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和替身跑了[快穿]》世无可避

14、虚空一搏

　　“……”Kazu用一种没法形容的语气问，“所以，在你看来温和是这种人，‘倒霉’？”
　　“或者说可怜……计较措辞其实没什么意义，”沈情回答，“虽然你不在乎他的利益，但是却格外关注这个人——我的经历尚且有周旋的余地，他的不幸当然也没那么……无可挽回。”

　　“……你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
　　沈情一边走一边说：“回答你刚刚问的，我没法评价……这再一次证明，亲人之间，沟通也很重要。”

　　Kazu停了一下，也捡起来之前的问题：“……有时限，只是暂时没法用人类的计时方式表达，你的时间暂时还够用，不够的时候我会提醒你——但是我不建议你花太长时间，越快越好。”
　　“……”沈情忍了忍，没忍住笑了一下，“我觉得你什么都没说。”
　　Kazu毫无退让意思地反唇相讥：“就像你什么都没有做——也许给自己找更多麻烦除外。”
　　“好的，好的，”沈情率先投降，“我知道了，任务失败的话我已经知道了，我会回到原先的时间点摔死，那么你呢？”

　　Kazu半天没有答话，沈情笑了笑：“喂，你不会是想要说‘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之类的话吧？”他的时间节点掐得太准，就是对方真想这么说，估计也被噎在喉咙里讲不出来了。
　　“我没有什么后果，”Kazu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淡口气说，“不过就是回到时间轴起点，等缓冲时间过了，再找下一个宿主做任务。”
　　“哦，这样，”沈情思考了一下，“那如果我这边失败了，我建议你下一次去找温和，你看，你还是很了解他的，你们应该能配合得更好。”
　　这话明明更像一句调侃，Kazu却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出来，居然仓促地给出了理由：“他不符合条件。”
　　沈情没问到底是什么条件，他若有所思地推导出了一个结论：“这么说，我应该是你第一个合作的宿主了？”
　　Kazu终于反应过来一样，语义不满地引用：“‘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沈情像很愉快一样，笑出声来。

　　这次真的没法再说什么。
　　沈情穿过客厅的时候，看到母女两个正坐在沙发上看自然纪录片，做妈妈的手里还摆弄着织针准备打毛衣，见他出来就习惯性地嘱咐：“头发吹干了再睡觉。”
　　“我知道了。”沈情这么说，却没有回到房间，而是挨着母亲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电视里播着发生在非洲草原上几十亿年来没有变化的弱肉强食，电视外的人类在已有的秩序下，谁都不愿意重演这种丛林法则，无论自己是施害还是受害的一方。

　　电视里播放的节目很快到了尾声。沈情侧过身去，抓住了妈妈的手臂，“妈，你听我说，不管之后谁给你打电话，外面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都不要信。等我回来，我会解释的，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沈妈妈笑了一下，“打电话的那个人说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我当然不会信，我又不傻，自家孩子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不过你之前那个快做完的工作被人开了，这个是真的吧？”
　　“是，”沈情低声说，“不过之后不会了。”
　　“没关系的，家里也不缺钱，有事回家躲躲不丢人，当妈的护着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是，”沈情又说，他的声音更低，“我……我回房间了。”

　　回房之后，沈情坐在床头总共迟滞了十分钟。
　　前五分钟，他一直在回复状态，用力一直眨着眼睛，平复激荡在心口和眼睛里的暖流。后五分钟，他则对着那个天地玄文学社的主页面沉思，自我介绍里面著名了专用的通讯邮箱，沈情的手指在那上面反复徘徊着。
　　Kazu在讲完了那句带点刻意味道的拒绝发言后就再没出过声，不过鉴于他（或者她？它？）作为一个系统好像能提供的帮助本身也相当有限，接近于零，这边信息的检索乃至问题的决断都需要沈情自己搞定，他在不在场其实关系并不大。当然沈情依然感激他能拥有这一次重来的机会，如果最开始还没有适应过来，得过且过，一味逃避，那么这天经历的一切以及家人的支持，让他明白更应该主动出击。
　　如果过于无从下手，可能真的要尝试一些更冒险的举动。

　　沈情在天地玄文学社的主页面上，看到这个组织其实也就成立了半年多一点的时间，但是参与了好几起社会热点话题，或多或少起了些作用，或是提供了一些信息。他们这里负责写文章的那个人，笔锋相当热血，是和史端不一样的吸人眼球，简直有种呼吁人们一起revolution的煽动性。
　　说不定真的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看都是很正当的行径。

　　终于下定了决心，沈情翻出了一个从来没有用过的邮箱，给天地玄附注的那个地址，发了一份匿名邮件。
　　内容非常简单，那个做食品疑似有问题的子公司的名字及注册法人，史端的几个微博小号，还有，沈怡发给他的那个电话号码。
　　如果那边真的有管闲事的义勇之心，他们肯定能比沈情一个人要迅速地搞清楚他们之间的联系——有证据的那种。毕竟比起沈情目前的“无从入手”，他们如果能取得足够的信息证明报道的真实性，“食品安全问题”肯定能给韩氏集团凿一记狠的。

　　那后面要怎么办？
　　“这边先成功了再说，看回应，一步一步来吧。”沈情下意识地在脑海中回答。他愣了一下才意识到，Kazu并没有跳出来提问，而是他自己无意识地觉得对方会这么问，就先把答案给出来了。
　　然而Kazu依然沉默着。

　　邮箱比沈情绑定的即时系统先有了反应。
　　沈情悚然一惊，急忙点开回复的邮件——

　　猜想阁下应该不会愿意透露个人信息，所以首先为贸然回复道歉。阁下提供的信息我们已经收到，正是所需证据链上的一部分重要资料，非常感谢。
　　事先声明我们绝无窥探阁下身份的意思，然而有些事情通过网络等需要载体的交流媒介探讨并不安全，如果可以，我们有些问题想向阁下当面请教。
　　地址约在A区M购物中心一楼的星爸爸，若阁下到场后觉得我们不可信，也可当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