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绝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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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只欠东风.
最近一直在家吃晚饭,想联络下感情,顺便软化父母态度.正吃饭,接到一个电话.
林吴辉在那头气急败坏:”阿澈联系过你没有?”
他一怔:”没有.”
打手机没有信号,吴学伟说他们去的地方特别偏远,没有信号.
那头:”操!”
二话不说挂断.
他喂喂了半天,早没声了.再打过去,忙线.
心里一突,林吴辉这么气急败坏的,听声音很急.打给吴学伟.
那头吵吵个不停,他正在外面吃饭,说给他问问.
不过五十秒,电话打了回来,也气急败坏:
“出事了!”大嗓门透过话筒,震的范家言耳朵突突跳,心也跟着跳个不停.
循着指示去打开电视.
他们去的地方突降暴雨,引发泥石流,现在山路被封,通信切断,谁也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地方政府正在全力抢救.
他的心,忽的一下冰凉.
手机僵硬的放在耳边,吴学伟的话源源不断传过来:”我刚问过公司,说他们还在那里,一直没有出来,但是村子被封在里面,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活口.压根联系不上!听说她最后一个电话打给林吴辉的,正打着电话呢就听着尖叫声,然后再也打不通……….”
该如何形容.
许宜兰看到儿子脸都白了,煞白煞白,没有一点血色.眼神僵直的瞪着电视机里的画面.
前方拍下的景象是外围画面,暴雨还在持续,滑坡不断,武警与救援人员冒着生命危险在通路,但是根本停滞不前,完全没有办法工作.
哗哗雨声清晰的传出来,暴雨冲刷的摄像机镜头模糊一片.记者的声音时大时小,同样模糊不清.
“他们公司乱成一团啦!我听说楚少连已经连夜坐车过去………”
电话被挂断,他奇怪的看看手机.
焦急,担心.
许宜兰拦着儿子:”不许你去!”尖叫!
他竟然想到危险的地方去找夏湖澈!简直疯了!胡闹!
范家言苍白着脸,浑身冰凉,唯有理智犹在,大脑仿佛空白一片,又清楚的很.只有一个念头,去那里,找阿澈.
他推开母亲,去房间拿几件衣服,急救箱,钱包,车钥匙.还有什么?茫然环顾,母亲堵在他面前,仰头哀求:”宝贝,宝贝~~~~”潸然泪下.
他视若无睹,推开她,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盒子,打开.
栩栩如生的铁驴静静卧在红色缎面.拿起来,四个驴蹄子上刻着字:爱夏湖澈.
抚摸过去,装进口袋.
父亲也跟了上来,堵在门口严肃的:”家言,听话!那里太危险,至少等到雨停了再去.你现在过去,飞机都已经停飞了!”
他看着父亲,仿佛看着陌生人:”如果范家倒了,您会怎么做?”
他扼住.不知该怎么回答儿子的问题.
范家言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的说:”她活着,我活着.”
顿一下.
“她死了……..”
又顿一下.
抬头:”我死.”
许宜兰吸气,用力粗喘,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患难见真情.他也是刚刚才明白,阿澈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不仅仅是回忆,不仅仅放不开.他,爱她.无论是从前的夏湖澈,还是现在的夏湖澈.
他只爱她.
夏湖澈.
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
无论她天下无敌,还是胆小懦弱.
推开父亲无力的双手,走出房门,站住,咬下唇,下了决心:”爸妈,我要有个万一……….您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对不起!”
对不起,我爱你们,但是我也爱她.
忠孝不能两全,他贪心的想同时拥有亲情与爱情,如果两者相冲突,也许,至少现在,他选择了爱情.
以后会不会后悔,他已经没有时间,没有那个精力去思考.
如果现在不去,他后悔一生.
关上大门,许宜兰踉踉跄跄追到门厅,眼看儿子头也不回发动车子离去,腿一软,扑到在地.
范父也追过来,扶起妻子,潸然泪下.
高速收费站,老七赶上范家言的车子,并排,冲他喊话:”到我车上来,我送你去!”
吴学伟第一时间联系了他,要他注意老五状况.
看看他那脸色,适合连夜开车吗?那么远的距离,怕还没到地方,人已经挂掉.
老七将一辆宝马开出了路虎的速度，硬生生将高速路看做赛车场。也不过想早点到达下一个城市，听说那边天气转好，航班正常起落，范家言电话预定机票，只要能赶过去，车行两天的路程，飞机只要一个半小时。
老七跟他一起飞抵那座城市，找来这边的朋友接机，车子驶过市中心，繁华依旧，人流涌动，看不出半点慌乱悲惨。
发生灾难的地方，距离这里还有两天车程。
同属一市，却相隔甚远，地大物博的中国土地，有时候带给国人的不全是骄傲，还有无计可施。
老七随他走了一天，留在外围县城。下车时语重心长：“老五，我能帮你的就到这里了。”
不过三天，范家言容颜憔悴，眼神黯淡。
“谢谢。”
大恩不言谢，但此时此刻面对朋友的仗义，他也只能说，谢谢。
老七苦笑：“别谢我，我要真仗义，就该陪你进去，可是….”可是我还想要命----他说不出口.
范家言打断:”别说了,我都知道!”作为朋友做到这个份上，足够了。
“别着急，电视上不都说了嘛，正在全力抢救………”看着范家言的眼神,他说不下去.
三天了,虽不至于暴雨不断,但大雨,却时停时下.给救援工作造成极大困扰.山路一点点清理,外面几个乡镇的人得救,但有很多,很多,都消失在这场灾难之中.夏湖澈所在的村子,几乎位于最内侧最难走的地方,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可以打通道路.
三天,存活的机率能有多少?
他不敢想,更不敢让范家言想.
关车门的瞬间,忍不住嘱咐:”一切,听天命吧……..”
清晰的看到,老五眼中一闪而过的绝望.
闭眼,痛苦,感同身受着.
年华灿烂,那个身手矫健行动爽利的女孩子,当真,离开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绝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