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人渣任务(快穿)》悠心离

42、焓炽（十三）

　　苏青皱眉迅速抽回手，但是晚了，身上的戾气不受控制蔓延出来往焓炽身上攀爬，她使劲想扼住也收不回来。

　　［嘎嘎，这小子真是个完美的容器。］

　　体内的鬼魇复苏起来，苏青体内封印松动，更多的戾气迫不及待地跑出来。

　　焓炽也听到了那个声音，“靠，这什么东西啊？”，即使是不惧任何东西的焓炽也感觉到了危险。

　　苏青没时间去训责焓炽，她迅速掐诀实施术法，眼中少见的出现焦急。

　　一层又一层光圈收缩打在它身上，但很显然没用，鬼魇似乎认定了焓炽，一边挣扎一边指使戾气围上焓炽，用无孔不入的戾气轻松扎破了焓炽的魔盾。

　　在初世界中焓炽就是受这魔珠内的鬼魇影响，才堕化为涂炭生灵的魔鬼。

　　苏青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放弃了掐诀。

　　戾气扎破护盾的那一刻苏青做了个举动——她对自己下了个术咒。

　　鬼魇在即将触碰到焓炽时突然戛然而止，接着凄厉尖叫化作数道戾气溃散返回到苏青旁边。

　　焓炽还没弄明白，便见越来越多戾气聚在苏青的身边，她的身体宛如处在黑色风暴中时隐时现，但仅在三个呼吸之间戾气便又渐渐回归平静。

　　半跪在地的苏青缓缓站起来，毫发无伤。

　　焓炽担心的问道：“苏青……”

　　苏青抬眼看他，露出眉间一道尖锐的黑竖。

　　毕生修完尽数归零，天生魔道堕入鬼道。

　　焓炽惊愣地看着她，想起了那天那个荒谬的婚礼。苏青竟然，真的成了一个鬼……？

　　“你，你怎么样了……”他的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慌乱跳动，不知该怎么办了。

　　将焓炽的担忧和无措的惊愕看在眼底，苏青垂眸，莫名想起了第一天相见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顽劣弑戮的少年已渐渐成长，长成了一个任性别扭但善良的……魔王。

　　苏青再次抬眼看他，平静地说出了一句话，“顶多三天，我便堕入修罗。”

　　焓炽猛地看她，“什么？!”干净的红瞳中装满了不可置信。

　　还是远远不够，她轻叹。

　　额间的封印宛如沉淀淀的原罪，看似风平浪静的体内翻滚着灭世的杀戮。一身修为消失殆尽本体却是固若金汤的防御。

　　她现在相当于一个蛹，甚至被阻挡着无法自行摧毁。

　　苏青转身出步，背对着他道：“给你三天的时间，提升自己。”

　　在消失前，顿了一下，又道。

　　“然后在第三天子夜来临前的那一刻，杀死我。”

　　焓炽这次连她衣袂都没碰到她便消失了。他用尽一切办法去寻找都没能得到她的半点气息。

　　苏青的消失像是突然蒸发般，他怎么找也找不到。

　　他翻遍了魔界上下，最后找上了鬼界。一路连斩了好几个恶意拦路的鬼物，甚至来到一向神秘的鬼王面前。但仍旧是没有苏青的半分消息。

　　在这四海八荒，一个人想要躲起来，竟是这么容易。

　　疲惫不堪的焓炽最后回到了魔宫，躺在殿前的台阶上，看着弯弯的月亮。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就不想杀她了。

　　或者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无法想象没有她的陪伴。

　　不知不觉，她就占据了他成长的一大部分。

　　焓炽伸出手去触摸那个月亮，心里奇怪的感觉第一次涨满心头。

　　真难受，一想到要杀了苏青，就像要喘不过气来一样。

　　这一晚焓炽又梦到了苏青。

　　仍是大漠戈沙的荒漠，她一个人身披战甲执剑站在城头，孤寂和落寞。

　　远处的小兵哀叹声时不时落入他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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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已经好久没有派粮了。”

　　“匈奴来了好几波，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撑下去。”

　　“将军已经站在城头好久了。”

　　“这已经是最后一座城了，再失守就退无可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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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焓炽来到她身边，她转头看了他一眼，便又继续看向前方，似乎想在这荒漠的边际看出虚无缥缈的胜利。

