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NO.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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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玄德乍见此人，竟是一愣，诧异道：“是你！”
杜伤怀与古骋逸闻言，纷纷回神，似无法想象，这一位面容如风流少年的人，就是昔日造杀万千，春风叹息楼的首席杀手——劫浊。
剑随风初涉武林，对苦境之事并不了解，偷偷捅了捅蝴蝶君道：“什么情况，好像不太对。”
“安静，不要破坏气氛。”蝴蝶君拽过剑随风，在他耳边小声警告。
见东门玄德面色不对，杜伤怀问道：“盟主见过此人？”
“我与先生曾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时先生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回答的是游梦生，她一收折扇，欠身施礼：“玉隐先生，久仰。”
“这……”东门玄德见他年纪轻轻，眉眼中还有几分干净的气息，面有犹疑，问道：“你真是劫浊？”
“先生若不习惯，叫我游梦生也可。”她微微侧过脸，额上细链轻轻晃动，带着几分笑意道：“劫浊此名，是弑不还所起，我也并不喜欢。”
东门玄德性格谦冲自牧，是位有德君子。无论对方正邪，他都以君子之心交之，整个武林提起这个人，不免也称赞他品行高洁。故对游梦生的态度谦和，不出恶言，“吾听闻你前段时间被质问身份时，并未承认。”
“并不是我不愿意承认。”游梦生手中折扇搭在左掌，缓缓道：“只是时机不对。”
东门玄德抚须不语，缓缓闭眸，思考了片刻道：“确实，天火之灾四处肆虐，只有你一人能破此方，若是你身份暴露，必会引起幽界注意，一时隐瞒，也为无可奈何之计。”他的语气和缓了下来，“游少侠愿为苍生舍身入世，东门玄德不胜感激。”
“先生不必如此，我以往犯了许多错事，藉此机会弥补，也是我所愿见。”她轻笑垂目，语气中似有未尽之言。
东门玄德“嗯”的沉应一声，内心有一丝疑虑，感觉到她似乎有什么事情没说。据闻此人心性随和，与圣司邃无端一道行走江湖时也常行善事，和传闻中的劫浊行事截然不同，难不成当年之事，有何隐情？
游梦生不察东门玄德内心所想，长袖一动，突然道：“既然正题说完了，也该放松点了。”
她手腕一转，提出了一篮苹果，放在东门玄德手上，道：“许久未入世，我听闻如今流行送见面礼，来时匆忙，也未准备齐全，望先生勿要嫌弃礼物过轻。”
东门玄德一愣，来不及反应，游梦生已经十分自然的开始每个人送一篮苹果。
杜伤怀：“嗯？我也有吗？真是令人伤感啊。”
古骋逸：“这……多谢。”
剑随风：“我还是第一次收到礼物，蝶仔，为什么你的和我不一样？”
阴川蝴蝶君：“……”
“我听闻你喜欢吃榴莲，所以特地买的金枕头。”她递了两个硕大的榴莲。
阴川蝴蝶君脸一黑，突然把头伸向镜头，“现在的电视剧是安捏演的吗？这么久以前的老梗还翻出来，真当我的蝴蝶斩是吃菜的啊。”
剑随风提着苹果和游梦生站一道：“他在跟谁说话？”
“不知道，应该是和我们不能接触的世界说吧。”游梦生摇着折扇，一脸事不关己，忽而折扇一转，“是说你看起来很面生哦，听刚才蝴蝶君的话，你叫风仔？”
“是剑随风！”剑随风听她一言，不知为何突然大受打击，蹲在地上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只要见面就叫得出名号，我为苦境都做了那么多事了，都还没有出名，也没人知道我的名号。”
游梦生好像听到了什么关键词，凑过去：“你的名号？是啥，说不定我听过。”
