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毛驴做寓公》月轮虚无

9、第九章

　　赤子之言？

　　鬼的赤子之言，作为翻了不少厚黑的书籍，还有被灌了各种毒鸡汤的人，王梓内心嘿嘿一乐，自己不说是芝麻馅的，起码也不是火红的赤子之心。

　　看着光头爷爷串爷那眯缝的小眼睛，王梓心下撇嘴，你怕不是来逗我的吧？

　　“串爷，这怎么好意思，您过奖了。”王梓对串爷拱拱手，然后又端起来盘子一口肉，一口茶的吃喝起来。

　　这让仿佛被遗忘的小个子目瞪口呆，知道自己是姑娘家，你们这两人也太能忽视自己了吧？

　　“咳咳，两位爷？”小个子拱手向着串爷和王梓行了个礼，措辞一下，打算问这两位寻摸点吃喝的东西，要不然自己非得交代在这边不可。

　　串爷连眉脚都没有抬一下，倒是王梓想到还有个姑娘，不由得礼貌的看了小个子一下：“既然姑娘是路过，那么后会有期！”

　　小个子，宫竹，一下子就被王梓的话噎住了，后会有期，后会有期个。。。

　　想要骂一声，但是自家的教养不让她能爆出来粗口。

　　要是再不吃上一口东西，自己差不多能在这荒山野林的变成野兽的食物，最终滋润这片山林。

　　咕噜噜的肚子鸣叫声似乎更响亮了几分。

　　“串爷？”听着那个声音，吃着东西的王梓，不知道为什么，被串爷教育的莫管闲事也抛到了脑后，然后对着串爷问询着。

　　“哼”串爷哼了一声，这让王梓一个颤抖，不用说，刚刚冒起来的意图，被串爷扣了分，等下少不得让小白花松快一下，她看着那大眼睛忽闪的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前世的妹子娃娃，她的手办啊，她的那个在动漫展上在自己肩头展示的傲娇姑娘。

　　打开包袱，王梓拿出来一个豆包，用棍子串了，然后在火上烤了起来，面香一分钟就冒了出来，似乎能看出来那小个子的眼睛看着豆包更明亮了几分。

　　“给你，别拿豆包不当干粮。”王梓嘴里哼哼两句，似乎给自己一个借口，都说豆包不算干粮，我这不算是舍了干粮。

　　“哼。”串爷又是一哼。

　　王梓的眼皮又翻了一下，一个光头老大爷，你跟我傲娇什么？哼什么哼？

　　本来没有开口的宫竹，都已经打算好，等这两位离开，她去收拾残羹的时候，没想到峰回路转，那个看着年轻的少年，居然给自己扔过来一个烤好的干粮，虽然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正正好好的滚到了脚下。

　　捡起来，吃掉！

　　宫竹，这会儿再也没有什么嗟来之食的想法，眼中只有那烤的焦黄的干粮，快速的捡起来，擦擦干粮上面粘的的灰土，她就用手掰开一小块一小块的吃了起来，明明就是干粮，硬生生让她吃出个山珍海味的样子，细嚼慢咽，自有一派气度，那身装扮也掩盖不了她的自身的气度。

　　“嗯？”王梓觉着有些违和。

　　倒是串爷呵呵一笑：“丫头，你叫什么？”

　　这个衣着不搭，行为不符的小姑娘，一下子挑起来串爷的兴趣，似乎透过这个姑娘想起来什么故人，脸上也柔和了一些，声音也没有那么质问的语气。

　　似乎没有一点防备，宫竹猛地听到问询，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那吃到嘴里的干粮倒是仓促的往嗓子眼里走。

　　“咳咳。”宫竹有些卡住了嗓子。

　　“干粮吃起来香，但是得就水！”王梓赶忙端着自己茶碗过去，给宫竹送到了嘴边。

　　什么你的茶碗，我的茶碗的，这会儿子哪里有功夫计较那些，在自己要卡的翻白眼的时候，一碗甘露就那么灌了下去，不但是把卡着嗓子的干粮冲了下去，也解了自己刚刚吃干粮的口渴。

