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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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挺尴尬的，徐景天佝着身子，顿在离党深深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继续…党深深懵懂无知地朝他眨了眨眼，可爱又纯真。
气氛这东西，往往是稍纵即逝的。
徐景天觉得他就错过了…
僵持了几秒后，党深深小声地说，“大神，你说婶婶在外面偷听了多久？”
徐景天慢慢地做回座位，淡淡地看了门口一眼，“明早我就要走了，大概一个星期后回来，我的号码你记得吧，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
被亲过的姑娘格外软萌听话。
“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
党深深特别不喜欢这种离愁别绪，特别是在知道他有可能再也不回来之后…她心里有很多关于他的，关于他们的问题想问，但又问不出口…正犹豫着，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婶婶过分夸张的提醒声，“阿黎，阿黎，我们在这儿。”
党深深急坏了…
下一秒，门就开了，神情焦急的黎老师和老党一齐冲了进来。
徐景天自动退到了一边，但眼神却始终望在党深深身上。
党深深也望着他。
看着两个孩子依依不舍的小模样，站在一旁的贺天姿心里难过得什么似的…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都想劝阿黎干脆跟他们家定下娃娃亲算了，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她很明白，以阿黎的个性，要是知道小天早就对他们家小白菜图谋不轨，指不定连两家这么多年的情谊都不要了，也要棒打鸳鸯…
那也太可怕了…
没多久，徐景天就在黎老师的要求下，被贺天姿送回了家。
回家路上，车里静得可怕。
贺天姿看到侄儿闷闷不乐，心里也很难受，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嘀咕了一句，“真是的，怎么非得这么节骨眼上出事呢？不过还好只是肠胃炎，掉两天水就好了，小天你也不用太着急了，你就安心去比赛吧，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你的。”
徐景天点头，道了句谢。
“你…有什么话需要我转达的吗？”贺天姿问。
徐景天想了想，保持沉默。
他已经开了头，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不由他决定。
党深深是个糊里糊涂的女孩，但他不相信，她心里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今天，他亲了她，许了她承诺，态度已经够明显的了。
至于，她到底要不要这个承诺，他不确定。
也不想逼她。
她有拒绝的权利，也有逃跑的权利。
————
徐景天走后一直守在病床前嘘寒问暖，体贴照顾，但党深深始终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被子不肯出来给黎老师看一眼。
她是个有脾气的姑娘，她还记着黎老师给的那一个巴掌。
她又不是一个洋娃娃，她也是会记仇的！
党建国见女儿固执，只好先让妻子去门外等着。黎老师一走，党深深立马掀开被子，大口大口地喘气…医院的被子有一股子淡淡地消毒水味道，可难闻了。
党建国一脸无奈，“跟妈妈置气，感觉怎么样？”
“什么叫做我跟她置气啊，分明是她跟我过不去。”党深深一听就来气了，她指着自己脸蛋告状，“你看，我的脸都被她打红了！我没有这种平白无故，就知道冤枉我的妈妈。”
“胡说八道！”党建国眉头一皱。
被老爸一凶，党深深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可她也委屈啊！
老党偏心！
党深深生气地转过身子，党建国调整了一下呼吸，轻声讨好，“深深，当然这件事，你妈妈的确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你要想想，她作为你的班主任，如果一味偏袒你，别人会怎么看你，怎么看她？”
党深深心里有气，都不愿意说话了。
“你总是觉得你妈妈不疼你。”党建国说，“那是因为你从不关心你妈妈为你都付出过什么。”
“你妈怀你那年，原本是打算出国深造的…所有手续都办好了，因为有了你，她选择了放弃，也许你觉得没什么，但是在我们那个年代，放弃出国，基本就等于了自己的前途。”
党深深从来没听黎老师说过这些…