　　她说今天落午申时匈奴就会进军来犯。

　　她想尽了所有办法，只得一计。
　　她抬起手中的剑，说这是一把魔剑，上斩天荒下斩地合，使之，可以一人破万军。然一旦驱之，饮血未瘾便会屠戮遍野。

　　然后她说，如若发现她失控，就了解了她。

　　焓炽什么都不答应。苏青却直接上了战场，带着那把魔剑。

　　那一战持续的时间不长，焓炽从头到脚见证了一个叫苏青的修罗诞生。匈奴带来的几十万人马尽数折灭。杀完敌军的苏青站在染红的沙地上，看了四周，最后掉头拖刀向手无寸铁之力的妇孺走来。

　　人群的尖叫声，恐惧声不断响起。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最后苏青脚一停，看向眼前的人。焓炽最终拦在了她面前。

　　她定住看了焓炽几秒，然后毫无迟疑地举起了屠刃。失去神智的人族苏青当然比不过焓炽，两个回合她就败了。

　　焓炽正犹豫着该怎么安顿她，却不料看似毫无还手之力的苏青突然抬起剑刺入了他的心脏。

　　倒下的瞬间，他还未曾反应过来，原来生死竟是这么简单的事。

　　没了阻碍，嗜血的苏青顺利地屠遍了全城。绝望哀嚎，痛不欲生的惨叫不绝如缕，堆积蜿蜒的人血红涂着城中的每一块石板。
　　最后焓炽所看见的画面是一个人头滚在他旁边，目不暝闭地看着他。

　　一念迟疑，一步地狱。

　　他没有阻止苏青，他成了一个罪人。

　　最后的意识消散，焓炽再有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跪在地上，手执着苏青刚刚拿的那把剑。

　　他错愕抬头，苏青正站在他的前方。她的身后是她守护着的一大群人，而他的周边才是血流成河的腥味。
　　不过瞬息之间他们的位置就调换过来。

　　而这一次，换苏青做出选择。

　　“苏……”他刚想念出她的名字，她忽然动了。

　　刀进刀出，血溅横飞。

　　焓炽低下头，看着穿透心脏的剑，呆呆地念完那个字，“……青”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可以杀他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呢？

　　死后的世界变得灰暗，焓炽却仍能听见震耳欲聋的欢呼。他看见她所到之处皆受敬仰，看见人们在废墟上重建家园，看见这片土地上人人都安居乐业，幸福无忧。

　　他是坏人，她成了英雄。他的死去造就的是一片繁华。

　　最后苏青转过身，对他说：

　　“你明白了吗？”

　　那一刻梦境碎裂，她和身后的西北荒漠都定格在碎片里，湮灭在黑暗之中。

　　焓炽睁开眼坐起身，他茫然地呆坐一会，忽然酸涩地低笑起来。

　　她在告诉他，杀了她才是正确的选择吗？

　　＊ ＊＊

　　三天如平常转瞬即逝，苏青花了三天时间给‘蛹’破了个裂缝。第三夜子夜来临的最后一刻是魇魔孵化脆弱期，在这个时期顺着这个裂缝将其诛灭不是难事。
　　焓炽手上有魔珠，在这四界也只有他能调动最大的魔气进行剿灭。

　　苏青抬头看向今晚的月亮。

　　学了这么久，该教他最后一课了。

　　苏青于子夜前出现在了焓炽面前。

　　看见焓炽的时候，他正看着魔珠发呆，一点都没有认真提升的样子。直到她坐在他面前他才发觉。

　　“苏，苏青!”焓炽见鬼了一样噌地站起身退后几步。

　　“你在逃避什么？”苏青穿着一身黑色斗篷，仍是淡漠地坐在那里。

　　她的肤色已经接近无血色的苍白，唇色也近乎寡淡。唯那双黑瞳，一如既往的镇静无澜。
　　好像接下来要被杀死的人不是她。

　　听见她的话，焓炽也跟着镇定下来，他沉默地没说话。

　　许久，他抬头说，“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苏青对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忽然道，“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把你打到洗炼池吗？”

　　对上焓炽不解的眼神，她道，“打一架吧，这么多年你应该也憋着这闷气很久了。”

