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当尽欢》阑竹

2、玲珑骰子掷纷纷（2）

　　芳草不可用，还要再寻一个可靠的丫鬟才行。
　　云惊鸿思索片刻。原主对这些俗务一向不是太上心，记忆里……她的照影院有一等丫鬟两名，芳草和兰草，二等丫鬟四名，春儿夏儿秋儿冬儿，奶娘吴嬷嬷，另有粗使丫头婆子数人，平时不进内室，她也记不太清楚。
　　平日她的生活起居都是芳草和兰草打理。比起寡言的兰草，芳草伶俐圆滑，嘴甜讨喜，原主更倚重她一些，常常打赏些碎银首饰，待她着实不薄。可惜啊，人心不足。
　　事发之后，云沐颜将芳草要了去伺候，原主身边的丫鬟便懈怠了，贴身丫鬟只剩下兰草。兰草虽不善言辞，却从未起过背叛之心，一直留在照影院尽心服侍，直到原主香消玉殒。
　　看来兰草倒是可用。云惊鸿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在脑海中搜索原主的记忆。
　　除了兰草，那个叫冬儿的小丫头聪明伶俐、手脚勤快，也可用。
　　至于公子慕凡……听闻他甚是惜才，只待诗词书画流传开来，为原主正了名，就简单了。
　　芳草暂时没有合适的理由打发，只等一个机会。

　　两天后。
　　“郡主！”芳草急匆匆闯进来，云惊鸿手一抖，宣纸上便晕开一大团墨迹。
　　“做什么呢？急急忙忙成何体统。”云惊鸿不悦地蹙起眉头，将狼毫笔重重搁下。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刚刚不小心，将您的画……”芳草吞吞吐吐。
　　“画怎么了？”
　　“奴婢……奴婢不小心将您的画弄湿了，便放在炭火上烘烤，结果一阵风吹来，炭火烧得太旺，就……就把画烧毁了。”芳草畏畏缩缩的，一副知道错了的模样。
　　“哪一幅画？”
　　“墨荷图。”
　　“你……”云惊鸿一掌拍在桌子上，浑身发抖：“那是我最喜欢的画，芳草，你也知道，我花了半个月，画废了十几张才完成，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奴婢不是故意的！求郡主开恩！”芳草哭哭啼啼，脸上却没有什么惧色。她知道云惊鸿的性子，寻思着求饶告罪一番，这件事多半也就过去了。
　　可是此云惊鸿已非彼云惊鸿。
　　云惊鸿冷笑一声：“芳草，我平日还是太宠着你了。你是不是笃定，我一定会饶了你？”
　　“郡主！”芳草抬头，这才有了一点惊慌的神色。
　　“兰草！”
　　候在外面的兰草走进来：“奴婢在。”
　　“把我院子里所有的丫鬟都叫过来。”
　　“是。”
　　“郡主！郡主，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您饶了奴婢好不好？”芳草慌了。云惊鸿不理事，这照影院大小事务向来是芳草说了算，让所有的丫鬟婆子都过来，岂不是让她没脸？
　　“你犯了错。”云惊鸿不理会她的眼泪，脸撇向一边，看起来像是气极了。

　　不过片刻，林林总总十几人聚在了前厅的院子里。
　　“奴婢参见郡主。”
　　风怜梦淡淡扫了一眼：“今儿叫你们来，是因为芳草犯了错——”
　　芳草匍匐着跪在地上，边颤抖边哭，看起来楚楚可怜。
　　“芳草办事不力，毁了我花费半个月心血的画，还不诚心悔过，实在可恶！”云惊鸿“哼”了一声：“今日起降为二等丫鬟，照影院所有事务交由兰草打理。”
　　“郡主不要啊！郡主！奴婢真的知错了！您平日一直由我贴身伺候，兰草她什么都不了解，怎能服侍周到啊？”
　　云惊鸿甩开她拽着自己裙摆的手：“那既然如此，就提拔一个二等丫鬟到我身边来吧！”
　　底下四个二等丫鬟竖起耳朵，你看我我看你，目光中透出一丝兴奋。
　　“就你吧。”云惊鸿随手指了一个。
　　“我？”冬儿指指自己的鼻子，左右看看。吴嬷嬷拍她一巴掌：“还不多谢郡主提拔？”
　　“哎，冬儿多谢郡主。”
　　“起来吧，先跟着兰草学一学。芳草，什么时候本郡主消气了，你再回来。”云惊鸿转头回了内室：“都散了吧。”
　　芳草脸上火辣辣的，不得不跪道：“奴婢遵命。”

