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还让不让人好好制杖了》长鱼即墨

122、第一百二十二章

　　新学期伊始，荣升为五年级学生的维拉尔在霍格沃兹特快列车前与德拉科喜相逢。

　　“维拉尔！”德拉科立刻抛下他的父母，兴高采烈和维拉尔站到一块儿去了，看得卢修斯牙酸。

　　卢修斯.马尔福，一个狡猾且护短的前食死徒、现成功商人，在刚刚结束的假期里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冲击……来自于他看着长大的独生子。

　　卢修斯自认是了解儿子的，骄傲，有些小聪明，被母亲惯得有点骄纵，却很尊敬和依赖父亲，只需要看他一眼就能猜到那脑袋瓜里转着什么主意，很好懂。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或许是在进了霍格沃兹之后——德拉科开始慢慢蜕变了，好像他不再是一个孩子，可以站在同等位置与自己商议大事，共同决定马尔福家的未来，曾经的幼稚与孩子气都烟消云散。

　　话是这么说……
　　卢修斯看向腻在维拉尔身旁神采飞扬说个不停的儿子，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

　　对不起，他收回最后半句评价。

　　霍格沃兹特快准时发车，发出悠长汽笛声，学生们隔着列车窗户与家长挥手告别，伏地魔回归之后的上学日似乎与以往没什么不同。
　　……也许是有的，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维拉尔总觉得所有家长脸上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心忡忡的意味。

　　维拉尔和德拉科一路走到斯莱特林聚集的隔间，黄钻在他们身后慢吞吞地爬动——路过的其他小巫师不得不贴着墙走，以免踩到它壳上熠熠生辉的宝石。

　　“嗨！德拉科，维拉尔，坐在这边！”潘西.帕金森冲他们招手，一枚斯莱特林级长徽章别在她袍子的前襟。

　　维拉尔颔首：“恭喜，潘西。”
　　潘西甩了甩头发：“谢谢，那么让我来看看我们的另一位级长——”她探头去看德拉科，皱眉：“你的徽章呢？”

　　德拉科：“维拉尔才是级长，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他戴着徽章的样子了。”
　　语气骄傲得跟级长是他本人似的。

　　潘西眨了眨眼，抱歉道：“哦，对不起维拉尔，你当然很适合，不过我还以为……”
　　“没什么，我之前也没想到。”维拉尔说。

　　按照惯例，男女级长要先去级长车厢接受学生会主席的指示，然后时不时地在走廊上巡视，履行级长的职责。
　　维拉尔将行李放在德拉科这里，“我一会儿就回来。”他保证，别上徽章和潘西一起出发。

　　“你也是级长！”级长车厢内，罗恩.韦斯莱目瞪口呆，“明明你——”假期也在格里莫广场，可你连提都没提！
　　赫敏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没让他说出后半句，潘西挑高眉毛：“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格兰芬多都能对斯莱特林级长选谁指手画脚了，嗯？”

　　罗恩这才意识到自己险些说漏嘴，脸都涨红了，当即找补：“我没有——只是有点惊讶，我才不在乎斯莱特林头头是谁呢。”
　　潘西不咸不淡：“是嘛。”

　　男女学生会主席讲话结束，级长们该去走廊巡视了，赫敏担心罗恩多说多错，立刻拽着他走开。

　　潘西若有所思地瞧着他俩的背影。
　　“你和那两个格兰芬多关系还可以？”她问。
　　维拉尔平淡道：“赫敏很不错，至于韦斯莱，只能说不算糟。”最起码在他帮这个冒失的家伙修理魔杖之后都不算糟。

　　潘西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们沿着走廊巡逻，途中拦住了几个在隔间外面互丢大粪弹的低年级格兰芬多——这些熊孩子一见他们的绿衣领就吓得噤若寒蝉，好像对面不是斯莱特林级长，而是随时会吃人的八眼巨蛛。

　　之后，新任级长们回到斯莱特林车厢，德拉科正一边和扎比尼说话，一边百无聊赖地给黄钻喂牛肉干。

　　维拉尔巡逻一圈下来，实在有点精神疲惫，干脆往德拉科肩头一靠，闭着眼睛喃喃：“让我休息一下。”
　　德拉科：“吃点东西吧，牛奶布丁还是奶酪饼干？”

　　“布丁。”
　　德拉科用银勺挖出一块布丁送到维拉尔嘴边，滑软的布丁抵在同样滑软的嘴唇上，然后被慢条斯理地含入，说不清是布丁还是唇瓣更让人有食欲。

　　黄钻茫然地用脑袋顶了顶刚才还在喂它牛肉干的德拉科的小腿，没有得到回应，隔了片刻，才缓慢地把头缩回壳里，自闭。

　　潘西：“……”没眼看。
　　＃惊，级长与其男友在车厢公然虐狗，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列车向北驶去，一路上天气变幻不定，窗外时不时飘落雨丝，然而阳光不错，云絮轻飘飘的。
　　维拉尔低头看书，云的光影落在他身上，随着列车的行驶而改变形状，德拉科温和地看着他，直到夜幕降临，远方出现霍格沃兹城堡的轮廓。

　　然后这对情侣就不得不再次分开了，因为维拉尔需要出去维持秩序，顺便看着那些一年级的新生，直到将他们交到狩猎场看守鲁伯.海格手上。
　　不过这次情况不太一样，因为海格不在——取代他站在站台上呼唤新生的是一位陌生的女巫。