　　焓炽还没反应过来苏青就开始出招了，她没有魔力但招式却很刁钻，焓炽应付地有些狼狈。但慢慢地他就熟悉了苏青的出招，甚至有几次借着魔气打中了苏青。然而刚打中苏青她就瞬间换了套剑法，焓炽摸不准又被伤了好几个口。渐渐地他也不留余地了，使出全力，苏青的出招也越来越莫测，越来越狠辣。

　　“哧——”焓炽的护领被刺破，饶是他反应快也脖子也被划了道血痕，虽然不深但若他再慢半步便命丧黄泉。焓炽眸色一沉扔了剑换了个打法，他一边控住魔珠一边召魔气化形为刃，苏青周边的空气立即变成了无处不在的杀人利刃。但苏青步法鬼魅竟是半点没被割到，而且边躲边向他靠近。

　　在快要靠近他的最后一步，焓炽消失了，在苏青的脚下蔓延出数条魔线并迅速形成绞杀网，苏青快速退出但已经来不及了，她转身看向出现在不远处的焓炽赞了句：“意识还不错。”

　　接着她就身影一闪出现在焓炽身后，焓炽还没来得及防护便被她对腰一踹，但苏青刚碰到便被魔气反震开来。借力后苏青一个后翻仍旧轻松落地。

　　“能炼化出魔气的第一形态·防，看来你这几天有好好琢磨魔珠。”苏青第二次夸他。然后她身影消失，焓炽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残影，无法料到她的方向，焓炽利用魔珠瞬间在身上屏护厚厚的纯防魔气。接着破空声音从后方传来，魔气阻缓了她的进攻，但也只是缓冲了一点时间而已。焓炽转头正好看清她手上的剑——戾气聚成，可破万防。只离他心口几厘米。

　　焓炽想起梦里的两次穿心，便也是这般招式这样的距离。可惜——

　　焓炽眼睛一眯，迅速侧身，而早已备好的魔刃插向她的心脏。金戈互撞的金鸣声后，两人又迅速分离。

　　苏青肩膀的斗篷被割破，露出被割伤的血肉，但却没有流出多少血。

　　“魔气的第二形态·锥，你比我想像要的优秀。”苏青站在他的对面，挥了挥手中用戾气聚成的刃后，又向他发起进攻。
　　“再来一次。”
　　她这次正面进击，手中的戾刃散发骇人威压，大开大合，带着毁天灭地之势。

　　“乐意奉陪!”总算伤到苏青的焓炽身上好斗因子大增，他再次召出魔珠，整个魔界的魔气都疯狂涌来聚成他手中的剑。
　　待剑成型的那一刻苏青也来到眼前，焓炽无畏迎上。

　　魔气第三形态·合!

　　大量第三形态魔气形成的剑拥有的锋芒足以穿透世间任何防护。

　　苏青碰上剑气的那一刻就消散了所有戾气，以心脏那处裂缝迎上破空而来的剑刃。魇魔凄厉嚎叫，像婴儿死不瞑目地尖啸回荡在焓炽耳边。

　　他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笑就这样僵在唇畔。

　　不是打一架吗？为什么不躲开？

　　焓炽看着手中的剑，害怕地松开手，大脑一片空白。

　　剑从苏青心口消散，她勉强地站稳不露异样，平静看着面前又悲又恐的青年。

　　“你赢了。”她安慰他。

　　“我宁可不赢!”他大吼，分不是悲伤还是害怕。

　　“你做了一件对的事。”

　　“如果代价是你死，这算什么狗屁!”焓炽冲上前抱紧她，身子忍不住颤抖。

　　“你又爆粗口了。”苏青有些无奈。但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用尽所有力气拍了拍他的脑袋。

　　“记得，要做个好人。”

　　他咬紧牙关抱了很久怀里的人很久，终于等到她也失去了呼息。

　　苏青死了，真正的死了。他亲手杀的。

　　焓炽忍不住慢慢闭眼，生平唯一一次带着哭腔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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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焓炽篇。完
忽然发现除了苏侑那篇外这是第二个被虐到的了，好难过，小魔王这次是真正长大了。
唯一的番外
给小焓炽
最后，我还是爱你们的啊我努力秃头更新为什么你们都不留评不爱我了吗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