫师并不算我的人，如果我没猜错，这段时间以来你一直关注着魔法部对我和哈利的态度，并以此为乐，是不是？”
　　“不——我了解你，你不会放任不管。”伏地魔轻声说，“不杀人的白巫师，老好人……”

　　邓布利多叹息：“我现在站在这里，就说明你错了。”
　　伏地魔受到冒犯般睁大眼，猛地抬起魔杖，一股危险的铁灰色雾气弥漫而出，瞬间淹没了两人。

　　雾气散去，邓布利多的表情依然平静，周身环绕着透明光墙，保护他免受毒雾侵扰。
　　伏地魔却已经不在原地，他的身影陡然出现在附近的架子旁，长得出奇的手指握住一个预言球，嘶嘶笑道：“你输了，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神情明显严肃起来，他们再次交锋，在短短几分钟内施展出众多普通巫师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魔法，这是世界最尖端力量的对抗。

　　这场较量不分上下，然而伏地魔并不恋战，他冷笑着幻影移形，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无所谓，邓布利多，即便你抛去那无用的固执，你也杀不了我了……”

　　邓布利多站在原地，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与之前浮于表面的严肃相比，他此时的神色才是真正的凝重。

　　食死徒并没有在魔法部待上多久，他们似乎只是来示威一阵，连一个人都没杀，便猖狂大笑着离开。
　　只有邓布利多才知道这些人唯一的目的是帮他们的主人吸引自己的注意，好让伏地魔一路畅通无阻地拿到预言球——可是魔法部显然不知道。

　　部里的巫师被吓破了胆，终于意识到假装伏地魔不存在也不会有好结果，次日，《预言家日报》便向民众公布了伏地魔回归的事实。
　　邓布利多再次成了“睿智的霍格沃兹校长”，哈利也重新变成“大难不死的男孩”，而非之前的老糊涂和被名誉冲昏头脑渴望得到更多关注的傻孩子。

　　猫头鹰成群结队飞进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带来雪片似的信，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是道歉和恳求邓布利多做些什么，最好是单枪匹马对抗神秘人，就像他曾经和格林德沃的决斗那样。

　　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把散落在书桌上的信纸拨拉到一旁，堆成一座雪白的小山，然后他将十指交叠在下巴下面，蓝眼睛在半月形眼镜上方温和地注视着哈利。

　　“首先，我要为过去一年对你的刻意忽视而道歉，哈利。”邓布利多缓缓道。
　　哈利结结实实吃了一惊：“您不用——您没有需要道歉的地方，教授！”

　　尽管哈利这个学期总是在心里犯嘀咕，但他从没想过要让邓布利多说对不起，因为校长原本就没有义务告诉他任何事……
　　想到这里，哈利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搜肠刮肚地想找出一些话来表示自己完全不介意他的隐瞒。

　　邓布利多也笑了：“那么，我是否已经可以假设我得到了你的原谅？”
　　哈利：“当然！”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着他，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哈利觉得眼前似乎恍惚了一下，但很快那种异样感就消失了。
　　邓布利多移开视线，不知为什么轻轻叹了口气。

　　“那就让我们进入今天的正题。”邓布利多一挥魔杖，一只半满的冥想盆从身后的柜子里飞到两人面前，“我希望你可以跟随我学习一段时间，在这个过程中，你大可以将所有不理解的问题都提出来，我会尽量解答。”

　　哈利喉咙发干，他模糊地意识到，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在发生。他曾经所希望的——也就是邓布利多对自己无话不谈——即将成为现实，而他的心情却不仅仅是激动、求知和如愿以偿，还有一些微不可察的胆怯和思虑。
　　但哈利还是坚定地说：“好的，教授。”

　　“很好，我想想，就从今天发生的事情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