“正义剑侠——剑、随、风！”剑随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打开了背景光，双手背在身后，仰面闭眼风吹长发。
游梦生：“……噗。”
她折扇一展挡住嘴角，背过身子忍笑忍到快要抽筋。苦境果然——人才辈出！人才辈出啊！真想知道这位仁兄到底是在怎么样的家庭环境长大的，他爹一定很不容易吧。
“风仔啊，别丢人了，音乐给我关掉。”阴川蝴蝶君扶额，“你没看到这个穿富贵的要笑到叫救护车了吗？”
“还不用叫，我还能撑住。”游梦生伸出手摆了摆，艰难的捂着肚子转过身，一看剑随风，“噗……”
“我知道，别忍着。”蝴蝶君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我懂你’的表情。
“咳咳……我保证这次真的好了。”深呼吸了好几口，她总算能够正常的开口了，阴川蝴蝶君也不容易啊，摊上那么一个不着调的年轻人。
剑随风大受打击，蹲在地上，用树枝戳着地面画圈圈。
“你们不用说了，我心已经死了。”
游梦生想了想，的确不记得苦境武林上有那么一个人，便随口说道：“或许只是你的成名机会还没到，现在制造机会也来得及。”
这一下好像是捅了什么马蜂窝，她还没反应过来，剑随风就一跳而起，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猛地靠近，满脸绿光：“怎么制造机会？说起来你好像也很出名。”
游梦生第一次被人逼的那么近，双肩上的手抓的太紧她没挣开，伸手一折扇顶在剑随风额头上，难得慌张：“你冷静点，我的方法不适合你。”
剑随风怼着折扇往前靠，脸都有些变形了，“那你有什么办法？”
秦假仙吓得手中羽毛扇乱摇，忙着拖开剑随风，“哎哟喂，剑啊随风，你小心点，你手上那个人后台硬到能让你惊死，老小，来帮忙！”
一阵鸡飞狗跳，游梦生总算是脱身了，她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差点没被吓死。
“你是怎么出名的？”剑随风被拖开后也冷静了一点，问道。
“不用参考我怎么出名，每个人适合的方法不一样，不过你嘛……”游梦生绕着他转了两圈，上下看了看。
“怎样？”
“很难。”她一敲折扇，下了定语。
“啥！为什么！”剑随风又是大受打击，游梦生眼疾手快的一折扇怼在他额头上，将他推远。
“很简单。气场、造型、外貌、诗号，直接的说，你没有特点。”游梦生气定神闲，折扇一展，“气场对你来说还太早，按下不提。造型，你看你头发就是简单的马尾，没有什么装饰，普通，衣服普普通通，剑也普普通通，如果说造型体现一个人的个性，那你的个性就剩下两个字——普通！”
剑随风背后劈下霹雳，后退一步：“什么！”
“外貌嘛……嗯，长得很水，但是霹雳武林能够出现的角色，脸都很水，相比之下你的脸没有任何优势，两个字，普通。”
“诗号就更不用说了，模仿蝴蝶君的文风太重。放到仙脚，这是要收版权费的，还是两个字，普通！”
连环闪电劈下，剑随风一退再退，整个人都被劈成黑色。
“我是……普通。”
秦假仙插嘴：“话也不是安捏讲，你不也是马尾。”
游梦生眼睛一斜，回答道：“这不一样，先不提我和兄长都是走简单发型路线。再说，我发冠上鸽血红扣下来，能让仙脚躺一甲子不工作。所以我的路线是长得好看还有钱，混血的脸在这一档可不是随便能看到的。”
“我是……普通。”剑随风心如死灰，扶着枯木喃喃自语，眼角留下了心酸的泪水。
游梦生轻咳一声，看时机不容错过，折扇一展，悠闲补充道：“也不是没办法挽救。”
“真的！”剑随风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恩恩。”游梦生神神秘秘的将他拽到一个角落，两个人蹲下偷偷道：“只要加入神毓逍遥粉丝后援会就可以解决，我们会里有这一块的讲座，你看我的诗号，就是天迹前辈写的，现在入会只要99金，看你诚恳，给你打八折。”