“你出生的时候，胎位不正，难产，几乎要了你妈半条命。后来，因为你体重不达标住进了保温箱，那几天，你妈天天以泪洗面，怪自己没有照顾好了。她还像佛祖许了愿，说只要你能健健康康长大，她愿意折寿十年。”
也许是老党说得太煽情，党深深听着听着，心就软了…
她转过身子，低声道，“黎老师真迷信。”
“父母对儿女的情感，从来不能用理智来衡量。”老党说，“你妈妈就是因为太过在乎你，太害怕你误入歧途，所以才会控制不住自己一时冲动。你也一样，如果今天那些同学没有污蔑你和妈妈，你也肯定不会跟他们发生争执，对不对？”
党深深点了点头。
“你爱妈妈，妈妈也同样想保护你。” 党建国说，“你是聪明的姑娘，我相信，你肯定能理解妈妈的，对吗？”
一阵沉默…
“可妈妈能跟我说一句对不起吗？”党深深委屈地抽了抽鼻子，“她不应该不听我解释。”
党建国起身，轻笑着说，“我想，你妈妈会跟你道歉的。”
党建国出了病房，黎老师立马从长凳上站起，直勾勾地看着他，党建国笑了笑…同样伸手摸了摸妻子脑袋，说，“母女俩一个性子，不过，好在我们的女儿深明大义。”
听老党这么一说，黎老师心里就有底了，她侧过身，偷偷擦掉眼泪。
“我进去看看她。”
“嗯，你们好好说会儿话。”
那晚，党深深跟黎老师聊天聊到了深夜。
那是党深深记事以来，她们谈过的最久的一次谈话。
黎老师同她说了很多，比如黎老师小时候的事，比如，她小时候的事…聊完以后，党深深才发现老党说的一点都没错，原来她真的从未试图解过母亲的另外一面。
黎老师年轻时，也曾有过美好的，伟大的梦想，因为她的出生，那些梦想统统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她也曾年轻漂亮，天真浪漫过，可岁月像一把无情的刻刀，夺走了她的青春与美貌。黎老师还说，她以前从未想过要当一名教师，也是因为有了孩子，才最终走上了这条路…
可以说，是党深深的出现，彻底改变了黎老师原本的人生轨迹。
也可以说，黎老师的一生，就是为党深深奉献的一生。
然而，这样深沉而博大的爱，居然会被质疑？
党深深羞愧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夜深了，黎老师趴在党深深床头睡下了。
昏暗的灯光下，党深深在黎老师额头发现了好几条皱纹，这皱纹有多少是为了班里那些淘气孩子而生的，又有几条是因为她而长的？
她不知道。
她想要黎老师永远年轻漂亮，永远开心快乐，可她沮丧的发现，除了日常惹黎老师生气，自己好像从没做过一件让她高兴欣慰的事。
是的，一样都没有…
她总是埋怨黎老师不关心她不爱她，那自己有真正地关心过黎老师吗？
党深深伸手摸了摸黎老师脸颊上的皱纹，哭成了泪人儿。
“妈妈，对不起。”
————
第二天一早，黎老师扶着党深深刚上车，就收到了徐景天发来的短信。
上车落座，黎老师一脸感慨，“景天这孩子真是懂事，上飞机还给我发个短信报平安。昨晚那么晚才回家，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休息。”
党深深一愣。
“他没跟你说？”
说了啊…但党深深并没放在心上，又或者说，她打从心底是排斥这件事的，所以，根本不愿意去正视。
她一点都不想徐景天离开。
一天两天可以，一两个星期也不成问题，甚至几个月，她也可能忍耐，但一两年…她做不到，她害怕徐景天真的把她给忘了。
黎老师一路说了许多称赞徐景天的话，党深深没得听很仔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今天天气很好，天很蓝，云很白，像一大朵棉花糖。
一大群小鸟落在了电线杆上，有车子鸣笛，那群鸟又落到了路边一棵正落叶的巨大梧桐树上。
“…那孩子不是一般的孩子，他的舞台也不应该仅仅只是青大和青年物理学家竞赛…他的未来是不可估量的…”
这是唯一一句，党深深听到耳朵里去的话。
因为体力不支，党深深在家睡了一整天。
傍晚，党深深觉得舒服了一些，起床去了书房。落下了一天半的课，她想着多少温几遍书，总归是好的…可惜，才翻了一页，她的眼睛就开始打架了。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睡了整个白天的人，居然还会打瞌睡…
摹地，党深深想起了徐景天。
以往，她每次打瞌睡，他总会敲她脑门帮她醒瞌睡…
然后，就跟有了心灵感应一般，姥爷敲开了书房的门，大叫道，“深深，景天的电话。”
党深深有些发怔…
他为什么会打电话过来？他要说些什么？
她又该回应些什么？
党深深脑子一团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头栽到了书桌上…
装睡。
为求逼真，她还打起了呼噜…
事实证明，党深深是有演戏天赋的，这不，这会儿她就靠演技成功骗倒了姥爷！
她听姥爷压着嗓门，轻声道，“景天啊，深深睡着了，你过一会儿再打过来吧，不然，等深深醒了，我让她给你回个电话…欸…行行行，好的好的…嗯嗯嗯…再见再见。”
姥爷给党深深披了条毛毯就走了，装睡的党深深睁开了眼，然后又闭上了…
有些事，她真的不想面对。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