　　云惊鸿抿了一口茶：“兰草，冬儿，你们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容不下背主的奴才。”
　　兰草神色一凛：“奴婢绝无二心！”冬儿也道：“奴婢的主子永远只有郡主一人！”
　　“我知道，否则也不会让你二人代替芳草。你们都是家生子，若是忠心耿耿，我自不会亏待。放心，我也不会让你们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今后兰草照料我的生活起居，冬儿替我打探府中和外头的消息，另外盯紧芳草的动静，有什么古怪的地方随时向我汇报。”
　　“奴婢定不会让郡主失望！”
　　“好了，你们下去吧。”
　　两个丫鬟一走，云惊鸿脸上的表情立刻放松下来：“系统，我是不是特别像个恶人？”
　　系统：“……请宿主继续努力。”
　　今日这事，本就是演一出戏，为了名正言顺地把芳草调开。
　　至于那幅画……正是让云沐颜大出风头之物。不过她早在画上做了手脚，云沐颜休想夺走属于她的东西！

　　夜半，芳草趁众人熟睡之际，穿上鞋子悄悄溜出了照影院。
　　“大小姐，奴婢为了您，今日可把面子里子都丢尽了。”芳草委委屈屈的。为了帮云沐颜偷画，她谎称自己不小心烧毁了画，将画作藏在衣服里带给了云沐颜。
　　云沐颜收起墨荷图，将一锭银子放在她面前：“我知道委屈你了，放心，事成之后，你就是我的贴身大丫鬟，以后我给你说个富贵的好人家。”
　　“多谢大小姐！”芳草欢喜地接过银锭子，又汇报了一下云惊鸿近日的动向。

　　听完冬儿的汇报，云惊鸿嘴角牵出一丝冷笑：“先不要打草惊蛇，继续盯着。”
　　下个月初一是宫中太后娘娘的寿宴。太后喜爱荷花，原剧情中云沐颜正是凭借她的墨荷图一举获得太后宠爱，而闻名京城。接着她的诗词“不小心”流传了出去，令京城文人墨客赞赏不已，“京城第一才女”之名，就此奠定了基础。
　　而原主，因为李侧妃和芳草里应外合，在她膳食中下了巴豆，导致太后寿宴当天缺席，加上李侧妃几句模糊不清的话，便成了云惊鸿自恃郡主身份，对太后不敬，罚了去护国寺抄佛经三个月。等她再出来时，名声已经败坏，一切都成了定局。
　　下月初一的太后寿宴，有一场硬仗要打。
　　能不能扭转原剧情的结局，就看那一天了。

　　芳草在院子外面转了许久，始终找不到机会接近小厨房，不禁跺脚道：“看这么严做什么嘛。”捏着手中的小油纸包，伸长脖子关注着小厨房的动向。
　　若她还是一等丫鬟，哪儿用得着偷偷摸摸，直接在端膳食的时候下药就好了，不像现在，在院子里做着粗活，连厨房都接近不了，还总被其他丫头暗中笑话。
　　芳草磨了磨牙，都是云惊鸿害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对他千般万般的好，他视作理所当然，若有一丝不好，便记恨在心，伺机报复。

　　“呵，真是一条毒蛇。郡主平日对她这么好，她竟然心怀不轨！”冬儿忿忿不平。
　　“冬儿，把厨房的人支开，让她进去。”
　　“郡主！”
　　“照我说的做，我自有主张。”
　　“是。”
　　云惊鸿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珠串，漫不经心问道：“兰草，是否觉得，我变了许多？”
　　“奴婢嘴笨，不会说话，但是奴婢知道郡主是最善良的人，您这么做也是因为她们太过分了。”
　　“若人不犯我，我何必犯人？”云惊鸿长叹一声：“过去我不管这些事情，是不想与她们计较，不想她们愈发猖狂。母妃若还在，定会怪我太过软弱。”
　　“郡主，王妃不会怪您的。”
　　“只要我在一天，李侧妃永远别想占据母妃的位置！云沐颜也是，她还没有顶替本郡主的资格！”
　　“奴婢母女的命是王妃救的，奴婢发誓永远追随郡主！”
　　“兰草，我相信你。”云惊鸿悄悄向奶娘吴嬷嬷打听过，兰草的父亲染病早逝，母亲怀孕时不小心冲撞了先王妃的仪仗，王妃没计较，见她可怜便将她招进来做绣活，养活了她们母女。
　　而芳草是地道的王府家生子，心思活络，远远比不上心怀感恩的兰草忠心。
　　原主一直被芳草蒙蔽，看不到兰草的一片忠心，可惜了这个丫头，按照这儿的规矩，原主死后，多半下场凄惨。
　　“明儿太后寿宴，可有合适的衣服？”云惊鸿记得兰草看衣服的眼光极好。
　　“奴婢觉得，淡紫襦裙配上藕荷色绣缠枝纹的缎面比甲，很衬郡主。”
　　“唔。”云惊鸿想了想，确实不错，素雅不失大气。可原剧情中云沐颜那日会穿粉紫色的百蝶穿花裙，到时候不是撞衫了么？
　　“好是好，但是太后寿宴，穿喜庆点儿更讨老人家喜欢吧？”
　　“那便用流光锦的那套红色裙衫？”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