剑随风很心动，但是他摸了摸袖子，只摸出了一小块碎银。
游梦生盯着那块碎银，沉默了一会，在逍遥哥粉丝增加一位和收不到会费之间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了新生血液。
“嗯……这样吧，你先填个申请表，入会费我先给你垫了。对了，再给我个欠条。”
阴川蝴蝶君：［……我感觉风仔加入了什么奇怪的组织，算了，不管他。］
*
另一方，凄城感到手中玉环发烫，在地上划出一句：［我有要事，暂离。］
邃无端和墨倾池尚未反应过来，白色的身影已然消失。
“这……”邃无端伸手欲言。
“面色有异，也许是游梦生临走前托付的玉环之事，让他急急离去。她心思缜密，行事多有打算，你不必太过担心，专心单锋罪者吧。”墨倾池思索道。
“是。”邃无端点了点头。
这时，天现异彩，雷霆翻涌之际，乍化诡牌临身。
墨倾池眉头微皱，面上添了几分疑惑，“这是？”
纸牌直直垂立在两人之间，墨倾池略作沉吟，这纸牌出现诡异，是何人作手？
他伸手取下纸牌，便见空中浮现几字。
［圣剑以及单锋罪者之戏，今夜于恶魔眼泪上演，敬请观赏。——永夜剧作家诚邀。］
“这……”
墨倾池一听也是皱紧了眉头：“永夜剧作家，不曾听闻，但圣剑与单锋罪者之案，尚有他人知道内情吗？速往一观。”
“嗯。”
*
仙脚，仙凡坪。
光影斜移，云烟飘渺，在几株古意盎然的樟树中，有一处开阔的平台设着石桌椅，朗月清风，幽静和煦，自山脚向上观看，一如仙人居所。
今日却意外的热闹非凡。
天迹手持筷子，一脸笑意的对品愁惶、问仙籙道：“嗯！来啊，肉片快要好了。”
品愁惶喝了一口酒，看着满桌大鱼大肉，带着几分犹豫问道：“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天迹举着酒杯一饮而尽，理直气壮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当然要庆祝一下。”
“可是……”
问仙籙还想说，天迹打断他的话：“在我这里还客气什么，大家尽量吃。”
天迹刚说完，品愁惶便接了话，毫不犹豫的戳穿了一个事实，“身为仙脚总管，我必须提醒你，我们的财产越来越少了，如果继续大吃大喝，只怕坐吃山空。”
天迹一愣，眼睛都微微瞪圆，张口便道：“啥？！这怎么可能？我每天为武林这么拼死拼活，竟然都没增加任何收入。”
问仙籙听他这话，忍不住开口：“除了秦假仙，我很少听闻霹雳群侠有人在赚钱。”
天迹闻言一把扒住问仙籙的肩膀，好似想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沉痛问道：“难道连我天迹，也无法逃过这样的命运？”
大漠苍鹰手持酒杯，看着天迹在那边耍宝，忍不住吐槽道：“你比任何人都要浪费，注定命运坎坷！”
天迹双眼一瞪，立刻不干了：“哼！随便讲讲，再说，我还有我的秘密法宝。”
大漠苍鹰不用细思就知道他说的秘密法宝是何人，更加头痛，心生不好预感，“你不会叫她……？”
话才刚落，那和天迹性格几乎是同出一源的人便带香而来。
“哎呀，真是令人怀念的声音，看来是有人在背后想念我不让我知道哦，神雕兄。”一身异香，纱衣曳地之人摇扇缓缓而来。
“不要学天迹，我说过，我不是雕。”大漠苍鹰条件反射的反驳。
谁知来人下一秒面色突变。
“逍遥哥，你看神雕兄，凶我呢。”游梦生一把搭住了天迹的肩膀，单手捂脸，嘴中传来哭声道：“我那么多天没回来，一回来就凶我呢，亏我在外面还天天担心着他有没有被人抓去烤来吃，他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天迹义正言辞：“神雕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欺负我的超级粉丝，太没有前辈风范了。”