　　“那个大块头被辞退了，是不是？”潘西满怀期待道，维拉尔看到不远处赫敏和罗恩气愤地瞪着她，明智地保持沉默。

　　要他说，海格确实是个好的狩猎场看守，但他不适合当老师，完全不适合。想想那些炸尾螺吧。

　　直到学生们乘坐马车进入城堡，坐在暖和舒适的礼堂里，大家才发现学校发生的人事变动不仅有保护神奇生物课，还有黑魔法防御术——上学期的教授小天狼星没有在期末出事，似乎打破了这门课一年换一次老师的诅咒，然而凤凰社重新集结之后他就不得不留在格里莫广场，黑魔法防御术岗位再次空缺。
　　这造成了一个严重的后果，魔法部趁机塞了人进来。

　　“能看到这么一张张稚嫩的、花一样的小脸仰头看着我，是多么令人喜悦啊，小宝宝们。”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发出一声矫揉造作的娇笑，“正如邓布利多教授所说，这个学期将由我来教导你们学习黑魔法防御术，我迫不及待要和你们成为朋友，我相信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可爱的……”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似乎往格兰芬多桌旁扫了一下，才继续念她的长篇大论。

　　德拉科嗤笑一声：“魔法部。波特要倒霉了。”
　　“你似乎乐得看到波特倒霉。”维拉尔偏过头，“如果我没记错，我们现在应该是站在一边的？”

　　“魔法部又不会杀了他，在波特性命无碍的情况下，我很高兴能让他吃点苦头。”
　　“……”维拉尔看向刚才乌姆里奇视线的落点，那是哈利.波特坐着的地方，救世主此时正在发呆——乌姆里奇干巴巴念稿子似的声音很容易让人精神不集中——看起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被黑魔法防御术老师针对个没完。

　　为他默哀。
　　维拉尔没什么诚意地想。

　　——————

　　事实也的确如此，哈利迎来了他入学以来最难熬的一个学期。

　　魔法部恐惧着伏地魔归来的事实，掩耳盗铃假装天下太平，同时又忌惮着将消息带回来的哈利，于是主流观点迅速改变了——
　　《预言家日报》经常在各个小版块提到他，说他精神有问题，是满口谎言博关注的骗子，而人们对他的看法也随之改变，即便有邓布利多说过的那番话，一些学生看着哈利的眼神也还是不可避免地怪异起来。

　　其中也包括部分格兰芬多。

　　哈利很平静，他早就料到会面临这样的局面，类似的待遇他在二年级密室开启之后、四年级成为勇士之后就享受过，当时那些在背后对他议论纷纷的同学，也就是现在用怪异目光看他的人，只是这次人数格外多罢了。

　　在开学后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堂上，乌姆里奇毫不掩饰她对哈利的区别对待，先给了他几天禁闭充作下马威。
　　“我们的波特先生需要反省自己的行为。”乌姆里奇看似公正地说，“谎话连篇可不是一个好孩子该做的，是不是？”

　　下课后，罗恩愤愤道：“她就是想找个借口为难你，那个老妖婆。”
　　赫敏表现得很不安：“罗恩说得对，我总觉得乌姆里奇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哈利，先别去，找邓布利多商量一下。”

　　不提邓布利多还好，一提校长的名字，哈利就想起假期以来邓布利多对他的回避，或者漠不关心。他的情绪顿时更糟了。
　　“我还是不找为好。”哈利冷冷地说，“邓布利多要忙的事太多了，不能浪费校长的时间……我去给小天狼星寄封信。”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开。
　　赫敏不解道：“他这是怎么了？”
　　罗恩：“心情不好吧，大概。在凤凰社的时候他就不对劲。”

　　两个人困惑地看着哈利的背影。

　　谁也不知道，哈利.波特的脑子里正在进行一场并不愉快的谈话。

　　“邓布利多真过分，他怎么能这么对你呢。”艾欧尼亚轻声细语。
　　哈利烦躁道：“他肯定有他的理由，虽然我不知道那理由是什么。”

　　艾欧尼亚：“如果他真的为你好，就不会瞒着你。”
　　哈利只说：“别说了！”

　　难以形容的烦闷情绪笼罩了他，哈利无力地想：这很不对，可他没法改变。

　　哈利往猫头鹰棚屋的方向走去，在心里构想该和他的教父说些什么，如何倾诉……
　　这时旁边的走廊上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他下意识扭头，看到了似乎正思索着什么的德拉科。

　　“你怎么在这儿？”哈利问，随即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而德拉科也没有放过这个打击点，嘲讽道：“那么你又失魂落魄地在这里做什么呢，波特？”

　　相看两相厌，哈利决定不再理会他，继续走向猫头鹰棚屋。
　　德拉科目光沉沉地望着救世主的背影。
　　八楼有求必应屋里，拉文克劳的冠冕好好摆在一个巫师石像的脑袋上，可是其中没有魂片，没有任何灵魂的反应。

　　啧。
　　等着看吧，如果是他想的那样——

　　德拉科嗤笑一声。

　　作为德拉科视线的落脚点，哈利毫无所觉，他在猫头鹰棚屋给小天狼星寄了封信，并在第二天收到回复。
　　信上只有一句话：“稍安勿躁。”

　　哦，连小天狼星都在把他当傻子。哈利扯了扯嘴角，将纸条攥成一团。

　　不论哈利心情如何，课还是要上的。
　　与黑魔法防御术课相比，其他课程都还好，麦格教授一如既往地严厉且认真，弗立维教授依然在脚下垫着几本厚书来教他们施咒，特里劳妮教授也没有变化，照旧神神叨叨，预言着教室里某个人的死亡。

　　而保护神奇生物课——暂时取代海格的女教师是格拉普兰教授，哈利沮丧地发现她讲得非常好，生动有趣，教学严谨，最重要的是非常安全。
　　这让哈利感到了恐慌，海格去干什么了？他还会回来吗？他无法接受保护神奇生物课老师不是海格，就像他无法想象校长不再是邓布利多。

　　这是他经历过最糟糕的开学第一周。
　　哈利想，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