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金（星际）》封磬石

110、第 110 章

　　但是要怎么利用呢？而且说回来，为了宇宙的可持续发展，人类又到底该怎么做？节约资源？保护环境？这不就是和帝国一直以来宣传的保护星球是一个道理吗？而这件事他们也一直致力在做，可，“宇宙的可持续发展”，应该还有其他的解释。
　　江陌雪想了许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她试着把自己代到牧虫人的身上去思考对方为什么会这样做，难不成只有人类数量衰减才能达到他眼中的“可持续发展”？
　　“！！！”
　　有些事情是真的不能细想，一想到在牧虫人的眼里人类和在草原上泛滥成灾的兔子可能没什么两样，江陌雪就忍不住浑身颤抖。
　　如今牧虫人对待人类的方式，不就正像是人类对于数量过多的兔子所采用的手段吗？捕杀和药杀，加上现在人类内部还出现了战争，不知道等她们回去后，帝国又会变成什么样，人类又减少了多少。
　　苏赫妍看着陷入沉思的江陌雪忽然攥紧了自己的手臂，皱紧了眉头，神情凝重，精神力波动起伏很大，就知道对方又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心疼地帮江陌雪按摩着头两侧的太阳穴，提议道：“我们在这里猜测分析也只会让自己越想越多，然后烦恼的事情变多。不如找对方好好聊一聊？”
　　说着，苏赫妍停顿了一下，视线移向房间里的某一处，接着说道：“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之前在地球外面交手的时候，苏赫妍就想和牧虫人谈一谈了，奈何对方态度和语气太气人，而当时她自己也心急，所以双方几乎是互呛了对方几句，最后也没说上有实质意义的话。要是下次再见到牧虫人，苏赫妍心想自己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然后再把对方降维依附的身体毁了，让他滚回第四维度去。
　　“要是能好好交流就好了……”江陌雪没有马上否认苏赫妍的建议，就算是敌人，只要对方不拒绝沟通，那么在动手之前还是得好好聊聊——江陌雪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这也算是“知己知彼”的一种方式。
　　看清对方在想什么，下一步会怎么做，然后自己这方才能作出针对性的战略措施。
　　尤其是，现在的情报还是太少了。
　　江陌雪闭上眼，享受着苏赫妍的头部按摩，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现在关于牧虫人的所有情报，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来源于苏赫妍的说辞。尽管这么想有些对不住苏赫妍，但江陌雪作为少将和上位者的冷酷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不是她不相信苏赫妍的话，只是光听从一个人的言辞难免会有些疏漏，对事实真相的了解也不全面。
　　从苏赫妍刚刚的话中总结，得出对方是个为了宇宙的和平发展可以不择手段地销毁人类的高纬度人类，而就目前所发生的事情来看，牧虫人确实是这样的人，将近三分之一的人直接或间接地死在了他手里，从这一点上来看，牧虫人是人类公敌无误，所以就算和对方沟通过，哪怕知晓了其中的缘由对宇宙而言是正义的，江陌雪也不会原谅对方。她恨不得杀了对方。
　　可是，能杀得了吗？对方是和精神体类似的存在，但是却能脱离□□独立存在。江陌雪心里明白要是自己死了，她的精神体小黑龙也会消失，但要杀死小黑龙……只要她人没事，精神体是杀不死的吧？
　　“不，精神体是能被杀死的。”
　　“嗯？”突然听到苏赫妍出声，江陌雪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思考事情太入迷，不知不觉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难道是用精神体攻击精神体？”江陌雪睁开眼，看着苏赫妍问道。
　　“单纯的攻击是无法杀死精神体的。”苏赫妍摇头，“杀死精神体的最好办法是……吃掉。”
　　“吃……掉？也就是所谓的吞噬吸收吗？”
　　“是的。不过……”说到这里，苏赫妍难得神情露出了一丝迟疑。她在思考该怎么说下去。
　　“不过什么？”江陌雪不禁想这种方法会有什么副作用能让苏赫妍露出这副表情。
　　“不过……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听说在吞噬别人精神体的时候有些人会产生极大的愉悦感，很容易沉迷上瘾。”苏赫妍解释道，“要不就是特别痛苦，脑子像是被撑爆快要炸开一样。阿雪……你还记得你昏迷前的事情吗？”
　　“应该不记得全部了。那个时候，我只觉得脑袋好疼，像你说的那样，脑袋像是快要炸开一样胀痛。”
　　“那有看到什么东西吗？或者说梦到了什么？”
　　“梦吗？好像是做了梦，但是醒来后就全忘了。”
　　“那就好，这应该是吞噬了牧虫人部分躯体的后遗症，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苏赫妍松了口气，下一秒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叮嘱道，“不过，以后记得可别再干这种事情了。稍有不慎，是真的会死的。而且，也别想着要怎么杀死牧虫人了，虚空族的生物是杀不死的。杀了一个，以后也会出现继承他记忆的人出现。”
　　“也就是说，吞噬精神体实际上就是连同对方的记忆也一并吞噬了？”
　　“有时候你真的很敏锐呢。”苏赫妍苦笑。“精神体和□□不一样，后者是存在于物质世界，是精神体在物质世界的凭依；前者归于能量世界，承载着一个人所有的记忆和感情。吞噬精神体，也会连上面承载的记忆感情一并接纳吸收。一旦在吞噬过程中没有守住本我，被对方的记忆和感情淹没，事后身上诞生出新的人格也不稀奇。那样的情况下，即便你还活着，但之前的那个你也已经死了。现在幸好的是，你梦到的那些，应该是来自牧虫人舍弃掉的记忆的细碎片段，那种就只有零零散散的画面，没有声音也没有感情，不会迷失本我。”
　　“所以阿雪，答应我，以后不要尝试去吞噬其他人的精神体。”
　　既然苏赫妍都这么说了，江陌雪也只能先应下，至于以后的事情会变成什么样……总之她也只能保证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不会选择吞噬精神体这一条路。