大漠苍鹰怒道：“我说了，我不是雕！”
天迹却对大漠苍鹰的怨气充耳不闻，转过身就和游梦生抱头痛哭：“小梦生，你终于回来了，逍遥哥我真正想你，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想你想到人瘦银包空。”
“逍遥哥！你真的瘦了，为武林奔波辛苦你了，我这个月还有些零花钱，快拿去补补身子。”游梦生从袖子中摸出银票。
“乖，小孩子身上不能带太多零花钱，逍遥哥先帮你保管起来，等你以后跟逍遥哥差不多大了，再给你花。”天迹一脸正经的把银票收进袖子中。
大漠苍鹰：“神经病，我一点儿都不想理你们。”
游梦生脚程较快，秦假仙追在后头，这才慢慢上来，看到这幅画面一惊，道：“现在是什么情形啊？你害我忙的要死去救援，什么最贵的人客，也没付车钱给我，害我做白工，你却在这搞什么认亲大会顺带吃火锅？”
“蝴蝶君苦境有名的‘贵’，小梦生出身皇朝遗族，两个有钱人放在你的车上，要不到车钱是你的问题，要不然呢？”
秦假仙忍不住嘴角抽动，堂堂一个先天高人不仅堂而皇之的打劫后辈零花钱，还振振有词的耍赖，先天格都要跌到底了。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歪理，但是我只能告诉你，我也要吃！”武力比不过，嘴皮子也比不上，秦假仙羽毛扇一挥，干脆不要脸的说道。
三人组挤了上来，游梦生后退了一步，挥着折扇，敲在大漠苍鹰的肩膀上，道：“神雕兄，许久不见，不给可爱的晚辈一个拥抱吗？”
“我看，你是跟天迹混太久了，都忘记自己是个姑娘！”大漠苍鹰后悔的事情之一，就是把这个孩子亲手交到了天迹手上，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本性礼貌的孩子变成了如今跟天迹一样浑身毛病，“还有我不是雕。”
“嗯……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这件事。”游梦生沉吟了一下，缓缓道：“这是爱称呢，你知道要关系好的人之间，才会有爱称，我不介意你跟逍遥哥一样叫我小梦生。”
“你有时间说这些肖话，不如回房休息。天迹让你回来，不仅仅是寻求战力，还是为了让你休养身体。”大漠苍鹰叹了一口气，惯来严肃的声音和缓许多，“我送你回房。”
“神雕兄的关心，是逍遥哥也享受不到的特权，我要是拒绝就太不惜福了。”游梦生笑嘻嘻的戳了戳大漠苍鹰的肩膀，对天迹挥了挥手道：“逍遥哥再见。”
天迹挥了挥手。
大漠苍鹰和游梦生一道离开时，在门口碰见一位女子，容貌出色，清逸绝俗。她见两人并行，也是一愣。
“嗯，这是？”红尘雪第一次见游梦生，有些疑惑。
五官艳丽，貌似混血，一身异香风流，手上却拿着一把写着［绝代天娇］的墨云点金扇的陌生少年，真真令人奇怪。
“我是天迹的粉丝，浮云无定游梦生。”不等大漠苍鹰介绍，她一收折扇，明晃晃露出打量的意味。
仙脚上居然有女孩子，惊讶了。
“她是天迹照顾的后辈，前段时间离开了仙脚，如今方归。红尘雪姑娘这个方向，欲寻天迹？”大漠苍鹰问道。
“是关于生命练习生的事情。”红尘雪面目秀丽，却难掩愁容。
这副表情，嗯……这个姑娘有心上人了。
“天迹就在上方，我还要盯着她回房，便不送了，请。”
红尘雪一施礼：“请。”
游梦生等她走远了，才道：“生命练习生，难不成就是那位幽界……”
她在仙脚呆了许久，关于幽界阴阳双极生命之源的事情，也知道一二，才会有这么一问。
“嗯。”大漠苍鹰简单的应了一声。
“是吗。”她缓缓闭目，无限可惜的叹了一声。
幽界阴阳双极生命之源，被天迹借助仙门之术纳寰宇正气重塑而诞生的新生命体——生命练习生。
看她一脸愁容，想是生命练习生的天命要回归了。
天命啊。
