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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新伙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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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吹的是一首自然从脑海里浮现的曲调，事实上那曲调来自哪里，背后是否有什么故事，他已经一概不记得了，只有那曲调仍然在脑海里萦绕着。
他眨眨眼睛，还有莱安娜在他身边跟着笛声跳舞时他的脑海里似乎划过了什么画面，同样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穿着碎花的布裙，旋转的身影像是蝴蝶——接着那画面便消失了，他也没有试图抓住。
“原来你会吹长笛。”雷加道，他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支笛子，“可以为我吹一曲吗？”
泽莫觉得不可以，但是当着这么多骑士的面违逆雷加显然不是好选择，他接过笛子，试了试音，便随意的吹了出来。当他吹的时候，围绕着的骑士们本只是保持着礼节性的专注，当笛声到了中段时，有些人看起来却像是入迷了一样，眼神中出现了光。
娱乐设施缺乏的时代，人们的精神世界都要敏感许多。
一曲终了，不等掌声结束，雷加便问：“这是一首关于爱情的歌曲吗？非常的轻快，的确能让人忍不住起舞。”
“我不知道，”泽莫道，“我只是——我只是记得这段调子，它应该是来自我的家乡的。”
“那是来自你家乡的曲子，你却不熟悉？”奥伯伦撑起上半身，好奇的看向泽莫。
“有很多事我都想不起来了，”泽莫道，“也许之后我会重新想起来的。”
他站起身，向雷加欠身：“殿下，请允许我先行告退。”
“你去哪里？”雷加问。
泽莫只是单纯的不想和雷加和奥伯伦待在一起而已，更准确的说，他不想和别人待在一起。
“我去探望泽米利亚和雷格尔，”泽莫道，“我已经有几天没有看他们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长大一些。”
“我和你一起去吧。”雷加道，他从草地上撑起身子，“之后我们可以一起用午餐，亚瑟下午应当要与我一起去视察比武大会的场地，你要一起去吗？”
泽莫极速在脑海里思索有没有什么理由能够让他正当的拒绝雷加的要求——是的，雷加的确用的是询问句，但是是的，这就是一个要求——奥伯伦却在此刻开口：“我记得泽莫学士下午和我在藏书室有约呢，殿下，您恐怕得失望了。”
不，这不是他想象中的正当理由，他还不如和雷加一起去看比武大会的场地。
“既然已经有约在先了，那我不得不忍痛割爱了。”雷加道，“走吧，海因里希，我们去看看孩子们。”
泽莫感觉自己快吐了，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好像有什么在撞击他的脑袋，似乎引起了他胃部的共振——见鬼的共振，能有什么共振，见鬼的雷加.坦格利安——
【走吧，海因里希，我们去看看孩子】
“海因里希？”见泽莫的脸色忽然变白，雷加出声关切道。
“没事。”泽莫道，他垂下眼，跟在雷加的身后。
“我真的很难想象居然会有人不喜欢雷加，”奥伯伦道，“你可真是——与众不同。”
“雷加王子的确很好，但是也不能人人都喜欢他嘛，”莱安娜道，她自然的从泽莫的手里拿过半只烧鸡，“神都做不到人人都喜欢。”
“我——”奥伯伦道，“这句话是对海因里希说的。”
“你最好叫我泽莫。”
“好的，海因里希。”
莱安娜一时有些尴尬的样子，她干咳了一声，从泽莫手里拿走刚剥完皮的橘子：“是吗？我觉得海因里希和雷加殿下相处的很好啊。”
“那是王子一头热，”奥伯伦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我并非不喜欢王子，”泽莫道，“只是王子的态度让我觉得受之有愧而已。”
“你根本就不是受之有愧，是受都不想受吧。”奥伯伦不假思索道。
“虽然受之有愧，但是如果他因为我的原因想把你赶出君临，我是完全没有意见的。”泽莫冷冷道。
“你可真是个烂人。”
“彼此彼此。”
莱安娜笑了出声：“你们可真有趣，像是在表演诙谐节目一样。”
当然，在莱安娜眼里最多就是他和奥伯伦关系不错，所以能够互相斗嘴而不在意，只有泽莫知道奥伯伦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在那些斗嘴之下，奥伯伦是真的想，并且也在做什么意图把他从君临搞到多恩，而且他也根本不在乎让泽莫知道他的目的，因为总之他也瞒不住。
比如现在四处宫里都在流言史塔克家的小姐和雷加王子的宠臣关系过近，这绝对算是一个负面流言，虽然泽莫和莱安娜平时也的确走的近并且不太避嫌，但这些有明确导向的舆论显然不会是众人共执一词，只能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没有人在雷加面前说这个，雷加知道这些流言，可现在情况并不严重他也不好堵住悠悠众人之口。
相比起莱安娜和泽莫之间的流言，雷加和泽莫之间关系的猜测则要弱势许多了，这也算是泽莫努力的结果。
“你和莱安娜前几天还去了妓院？”奥伯伦道，他抬眉注视着泽莫，“你可真是大胆，带一个淑女去那里。”
“那又怎么了？男人去得我就去不得？”莱安娜环手道，“更何况我只是好奇去看看。”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泽莫就知道莱安娜抓不住重点，便直接问奥伯伦。
“我是那家妓院的熟客，”奥伯伦笑嘻嘻道，“老板告诉我的。”
莱安娜的眼神瞬间变成了嫌弃，本来她也对这个忽然间加入她和泽莫之间的多恩王子好感不太高，和其余的见到王子和帅气的骑士就面红心跳的贵族淑女不一样，她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身份和面容上，品格和修养是她最看重的，虽然不知道怎么会瞎了眼开开心心的和泽莫混在一起，但在对奥伯伦的看法上她的确没有出错。