　　“哎，我的碗！”渴的狠了，宫竹把王梓的茶碗直接捧了过去，咕噜噜的就满碗灌了下去，这个时候，稍微有些洁癖的王梓，才想起来，自己可就是带了这一个碗。

　　等茶水喝完，宫竹才想起来用的是人家的碗，她脸上觉着一热，至于红不红，那似乎被锅底灰涂过的脸根本看不出来。

　　“谢谢，我帮你洗下，那边有水泡子。”宫竹拿着茶碗，就要往旁边的水泡子走去。

　　白露已至，但是蛙鸣还在，似乎在最后的残喘，王梓连忙夺过来自己的茶碗，想想那旁边什么动物都可能去喝水的水泡子，上面似乎还有几只野鸭子在来回的游啊游，王梓赶忙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洗就成，你要是喝水，自己拿碗过来盛吧！”

　　说完，王梓就快速的回到火堆前，舀起来茶汤就仔细的刷了起来，如此两遍，看的旁边的串爷直摇头，自家这个二少爷还是太娇贵了些，往常跑商，喝河流里面的生水的不是没有，要是去了西北地界，那能有口带着土星子的水，都算你运气。

　　这时宫竹想了想也走了过来。

　　她对着王梓和串爷本来想要抱拳，但是一想到两人知道了自己是女生，不由得站起来之后，又一躬身行礼：“谢谢这位大爷，这位小哥，小女子姓宫，谢过你们的干粮。”

　　再抬头，不但王梓能感受到了这位宫姑娘的谢意，就是串爷心里也软了几分，因为那眼睛太像一个故人

　　“龚？龙共？”串爷疑惑的问着宫竹。

　　宫竹摇摇头：“宝吕宫。”

　　“奥，原来如此，那这个姓氏在北面可是少见啊。”串爷的小眼睛又眯了起来，气息从温和又变的有几分冷冽，让宫竹有些不适的皱皱眉头。

　　“是的，但是北面有我们几家分支，所以还不算是少。”说这个话的时候，王梓明显感受到宫竹似乎有几分骄傲。

　　“确实，汉家姓氏多达百姓，哪里是我这个大老粗能知道的？”串爷哈哈自嘲两下，看着这位宫姓姑娘，心下就赔了两份小心。

　　这里离山脉很近了，只是离目的地倒是还差上几十里地，遇到个姓宫的？

　　串爷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的嘀咕起来。

　　“是啊。”听着了串爷的话，宫竹有些不赞同，她想说自己不是汉家儿女，只是到嘴的话，看着这个组合，又咽了下去。

　　王梓只觉着串爷和这位宫姑娘都有些古怪，她不由得手里舀了一勺茶汤给宫姑娘的破瓷碗里倒去。

　　“粗茶，宫姑娘，可以解解渴。”王梓对着那张抹黑的脸有几分好奇，看着宫姑娘的大眼睛，总觉着这个姑娘颜值应该不低，不过想到自己现在这身装扮，她也没有一直盯着瞅。

　　“粗茶？”宫竹再次抿了一口茶，眼睛就低垂了下去，掩住了眼中的惊咦，这要是粗茶，这个世界就没有好茶了吧？

　　只是这个泡茶的水倒是糟践了这个好茶，这般想着，宫竹又抿了一口，闭上眼睛等着茶汤回甘，心里莫名的舒出口气，似乎自己危险的境地倒是脱离不少。

　　三人吃肉的吃肉，喝茶的喝茶，一时间倒是让周围静了下来，王梓想要找着措辞，只是让她说以前看的漫画，做的道具，她会是头头是道，但是落到现在的世界，她有点不知道怎么找话题了，生怕自己漏了底，王梓沉默是金。

　　豆包能有多大？

　　就着茶水，宫竹手里的豆包三两下就落了肚，在王梓又给填了一碗后，宫竹小心的捧着，就对着王梓和串爷告辞。

　　“再次谢谢两位，这豆包之恩，小女子现在身无分文，只能来日见到两位再报。”宫竹对着两人一躬身，就去捡了木棍，就要离开。

　　来日再报？这让王梓喝着的茶都要喷出来，这上上下下的分文没有的丫头，还不知道自己和串爷的名姓，居然说来日再报，这不是看自己和串爷傻么？

　　王梓到底没有说什么，就那么看着宫竹要走出这边平整的草地。

　　“慢着！”串爷出声，这让宫竹停住了脚步，有些不太明白的看看串爷。

　　“老人家，有什么吩咐？”宫竹声音很是客气，毕竟刚刚吃喝了人家的，心下还有几分感激，虽然被匕首吓了一大跳。

　　“宫姑娘要是去于山镇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吧！”