“命中之数，不可逆之，逆之，虽盛必衰。从而应之，险中藏生。”她说道：“我的天命，也将要起了。”
“别理天迹的话，他只是想把你骗下仙脚。”大漠苍鹰道。
“神雕兄知道也不阻止他，真无情。”
“因为我也不想在仙脚看到你，地方到了，你该休息了，请！”大漠苍鹰撂下一句话，似乎终于解脱了一样，陡然化鹰飞走，留下一地羽毛。
游梦生从地上捡起羽毛，笑道：“想安慰我就直说嘛，神雕兄真是越来越害羞了。”
只是如此一搅合，稍缓战前紧张的气氛，倒也甚好。
*
天迹的计划向来滴水不漏，一环扣一环，更不要说此次行动，幽界内部也有人一同谋划，天魔茧可谓是内外受敌，绝无生机。
游梦生听从天迹的安排，前往战地。
她还是第一次来到幽界内部。果然如其名，有够黑，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到底要怎么分工作时间，还是幽界的人是全日制工作？
据秦假仙说，这次来帮忙的人有许多，只是安排的关卡不同，和她比较熟悉的蝴蝶君和剑随风都没有在这里，她到的时候只看到东门玄德和一个小孩子模样的精灵。
东门玄德似乎也有些惊讶，却气度温和：“又见面了，游少侠。”
“玉隐先生。”对于这种德高望重的长辈，游梦生下意识收敛性格，折扇一收，毕恭毕敬的打招呼。
“不必客气。”
面对烈信子，她则随和很多，向来随身带零食的她，万事俱全的从袖中掏出蜂蜜糖，就和这位叫做烈信子的精灵混熟了。
“此地只有我们三人守关吗？”游梦生和烈信子玩了一会，才想起那么一回事，问道。
“应还有禅剑一如与楚天行。”
话落。
“看红尘冉冉，须臾无间，参遍昙华演幻。问法珠玄玄，方寸有变，听尽默剑说禅。”
“一川星月气如冰，仙骨谢读陋室铭。翩然此身何所似，□□萍舟楚天行。”
两人方才才讨论的人，随着诗声响起，缓步联袂而来。
游梦生：她这个马甲掉的真的是又快又狠。
寄昙说未想到会在此处见到游梦生，在他印象中她只是个和墨倾池一道的少年，内息虚薄，身无武修。可此刻她却蹲在地上，长长的纱衣铺了满地，虽还是一副来幽界游玩的风流贵公子模样，但周身已生了一股武者气息，使他目光不免犹疑。
“这真是令人惊讶的会面，拖油瓶？”楚天行也带着几分惊讶，上下看了她一眼，悠然道。
早就听说此行会有帮手，但没想到会遇见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天迹暗棋，果然让人料想不到。
“这正是缘分奇妙之处啊，老前辈。”论嘴皮子，游梦生并不觉得自己会输，她站了起身，拍拍衣摆道。
“看来你就是天迹说的帮手。”寄昙说坦然道。
“是啊，天迹前辈的粉丝嘛，当然要为前辈排忧解难。”她眯了眯眼，眼前这位据说就是一页书的前身。哎呀，苦境名人呢，不知道现在要签名，他会不会给。
寄昙说不是话多之人，闻言微微颔首。倒是楚天行对游梦生身份十分好奇，两个人在战前特别无聊的互怼消磨时间。
还好两人也不是因私忘公的类型，察觉到天魔茧到来，游梦生身形一闪，隐匿气息藏于树间，任由下方四人演戏骗天魔茧。
而天魔茧居然真的简单就被骗过去了，游梦生蹲在树上心情复杂，怪不得天魔茧会被九千秋和纵横子玩的团团转，这种水平，的确不适合当领导者。
楚天行看天魔茧已入陷阱，停下了手，“如今就见剑非道的了，树上的，你还不下来吗？”
游梦生干脆坐在上面，一点都不委婉的开口：“耶，老前辈想要占我位置就直说嘛，作为晚辈也不是不能让给你。”
“哦，那你要让吗？”楚天行站在树下问道。
游梦生探出了一个头，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等战事完了，前辈想在这位置呆多久都可以，不然晚辈帮你把树砍了，给你带回去种。”
“哈，那免了。”楚天行试探不出结果，按捺下心绪，专心在战事上。
祝融魔渊外。
深知入陷，天魔茧奋力冲出魔渊。