“莱安娜，你们家是在比武大赛之后就会回北境吗？”奥伯伦问。
莱安娜点点头：“嗯，我们这次在西境已经待了够久了，父亲也觉得是时候回去了。”
“你呢？”奥伯伦对着泽莫朝莱安娜的方向点点头。
“莱安娜，我们再去厨房找点东西吃吧。”泽莫道，莱安娜也起身，而本准备跟上来的奥伯伦则在泽莫的眼神下坐下，无所谓的摊手。
“没事，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在我回北境之前把所有交易完成的。”莱安娜安慰泽莫道，他们逐渐的走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比武大赛一般都要持续一个月，长的话两个月也有。”
“你不用担心，”泽莫道，“大不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回北境。”
“雷加王子不会允许吧。”莱安娜道。
“我毁容损声的话，他大概也认不出我来。”泽莫以“啊今天早上吃了鸡腿味道一般”的语气说出了在莱安娜听来相当恐怖的话，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泽莫。
“这这这......不至于吧。”莱安娜道，“这个冠冕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泽莫点头：“比你想的重要的多。”
“为什么啊......”莱安娜道，“我没看出那个冠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不就是黄金嵌上绿宝石，可以被收进手环里吗？”
泽莫没有回答，莱安娜便找了另一个话题：“话说那天你哭的时候是怎么了？那个冠冕属于你的故人吗？”
“算吧，”泽莫道，他皱起眉，那天的场景出现在脑海里，“虽然我知道家乡被毁了，但是——我不知道，有些记忆却十分模糊，我看见那冠冕的时候，一些回忆似乎浮现上来了。”
“什么回忆？”莱安娜问，接着她想到了什么，立刻道：“当然你不说也没有关系的，你不开心就别说，真的就别说——”
泽莫微微勾起了嘴角：“你不用急，我不会哭的。”
莱安娜却呆住了，她愣愣道：“你笑了诶。”
“嗯？”泽莫道。
“这是我，这好像真的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笑！”莱安娜道，“你原来也会笑啊！”
“我的面部机能都是正常的，我当然会笑。”泽莫的脸又恢复了惯常的表情。
“诶你怎么不笑了，”莱安娜轻轻推了泽莫一下，“你多笑笑啊，你笑起来很好看的，平时一副死人脸多没意思。”
泽莫揉了揉自己的脸，感觉到了僵硬。
“我当时好像看见了我家乡毁灭时的场景，”泽莫道，“我——我的手上都是血，四周都是废墟，我——”
他顿了顿：“我好像在废墟中挖着什么。”
莱安娜微微张嘴：“你在挖什么啊？”
“好像是......”泽莫道，“人，我不记得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身份我只是，”他道，“我记得我好像想从废墟中挖出什么人。”
“你真的得了失忆症吗？”莱安娜皱眉，看起来非常为泽莫担忧的样子，她抓住泽莫的袖子，关切的注视他。
“应该不是，我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而已，并不是完全忘掉了。”泽莫道，“大概当时间到了就会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失忆症吗？”莱安娜道，她看起来很心疼泽莫的经历。
“别作出这副表情，”泽莫道，“我不是什么悲剧性的人物。”
“你这么笃定吗？你又不记得了。”莱安娜道。
泽莫竟然无法反驳她。
他们本来正在花园里缓慢的走着，莱安娜摘了朵花，试图以交易的诱惑让泽莫在头上戴上那朵花，和泽莫正要打闹起来，在某一刻，她的脚步却忽然僵住了，表情也僵住了。
“怎么了？”泽莫问。
“额......额.....”莱安娜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哭。”
泽莫静下心，的确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断断续续的哭声，仿佛来自一个小孩，在这方面，莱安娜居然比他还敏锐。
简直让他怀疑女孩是不是有什么“别人哭了PTSD”。
“你想去看一下吗？”泽莫问。
“你去。”莱安娜僵的跟只被冻成一条的冰棍一样，“快去快去快去，让那人别哭了，这个算一个交易，快去快去快去求你了。”
见莱安娜又随便拿什么事情当做交易内容，泽莫无奈，只好道：“好，你在这里待着。”
他循着哭声前去，莱安娜则悄悄跟在他身后几米处，小心翼翼的趴在树丛后面，好像泽莫在找的是什么危险物品。
发出哭声的的确是一个小孩，而且还不算是陌生的小孩，毕竟王宫里银色头发的人屈指可数，泽莫全都见过面，其中年纪这么小的只有一个。
泽莫回头，见莱安娜皱起一张脸让他快点动作别在这里浪费时间，虽然心中并没有什么对小孩的同情心，他也坐在了在花坛边上蜷成一团的银发男孩身边。
不知道银发男孩有没有感受到身边多了个人，总之他也没有止住哭声，因此莱安娜也没有放松皱着的脸。
男孩子还在不停的哭，就这么干坐了很久，泽莫终于做出了动作，他安静的递过去了一颗葡萄。
被彻彻底底的无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11 01:43:04~2020-06-11 22:17: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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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