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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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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齐了吗”肖青云收了“玉面狐”的伪装,变得阴冷。
“给十丈楼递的请函被回绝了。”
“原因”
“回使说楼主远行,楼内自觉无人可代其前来。”
苍山云雾缥缈,人心也变换不定,这江湖的乌烟瘴气该散散了。
氾南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上前一步,低声道:“十丈楼楼主是楚枭,现在夺取,胜负难辨。”
楚枭那条疯狗,确实攻不得,他手下除了一个十丈楼,还有□□军千万,肖青云心中思量得不偿失的可能性有多大,刚想问氾南的打算如何,他便先说了:“现今拉拢了不少江湖势力,接下来取下百娇派,只需做了那几个好事者。”
许是跟在肖青云身边长了,他说话也变得狂了起来。
“百娇派”,顾名思义,门下尽是女娇娥,一个赛一个曼妙美丽,掌门人百丽更是绝色,比起那京师第一美人也不遑多让,日日拜倒在她裙摆下的男子多如牛毛,钿头银篦、锦绣珍馐,源源不断地向门中送去,只为搏美人一笑。
百丽刚创派时,门可罗雀,但自从有人将她的画像流出,从此门内莺燕群伺,就算她无甚能力。后来,不知她如何得了毒族真传,百娇派正式以毒立名,不仅用毒,而且“最毒妇人心”。
她红颜渐枯,脾气也日益暴躁,上一刻还是引颈歌舞,下一刻就飞来夺命,但取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人头,那些领头人偏爱女色,也就由着她去了,这让她名声重振。
归附之人多习了她的风范,娇纵不自爱。
百娇派“毒”是一大特色,外援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几乎是跟此门中人有接触的男子,都成了它的外援,此派屹立多年,风雨无摧,也多亏了这些人事事愿意参上一脚。
肖青云失笑,转身看着氾南,眼中似有万般璀璨,他说:“阿南,你何时变得这样狂了”
百娇派自然可取,那些外援不成问题,以他的能力,还有七星门的威慑,足矣。氾南不信他想不通,刻意避开他的眼神,去无可去地看向崖底。
“你说打便打吧,不过打下来我可不管,你接。”肖青云笑,故意逗趣他。
其实哪有什么你管我接的,都是七星门的。
“我接便是。”
这样的对话已经重复无数次了,每次搞动静之前,二人总是不厌其烦地如此这般。
沉寂了一会儿,氾南终于怅然地开口:“青云,若取下这武林,你待如何”
“如何也是不知。”崖巔上的男人望着苍穹,似有迷茫。
氾南还是无法将疑问发出:你这般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
是的,直到现在,氾南也不知道他的志向为何。
一统江湖是为了安享晚年吗氾南差点被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逗笑。
此时肖青云弱冠未几,所谓江湖大业,在能力干将的辅佐下,也不过十几二十年的光阴,那时他正值壮年,难道不应该是英姿勃发的年纪吗
有人终其一生想偏安一隅,可生逢乱世。。。。。。
肖青云有睥睨天下的气概,绝不会偏安一隅,他的舞台,是整个世界,而氾南自认,他自己就是那个想偏安一隅的妄想者,什么江湖权谋、朝堂纷扰,他一概不愿参与,自他落第之后。
而他落第,就是因为皇亲贵戚的日常玩闹。
那日,那些顽童冲入考场,在一张张卷纸上鬼画桃符,当他们那个考场中的举子拿到试卷时,几近绝望,有人质问老教谕为何如此,可那不惑之年的老翁只是腆着脸讨好意犹未尽的王子黄孙,无暇理会他们。
考场中焚着安神香,可每个举子内心都十分不平静,但一群文弱书生,与场中四散肃立的□□军根本无法抗衡。士兵们的脸上也满是不耐与厌恶之色,可形式所迫,再加上皇家等级森严,无人敢逾距去教训那个老教谕。
最终,氾南所在考场的举子无一幸免,全部落第。许多人默默收拾行囊,寒窗十几载,靠一场科考入世,如今落得这般局面。。。。。。
可再如何愤怒不甘,也只得打碎了牙混着血往肚里咽,叹官场无情。
氾南当时心气高,摔了考卷便夺门而出,□□军乐见其成,没有多加阻拦。亏了祖上积德,让他得以隐居避世,不如其他寒士一般街头落魄,还做着飞黄腾达的美梦,却在残酷生活中消亡泯灭。。。。。。
而现在,他陷入迷茫,然后呢一统江湖,然后呢
他倒是想拉肖青云一道去隐居,采薇莘莘,可他不会,因为他太了解肖青云,他要的不是闲云野鹤的浪子生涯,而是放眼天地的万丈豪情。
俄而月明中天,还好天气正飒爽,让人免受燥热与阴寒之苦,寒蝉林中孤寂,叶落默无声息。
二人间再无言语,又得了一场不欢而散,似乎渐渐,同道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