九大限功体受损，如今只能寻找九熇之火，有它之护，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他！且他也可用九熇疗愈自身元功，待身体复原后，即使是地茧复生，又奈他何？
天魔茧在树林中急急而奔，一心前往九熇之处。
距离越近，天魔茧却只感觉到不对劲，树林中毫无九熇魔气，反而涌生一股莫名寒气，他停住脚步，心生警惕，“气氛不对！”
陡地，周围响起地茧冷峻的声音，“第二局，以假乱真。”
此话一出，天魔茧尽是一惊。
紧接着，一道极强的内劲，席卷破空之声而来，天魔茧不及闪避，只能以肉身强抗，被震退几步。
“是你们吗？禅剑一如！”天魔茧沉声一喝，周身气势一震，地裂树断。
质问声落，四道人影纷然从天而将，封锁四条生路。
天魔茧环视一圈，寄昙说、楚天行、东门玄德皆是熟悉的对手，除了一人。
眉目风流，身带异香，持着明暗双刀之人。
“是你！”熟悉异香让天魔茧内心一怒，这就是屡屡破坏天火九日之人。
“浮云无定游梦生，指教了。”游梦生手上暗刀向前一横，刀面印出她双眼幽沉，杀意骤生。
“你们灭的了九熇？”天魔茧愤愤道。
地茧冷着声音道：“你所见之九熇，乃是由烈信子所扮，你围困逆神旸、寄昙说的魔火之阵，已不由你掌控，等待你的只有注定败亡的连环逼杀。如此，你服是不服？”
天魔茧的声音宛如天边阴霾里闪出的闷雷，带着几分恨意怒道：“不，吾不服，吾就自己杀出生路。”
愤恨一声，夔禺疆骤提真气，意欲突围，可纵使夔禺疆招式不停，却不敌五人之间攻守默契的配合，将夔禺疆所有的防守脱逃之路封得密无破绽，使他缠斗数招依旧未能脱困。
“魔首伏诛。”
夔禺疆越战越急，杀机更盛，出招越发狠辣，众人心知不可放过机会，极招上手。
东门玄德掌劲一吐：“玄门韬玉！”
楚天行：“倚天浮云手。”
两道掌气如狂涛般击向夔禺疆胸腹，他重伤在身，难以闪避，强提内力护身，招数沉重将他震退数步，气息一滞，空门已露。
好机会！
寄昙说捻指佛印，佛教一式，冒出万丈光华：“三法印相。”
游梦生刀势一振，双刀同挥，招数夺人心魄：“恶见一刃生死断。”
一刀一掌连环再攻夔禺疆伤处，他应对不及，胸口中了两人连招，重如千钧的招数当胸打中，引起天崩地裂，火扬尘飞之势。夔禺疆护身真气陡然溃散，哇地一声，口中鲜血疾喷。
眼见攻势汹汹，天魔茧不惜周身魔元，决意浴血强提！
“九大限，破天禁限！”极招饱提，魔渊外风雷急驰，死霾笼罩。
“不妙！”寄昙说挺身应招，极端互击，恍如天地同震，一时间震得砂石飞扬，五人所站的方位登时给两股力量轰个寸碎，内力所掀起的强大气流亦将他们反震出战圈。
“走！”夔禺疆见生门已露，不欲纠缠，顺势脱身。
烈阳子见状，喝道：“快追！”
烈阳子身形倏动，正要追上，地茧已出声阻止，对众人道：“不用追了，天魔茧已是强弩之末，多谢各位相助。”
方才一击，寄昙说挡了大部分威力，是以众人除了被震开以外并无太大伤势，楚天行往前一步，见天魔茧方向，一手持着仙人萍，慢条斯理的说：“困兽之斗，夔禺疆还是很有本事。”
寄昙说微微闭目，若有所思：“既有后计，我们不必强追。”
“嗯。”
游梦生见事情结束，双手一挥，明暗双刀化光消失，反持折扇摇了摇，“内外夹击，做人失败的后果。算了，事情结束，我也要去找天迹前辈给我盖小红花了，请。”
众人：“请。”
游梦生纱袖一挥，化光离开。
楚天行侧过头，面上带着丝漫不经心的表情，闻言挑唇微微笑起：“意外的人，意外的帮手，意外的性格，传言中生杀不忌的劫浊，原来是这番模样。”
“心有苍生，便是正道。当年之事未明，江湖传说也不可尽信。”寄昙说顿面目冷淡却含着一股慈悲，他顿了一下道：“此地事已了，我们也离开吧，玉隐先生，请。”
“请。”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NO.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