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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好?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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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浩浩荡荡的人马抬着昏沉的王纤柔去了城外乱葬岗。
早晨看见屋内的情景,丞相府的众人惊惧交加,但没有声张,只是把冷掉的死婴草草打包,揣到王纤柔怀里,她也不反抗,任人摆布。
城外枯叶纷飞,白绫挂满树梢,丞相碍于面子,连见女儿最后一面也不肯,昨夜领了圣旨,匆忙往永兴去了,少说也要呆上十天半个月,这个女儿成了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丞相夫人哭了一路,王纤柔的哥嫂也都红着眼睛,他们坚信他是被冤枉的,可三人成虎,京师的人正看着他们笑话,王纤柔母子,非死不可。
这阵势大得可以和她出嫁时匹敌了,人山人海。污言秽语,一一入耳,她本就生无可恋,又听见世人如此,倒是颇觉讽刺,果真是墙倒众人推呀。以前哭着求她嫁给他们的公子哥,一个影子也没有,没人出手救她,甚至替她辩白的也无,被认定不洁的人,下场十分凄惨。
她站在坑里,家丁们默无声息的往坑里铲土,尽量避免撒到她头上,可最终不是都要埋吗?她从怀里拽出死婴,往地下一扔,厌恶至极,厌恶他,也厌恶自己。
松土埋了脚踝,庚未毫无预兆的出现了,拖了一个大布袋,他站在坑边,无害地笑笑,对她说:“纤柔妹妹,我是庚未啊。”
王纤柔疑惑的望着他,心想他不是名声臭了的豫王吗?如何成了肖尘的好兄弟庚未
相府众人见豫王来了,急忙下跪,周围的人看见了,也立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就怕喜怒无常的豫王看不顺眼他们而下杀手。
内圈的人跪了,外圈的人不明所以,也跟着跪了。
“你跪什么”
“不知道。”
“那你呢?”
“我也不知道。”
议论声渐渐小了,人群呼啦啦跪满了整个山头,连乌鸦也禁了声,气氛诡异,庚未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可依旧没人敢站起来,他们深深低着头,不敢直视他。坑里的人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下子仿佛时间也静止了。
王纤柔低下了头,不愿意相信这是庚未,可她想知道肖尘的踪迹,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肖尘呢?”
提到他,庚未的脸色就变了,他轻声道:“是你害了他呀,你有什么资格知道他的踪迹呢?”
自己害了肖尘她不知所以然,一言不发。
庚未把布袋一抖,袋里的东西就滚了出来,是定阳侯,灰头土脸。他迷迷糊糊的醒来,眼前此景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在这里?
王纤柔更加惊讶,她以为庚未是来救她的。她本已想好了托词,可庚未此举,无疑是推她进地狱。
熟悉这孩子的人一眼便认出来这男人才是孩子的生父。
这对狗男女想要殉情吗?众怒难挡,定阳侯被按在坑里,他大吼:“本侯要杀了你们这群刁民!”
“侯爷什么侯爷!”
丞相夫人有些难堪,原来女儿真的是。。。。。。
丞相府众人习惯了高位,区区一个小侯爷,还不能让他们罢手,更何况他还玷污了小小姐,更死不足惜,王纤柔抬头望向碧蓝的天空,今天的天气真是,糟透了。
庚未见埋得差不多了,笑的恶意,他将山顶的巨石震动,轰隆隆一阵响,围观者来不及反应,只得见瞬息到眼前的石头,然后再没了动静。这人山人海,一个巨石滚下,死伤不小,这整个山头的巨石呢难以估量。
一时间惨叫连连,众人作鸟兽散。庚未看的高兴,巨石不近他分毫,他将百千巨石向埋人处砸去。石块互相砸的稀碎,堆成小山,化为齑粉。
山顶一切如常,这厚重的血腥味,让这地成了修罗场,而不单单是乱葬岗,幸存下来的伤者,哀涕连连,他听得心烦,龙吟剑虚空一划,那条线上的生人就身手分离。
剩下的人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甚至连呼吸也不敢。
“这回该死透了吧。”
他笑得像个做了好事求夸奖的孩子,他把龙吟剑横在眼前,却通过剑上的反光看清山后有人。
“谁?”
山后的人慢悠悠走出来,正是庚未认识的人。
“景荣,”庚未皱眉,把剑收了,不无疑惑道,“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托将军的福,小人捡了一条烂命回来。”
“你在这儿干什么?”
那人笑笑,不说话,又悠悠的走了。
庚未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如果他的悲魄还在,想必能够感受到来自心底的痛苦。
乱葬岗的事很快传遍了江河湖海,他的名声更臭了,但他无动于衷、花天酒地。王丞相正为篡权的事焦头烂额,王澜全力修复着她的傀儡,小皇帝成日玩乐,国家动荡,竟无一人来管。
一日,庚未走入地牢,这是肖尘消失的地方。但他不记得他见过红月,所以当红月看到他略有惊讶的表情时,心里是十分疑惑的。
“你当真不记得那日发生了什么”
“什么?很重要吗?不重要就不要说了。”庚未慵懒的躺在铁链上,对红月的话无甚兴趣,这个老家伙啰里吧嗦的。
红月试图探知他的灵魂波动,可刚一接触的就被强力弹了回来。
庚未欺身狠厉地说:“老家伙,本将军自认不如你,可你也关在这儿好几百年了,眼看命不久矣,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他冷哼一声,激起死水千层浪。
没耐心再听他废话,庚未头也不回的出了地牢,只记得这老家伙刚刚一句有用的话。
“他还活着。”
他走后,红月低低地笑了,毫不在意他刚才的无礼。
“这小子,可真有当年我的风范啊。只不过失了一魄,以后的道路,怕是有伤人和,易遭天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