　　听着串爷留人的话，王梓的嘴巴张的大大的，是谁跟自己说小心老人女人孩子的，是谁说不能瞎加人到队伍里面的，是谁说。。

　　“串爷。。。”王梓叫着，有心想提醒串爷，你别闹，你不是锻炼我么？

　　“那明显一看就是个好姑娘。。”串爷的话，似乎从宇宙外面飞来，砸的王梓头晕眼花。

　　串爷，串爷，这将将不到半个小时，你拿着匕首射击到人家的帽子，然后又质问人家，现在你告诉我这是个好姑娘，你这是凭什么得出来的，是凭你的优秀么？还是凭你的光头？

　　只是心里这样想着，倒是不敢这么说，她怕真的这样说了，串爷能过后收拾她。

　　听了串爷的话，宫竹也是一愣，明明之前这个老爷子是讨厌自己的，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对他们有所图，这会儿倒是让宫竹觉着他们对自己有所图了。

　　只是宫竹想想自己全身上下，似乎没有哪里能够让人有所图谋的。

　　“木棍可不是随便捡的。”串爷突然出声。

　　抬头，宫竹就看着串爷似乎是看晚辈的眼神，倒是有点异常的温暖。

　　“确实是捡的呢，也有点小麻烦，要是大爷和小哥不怕麻烦，我就搭个队。”宫竹一想就变相的答应了同行，至于麻烦也告知了，怎么选择，宫竹就看着串爷。

　　“麻烦？串爷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烦。”串爷哈哈大笑，有一股子英雄豪迈的味道。

　　王梓心道完了，完了，这是美人勾搭了英雄魂了，她看看宫竹，哪里好看了，让串爷连基本操作都给忘记了。

　　“二少爷，人在路上，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少点麻烦。”

　　想想刚出发不久就遇到了卖身葬父的戏码，串爷教训自己的话，王梓就觉着串爷的英雄魂发生了变化。

　　掩埋火堆，防止出现山火，这事王梓已经做得很溜了，尤其在宫竹搭手的情况下更是快了几分。

　　可是。。

　　王梓心说，我一点也不想让这个宫姑娘跟着了。

　　看着小白花上坐着的灰脸姑娘，王梓揪了两下小白花晃悠的尾巴，不是本人的伴生兽么？

　　你小白花怎么能够让别人骑着？

　　“串爷？”

　　王梓哀怨的看着王串，如果能够选择，王梓真的想在王家镇中混吃等死，她不要迈步在深山老林间。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饭后跑一跑，人生才长久。二少爷，您身子骨有些弱，得跑动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王串的手里多了根文明棍，那就如同尚方宝剑一样表明了老太爷的立场，老太爷发话了，贸易行的家业，王木有，王梓也有，但是王梓的那份家业，需要她能担起来，路上一切跑商活动，都归王串负责，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

　　文明棍都亮出来了，还能怎么办？

　　揍不死，就揍，揍得死，小揍。

　　在屁股被狠打了一下后，王梓乖乖的跟着了小白花。

　　“小白花，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一路上，驴马慢走，王梓只能吃灰，她不由得哀怨的唱起来歌，咱也是女生，和宫姑娘一起坐在驴身上怎么了？

　　一边扑腾着被王串拽下来小白花身上后，在地上翻滚出来的一身泥土，王梓一边唱着哀怨的小曲。

　　串爷哈哈大笑：“二少爷，不愧是在县城里面上学堂的，这小曲唱的更是要的！比那洋场的里面的歌女还要好听。”

　　听了这话，王梓差点吐血，把自己和什么比不好，非得和歌女比，于是唱着的小曲也停了下来，自己真不是卖艺的！

　　“要不，王小哥，你来骑着，我跑着？”宫竹似乎有些不忍心的看了王梓两人。

　　不想王梓还没有表态，王串倒是大手一挥：“小伙子正是皮实的时候，哪里需要让小姑娘让着，算什么爷们？”

　　“我本来就不是爷们！”王梓小声抗议着。

　　这话说是小声，但是宫竹和王串都愣了一下。

　　王串觉着自家这个纨绔少爷真是没救了，宁可承认自己是大姑娘，也不想累着自己，而宫竹也觉着这位小哥，有点娇气的过分了些，更是没有骨气。

　　这一下子，本来还慢悠悠的马和驴，不知道为什么都提了一档的速度。

　　“哎哎，30迈，变成50迈，这是要累死个人啊！”毛道上响起来王梓的高高低低的抗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