　　由于齐涵还要忙着造机甲，所以她们还要在地球上待上一段时间。虽然很担心如今帝国的情况，但由于两边有时间差速的关系，江陌雪认为就算迟上几天也没事，毕竟总不能就这样毫无准备地回去。
　　于是，在齐涵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工作的时候，苏赫妍则带着江陌雪飞往地球的各个地方，完善地球生物图鉴的同时，顺带渡过了一段短暂时光的愉快旅途。
　　就这么一个月过去后，两人收到了留守家中的齐涵的消息，回去的时候终于要到了。
　　也不需要准备什么，江陌雪和齐涵分别躺进木屋里早已安置好的两台休眠舱内，最后再由苏赫妍把连同人在内的房子都收进自己的体内。
　　在两人进休眠舱之前，苏赫妍还特意嘱咐了他们一点：要是中途不慎醒来，一定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木屋，最好是连休眠舱都不要离开，因为她无法保证活着的生物在她体内不会出事。
　　尽管两人都应下了，但苏赫妍还是怕会有意外发生，所以又找了一颗陨石，在上面掏了个洞把房子放进去，再把洞口给堵上，最后才把整个陨石都收到了自己体内。做完这些后，苏赫妍便一头扎进了附近的一个黑洞里。
　　再等苏赫妍回到帝国版图附近时，时间距离江陌雪和齐涵一齐失踪那天过去不过才一个月半的样子，然而帝国内的形势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腹地的变化。
　　首先是帝国，王室的威严似乎不如以前，明显可以感觉到照这样的趋势下去，各大军阀会崛起，最后会演变成割裂的局面。原先的红胡子星盗团，不知为什么也在帝国挂上了名，摇身一变变成了名为“赤红”的军团。追溯时间的话应该是虫潮出现后不久，帝国皇帝和红胡子星盗达成了某种协议。此外，需要关注的就是安家和白家分别带领的两大军团。以此三大军团为首，剩下的军团则是保持中立或者投靠三大军团中的其中一个。
　　本来这样的局面形成时间还不长，赤红军的出现还不到一个月，而且，有安家和白家这两个在历史悠久的军团在守护着帝国，防着星盗出身的赤红军，在这样互相牵制的情况下，至少不会那么快就出事才对，而最初赤红军刚诞生的时候确实也表现得很低调，然而，不久却发生了一件事，直接让赤红军一举超过帝国内的其他老军团，话语权直逼安家。
　　这个变化也就发生在这几天里，几天前，一则消息突然疯狂在星网上流传，而在那之后，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赤红军已经取代了白家军，一跃成为了拥有与安家军差不多相等话语权的大军团。
　　休纳奇·白死了，死在第四波虫巢中，死无全尸，最后还是赤红军在关键时候十分及时地出现，支援了在战场上的白家军，杀退了虫潮大军，挽救了即将落败的局面。也由于这件事使得赤红军的声望在帝国内船高水涨起来，可以毫不客气地说赤红军的崛起是把休纳奇·白的死、把白家军当成了垫脚石。
　　当苏赫妍把江陌雪和齐涵两人从休眠舱里唤醒出来后不久，他们打探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它。江陌雪在光脑上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转头望向一旁的齐涵，担心对方下一秒会崩溃倒下。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齐涵除了神色特别难看之外，其余表现得特别平静，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
　　难道没死？江陌雪不由得想到，因为她曾经也有过假死和假装失踪的情况，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对家和不怀好意的人。她看向苏赫妍，用眼神询问。而苏赫妍只是摇摇头。
　　江陌雪摸不准苏赫妍这个摇头的意思究竟是“没死”还是“不知道”的意思的时候，接下来就听到齐涵语气阴狠地说道：“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江陌雪感受到对方话里话外的强烈杀意，眼神一凛——齐涵说的对，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不管是曾经的红胡子星盗还是现在的赤红军团，都决不能放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