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六个法器和一个绝望的反派》一宫兴子

30、街头男孩

　　应该是没见过这场景，神奇队长一脸震惊的表情，甚至没来得及掩饰。神奇女侠也挑起了眉：“你的家人？”

　　“我——”泽莫顿了顿，感到嗓子非常干涩，“我以前应该有家人，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不知道，我都忘记了。”

　　画面冲击进他的大脑，一个女人，柔顺的卷发吹在垂在她的肩膀上，她的怀里是一个小男孩，金色的头发蓬松柔软的像是棉花，男孩在笑——

　　泽莫的整个心脏都被攥紧了，痛苦，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种痛苦,在维斯特洛大陆，在雷加和莱安娜身边时他向来是没有这种情绪，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有过大的情绪波动，可现在他无法呼吸，尖刀在切割他的喉咙和大脑和心脏，废墟中红发的女孩跪在他面前哭泣，而他举起了枪。

　　他回过神的时候，眼泪又流了下来，就和第一次见莱安娜时一样。

　　“继续问我，”他对神奇女侠道，“我和旺达之间发生了什么？”

　　“好，”神奇女侠道，她注视着泽莫，甚至带着同情，“你和旺达之间发生了什么？”

　　出乎意料的，泽莫缓慢的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和她之间一定有什么矛盾。”

　　“看起来真言套索无法找出真相，只能找出情感。”蝙蝠侠道。

　　“是的。”神奇女侠道。

　　“谢谢你。”知道自己无法得知更多，泽莫很识趣道，“我先离开了，如果你们找到了旺达请和我联系。”

　　“或者也许你一回酒店她就回来了呢。”神奇队长道，“孩子的情绪嘛。”

　　泽莫看了眼神奇队长，不置可否的道：“再见，异能者们。”

　　回到酒店后，泽莫果然没有看见旺达的声音，他在想女孩到底去了哪里，打开电视，新闻上的主持人在播报猩红女巫在卢旺达和军队一起歼灭了新的反抗军。很多画面都被打了码，泽莫关上电视，躺在床上注视着天花板，忽然感到了一阵恶心。

　　一想到这个房间是旺达替他定下的，不适感就从他的心底升起，仿佛有万千的蚂蚁在吞噬他的身体。他皱眉起身，在阳台上往下看了很久，接着决定去街上逛一逛。

　　废弃的大楼边的夜晚是安静的，没有流浪汉，因为在猩红女巫的高压统治之下，任何流浪汉，残疾人，或者精神病人都会被迅速拉进收容所，没有人在之后见过他们。政府说他们被收入工厂里成为了光荣的工人。

　　身边有人在打招呼：在她的注视之下。

　　直到走进某条街，他抬头望向天空，电视塔在月光下显露出来，这个场景出乎意料的熟悉，他再转换方向看向另一边废弃的商场楼，进入建筑内并不困难，他撬开了锁推开门。二楼的窗户外是和梦境里一模一样的画面。

　　房间里是一个床铺，一个热水壶在房间的一角，几份报纸被排列在床铺边。他在幻境里看见这一切的时候只以为这地方是神奇队长的基地，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地方居然是对方的居所。看起来这个地方的孤儿的日子比他想的更加艰难一些。

　　身后的门被人小心的推开，他回头，是比利，男孩一脸警惕的模样在看见他之后稍微放松了些——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每个看见泽莫崩溃模样的人都很难对他升起戒心，莱安娜是这样，比利也是这样。

　　“你在这里干什么？”比利问，“找队长嘛？——不对，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预知。”泽莫道，“你为什么住在这里？不去福利院？”

　　“让我去那个地方还不如去捡垃圾，虽然我现在差不多也在做这个活路。”比利道，他坐在了床铺上，“预知？你具体是怎么预知的，你怎么会知道一个具体的地点？”

　　“窗子里的画面，”泽莫回头看向窗户，“在这个角度，电视塔刚好遮住了之后的银行大楼。”

　　“之前的银行大楼，”比利嘲讽似的笑了一声，“现在那银行多半也倒闭了，因为被查出来替反抗猩红女巫的组织提供资金。”

　　“你还记得没有被猩红女巫统治的世界吗？”泽莫问。

　　“当然，那个时候我大概七八岁吧。”比利道，“我——我父母那个时候还活着，周围的大家都还是正常的，没有人害怕仅仅因为一场斗殴就被抓进监狱里，街上也没有像是鹰犬一样的官员，也没有时不时的大屠杀。”

　　泽莫没有回答，他也坐在了地面上，背靠着窗台，面色空白：“我很抱歉听到你父母的事。”

　　“那是很久之前了，”男孩深吸口气，“我都快忘记他们的样子了。”

　　“你会在梦里看见他们吗？”

　　“会。”比利道，“经常，我会想如果他们还在的话我会是什么样子。”

　　“至少不会年纪轻轻就成为反抗猩红女巫的超级英雄。”泽莫道，他平静的话语却击碎了比利的表情。

　　“什么？”比利道，下意识就想起身逃跑，“你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但凡接触过你的两个身份，就根本不可能察觉不到。”泽莫道，“你甚至没有给你的另一个身份打造假面。”

　　见泽莫没有任何动作，比利也逐渐的安静下来：“因为正常不会把这两个身份联系到一起。”

　　“对啊，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居然能变身成为一个身高一米九的健壮魔法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泽莫道，“但你看起来瘦弱的就和十岁出头一样，你是从来没有吃饱过吗？”

　　“什么？我当然吃饱了，我只是发育的比较迟缓。”比利道，在泽莫的眼神下却逐渐缓解了防线，“好吧，就这么说，在猩红女巫的统治下当街头流浪儿并不是非常容易的。”

　　“身为一个孩子，独自一人在街上生活，在哪个时代都不可能容易。”泽莫道。

　　“行吧。”比利道，“那你要吃什么吗？我今天刚好走运，旁边街区的汉堡店在外面放出了今天没有卖完的汉堡，我拿了好几个，虽然家里什么都没有，至少我能招待你这个。”

　　“那几个汉堡会是你几天的晚餐？”泽莫问。

　　“嗨，没有那么惨好吗！”比利道，“我还是找得到吃的东西的！”

　　“为什么不让你的伙伴们帮助你？”泽莫问，“负担一个孩子看起来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

　　“如果他们知道一米九的神奇队长实际上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你觉得他们会继续让我加入联盟吗？”比利道，“我们每个人都清楚自己也许下一秒会被猩红女巫给杀掉，但是我不觉得他们会让一个孩子接受这种命运，可是我真的不能被踢出联盟，这个世界需要帮助。”

　　泽莫看着男孩在月光下坚定的脸庞：“你让我想起了莱安娜。”

　　“莱安娜？谁？”比利问。

　　“我的朋友，一个心灵非常纯洁坚定的女孩。”泽莫道，“不是完美，当然，没有任何人是完美的，但是就好像是那个时代的一颗明珠，我想宇宙原初之力偏好这样人作为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